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人带回去了?”穆深听着手下的报告,脸上一片复杂。
“是的,还是先生早有准备。”说话的正是之前那个司机,“那条小路,如果不是非常清楚的人,是绝对找不到的。”
“她还好吗?”穆深的声音很轻。
“没什么问题,只是颠簸得有些难受。”
听到司机的话,男人的眸子沉了沉,他看着依旧搭在沙发上的西装外套,眼神慢慢地柔和起来。
被安置在佣人房里的女人很是不安,距离她被带回来,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而那个男人,却丝毫没有要见她的意思。
难道,穆先生说的是错误的?他其实不喜欢赵清染,只是简单的要把她抓回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来了人,说是纪惟言要见她,女人不动声色,跟着人出去了。
她心里再次回忆了一遍需要注意的事,尽量不让自己表现出什么异样。
纪惟言此时正站立在大厅里,他已经脱下了外套,只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一看就是手工定制,就连上面的纽扣也价格不菲。
“她在哪里?”
直入主题,看都懒得看她一眼,男人的语气异常凌厉,生冷得让人害怕。
女人震惊抬头,瞥见男人一脸不耐,她故作轻松道,“什么她?”
“呵……”纪惟言盯着眼前的这张脸看了一会,脸色阴晦不定,“做的很逼真。”
那个女人,只怕她化成灰,他也认识!更别说还是活生生站在他面前的人了!
即使容貌再像,但眼神却是无法改变的,那个女人的眼神,不管什么时候,都会透露着一种倔强,那是只属于他的小猫……
而这个女人,身材,声音,各个方面都很像,但她身上,却没有小猫的味道。
一个人的任何都可以改变,但唯独气息,眼神,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的。
很明显,这是穆深做的好事!
“纪总,你这什么意思?”女人倒也不畏惧,直接对上了他的视线。
“我没那个耐心陪穆深玩。”纪惟言眼里闪过一丝阴冷,“人在哪里,我问最后一遍。”
女人听到他的话惊了惊,不过还是没有表现出什么,“你已经把我抓回来了,还想怎么样?”
她的语气真的很像赵清染的,配上她十分相似的脸,纪惟言的眸子深了几分。
“不说?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女人毫不畏惧地抬起了头,“有本事,你可以杀了我。”
看着眼前这张多次在梦里出现的脸,纪惟言有一瞬间的恍惚。
一直以来,她都是待在他身边,从未逃脱过他的手心,直到她离开,他感觉心好像被什么剜去了一块。
脑海里一直浮现着她那天的眼神——
讥讽,冷漠,漠不关心。
派人找了好几天,直到在商场遇见她……可是那次居然还让她给逃了!
他查出来了,那天,就在他找人帮cisity看伤的时候,cisity带来的人偷偷把她给带走了,因为早有预谋,所以就连他的人也被成功地骗过了。
穆深救了她,可是,穆深和她从来都没有接触,后来又怎么会将她带走?
穆深从来不主动接近女人,至少他所知道的是,穆深还没对哪个女人有过兴趣,明目张胆地带走他的女人……是什么意思?
现在搞出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女人,不是故意的又是什么?
明显的示威……他就那么料定自己抓不到人?
纪惟言的脸色有些阴沉,他走到门口冲刀疤男吩咐了几句,女人就被带下去了。
该死,那个女人,到底去了哪里?
“小姐,这边比不上城市,很多地方都不方便,还希望您住得习惯。”陈姨笑着替她盛了一碗粥。
赵清染在桌子前坐下,连忙接过了那碗粥,“没事,有什么不习惯的。”
“那就好。”陈姨笑眯眯地说道,“我出去买东西,您先吃着。”
房子里就只剩下赵清染一个人了,她漫不经心地吃着饭,眉头却紧紧地皱起。
昨天根本没睡好,纪惟言的脸,怎么赶也赶不走。
赵清染有些烦躁,迅速地吃好了饭,然后来到了房子的后园里。
远离城市的地方,空气非常的清新,一切都是最自然不过的,还能听到持续的鸟叫声。
她做了一个深呼吸,在园子里散着步,脚下是柔软的土地,四周还种着一些花。
淡淡的清香,看起来陈姨是精心打理了的,园子里没有一丝杂草。
大部分种着的都是蔬菜,而且都长得很好,赵清染还没见过这种种植的蔬菜,不由得有些好奇。
第一百二十一章 居然躲在这里
从来都没有来过这种地方,家里种的大多都是花草,所以她在园子里待了很久,对什么都觉得新鲜。
与世隔绝的感觉其实也挺好的,至少不用为那么多事烦恼……
她垂下眸子,望着外面的围墙发呆。
以后的生活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安静,没有人打扰。
但这里虽然好,她还是要出去的,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她去解决。
按照穆深说的,今天就是爸爸的葬礼吧?她却不能去……
与此同时,赵家。
一场低调的葬礼正举行着,来的人大多穿着黑色西装,多是赵衡生前的合作伙伴。
大厅的正中间摆放着一副巨大的照片,上面的男人淡淡微笑着,让人感觉十分亲切和蔼。
“陈伯伯。”赵疏凝迎上去叫了一声。
“疏凝,节哀。”来人拍了拍她的肩。
“嗯。”赵疏凝极力抑制住自己的情绪。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身材挺拔的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他身边还跟着几个黑衣男人,男人径直朝着中间走过来,停在了照片的前面。
一见到男人的来临,赵疏凝的心颤了颤,不过还是走到他身边,哑着声音问道,“纪总……您怎么来了。”
本来之前还因为他把自己调去贫困山区而感到委屈,可在爸爸出事后,她之所以能顺利地接管赵氏,都是靠了这个男人。
所以,如今她对纪惟言,有的只有敬畏和感激。
纪惟言盯着照片看了一会,随即当着所有人的面,缓缓说出了一句,“我女人的亲人,难道不应该来?”
