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茶里放了东西。”云静初说完也不去理会脸色苍白的杏儿,快速的走到梳妆台边拿起一支银簪,立刻往自己的手指上一划,血滴下来,人的神智清醒了很多,还好,这种药的药性并不强。
一旁的杏儿整个惊呆了,立刻“扑通”一声跪下来,慌忙解释说道:“郡主,奴婢没有这么做,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我知道不是你,起来吧,今晚的事情不要跟任何人提起。”云静初摆了摆手,“你下去吧,我已经没有事情了,什么事都不用担心,有时间给我好好想想,是谁碰了这茶杯。”
杏儿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心里很是不安,不过看郡主周身凌寒,胸有成竹的样子,也不敢再说什么,缓缓退出了厢房,心中还一直在思索着,刚刚究竟是谁碰过了这个茶杯……
厢房内,云静初已经恢复了清醒,淡笑了一下,那笑不带一点温度,动静优雅的走到软塌上,眸子漆黑如墨,闪着慑人心魂冷笑,她终于想起刚刚那种香味了,这种香味她之前有在宫中闻过,那是淑妃的身上的香味,相信刚刚那个人就在附近,所以她才会闻到这种香味,脑中闪过在冠海山庄那一次,心中不禁闪过某种想法,难道淑妃没有死?
窗外夜更深了,寒气更冷,月儿的光辉如轻纱洒在云静初的屋内,云静初伸出细手拉了一下身上的锦被,却立刻感觉到厢房之内有双眼眸盯着她,这半夜三更的谁坐在她的厢房里,不过这人对她没有坏心,如果不安好心,那危险的气息,她早就感应到了。
“是谁?”云静初冷冷的开口,顺带着坐直了身子,动作优雅不急的打起了纱帐,却没有发现任何的身影,看来这人的武功高深莫测,不一会,就见一抹高大的身影盈盈落下,不过云静初一时还看不清他脸,因为他坐在窗前的软榻上,月亮的轻辉洒在他的脸上,使得她一时看不真切。
“是我!”他磁性的声音一响,云静初眼眸微微抬起,面色有些沉,这男人一定要半夜三更的跑到她的厢房里吗?
“王爷,您这是怎么回事?”云静初清冷的声音在黑夜中响起。
宇文轩没有出声,一双桃花眼紧紧地盯着云静初,眼眸中似乎带着一丝莫名的情绪,其实自己已经多日不曾见过她,于是再也压抑不住,何况他马上就要离开了,所以想来看看她,因为只要看见她,他便觉得心里暖暖的很满足的感觉,如果他能成就大业,一定要让这个女人陪在自己身边。
“我想你了。”宇文轩并未掩饰,脸上也不再有玩世不恭的神情,带着几分真挚的开口说道。
此时云静初眸光已经适应了月光柔和的亮度,便看清楚了坐在窗前的男人,长发飘逸,一身紫金锦袍加深,一如既往地气宇轩昂,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他的眼神,不再是玩世不恭,也不是眸光很冷,没有一丝的温度,现在却是满目的柔情,唇角还挂着一抹迷人的笑意,就那么眨也不眨的望着她。
不过现在自己根本不想研究他为什么会有这种神情,更不去理会他为何说出这样的话,因为此时只是对于他夜闯厢房的行为,她是不赞同的,所以脸色有些不悦,冷冷的开口。
“王爷,我认为半夜三更说这种话很无聊,不对,已经不是无聊,是莫名其妙。”
宇文轩并没有因为云静初的语气而生气,也许他对她会永远气不来,即便她发怒,他也能用柔水似的眸光把她的怒气化为乌有,笑得就像冬日的阳光,暖人心肺,云静初看着他这种笑容,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说道:王爷,直说吧,半夜三更来找我干什么?”
