样的女人,真的是昔日让他心动的惠妃吗?
惠妃泪水无法克制地流下,她竭力的为自己辩解道:“皇上,臣妾怎么会用这种巫蛊之术害皇后娘娘呢?如果真的是臣妾,臣妾又怎么会笨到放在宫中,等着你们去搜呢?”
在混乱之中,她努力整理思绪,膝行到皇上和太后的面前,凄声道:“皇上,太后,这件事情一定是有心人在背后陷害臣妾,还请皇上和太后明察。”
在她看来,这一次肯定跟司徒嫣脱不了关系,只是她实在不解,为什么司徒嫣会写自己的生辰八字?直接写上皇上的名字根本就至她于死地,根本没有任何解释的机会。
就这样,这出戏,云静初看得津津有味,最后又是扬唇那么淡淡一笑,似嘲讽似愉悦更似是置身事外。
看着惠妃不顾在众人面前的颜面跪倒在地上苦苦哀求,太后和皇上的脸上都有一瞬间的犹豫,毕竟这惠妃确实不是这么笨的人,会用这种方法对付司徒嫣。
就在整个大厅沉默的时候,一道清脆的声音顿时响起,划破了寂静的空间。
“皇上,太后,这件事情确实不会是惠妃娘娘所为。”云静初缓缓地走到惠妃身边,跪下说道:“因为这件事情真正的主谋是皇后娘娘。”
这话一落,所有人都怔住了,司徒嫣更是勃然大怒的说道:“又是你这个奴才在这里信口开河,又想再诬陷本宫一次。”
云静初露出一个害怕的神情,眼睛里却难掩嘲讽,说道:“皇后娘娘,无论是这次,还是上次,奴婢说的全部都是真话,不信皇上传惠宁宫的宫女青云上来,就是皇后娘娘让她将这些小人放在惠妃娘娘的寝宫。”
听着云静初说“青云”这两个字,心慌手抖,强自镇定,道:“这个青云是惠宁宫的人,她说的话根本不可信。”
云静初无声地笑了笑,说道:“是呀,皇后娘娘早就认准事情揭穿的时候可以这样脱身,所以才会这么毫无顾忌,对吗?”
“你——”司徒嫣眼眸中尽是怒火,真的是恨透了这个云静初,许久才不由说道:“真是笑话,本宫怎么可能在这个小人上面刻着本宫的生辰八字和名字来诅咒自己呢?真是太可笑了。”
“你确实不会诅咒自己……”云静初色罩上寒霜,唇角浮起冷笑,那笑似锐利的冰刀般箫杀,清冷说道:“因为你根本就不是司徒嫣。”
这话一落,所有人都震惊了,就连宇文睿也复杂的看着云静初,俊脸变得深沉了起来,似乎在思量着什么,潦黑的眸子转向司徒嫣,却是哀痛,再看着那依旧云淡风轻的人儿,其实,在她极力让自己认清事实的时候,他也在这一刻懂了一件事,尽管害怕,他也该真的要去面对了。
“皇上,太后,还请容奴婢传一个人进来。”云静初不吭不卑地开口说道。
“让他进来吧。”宇文睿沉声地说道,语气中却蕴含太多的情绪。
云静初恭敬地站了起来,立刻朝着慈宁宫外走去,不到一会儿,她便立刻回到大厅,身后还跟着另外一个人。
他就是段亦风,只见他一袭白衣,身形瘦长,却俊朗不凡,但此刻他眼神却看去那么的忧郁。
“奕风?怎么是你?”司徒嫣有些错愕的看着段亦风,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出现。
“皇上,眼前这位皇后娘娘确实不是真的司徒嫣,她真实的身份是司徒家的庶女,司徒萱。”他看着司徒嫣眼中的惊慌,自己的眼中不禁流露出浓浓的疼惜,萱儿,对不起,或许只有这样才是对的,才能逃过我们良心的谴责,其实,在答应她这件事的时候,就是一个错误的开始……
仅接着,他缓缓说出了当年怎么让司徒萱和司徒嫣换脸的经过,一字一句地清楚诉说着。
司徒嫣佛整个身体被抽空了一般,呆呆的看着段亦风将一切都说了出来,她整个跌坐在椅子上,“为什么,为什么最后背叛我的人竟然是你……”
宇文睿坐在龙榻上,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他英俊如神抵的脸庞轻盈的浮着冷笑,却是那么的透进心扉,修长的手指紧握在拳,指节浩白,眼神无比幽寒的看着司徒萱,他没有再说话,是他害了司徒嫣,却有让司徒萱变成了这样……
