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来找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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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来找碴-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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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人潮逐渐走出机场,满眼尽是欢呼与热闹。
  这就是那块渺小到几乎在地球仪上寻不到踪影的宝岛吗?
  它的繁华根本不输纽约嘛!
  好多的车和人,一个个黄皮肤、黑头发,说着一口亲切的中文,让这两个初回故里的异乡游子不仅不感到陌生,反而对这块土地生出一种莫名的感动。
  原来这就是台湾啊!
  他们把所有的警戒与惊惧全数忘在脑后,只是跟随着人潮,不自觉地迈向热闹的城区,计程车在路旁热烈地招呼着每一位客人。
  杜皓天和龙依有点像刘姥姥进大观园,看见什么都开心、都觉得有趣,却浑然不知,他们外表的老态和眼里的精光、动作的俐落形成强大的对比。
  已经有一些观察力比较敏锐的人注意到这两人的怪异。
  但故乡给他们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加上近两个月的精神紧绷,现在踏上台湾土地,身心顿时松懈,让他们理智全失。
  好几位计程车司机都在对着他们招手。
  杜皓天和龙依东看看、西瞧瞧,终于选定一辆坐进去。
  “两位想上哪儿去?”那中年司机问道。
  龙依随口把杜氏夫妻给的台南老家地址念了一遍,倒把那司机吓了一跳。
  从这儿到台南可是长程呢!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了,这一路南下,恐怕要到凌晨才能抵达目的地。
  他忍不住再问:“老先生、老太太,现在已经八点了,你们确定不先在桃园或台北休息一晚,用个晚餐,要直接南下台南?”
  “啊……呃……”给司机这么一问,龙依才算是真正回过神来。“不好意思,我们是第一次到台湾,也不晓得附近有什么地方可以让我们休息用餐的,就请司机大哥帮我们介绍一下吧!”
  “这没问题。”中年司机扬唇一笑。“两位既然是第一次来台湾,想必有兴趣尝一尝美味的中国菜,台北来来香格里拉的饭菜和住房都很不错。两位觉得怎么样?”
  龙依看杜皓天还在出神状态中,而自己对这里又确实不熟,那当然就听本地人的介绍喽!
  “麻烦司机大哥了。”她笑着表示同意。
  杜皓天这一赵坐下来,惊呼声几乎没有间断过。
  “龙依,你看到没有,刚才那辆车……哇!那么小的缝隙它居然钻得过去,实在是太了不起了。”
  “天哪!我这辈子还没有见过这么多摩托车。”
  “龙依,为什么这里房子的顶楼都要加盖一座铁皮屋?”
  “龙依、龙依……”
  龙依觉得他简直是烦死了,她又没有来过台湾,哪里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
  “你可不可以安静一点?”说实话,她也好奇到不行。但他这样吵,她很难静下心去欣赏这座繁华城市的夜景。
  倒是计程车司机很开心。自己住的地方受到赞赏,他与有荣焉。
  有鉴于龙依和杜皓天对这块土地表现出的善意与爱好,到达来来香格里拉饭店后,司机还少收了他们一百多块的车钱。只说当交个朋友。
  杜皓天和龙依当然欣然接受喽!省钱、又多一个朋友,哪里下好?
  他们就这样住进了来来香格里拉,本想大大享受一番司机口中评价一流的中国菜,但可惜他们到的时间太晚了,用餐时间已过,他们只能选择享用简单的宵夜,或上酒吧吃些简餐。
  两人一边叹气没旦顺,却也只能勉强接受。
  到了酒吧,两人各点了啤酒和威士忌,又要了两碗半肉面。
  这玩意儿他们在美国倒是常吃,现在中国菜在世界各地都很风行,一些简单的料理甚至连大学餐厅都有供应。
  两人也是抱着把肚子填饱就好的心态,等到面一端上来,唏哩呼噜就往嘴里塞。
  可当面一入口,两个人彻底呆了。
  这是什么味道?浓郁、香冽,却不腻口……作梦都想不到一碗牛肉面可以做得这样好吃!
  过去他们吃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啊?