宇文轩的眸光陡的一沉,悲喜交加的情绪夹杂在那双澄清的琉璃眸中,好久他轻轻的开口:“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你可要好好照顾自己……”
“你要去哪里?”云静初诧异的问道。
“我要上战场了。”宇文轩缓缓地说道,他深知道这一次去战场会凶多吉少,可是他没有选择,宇文睿居然已经开口派他去,那他就必须要去。
“什么时候出发?”云静初听着他的话,心中并没有任何讶异,毕竟现在边关的战事告急,相信宇文睿一定不会御驾亲征,而眼下为了稳定军心,最合适的人选也只能是宇文轩,何况宇文轩如果真的死了,正好合了宇文睿的意愿。
云静初看着他,他眼中的思绪并未逃过她的眼光,他并不高兴,低垂着头,乌丝滑落下来,掩去半边脸,却使得另一半的脸更完美,轮廓鲜明,肌肤晶莹,乌丝光滑,只是那卷翘的睫毛不时的眨动着,抖落的却是痛恨……
只见宇文轩抬起脸,白晰的手指轻轻的把脸边的长发拢到耳后,并未回答云静初的问题,反而温柔的问出了另外一个问题,“静初,你会等我回来吗?”
“你……”云静初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从未曾想过宇文轩会问自己这个问题,沉默了片刻,才继续说道:“王爷,你在说什么?今晚你有些失态了。”
听着云静初这提醒的话语,宇文轩的眸子闪烁起来,慢慢的染上一层雾气,似乎在哀悼些什么,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云静初正待细问,一抹晶莹从宇文轩的眼里跃出来,他竟然哭了……
这是怎么回事?宇文轩竟然哭了,云静初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要不然宇文轩不会这样的。
“王爷,你发生什么事情了?”云静初微微皱起眉,感觉今晚的宇文轩把她弄糊涂了,这只狡猾的狐狸,他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啊,竟然当着她的面流泪了,那么透骨,绝望。
宇文轩站了起来,快速隐去眼中的雾气,他的紫色长衣痒得就像一片云彩,随时欲飘然而去,一抹冷冷的话抛下来:“没有什么事情,刚刚我所说的你无须放在心上,要是有空,你就去王府看看那只猫,如果我不能回来,希望你帮我好好照顾它……”
一句话说完,他的身形一闪,竟然从支开的窗台飞出去,如一只紫色的翩蝶,带着浴火重生的毁灭,就那么消逝在夜色中。
云静初只觉得头皮发麻,这个宇文轩这么突然,还真是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不过想起皇儿之前养的小猫,自己还是很想去看看……
不过,刚刚宇文轩为什么会哭呢?云静初缓缓走回软塌,在躺下之后,却一点睡意都没有,为什么宇文轩会跟自己说这样的话,难道他知道自己会有什么不测?还是说他有更大的安排?
难道他……云静初心中有了一种猜测,一颗心莫名地开始不安了起来……
第一百四十五章
天空,刚翻起鱼肚白,寒天雪地,还未见初阳的崭露头角,就已经见大臣们纷纷进入了皇宫,穿过三座白玉石拱桥,赶着早朝。
金銮殿,宇文睿穿明黄色龙袍,步履沉稳的走上龙椅,头上戴着紫金冠,英俊绝伦的脸紧抿的双唇收敛着一丝冷冽如潭,眼神漆黑如深潭,刺眼的光芒闪烁不定,只眸底惊涛暗汹。
下首的大臣一看见皇上坐上龙椅,全部都马上跪下叩首齐声说道,“皇上万岁万万岁。”
“平身。”这声音冷如外面的冰雪,寒气逼人。
其实他怎么不知道今早朝的事情呢,关于宇文轩出征的,之前他就已经有打算让宇文轩消失,只是因为一直没有机会,现在边关刚好告急,所以他便下了命令让宇文轩出征,现在有人故意拿这件事情来说,那么他们的动机是什么,看来这背后隐藏这么久的人,也该开始沉不住气了。
