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臻的女兵性格本就强悍,自然不是任人百般辱骂的主,其中还有不少君月容的崇拜者,她们一听有人骂了偶像,马上义愤填膺地组织起来,对敌军的骂题展开强烈回击。
君月容也不制止,大家都是女人,她很酷不带表她不懂女人“口水多嘴皮子快”的特征,这几天光顾着跑路,女兵们没时间聊天,如今正好让她们喊两声发泄一下。
一时间炮火强烈,硝烟滚滚。
敌军:“君月容,你下来!老子要和你大战三百回合!”
女兵:“你个小卒子算老几啊,君将军在战场扬名的时候你还是个豆芽菜呢,你叫下去就下去,岂不是很没面子,偏不下你又能奈何?就你那小样的,吹得涨吗你?”
敌军:“有种你叫她下来啊,君月容,你一个大将军还不敢应战吗?”
女兵:“有种才怪,蠢货啊,疯子啊,你见我哪个女人带种的,变成凡人的妖怪和人妖才带种呢!大将军怎么了,大将军能屈能伸,我们君将军的智慧以你的头脑万分之一都及不上,何须逞匹夫之勇!”
敌军:“跟着君月容有什么好,你们不如投降吧,也许能留下一条性命,将来找个好丈夫嫁了,当个贤妻良母!”
女兵:“我呸!我呸!我呸!闲妻凉母才是真,告诉你,我们兰臻女人不屑你们那套,在战场上心不在焉总想谈婚论嫁,是不是没有女人要你啊?你要是觉得娶不到老婆自卑了,就搬到兰臻去,凭你那没看头的模样记得多带点银两,也许街上快饿死的乞丐会乐意娶你!”——…………皿凸……”
沉甸甸的黑线压到我的头上。
那些人是傻子吗?女人是天生的职业骂手,他们居然和女人吵嘴,基本上是他们说一句,我们这边回三句,女兵们没有间断地一口气骂一长串,绝世神功河东狮子吼无师自通,叫人根本插不进嘴,我脑子里想起以前看过的一句话——吵架时,男人与女人的差别,就如同步枪跟机关枪的差别。
等到深夜,联军口干舌燥声音沙哑,女兵们仍旧口水充足轰炸个没完,话题已经从“君月容下来”转变成“不是懦夫就上来”了,咄咄逼人的言辞不带停顿从山上传到山脚下,她们反倒更象是在挑衅的人。
卷一 穿越重生 第三百一十二话 失控的夜
饱受精神摧残的联军已经疲倦得昏昏欲睡,骑兵也径自下马休息,步兵早抱着自己的长矛打瞌睡去了,此时他们对争功什么的也心不在焉,人家不应战,自己又不敢冲,光叫喊顶个毛用,能把人骂死还是把山骂塌?他们自问没那水平,反倒是女兵喋喋不休的架势把他们骂得七窍生烟几乎吐血。
蠢男人才和女人比吵架功力,浪费口水白受气,气死没人可怜你!