  龙依吃了面就想喝啤酒,仰头大半杯入了口。
  杜皓天本来是点威士忌的,但吃了牛肉面后,却觉得好想喝啤酒,抢了龙依的半杯啤酒,一口喝光。
  “喂!”龙依气愤地把杯子抢回来。“你这强盗。”
  “有什么关系,再点就好了嘛!”他举手招来服务生,又要了两碗面、六杯啤酒。
  “会不会点太多啊?万一喝醉了怎么办?我们明天还要下台南呢!”
  “啤酒的酒精浓度才多少,再来六杯我也不会醉。况且……”他贼笑地凑近她面前。“憋了快两个月,好不容易尝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你真的舍得不好好大快朵颐一番,就直接下台南?”
  “呃……”被他捉到弱点了,可恶!龙依埋头吃面。
  第五章
  “哈哈哈……好喝,真是太好喝了。”杜皓天打一个酒嗝,啤酒的酒精浓度虽低,但十几二十杯的灌下来,也够醉人了。
  龙依同样也喝得娇颜酡红,浑身发热又发软。
  从来不知道原来热烫烫的牛肉面配冰凉凉的啤酒这么对味。
  这两人一尝上瘾,直从半夜畅饮到酒吧打烊休息还不过瘾,临走前还各自外带了一碗面、加上十杯啤酒,在新订的客房里吃喝得好不逍遥。
  “龙龙龙……龙……依……”他是醉得连话都说不清了。
  “差……差劲。”她龟笑鳖无尾地伸指刮着他的脸。“你的酒量……烂,连喝啤酒都会醉……真是……呃,没用……”
  “谁说我醉了?”他用力挺起胸膛,却洒了半杯酒。“我……才没醉……”
  “你……摇摇晃晃,连站都……站下稳了……还说没醉……”
  “是你摇……你醉了,我站得稳稳的,哪里有摇……”
  “明明是你晃得我头晕,还想耍赖,哼!”不理他,她抢过最后一杯酒继续喝。
  “喂喂喂,给我留一点啊!”他扑过来抢酒。
  “我的……你走开……”她起脚踢他。
  他才不管咧!现在是酒比性命重要,哪里在乎她那小小一踢?
  “不公平,一人五杯,你的……已经喝完,这是……我的……”
  “谁说的?本来……谁抢到谁的……你笨……没酒喝,活该……”
  “还我!”他用力抢,她拚命躲,最后大半杯酒都洒在她身上了。
  “都是你啦!”她不满地抡拳捶他。
  “唔!”他一声闷哼,被打得有些头昏眼花。但是闻到她一身酒香,肚里馋虫又叫。“可惜……太可惜了……”如此美酒就这样浪费了,他……心痛啊!
  忍不住地,杜皓天低下头,舔起那肆流的酒液。
  “你是狗啊?”好痒,她用力推他。
  可美酒当前,他怎肯轻易放弃?索性伸出手抱着她,更放肆地舔吮起来。
  “可恶!”这家伙什么时候力气变这么大了,她居然推不动,挣不开。她生气,剩下小半杯酒干脆全淋到他头上。
  “啊!”他惨嚎。“你不喝给我嘛!为什么要倒掉?”说着,还频频伸出舌头舔着自额间滴落下来的酒。
  “哈哈哈……”她被他的蠢样闹得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还笑?”他不甘心大杯美酒就这样没了,干脆低下头,就着她被酒淋湿的衣领用力吸吮起来。
  “唔……不要……呵呵呵……”她被他弄得又麻又痒的,举起手想打他,却居然半分力也使不出来。“讨厌啦……”
  “好喝……”他摇头晃脑的。“嗯,还好香……奇怪,怎么会这么香?刚才没有这股香味啊?”