他的这句话令周围的人都不禁怔了怔。眼前这个神秘的男人,居然和赵家的小姐有关系……
刀疤男在一旁默默无语。少爷,这话从您口里说出来,怎么就那么奇怪呢……
如果放在以前,对于这种事,少爷是根本不会搭理的,更别说还亲自前来了。
赵疏凝闻言也愣了一下,片刻后僵硬地点了点头,“姐姐有您这样的男朋友,真是幸福。”
如果说她最开始对纪惟言抱有什么幻想,如今是一点心思也没了,上次得到的教训已经够严重了,她现在对他就只有满满的害怕。
这样的男人,真的不是一般人可以招惹得起的……
只是,这么重要的日子,为什么那个女人没来?
赵疏凝有些疑惑,不由得向纪惟言询问,“纪总,我姐姐怎么没来啊?”
听到她提起赵清染,纪惟言的眸子一沉,他淡淡出声道,“她身体不舒服。”
“这样。”赵疏凝虽然嘴上这么应着,但心里却是一片复杂。
爸爸的葬礼,她居然不来?身体不舒服只是个借口吧?
纪惟言锐利的眸子在大厅里扫了扫,他仿佛在寻找着什么,那双眼睛深邃得让人畏惧。
男人的目光不紧不慢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周围的气息瞬间就变得窒息起来,散发着一种莫名的压抑,几乎快令人呼吸不过来。
片刻后,男人淡淡地收回目光,然后视线投在了不远处的楼梯上。
他迈着步子朝楼梯的方向走过去,一步一步,直接走到了一个房间门口。
房间没有上锁,他轻轻推开门,缓缓走了进去。
房间里的布置一如从前,异常的温馨,一看就是女孩子的住处。
纪惟言在房间里站了一会,随后又走到了床边。
床上铺着淡粉的床单,枕头上还有女人淡淡的发香,他的眼眸暗了暗,眼前又出现了那个女人的脸。
上次也是在相同的地方,他和她抵死缠绵,不知道要了她多少次……
当时没有中药,但整个人却异常的兴奋,想把她融入他的身体里,狠狠地疼爱着……
想到这里,纪惟言突然出声低低说了一句,“女人,别让我抓到你……”
就在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角落边的衣柜里,一个人正死死地屏住了呼吸。
赵清染整个人都窝在了衣柜的下层,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会被男人发现。
她紧咬着嘴唇,怕自己不小心发出什么声音,衣柜里的空气压抑,她的呼吸都不禁沉重了许多。
今天,就在她以为不能前来参加爸爸的葬礼时,突然就有人来接她,那是穆深的人。
她没想到,穆深居然会这样做……
“小姐,抱歉,我对小深说了你的状况,他说,让您等他。”
陈姨的话还回荡在她的耳边,也许是她今天的情绪表现得太过明显,所以陈姨就向穆深说了。
“放心,我早就打算,今天接你出去。”
穆深当时立刻打了电话给她,她在感激的同时,也带着满满的愧疚……
为了不让她有遗憾,冒着可能会被发现的风险也要带她回来?
如果她今天被发现了,那之前他的安排不都是白费的吗?
赵清染时刻注意着男人的动静,听着稳健的脚步声,她感觉心都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了。
穆深派了人帮她易容,不动声色地送她来这里,她怕发现,只匆匆待了一会就想离开,离开前却突然想起了房间里的那本相册。
那本从小到大都保留的相册,里面有很多她和爸爸的合影……
她当时几乎是一冲动,就避开了人上楼,刚拿到东西,就不小心透过窗户瞥到了正欲走进大厅的男人。
她整个人都一僵,心里浮现几丝慌乱。虽然早就料到他今天可能会出现,但却没想到是现在。
有他在,就算她是一副完全陌生的模样,他也能认得出来——
她可没忘记,上次只是凭借一个背影,他都派人去抓她!