云静初静静地矗立在一旁,冷扫了一眼高处的宇文睿,相信他此刻一定会懊恼吧,一直都以为自己得到了最深爱的女人,可是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是别人,还是害死他最爱女人的元凶。
“皇上,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是……”
“嫣儿,朕曾给过机会你坦白!”宇文睿恢复了他那帝王的霸气,潦黑的眸子冷冷的瞧着司徒萱,他还是唤她嫣儿,因为这几年她的确给过他一些感动,只是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欺骗,何况,她还这样对待自己心爱的女人。
司徒萱这一刻心中恨死了这些人,面色却带了一丝凄惶,苦苦哀求:“皇上,千万不要冤枉了嫣儿,这些人他们都是一伙的……”
太后一直沉默,紧紧皱着眉头,突然伸手,一把将桌上的杯子扫落于地,哐啷哐啷,瓷器尽碎。她早就觉得这个司徒嫣有些阴阳怪气的,说不定是个祸害,却没有想到这个丫头恶毒到这个地步,她绝对不能让这种人留在后宫,想着,当下气的面色青白,嘴唇发紫,莫雅急忙上前将药物递上,快速让太后服用下。
众人从未见过太后如此失态,都吓了一大跳。
太后好不容易缓下了一口气,说道:“皇上,这件事情绝对不可姑息。”
太后的声音声音铿锵有力,面色也是无比的坚定,宇文睿浑身一怔,毕竟眼前这个人是他的娘亲,他根本不可能忤逆,尤其是想着司徒萱的所作所为,心中就一阵阵的恐惧。
云静初抬起双眸,故意叹了叹口气说道:“皇上,你要是还想保住皇后娘娘,那大可将奴婢等人全部处决,这样便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情,只是要仔细些,别再让其他人再知道这件事情。”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个司徒嫣她不是真的,终究就不是真的,你怎么隐瞒都没有用。
宇文熠的双眸立刻冰冷了起来,是呀,眼前这个根本不是真正的嫣儿,即使她怎么像都不是,而且她这么心思歹毒,根本就是个蛇蝎妇人,实在太可怕了。
云静初依旧一动也不动的站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睫毛一点一点的扬起,露出里面的瞳仁,深如墨玉:“对了,皇后娘娘,那个香菱告诉你的事情都是假的,其实这么做只是想让你快点动手。”当时她让香菱散播司徒嫣是假司徒嫣的事情,心中就料定了香菱会立刻告诉司徒萱,因为在司徒萱的心中,这件事情始终是她心中的一根刺。
宇文睿看着云静初,从始至终看着她,他的眼睛那般明亮,像琉璃下的灯光,泓然一点,便可照亮人间。
他心中有一个真相,一直都不曾敢去揭穿,可是心中却又克制不住想揭穿的真相。
想着,宇文睿迫视着司徒萱,内心正在进行激烈的斗争,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她。
毕竟她如今是自己名正言顺册封的皇后,而且现在还身怀龙子,既不能将她打入天牢,又不能处死她。宇文睿忽然觉得,自己一直都想着让心爱的女人登上后位,甚至还除了沈天娇,可是现在一切都被彻底摧毁了。
司徒萱,她的皇后梦已经彻底粉碎了,云静初看清了这一点,只是今日这一切,都不曾能让她觉得释怀,这仅仅是开始……