  有点奇怪,杜皓天将脑袋深深埋进她怀里,深深啜饮着那隐含少女芳香的啤酒。
  忽然,他吸吮的唇舌来到她胸前的高峰,那一吸一舔间,她浑身如遭电击。
  “嘻嘻嘻……不要……”她忍不住在他身下扭动起来。
  “别跑,我还没喝过瘾。”他彻底醉了,不知不觉间剥去了她身上的衣物,淡淡的酒香袭人鼻端,好似一把干柴,投入他被酒意激得火热的心坎,爆出冲天烈焰。
  “龙依。”迷蒙间,他唤着她的名,轻轻柔柔、却又热情似火。
  他俯下身子,狠狠吻上她的唇。
  脑海里情不自禁地回想起一段旧有的记忆——
  那天,他们躲在旅馆里,为了瞒过来追捕的人,两人在床上裸裎相见,她在他身上态意款摆,每一挪一动都正正击中他心坎。
  从此,他与她再也纠扯不清。
  “龙依啊……”杜皓天低叹,本来以为只是一场短暂的逃亡之旅,或许会有些刺激,却绝不会长久。
  但情况却明显脱序至无法掌控的境界,为什么会这样呢?
  他看着她清秀的容颜,眉眼之间尽是娃娃般的天真。
  偏偏,她心底是一片荒漠,寂寥又无情。
  他心疼她的身世悲苦。与她虽然认识不久,可是心里已经认定她了。
  否则在墨西哥山林冒险犯难时,谁能无端端为了一个女人连命都可以不要?
  不过是爱惨了,放不下、丢不开罢了。
  “我也不是什么大好人,对谁都可以豁出性命,那天说什么也要救你脱险,不为别的,只因为那个人是你啊!”温柔的吻转向她的耳畔,他趁着酒意激起的几分勇气尽吐心声。
  而龙依,也不知是醉是醒,只见她眼里一片迷茫,水雾奔腾间,偶见荒漠一处,似无半点生趣……
  这世间是否真有真情炽爱?
  如果连血脉相连的父母都可以丢下亲生子女不顾,又教人如何信任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谈情说爱很简单,可要共度白首却难如登天。
  一时的愉快,只会换来日后分离时的伤痛,那么何必开始?
  她不解,也不懂,更无法取舍,只能紧紧抱着他,同坠那情欲之渊,再多想。
  一对情苗初长的男女,正似干柴碰上烈火,一发不可收拾。
  四肢紧紧地纠缠,两人身躯贴合得密不可分。
  房间里,一场巫山云雨戏正在上演。
  房门外,一桩阴谋诡计亦同样在紧锣密鼓中。
  当龙依被下半身的刺疼与双腿间的黏腻给惊醒时,太阳高高挂天空。
  “唉!”她忍不住叹口气,昨晚他们到底是疯成什么样子了?居然一觉直睡到中午。
  幸好他们已离开危险,如果换成在美国、墨西哥的时候,这么粗心大意,再有几百条命也全玩完了。
  明知酒能乱性,她还这么大意,这全是她的错。
  辛苦地移了移酸疼的身子,她准备下床梳洗,却被搁在腰间的手臂拉得一个踉跄,再度倒回床上。
  赤裸裸的交缠,再度唤醒她对昨夜淫乱的记忆。
  天啊!一开始时或许真是他对她强索,但最后……她没有忘记自己是如何地投入,忘情地与他狂欢……
  她真的动心了!为了一个才二十岁的大男孩。
  他出身良好、家庭健全,如果不是发生意外,他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发现这世间还有他下知道的另一面,那是个人吃人、恐怖而阴暗的地方。
  而她就是诞生于那黑暗的一面。
  他与她就如黑与白一般,本该是两条永不交集的平行线,谁知却在阴错阳差之下,交会出了一个点。
  这样的关系有可能长久吗?她别过头,凝望他沉睡的脸庞,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是她从没有接触过的类型。
  她曾嘲笑过他的天真,可现在,他的正直善良却是吸引她的原因。
  她轻抚着他的眉眼、挺鼻、丰唇,听说唇丰则情浓、唇薄则情淡。所以他们才会在短短两个月的相处中,发展到此地步?
  她不信传闻,但心头却悸动不已,越是看着他,那心头的起伏便愈加巨大。
  不该是这样的啊!她头疼,却抗拒不了。
  为什么他能活得如此坦荡荡?