山下偃旗息鼓,山上也只多骂了一阵,见没人应嘴也觉得无聊便不再喊了,将静谧还给黑夜的山林。
过了半晌,君可儿见敌军或倚着树干或靠着石头大都睡了下去,再无半点锐气,就派人摸黑到山上密报君月容,君月容将骂手们夸奖一番,让她们下去休息,然后命令白天用棉花塞着耳朵睡了一天养足精神的士兵整装,准备偷袭。
只听君月容一声令下,山上战鼓齐鸣,精神饱满的兰臻女兵点燃早准备好照明的火把,手持刀枪大喊着从山上冲下,直奔向敌军,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这一次的行动,君月容没有通知我。
不是她不信任,而是过于担心,上一次让我实施断后计划她其实根本不想答应,就差没跪下去求我别乱来,只是碍于当时在场的有不少是“外人”,她没好直接表示出来,作为大将军。在战场上首先要考虑国家,其次是士兵,不能在人前表现出护短想法庇护自己地“女儿”。而且我的箭术和咒箭确实是非常适合断后的助力,她才勉强答应。
因此,这一次夜袭敌军地时候,我仍安睡在她叫人给我准备的营帐之中,为了不让打斗的声音吵到我,战斗开始的时候夕颜又在帐篷外加了结界。
然而,正是这忽然出现的结界令我心头一突猛然惊醒,甚至是蹦地坐起身来。犹如刚做过一场恶梦一般。
头脑里有片刻的空白,身体却本能般地作出反应,冰冷的感觉从额头的纹章中流出,体内地灵力飞快奔腾而起,在我自己也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凝聚了妖力的右手往外一划,结界随即破碎。
随着军队冲下山,喊杀声应该越来越远,可我的耳朵却听得清晰无比,连兵器碰撞的声音、脚步声。甚至是衣服料子的摩擦声也清晰可闻。
做完一切之后,我才惊愕地看着自己的手。
这一次又失控了,近来我似乎对周围出现的不属于自己的灵力特别敏感,为什么会这样,螭吻真的在觉醒吗?不,我没有她地感觉,那又怎么解释脑子里越来越多不属于自己的记忆,虽然大部分都是模糊如同笼罩了一层雾,但我能分辨出,那绝对是螭吻的记忆。因为我本人是不会有关于精深的炼器方面知识!
喊杀声又一次冲击我的神经,我没时间想自己身体起了什么变化,手迅速从身边抽到一件外袍披着往外跑去,果然看见山下的火光。只要稍微集中一下精神,还没有停止流动的妖力就汇集到我的眼睛上,让我能够清晰地看见战场每一个角落的情况。
此时,山上的士兵都被君月容调走了,余下地全是伪装成士兵的暗部,她们见我从帐篷里冲出,连忙退了开去。
“夕颜!给孤一个解释!”
“吾主,如您所见。她们夜袭联军。”夕颜妩媚的嗓音淡然道。“若您问的是您醒来时属下为何没有在您身边,那是因为您之前给过地命令。您说过若您在睡梦中醒来并出现怪异的表现时,要属下们尽可能撤得离您远一点。
他语音中的略带冷漠的警告宛如冰水,让我的头脑立时冷静下来,自己如今的慌张确实有失女皇的体统,正确的说,自出征以来我就做了很多和身份不合地事,无论是放纵自己地心情和女兵们谈笑,还是多次不顾暗部的阻拦冲上战场冒充弓箭手,最过分地还是上一次的撤退计划,我居然跑去断后……
我深吸一口气,将视线从山下的火光中收回,抬头仰望漫天星斗,发现星空居然蒙胧了,除了较为光亮的几颗,其余的都迷蒙得看不清。然而,随着心情的平复,星空也渐渐清晰,天上星河洒下的柔光如同水流,与地上的烈焰正好成了鲜明的对比。
若是从前,我一定会想这成千上万的星星中,有没有和地球相似的行星,其中某颗星星上也许会有外星生命体存在,而如今我却暗恼自己没学过观星术,无从推算历史的未来,也不晓得这场站成结果会是如何。
山中的风吹走了我的不安,比起火与血的战场,宁静浪漫的夜空更让我喜爱,心里总有个念头,想伸手让自己融进这片夜色里,和无际的星空融为一体,在高高的顶端俯瞰世界繁华沧桑的交替。
“人,到底在追求什么呢?”
我轻声叹息,将头重新低下观看战场的情形,此时我体内的妖力又沉淀下去了,我只能让夕颜将我带到半山腰观战,并且发誓这一次我只看,绝对不会再出手。
君月容出其不意以逸待劳打了联军一个措手不及,可是人数的悬殊和男女体能的差距终究是个难关,等联军调整好心态之后,双方很快又陷入一场恶战,并且兰臻军由优势渐渐变成劣势。
我紧张得手用力一扭,折下了一根树枝。
君月容决定进攻自有她的道理,她不会轻易拿士兵的生命冒险,正是如此才有那么强烈的人格魅力吸引士兵们为她卖命。
纵然告诉自己要相信她,心中难免还是会紧张,唯恐出了什么她没有预想到的变化,她几乎把士兵都带走了,万一这仗败了,很可能是全军覆没的下场。
我担忧情势一面倒的时候,战场的情形再一度大逆转,在联军防备最为薄弱的后方,飞射而来的箭将所有疏忽大意的玄术师都送去见阎王!
