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马传奇番外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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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马传奇番外集-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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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落下,他就听见噶玛在电话那头哈哈笑了起来——笑了好一会儿,然后也没再多说,道过晚安挂断了电话。
  穆世不以为然的放下电话,心想这是什么毛病?莫非他以为自己的笑声十分动人,特地要让我仔细听一听?
  
  




番外——噶玛的好心

  当噶玛养息到可以自由行动之时,便向穆世提出了告辞。
  这是穆世在两个月内第一次与他见面,听了这话就随口客套道:“急什么?旅途颠簸,我担心你的身体要吃不消啊!”
  噶玛心中有了感想,认为穆世是关心兼舍不得自己。
  “我不会让你等很久的。”他告诉穆世:“我只是要回家里去看一看。在外面久了,我很不放心。”
  说完这话,他抬眼望向穆世,颇有深意的一笑。
  穆世含着微笑点点头,也没多想,只是觉得噶玛这模样看起来很像扎尔贡。
  噶玛脸上的伤口早已愈合,形成粉红色的一道伤疤,时时做痒。此刻他抬手在脸上挠了一把,又垂下眼帘想了想,觉得再无其它心事,便走到穆世面前,向他伸出了双手:“我们做个告别吧!”
  穆世近来比较自娇自贵,养了许久还觉着腿伤疼痛,不能站立。噶玛这个姿态界于握手与拥抱之间,让他迟疑着抬头望向对方,不知如何回应。
  他这样微微的仰了脸,因为目光里满含迷惑,所以瞧着很有一点天真的迷离。而噶玛伸手等待了片刻,见他一脸期待的望着自己,却又不肯起身,便自以为领会了意图,俯下身去握住穆世的肩膀,随即歪过头,非常温柔的亲吻了他的嘴唇。
  穆世骤然红了脸,心想这是哪国的告别吻,居然亲的是嘴——同时也有点暗暗的心动,因为实在是喜欢噶玛身上的男子气息。
  心动了不过三五秒,噶玛把舌头探进来了。
  心动立刻转化为心跳,穆世用力一扭头:“干什么?”
  噶玛看了他那个面红耳赤的模样,就笑着用手指一拧他的面颊,而后直起腰来说道:“害羞了?”
  穆世听了这话,越发的不知所措,对着噶玛张了张嘴,他终于也没能说出什么来,只莫名其妙的咽了口唾沫。
  噶玛又在他脸上摸了一下:“亲爱的,我走了。过一阵子我们再见。”
  这句话倒是很易懂的,穆世立刻糊里糊涂的点了头:“好的,再会。”
  
  在苗家兄弟离去后的第二天,穆世忽然反应过来,觉着自己是被噶玛调戏了。
  他很有自知之明,晓得像自己这样的一个中年男子,应该是完全没有被人调戏的资格,不过……
  不过,他的确是被调戏了。
  他现在闲来无事,有时间进行深入的思索。而在几天的揣测之后,他得出了结论——经过了雨夜那次野合,噶玛现在大概是开始拿自己来开玩笑了!
  多有意思的玩笑,对方只是用一个满不在乎的吻,就把他逗弄的满脸通红,好似番茄成精,这个乐子的成本实在是低极了。
  思及至此,穆世感到了无比的不痛快,觉得是受了侮辱。
  “都把我当成怪物来看待……其实家里养着男孩子的人也有很多,偏偏就只瞧着我是喜欢男人的……难道男孩子以后不会长成男人吗?”
  他在脑子里乱糟糟的抱怨了一通,末了感叹道:“这些该死的混蛋啊!”
  