如果面对面碰上,十有**瞒不过他的眼睛!
所以,她就决定先躲进衣柜里,想着等他走后,她再想办法出去。
但是谁能想到,他居然会进来?
赵清染格外紧张,一定不能让他发现自己!她紧紧地握住了手里的麻醉手枪。
这把手枪,是穆深派人给她的,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纪惟言的目光一一扫过房间里的每一样东西,最后落在了中间的桌子上。
他几步就走过去,直接拉开了抽屉。
抽屉里,放着的正是当初赵清染买的那瓶,所谓的“痛经药”。
他的脸上多了几分寒意,回忆起当时的一切,怒火又涌了上来。
地面上传来一声声响,是东西落在地上的声音,紧接着,男人愤怒的声音就在空中响起。
“赵清染!”
这一声叫喊,直接让赵清染握着枪的手抖了抖。
他在外面做什么?
瓶子里的药物洒了一地,一颗一颗,都在提醒着他的可笑和愚蠢。
纪惟言阴沉着脸,想到她吃了这些东西,直接一拳捶上了旁边的墙壁。
“咚”的一声,清晰地传入了赵清染的耳中。
她只感觉全身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他为什么还不离开?
手上顿时溢出几丝血迹,由此可见男人的力道有多重。纪惟言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他的眼里一片波涛汹涌。
他现在很想直接去找穆深质问,但穆深人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找到他的住处,却发现早已不见了他的踪影——
纪惟言脸色无比的难看,他收回手,正准备转身的时候,却突然发现一旁的书架上少了什么东西。
眼神瞬间变得阴晦起来,他的目光再次在周围扫了一圈。
眼睛微微眯起,借着房间里的灯光,纪惟言看到通向衣柜的地面上,有着几道浅浅的脚印。
明显是有人来过——
他呼吸一紧,立刻就朝那边走了过去,越靠前,越走到角落,一种熟悉的气息就越来越浓烈。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赵清染的身体也逐渐僵硬。
他走过来了?
心跳得越来越快,仿佛能感受到男人身上的寒意,她眼睛也不敢眨一下,呼吸都好像在瞬间停止了。
随着一声轻微的声响,衣柜门被打开了,她极其僵硬地抬起头,下一秒,就对上了男人冰冷无比的视线。
纪惟言看着窝成一团的女人,只觉得没有一刻比这更加的愤怒!
她居然躲在这里?
此时赵清染的脸上闪过了几丝慌乱,她看着他阴沉的脸,一时竟忘了手里的麻醉枪。
眼前的女人虽然又换了一副全新的容貌,但她流露出的眼神,和她下意识的抿唇动作,以及身上熟悉的气息,都在宣告着一个事实。
她就是那个狠心的女人!
纪惟言大手直接一扯,就想将她从衣柜里拉出来,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动作,就看见她拿起枪朝着自己扣动了扳机。
些许麻痹的感觉传来,他的脸色比之前更加的难看了,只恨不得一把掐上她的脖子!
“你对我用这个?”
满是怒意的声音传来,赵清染见他虽然没有再上前了,心还是紧紧地提着。
麻醉枪不是能瞬间麻痹人的身体么?然后就会陷入昏迷?为什么他好像没什么反应?
赵清染十分惊讶,保持着万分的警惕。
眼见着男人就要靠近她,她一惊,下意识地又拿起枪开了一枪。
纪惟言满脸怒意地看着她,眼里也盛满了怒火,神情看起来异常的可怕。
第一百二十二章 到底在犹豫什么
他想伸手过来抓她的手,赵清染连忙躲开,下一秒,男人高大的身躯就有些摇摇晃晃了。
纪惟言已经半弯着身体,他抬头愤怒地望着她,那如狼般的目光让赵清染更是往后退了退,她见麻醉枪起到了作用,迅速地往前面跑去。
经过男人身边的时候,她只感觉有一股很大的力量抓着自己的手,她咬了咬牙,也用力地挣脱着。
“你敢走……”
身后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带着他一如既往的强制和霸道,赵清染没有回头,只想着赶快从这里脱身。
随着“咚”的一声声响,男人的身体已经半倒在了地上,可是他却依旧紧紧抓着女人的手,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即使纪惟言已经被麻醉枪打中了,但赵清染依旧挣脱不开他的手,她开始更加用力地去掰他的手。
“清染,不要走,留在我身边……”
纪惟言的意识已经渐渐迷离,但却仍然没有放开她的手,他的声音很轻,听在她耳中竟然有一丝……哀伤?
忍不住回头,赵清染看到身后的男人此时已经半躺在了地上,他胸前的领带已经歪向了一边,看起来居然有几分狼狈。
他努力地想要抬头看她,但身体却不允许,只能抓着她不放。
“留下来……”
男人的声音越来越低沉,越来越轻,手上的力道大得让她泛起几丝疼痛。
何曾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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