覆盖大范围的防御结界需要消耗大量精神力和灵力,联军的玄术师只防着兰臻军爆炸的奇怪咒箭,为了节省灵力,他们仅仅在对着兰臻军的方向立了结界,后背都空了出来叫给士兵保护,给了梅毓的弓箭手一个很好的机会。
后方士兵的生命被毫不留情地收割,一把把冰冷的刀刃架到了几名侥幸活下来的文弱谋士脖子上,也亏得他们是军队和国家的重要人物,留着日后还能换大把赎金填补国库。
在菊良和竹徵的联军没注意到的时候,梅毓国的大军从他们扎营的山头上冲下,加入战场,他们却是帮兰臻一同打退联军。
原本联军中了君月容的计谋就损失了不少人手,如今玄术师也被梅毓弓箭手铲除,战力更是大打折扣,梅毓军很快捣毁了联军后方,和兰臻军前后夹击包抄了联军,本身梅毓大军来的人就多,和兰臻联合之后,人数上已经超过联军一点。
厮杀的状况异常惨烈,没想到四大国之间的混战,竟会在这么个不气眼的小地方打响第一场。
我的思绪不由回到了昨天,梅毓军队派信者来到我们扎营的山下,将信笺托君可儿转交君月容,信里头写的是合作之事,大致内容是兰臻和梅毓结盟,合作的具体事项兰臻的“女皇”已经和梅毓皇帝商量好了,梅毓这一次派军是为了帮助兰臻一起攻打菊良。
一开始“女皇”就做了多方面的准备以应对个中可能发生的情况,竹徵背信弃义自然也被算计在内,与其指望一个刚登上王位被太后制约着权利的皇帝,还不如寻找另一个更强大稳妥的同盟。
梅毓的男女观念虽然和兰臻不同,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调和,菊良和竹徵失败的搭配就给了我们活生生的例子,因此为了两军不产生矛盾,我们分住在两个山头,不见面还能吵起来也算本事。
当然,这项决定其中缘由不乏让君月容用自己做诱饵,引出联军在这一线的最强力量,再前后夹攻一举将其歼灭。
事态完全如计划一样运行,可就算进行得再顺利,也改变“战争总要付出沉重代价”的事实,尤其是大国与大国之间实力相平的战斗,牺牲的将士已经不是请客可以统计出来,山中的空气也弥漫着鲜血的味道,战场上的人却是狂热的,辅助玄术其实类似麻药,让人精神振奋,并且减轻人对痛楚的感觉,令他们不畏惧受伤和死亡地厮杀、拼搏着。
我不由看得出神,刀光剑影在我眼中交织成一幅朦胧的画面,额头的纹章再次和妖力产生共振,冰凉并未给我清醒,过于集中的意识反而出现一阵空白,血液鲜红的颜色我不由看得入迷。
我目光迷离地舔了舔嘴唇,令人作呕的腥味竟然让我有放到嘴里品尝的冲动,好想吮吸那鲜红充满生命的液体,好想咬下温热包裹着魂魄的肉块,好想啃食骨头里的每一滴香醇的骨髓……
是的,我感觉到我的胃,我的头脑,我的全身都在叫嚣着,想吃,想吃,想吃……
卷一 穿越重生 第三百一十三话 故人来见
战斗终于以兰臻和梅毓组合获得压倒性胜利,从俘虏口中我们得知原来菊良国的太子也在联军之中,他们一个劲追着君月容,就是太子邱季下的命令,不过那厮很狡猾,见梅毓军在前方驻扎之后,他本人就找了个理由往回溜了。
我再一次扼腕又被那该死的混蛋逃过一劫,他丫的比本小姐还能躲,何年何月才能逮着他呢,要不是顾忌“祭魂”,我早叫黎血带一票“绝命”去干掉他!