  穆世深感郁闷的度过了这年的夏末,在进入秋季之时,他终于坐的厌烦了,决定起身使用双腿走路。然而经过了没有必要的长期休养之后,他那腿部的肌肉有些萎缩,居然是欲走而无力,只能踉跄而行了。
  这可把他吓了一大跳,以为自己要落下残疾。拄着手杖扶着扎陵,他开始了疯狂的复健,终日在院内散步不止,从日出走到日落,累的要死要活。
  如此又过了一个月,他总算是恢复了较为从容的步态,同时也晒黑了些许。
  普嘉赶在下雪之前来探望他,这让他深感愉快。在穆宅小住了半个月后,普嘉眼看着天气冷的很快,便惦记起家里的梅朵和牛羊,急急忙忙的启程回去了。
  
  在普嘉离去的那天,噶玛回来了。
  噶玛不是一个人,还有郭布林城内的一位财主坦杰罗同行而来。坦杰罗早在两年前曾被嘉措喇嘛借去了一笔钱,那嘉措喇嘛欠债不还,而坦杰罗又没胆子向他去索要,只好转而投向穆世,让他帮忙拿个主意。
  在穆宅外围的公路上,噶玛看到一辆汽车沿着路边逆行而过,透过玻璃车窗,他一眼就认出了车内的普嘉。
  “哎——”他伸手指了那车,却是一瞬间忘记了普嘉的名字。坦杰罗顺着他的示意看过去,口中立刻发出一声长长的“哦……”
  普嘉的汽车已然开出好远了,坦杰罗才“哦……”完,然后搓着手嘻嘻一笑:“穆先生的那个。”
  噶玛皱着眉头,也是笑。
  坦杰罗知道现在有了苗家力量,穆世在布确地区不是唯一的了,便也敢于在噶玛面前说两句关于穆世的闲话:“我们都认得他,原来是穆先生的卫士,现在是个大庄园主啦!”
  噶玛依旧皱着眉头,还是笑。
  
  这两位不速之客径直到了穆家,而穆世毫无准备的迎接出来,万没料到这两个人会凑在一起。三人进房落座后,那坦杰罗稍事寒暄,紧接着就进入正题,很隐晦的向穆世诉起苦来。穆世了解详情之后,立刻给了答复:“嘉措喇嘛吗?那好说,你把欠条给我看一看。”
  坦杰罗从怀里摸出一只大钱夹,打开后从里面抽出一张小纸条递给穆世。穆世展开一看,见落款处的确是嘉措喇嘛本人的签名,便满口应承道:“没问题,这笔钱算在我身上,不过我现在也没有这么多现金,今天还你一半,过了年再付给你剩余款子,好不好?”
  坦杰罗略顿了顿,暗想嘉措喇嘛已经没了影儿,那自己如今能拿到一分钱也是好的。
  “那就多谢您了……”他一边计算着金额一边道谢:“您作为朋友,真是没的说!”
  
  坦杰罗拿了钱后便喜滋滋的离去了,留下穆世与噶玛相对而坐。
  穆世早把上次的吻别之事忘怀,只是不明白噶玛怎么又回了来。两人对着微笑片刻后,噶玛先开了口:“我没想到会在家里耽搁这么久。”
  穆世客客气气的反问道:“苗先生还好吗?”
  “老样子,已经完全不能起床了,幸好还能认得我。”
  穆世听了,忽然有些伤感:“真是没想到……”
  噶玛这时转换了话题:“你如今在经济上,是不是很紧张?”
  穆世犹豫着答道:“本来也还过得下去,哪晓得今天来了个坦杰罗——不过嘉措喇嘛也的确是不对,不怪人家会跑来向我要债。”
  噶玛见房内再无旁人,便起身坐到了穆世身旁,又用手拍着他的大腿道:“不用担心,我来替你还上这笔帐好了。”
  
  




番外——佩雷斯的毒舌

  经过了三言两语的交谈,穆世发现噶玛是要白白的送钱给自己,就十分惊讶兼感动,同时又立刻表示出了感谢和拒绝。
  噶玛在人前通常是摆出一副有理有节的面孔,不过自从在无意间得知了穆世对自己的那一番情愫之后,心灵受了一点小震动,就略略有些转性,开始长久的笑眯眯。
  “不要这样生分。”他眼望着穆世,心想自己若是决定换一换口味的话,那面前这位倒和自己很相配,简直堪称是门当户对:“这还不是我应该做的么!”
  穆世笑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那……算不得应该。”
  噶玛很不见外的仰靠在沙发上,先是不拘小节的伸了个懒腰,而后就嘿嘿笑了起来。
  穆世扭头看向他,发现这家伙不笑则已,一笑就十分持久。
  等待了片刻,他见噶玛将一只手挡在前额上,还没有收声的趋势,便忍不住张口唤道:“噶玛?”
  噶玛斜了他一眼,忽然一跃坐直了身体,停止了这场孤独的长笑。
  “卢比,以后我们可以亲近一些。”他抬手搂住穆世的肩膀,心中还在不由自主的想:“我们真的是门当户对,虽然他是男人。”
  穆世不能洞悉他的心事,只是感到受宠若惊,随即又开始怀疑噶玛是在拿他开心。
  