司徒萱顿时也想不到好办法,头脑里一片空白,只是面无人色地盯着段亦风,希望用柔情让他将刚刚那些话收回,还能挽回这一切。
段亦风感受到司徒萱的求助,并没有将刚刚的话收回,而是转向云静初,恳求说道:“你答应过,我说出真相,你就会求皇上,让萱儿不死。”
这话一落,众人都十分费解,这个云静初只是一个小小的女官,究竟有何能力来保住司徒萱。
如果可以,我根本不想保住她,我恨不得让她立刻去死,死的越惨越好,可是现在不能,还不是时候,因为我还要慢慢地折磨你,让你比我和嫣儿所承受的痛苦还要多百倍,千倍……
“皇上,太后,还请你们顾念萱儿怀有龙子,请饶她不死。”云静初缓缓跪下之后,努力酝酿着情绪,再次抬起眼眸,那双眸子中的神色,那滴落的泪水,却在这一刻,抓住了宇文睿的眼,“因为奴婢才是真正的司徒嫣……”
第一百二十八章
这话一落,时间仿佛在这瞬间停住,周围的空气都顿时被冻结住了,宇文睿僵在原地,轻启薄唇说道:“你真的是嫣儿?”
这两个字仿若从心灵深处唤出的来的名字,淡淡的,温柔的,试探着问出口。
只见云静初迎上那双漆黑的眼眸,心中冷冷一笑,宇文睿,我不止是嫣儿,还是你意想不到的人,压下心中真实的情绪,云静初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奴婢就是嫣儿,那个侥幸活下来的司徒嫣。”
“这怎么可能?”司徒萱一双眼眸瞪大,难以置信的看着云静初,这个眼中钉怎么可能会是已经死去的姐姐,她不是已经被自己亲手杀死了吗?还有她的容貌,又是怎么回事?想到这里,她再次将目光落到段亦风的身上,像是在询问着为什么,希望能寻求一个答案。
“皇上,她确实才是真的司徒嫣。”段亦风眼中闪过一抹悲凉,继续说道:“当年姐妹俩被抓,她们都逃了出来,但却因为萱儿的私心,她用簪子刺向司徒嫣的心脏,最后臣将司徒嫣的脸换到了司徒萱的脸上,从此以后,她杀了姐姐成为了司徒嫣。”
“只是臣终究于心不忍,于是就偷偷的救活了司徒嫣,给了她另外一张脸,为了保护嫣儿,我给司徒嫣吞下了药让她失去记忆,只是,有一天,臣上山采药回来之后,就发现司徒嫣不见了,是巧合还是怎么,她竟然又在不知不觉中来到了萱儿的身边……”
“当时奴婢滚下山崖,受了重伤,醒来的时候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还好有好心人收留,还托关系让奴婢进宫谋了一份差事。”云静初眼眸闪过一抹凄凉,继续说道:“原本奴婢真的什么都不记得,直到段御医发现了奴婢,看见他才开始慢慢想起一些东西……”
这段话很委婉的说出她为何会入宫,又为何一直没有揭穿自己的身份,一切都似乎很合理,找不出任何的破绽。
惠妃此时也是一言不发,表面依旧是平静的神情,但是心中早就不安了起来,这个静初怎么了?主子不曾吩咐现在揭穿她的身份,她现在究竟在做什么?
太后脸色严肃,一双眼眸犀利的落到云静初的身上,似乎带着一种探究,想从她身上看出什么。
宇文睿却在这一刻看向云静初,这一刻,他的心里就像是不断的占据她的影子,她才是自己最心爱的的女人,他最想要的皇后,这一刻,因为她的请求,自己竟然有些犹豫。
云静初知道宇文睿的意思,现在司徒萱怀有龙子,所以根本不可能会对她怎么样,倒不如趁机利用这件事情越发衬托出自己的高尚。
“皇上,奴婢请求您饶过皇上娘娘一命!”云静初再次开口说道,语气中带着一种恳求。
“本宫不需要你求情,你以为你是谁?根本就不配替本宫求情!”她不懂,为什么她会输的那么惨,为什么最后连亦风也要出卖她,为什么她那么千辛万苦才得到的东西就这样失去?只差一步,她就能生下孩子,坐稳皇后的位置,那个位置是她的!她不能没有这个皇后头衔,绝对不能!