“有事禀奏,无事退朝。”
徐公公尖声尖气的声音划破大殿的上空,空气冷如冰霜,每个人在皇上的气势下都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下首的大臣站了起来,众人纷纷面面相觑,皇上那周身暴戾的凌寒他们是看在眼里,而之前为夺皇位的作风更是让他们闻风丧胆,只是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不可不说。
丞相方世景一脸凝重,看着那些有话要说的大臣们,心里大概也知道这些人的心思,想到这,眉心不由紧皱了一下。
尚书徐思远已经神色匆匆的走到了大殿中央,接着恭敬的垂首着,徐徐的禀报道:“皇上,臣以为这并不需要派逍遥王出征,毕竟文元还有很多大将军尚未派出……”
“逍遥王文武都不行,万一在战场上,王爷被掳走了,恐怕只会让人别有居心。”殿阁大学士也连忙走出来说道。
张少保也走出来说道,铿锵有力的说道:“皇上,这件事情关系到整个皇族的威严,还请皇上三思……”
这话一落,所有的大臣都全部跪下,齐声说道:“还请皇上三思。”
宇文睿脸色难看而萧冷,周身的杀气,白皙的大手用力一拍着龙椅,尽量语气平静的说道:“你们大的胆子,竟敢忤逆朕的命令!”
“皇上,臣等绝对不敢忤逆皇上的命令,只是这件事情关系重大,何况还关系着逍遥王的性命。”徐思远接着说道,昨晚突然有位公公就送了一封信过来,他打开信之后真是大惊失色,根据信中的指示,连忙召集满朝文武百官,一起商讨这件事,最后大家一致决定要把这件事情禀报皇上。
宇文睿沉默,盛气凌人,周身暴戾凌寒,看着下首那些蠢蠢欲动的人,只见,淑妃的亲爹刘提督站了出来,将一份证据的折子递了上去,昨夜只是几位大臣听闻事件找皇上商量,近日才是要在朝堂上真正解决此事的时候。
“皇上请恕臣斗胆,您当年拿出的遗诏其实是假的,臣有证据,臣已经找到了当年跟随先皇身边的两个人,都可以证明皇上那份遗诏是假的,请皇上传召他们觐见。”
“什么?!”宇文睿一只手紧紧地握住龙椅,当年自己在制服了所有人之后,他便拿出了一份遗诏,而那份遗诏正是沈天骄给他的,也是因为这份遗诏,他顺利登上了帝位。
“皇上,您这么在害怕吗?”徐思远丝毫不畏惧的继续上前说道。
“好,宣……”宇文睿脸色铁青,他现在已经骑虎难下,大手看似不经意的挥了一挥,其实心中早已经涌出了惊涛骇浪。
只见一身穿白色布衣的老者缓缓走了进来,面色虽然微微清瘦苍白,但却透着一股浓浓的儒雅的气息,而另一位,身穿灰色布衣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有些偏瘦的身材看起来有些羸弱,可是陪着他的脸孔,却能有一种浓浓的书生味散发着。
两人同时跪下,叩首的姿势极其娴熟,一看就知道这以前应该也是这朝中的官员,只见两人同时说道:“草民段誉中,林昭元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只需这么一眼,只要是朝中的老臣就知道这二人是谁,白衣老者是当年先皇身边的三名贴身御医之一,医术都极其高明,都是太医院中的首领人物。
当年先皇即使是远下江南也要带上这三人,只是后来这三人都一一失了踪,了无音讯。
而段誉中就更加不用说了,他可是先皇的贴身文部尚书,他可以把先皇的字迹模仿的几乎一模一样,因此深受先皇恩宠,可以自由出入皇上的书房,之前一些圣旨还是奏折和圣旨都是先皇口谕,他负责写好,先皇在直接盖上玉玺,这件事情满朝文武都知道,只是后来,先皇驾崩后,此人便辞官离开了皇宫,这些年都已经不在过问朝廷之事。
然而,就是这么两人,同时出现了。
“都起来吧。”宇文睿冷冷的说道,他当然也知道眼前这两个人是谁,不过就是因为他们的出现,宇文睿的心里一沉:“你们二人如何证明遗诏是假的?”