  穆世被噶玛揉搓了一顿。
  噶玛的亲昵让他愈发狐疑起来。思前想后的犹豫许久,他最终也没能看清噶玛的本意。
  思索到翌日中午,他决定放弃猜测,随噶玛去吧!反正噶玛作为一位体面男性,还算是具有相当的魅力;两个人凑在一起,也说不得是谁吃亏谁占便宜。扎陵吃了他那么多粮食,依旧不见明显的成长,而且温婉的像个姑娘,他觉得自己身边真是没有男人了。
  午后,噶玛穿着一身单衣单裤,精神颇为振奋的站在火光熊熊的壁炉前,微笑着询问穆世:“你什么时候搬去郭布林城呢?”
  穆世听了这话,就感到十分恍惚,仿佛自己刚穿梭了时空,错过了某件大事。
  “我为什么要去郭布林城?”
  噶玛很了然的笑了:“其实我们的想法是一样的,我也希望你可以尽早迁过去,那样我们就可以天天见面了。”
  穆世本是坐着的,此时忍不住站起来:“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去郭布林城——我去那里干什么?”
  噶玛走到他面前,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卢比,好啦,我知道你的心意。听我的话,我会为你打点好一切的。”
  布确人向来把脑袋看的十分尊贵。穆世猝不及防的被噶玛满头抚摸了一遍,登时就有些不快。后退一步躲开噶玛的手,他微微蹙起眉头:“噶玛,你到底在说什么?”
  噶玛以为穆世又在假正经,就很给面子的笑道:“没什么,我的意思是郭布林城是新城,房子盖得好,很保暖,适宜你过冬。”
  穆世一头雾水的点了点头,还是莫名其妙。
  
  像被一阵风裹挟了似的,穆世被噶玛连劝带哄的推上了汽车,前往郭布林城避寒。扎陵等人因为要留下收拾衣物用品,所以落后一步,无法同行。晋美见他要走,也闹着要一通上车,不过穆世怕他在车上乱喊乱摸,所以让小黑豹把他扛回了楼内。
  汽车开动了不过两三分钟,后面有一名卫士骑着摩托车追了上来,从车窗中递给穆世一封信:“先生,这是从利马邮寄过来的。”
  穆世接过信件,满不在乎的拆了封口,从中倒出了信笺。
  展开一看,他登时就嗤之以鼻的哼了一声,而后将信纸团成一团,从车窗中扔了出去。
  噶玛没看他,对着前方问道:“是楚主席吗?”
  穆世把信封也撕成了两半:“不要提他。”
  噶玛闲闲的笑道:“这么深的仇恨?”
  穆世将信封也从车窗缝隙中送了出去:“不是仇恨的问题——不要提了。”
  噶玛颇为赞许的微微颔首:“你这个态度非常正确。”
  穆世不甚在意的答应了一声。不想噶玛又接着说道:“你这样懂事,让我很喜欢。不过以后在我面前,最好是有话直说,不要隐瞒;因为……”
  他扭头对着穆世做了个手势,似乎是觉着语言的力度不足以表达内心思想:“我这边是绝没有问题的,所以你尽可以坦然一些。”
  穆世做了个吃惊的表情:“我并没有向你隐瞒过什么啊!”
  噶玛笑了:“怪不得有人说你是……”他把“伪君子”三个字咽了下去:“你果然是喜欢……”他又咽下了“装模作样”这个词。
  穆世直盯着噶玛的眼睛:“你……到底要说什么?”
  噶玛也没说出来什么,只是觉得穆世有些矜持太过了。
  