她冷冷地扫向云静初,那冷傲的神情让她的心里有无限的蚀骨之恨,是她,这一切都是因为云静初,不,应该是她的姐姐,那个她恨之入骨的姐姐,为什么她总是处处跟自己作对,夺走了原本属于她的东西,我就不会让你好过!
既然那一次杀不死你,那这一次,我绝对要杀死你,让你永远消失。
就在这让人无法预料的瞬间,司徒萱那张美艳的容颜呈现出扭曲狰狞得可怕,伸出把头上的簪子一扯,这个位置是我的,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
她紧紧地握着手中的锋利的簪子,在所有人都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直直的,如疯狗一般的,朝着云静初的心脏,飞奔了过去——
云静初早就料到这个女人不会这么轻易罢休,只是她这个时候并不打算躲闪,因为她要赌宇文睿对司徒嫣的感情,这一次如果她赌赢了,就会知道下一步应该要怎么走。
就在这个时候,站在云静初不远处的宇文睿看见这突如其来的情况,看着那个呆呆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的女人,俊脸顿时一沉,在这一刻,没有任何的思考,双脚微微一踮起来,快速的飞到云静初身边,右手伸出,紧紧的圈住云静初的细腰,在千钧一发之际——
右手臂猛地一收,一股强劲的力道将这个云静初拉进怀里,高大的身躯微微一转,只是想带着她避开了那袭击。
却始料未及,司徒嫣的簪子横挥,锋利的簪子划破那护住云静初的手臂,宇文睿当下脸色一沉,担心司徒萱还会不罢休,如果不是顾念她肚子里的孩子,此刻自己真想一掌过去,努力压下情绪,便不顾自己的伤,一把抓住了司徒萱的手腕,大声呵斥道:“你闹够了没有?”
听着这话,司徒萱整个人怔住了,手上的簪子也瞬间掉落在地上,震惊不已的看着相拥的两人,愣愣的站在原地,脸色僵住,真没有想到宇文睿竟然情愿自己受伤,也要保护好云静初,原来他的心里始终爱的还是她。
想到这里,司徒萱心如刀绞,她做了这么多,为什么终究还是替代她在这个男人心中的位置,为什么,为什么?
此刻,所有的人都被这突发的状况吓住了,都屏住呼吸的看着眼前这三个僵持住的人,就连太后也一言不发,只是一双犀利的眼眸中闪过另一道不易察觉的神色。
云静初看着司徒萱脸上的神情,心中不禁冷冷一哼,你总算尝到这种滋味了,可是远远不够!
“皇上,你怎么样了?”虽然她心中对于这个男人恨之入骨,但是她必须还要继续忍受下去,于是云静初伸出细手,落向宇文睿那流血的手臂,眼神中尽是复杂,泪水从眼眶中流淌而出,滴落在那手臂上,开出一朵朵泪花,随后朝着段亦风说道:“段御医,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快来给皇上看看……”
惠妃看着云静初没有事,心中不由也松了一口气,在看着司徒萱,眼中满是哀痛,却又闪烁着浓浓的恨意。
就在刚刚司徒萱冲向云静初的瞬间,他的整颗就像是被炸开一般,直到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确保她没有事,他一颗悬挂在高空的心才平复了下来,那一刻,他真的好怕,好怕再失去司徒嫣第二次。
“妹妹,你这又是何苦呢?姐姐不是已经原谅你了?”云静初从宇文睿的怀中离开,走到司徒萱的身影,声音无比的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