  她羡慕他。如果她的出身背景和他一样,会不会也有他这份傲骨与率直的个性?
  但她不是啊!他们脚踩的地、头顶的天都是不同的。
  偏偏,他们却对彼此动了心。
  真是完全没有道理,只有一句话可以形容!“活见鬼了。”她咬牙地说。
  “唔……”龙依的声音将杜皓天唤醒。“什么……谁是鬼?”
  他打着哈欠睁开眼,入眼的就是一片春光无限。
  她曲线窈窕的身子就坐在旁边,他瞧得双眼发直,心里又是一股欲火点点燃起。
  龙依见他清醒不到三分钟,又是一副整军待战的色狼样,忍不住骂他:“白痴。”
  骂完,她把他的手推开,拖着还有些酸麻的身子下床迈向浴室。
  “干么又骂人?”杜皓天本来是一肚子火的,但瞧见她踉跄的脚步,以及凝固在她粉嫩大腿间的血渍,一下子什么气都消了。
  心头狂涌而起的爱意冲得他眼眶发热,突然间,他有几分的骄傲,这朵绝世名花终是让他给摘下了。
  她是如此出类拔萃的人物,年纪轻轻,却有不凡能力。
  而他……不过是一个还没有毕业的大学生,又正在逃命,前途茫茫,也不知该到哪去?又要如何给她幸福?
  对于未来,他本来是没有太多计划的。一直认定毕业后,便要直接到父母工作的生技研究所,将一生的精力都投注在生技研发上。
  可现在,这个理想已经幻灭,他势必要另谋出路了。
  目前生技研发还是以欧美为主,他才逃出美国,所以那边是暂时不作考虑了。至于欧洲,德国、法国、英国……
  他这边想得正高兴,忽然,一声巨大的踢门声吓得他直接滚到床下。
  “唉哟!”昨晚毕竟是太卖力了,现下腰骨大大酸疼啊!
  “别叫了。”洗澡洗到一半的龙依踢开浴室门,跑到他身边。“快点穿好衣服!”
  “干什么?”她头上还有泡沫没洗干净,就这样匆匆忙忙跑出来,是见鬼了吗?
  “有人来了!”她随便抽起床单擦拭才洗到一半的身体,慌慌张张穿起衣服来。
  “大饭店里本来就人来人往,有人来有什么了不起?”一离开美国,他把什么警戒心都扔到背后去了。
  在他的想法里,美国与台湾相距何止十万八千里,即使躲在暗处的敌人再厉害,难道可以跨过半个地球,操纵这座小岛的一切?
  “少废话,叫你准备,你乖乖照做就对了。”她自己穿好,又急着帮他穿衣服。
  看她慌成这样,他只好跟着加快手脚准备,但口里仍是不断地说:“你别太神经紧张,台湾离美国很远耶,对方就算要派人过来,起码也是几天后的事,有必要这么紧张吗?”说话间,他也已穿戴妥当。
  龙依瞪他一眼,本来是想开骂的,但转念想想,这天真的大少爷不知道世间险恶是正常的事。
  反倒是她,打出生起就与死神搏斗,却还是这么大意,才真是罪无可恕。
  于是边徒手将床单撕成长条,绑成一串,边为他解释。“如果敌人现在才得到我们的消息,从美国那边派人过来,或许需要几天的时间。可如果他们事先知道我们的目的地,已经准备好在这里守株待兔呢?”
  “怎么可能?”杜皓天大力摇头。“老实告诉你,在发生这些事之前,我连台湾有亲人都不晓得。我父母是私奔结婚的,跟两边亲戚都断了联络。这二十几年过去了,从没见过任何亲人上门,我还以为除了爸妈外,自己没有任何亲人了呢!”
  “你不知道不代表别人也不晓得。况且,你别忘了,你的父母现在下落不明,也许他们已经落到敌人手中。”话说到越后头,她声音越形冰冷。“这世上有很多方法可以从一个人口中得到消息,你知不知道?”
  他一震,面色苍白若雪,脑海里出现了一幕父母惨遭恶刑逼供的恐怖画面。
  她不再说话,径自走过去打开落地窗,将结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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