  抵达郭布林城后,佩雷斯跑出来迎接。见到穆世后,他第一句话便是:“哈哟,你黑了!”
  穆世的确是被晒黑了。
  及至三人进入楼内落座了,佩雷斯重新审视穆世:“哈哟,你胖了!”
  穆世经过了漫长的养伤,也的确是胖了。
  佩雷斯给自己点了一根烟,而后得意洋洋的转向噶玛:“几个月不见,他怎么变得又黑又胖?”
  噶玛心不在焉的叱道:“不要胡说。”
  佩雷斯又面对穆世道:“瞧你这模样,好像个夏尔巴土财主,而且也见老了嘛,我都想喊你一声大哥!”
  穆世先前一直没说话,只双手捧着个茶杯,默默的喝热奶茶。听到这里,他终于不可忍耐的从杯口上方抬眼望向对方:“没完了?”
  佩雷斯怨他勾引噶玛,所以继续笑道:“怎么?说你难看就生气了?你真是像女人一样,又臭美又小心眼儿!”
  穆世生平最恨人说他老;因为性向的缘故,也最怕被比作女人;佩雷斯这回毫无预兆的双管齐下,登时就把他气的变了脸色。将杯子顿在茶几上,他霍然起身,扭头便要走。噶玛见状,赶忙上前拉了他一把,然后又走到佩雷斯身旁,扬手就在他那后脖颈上抽了一大巴掌:“你这是在说什么?给我上楼去!”
  佩雷斯惫懒的站起来,走到楼梯中段时忽然回头对穆世又喊道:“你不要缠着噶玛嘛!你又不能和男人结婚,还要讲什么门当户对吗?就算是想要门当户对,你也可以去找楚泽绍啊!他不是很喜欢你么?”
  话说到这里,噶玛已经冲上来,揪住衣领将他向上拖去。他虽然不怕打,但是也希望尽量不要挨揍,所以很识相的闭了嘴,随着噶玛的力道踉跄而走。
  
  噶玛将佩雷斯连打带骂的推搡进了顶楼一间卧室之内,而后下楼安慰穆世。
  穆世气的红头涨脸,结结巴巴的告诉噶玛:“这这是在侮辱我!我缠、缠着你?这是从哪里说起的话!好、好了,我马上走,以后我们两、两家的人都不要见面,免、免得连累我要挨骂!”
  噶玛自知佩雷斯说话伤人,只得放下身段,好言好语的替弟弟赔礼。两人正在缠杂不清时,那佩雷斯忽然又从楼上跑下来,发暗器似的抛出话来:“噶玛,你不要糊涂。他又不是一般人,你们现在要好倒也罢了,以后一旦分手,那还怎么再见面呢?”说完他又把矛头对准穆世:“你看我们兄弟两个相差也不多,我来陪你,你放了噶玛吧!”
  穆世本是来做客的,然而进门之后接二连三的受到打击——他早就觉得佩雷斯对自己仿佛是有些意见,如今这意见终于明晰化了!
  他总觉着佩雷斯这人痴头痴脑的,不屑于与其认真吵架,气急之下就对着噶玛一点头道:“好了,我没的可说,告辞了!”
  再说那噶玛,本是满怀高兴的把穆世带了来,预备一起过上两天悠闲日子,哪知甫一进门就有弟弟怪话不止,把个情形恶化到这般地步,便也不快起来。见穆世一味的要走,他在烦躁之下大喝一声:“不许走!”
  穆世一愣。
  此时噶玛已然走到佩雷斯面前,抬手给了他一个大嘴巴:“我让你说话了?”
  佩雷斯被他打的一晃,低头沉默了。
  噶玛绕到他背后,对着他的腿弯就是一脚,把他踹的跪在了地上。
  “连我的话也不听了——我让你闭嘴,你是聋的吗?”
  质问完这一句,噶玛对佩雷斯开始了拳打脚踢。佩雷斯抱着头蜷在地上,大部分时间里是一声不吭,偶尔疼极了,才发出短促的呻吟。
  穆世旁观片刻,看不下去了。
  他打算上前去劝劝架——兄弟两个都是快奔四十的人了,哥哥这么往死里打弟弟,实在是不大好。哪知他刚一抬腿,噶玛就猛然回头指了他:“不许动!站住!”
  穆世不怕噶玛,所以能够继续上前:“够了,噶玛,别伤了兄弟间的和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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