君月容在和萧尚雨商讨处理完尸体的超度和战利品的分赃,我则躲在自己的帐篷里腻手腻脚看他带来的几名随从,意外地在玄术师之中发现熟人。
当我看他的时候,他们似乎也注意到了我,和其余的梅毓军说了些什么,左右张望见萧尚雨一时半会也谈不完事情,就径自向我的帐篷走来。
我叫夕颜暂且退下,也吩咐门外的士兵不要阻拦,直接请他们进来就成了。
“小淑人嗷嗷夫好想念你呀容了也没关系,你化成灰老夫都会把你凝聚成*人形认出来的!”
被那熟悉的语调恶心到了,我条件反射一手抄起桌上的墨砚砸了过去:“老泥鳅,滚!”
碧龙公灵巧一扭腰,躲过了墨砚,顺手将它接下,这才没打到身后的人,不过,那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家似乎被眼前发生的事情给吓到了,眼睛瞪了瞪,没有出声。
“哟,哟,小淑人还是这么热心又给我送墨砚来了,虽然墨砚也能卖钱,但是老夫还是比较喜欢你的画。放到黑市还能把价炒得更高!”
这老滑头脸皮倒是厚,大言不惭地说起那些年他如何高价转买我的画坑人,对自己近乎商业欺诈的手段表现得颇为得意。面有得色地沉浸在自恋的思想中直夸自己聪明,然后又将主意打到本小姐地身上。
“对了,最近老夫手头有点紧,再给我画它百来张的五行封禁符吧,能画出上品符咒的人太少了。还都是老掉牙得快进坟墓,自从淑人你走了之后。一直给我提供符咒地老太婆又不知跑哪个鬼地方云游去了,老头子孤苦伶仃,无人照料,跟不熟的人买几张符咒还要被敲诈,我勤俭节约、省吃俭用,餐餐啃冷馒头嚼干饭团。为了买符咒我把棺材本都拿出来了,你瞧瞧,你瞧瞧,老夫现在的模样快饿成个皮包骨,你就不心疼么?”
说着,他以袖子掩面,擦拭着并不存在的泪水,活似全世界的抛弃了他那把老骨头似地,就视觉角度和艺术角度将。他的演技可以打上满分。
可是,我仍然毫不犹豫地抽起矮凳往他那边砸,不仅仅因为本小姐知道这老泥鳅有多滑溜,最主要地原因是——他曾经是帅哥,可惜而今已经过期,本小姐没直接赏他的老脸几箭已经很尊老了,咱对个老掉牙的老头子没爱!
“你个挨千刀的老泥鳅,你当本小姐是印刷机啊!上品符咒。还百来张咧。你他个喵的,你知道上品符咒有多复杂多难画吗?听你的口气还想本小姐免费供应给你哦。告诉你,世界上有两个字,叫没…门”
“没门不打紧,我爬窗,翻墙也成……”
“你老毛病还没改,别说我不提醒你,迟早有一天被人逮着你作贼地时候,千万记得别说我认识你,华丽高贵的本小姐可不认识又老又难看还有做贼爱好的人,有损本小姐的品位。”做贼没关系,但至少要象“盗帅”楚留香一样帅到风靡8岁至80岁所有女性,本小姐坚信这一点!
碧龙公张口还想嬉闹一下,目光瞄到我的额头,忽然脸上变了色,我好奇一摸,才发现遮挡额冠的浏海由于适才的激烈举动不经意散开了,他是知道什么了吧,后面那个老人告诉他的吗?
注意到我复杂的凝视,一直站在碧龙公身后地老人站了出来,走到我面前。
“淑人……”
轻轻的两个字,带着以往的威严,又仿佛有种苍老的无奈,那一头和柳辛眉相同色泽却更为稀疏的银发看得人有些心酸,干枯的手、布满皱纹的脸,还有皮肤上的老人斑无一不在预示着他地衰老。
就算身体里流地是兽血,还是会老、会死,只是活得比常人久一点,意味着人生要受到诅咒控制得久一点,强大的力量需要付出感情做交换,活着,只是痛苦在折磨。
原来,他也只是个老人。
这个外表严肃,稍微有点黑心地老人看着我,他的眼睛已经混浊,却仍可依稀分辨其中表达的感情除了严肃、慈爱,还有一点小心翼翼。
他比最后一次见面时老了很多,无论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