“回皇上,当年先皇病重的时候,只有我们三大御医在场,前沈皇后来的时候,皇上已经驾崩了,所以草民很肯定当时的皇上并更没有可能把已经立好的遗诏交给沈皇后,这当年的三大御医都是可以作证,只是后来不知为何,有人追杀开始追杀我们,这三大御医也只有草民苟且于世了。”林昭元将当年的事情说了出来,要不是他这么多年隐姓埋名,或许连他都无法活到今日。
紧接着段誉中开口陈述当年的事情,低着头,说者:“皇上,您当年那一份遗诏确实事假的,是臣当年伪造的。”
这话一落,在场的人都明显被僵住了,时间仿佛被冻结般,什么,这遗诏竟然是段誉中伪造的?这可是杀头的罪名,他怎么会突然跑出来说。
宇文睿脸色罩上寒霜,唇角浮起冷笑,那笑似锐利的冰刀般箫杀:“段誉中,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段誉中不由马上跪下,接着马上解释道:“皇上,草民自知假冒圣旨是死罪,也知道罪无可赦,但是今天草民无论如何都要说出真相,当年,在皇上还是病危的时候,还不是沈皇后的沈天骄找过草民,她要草民准备帮他写一份假遗诏,草民当时马上拒绝,可是没有想到这沈天骄竟然抓了我的家人威胁草民,而且她还软硬兼施,说她只想自己的夫君登上帝位并没有心存歹意,草民逼于无奈才会帮他写了一份假遗诏,最后趁着先皇驾崩那一混乱的时候偷偷的潜进先皇书房,盖上玉玺,沈天骄便带走了,藏了起来……”
这时候,众人又开始心中唏嘘一片,原来这一切竟然都是前沈皇后策划的,还好之前已经将沈家和沈皇后处决,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大胆段誉中,竟敢胡言乱语,沈皇后已经不在,根本死无对证!”方世景也是越听越气愤,大声呵斥了出来,其实,他此刻说,那么说的人就肯定是皇上,为了阻止,他还是抢先了一步。
不管这件事情是真是假,他既然坐上了这个位置,就绝对不会下来,宇文睿冰冷的眸子闪过嗜血的光芒,冷冷的盯着段誉中,只见他颤抖了一下,这当年的皇子看起来是越来越害怕。
可是,段誉中眼神充满坚定,一脸正气的说道,大声道:“各位,草民说的句句属实,当时草民也只是因为沈皇后的逼迫,所以才逼不得已,这么多年,臣一直都良心不安,尤其现在皇上还要逼逍遥王去死,所以臣才出来说出实情。”
“良心不安?你也会良心不安?”宇文睿斜瞪着他,接着沉声说道。
“草民与徐大人认识多年,前日进京,两人相谈,才知晓沈皇后的亲娘竟然是前朝罪臣之女,这才恍然大悟……”
如果说沈天骄的娘亲是前朝的罪臣之女,那就能解释沈天骄为何会弑君,可是这一点也能证明了宇文睿坐上这么位置是靠着假遗诏,那是不是意味着,皇上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沈天骄的身份,为了登上帝位,还有意包庇,这是不是意味着皇上也犯下了滔天大罪?再加上这两个有利的证人,大家就更是深信不疑,都纷纷的议论了起来。
“皇上,这段誉中知道是死罪,但是为了皇族的威严,身为文元的子民他都冒死直言出来,为的就是要奉劝皇上不要在让逍遥王出征……”
“皇上请三思啊,请不要让逍遥王出征……”众人齐齐下跪,声音响彻整个大殿。
“皇上,微臣觉得这一切都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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