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饿着等,可闻人钰清不行,他身份在那里摆着。
就算她周敏娘再得宠,也只是个妾。
妾……
尽管她只是一个妾,那些人依旧不肯放过她。
等大夫来看了那荷包,确定荷包里有麝香之后,闻人钰清脸色极其难看,周敏娘想着那失去的三个孩子,抬头看向闻人钰清,淡淡的开口,“我想争!”
闻人钰清闻言心一揪,“敏娘……”“钰清,我以前不争不夺,可她们依旧不肯放过我,处处害我,如今,我想争,为了我腹中的孩子!”
闻人钰清把周敏娘拥入怀中,“敏娘,这次我定护你周全,你想要的,我都给你争来,你的手应该干干净净,不应该沾染了血腥,你的眼睛也应该干干净净,不应该沾染了恨,相信我敏娘,那一天不会太久的!”
周敏娘忍不住哭了起来。
凌娇带着周二郎来到周敏娘宅院,周二郎让凌娇去跟周敏娘告辞,“你不去?”凌娇问。
“我不去了!”
凌娇撇撇嘴,在喜鹊的通报下见到了周敏娘,跟周敏娘告辞。
“二哥他还是不肯原谅我?”
“不是的敏娘,你二哥肯来,心里已经原谅你了,他只是一时拉不下这个面子!”
周敏娘苦涩一笑,拿了一个锦盒递给凌娇,“嫂子,这是给你的!”
“给我的?”
“嗯,里面是我的一点心意,嫂子嫁给二哥,二哥却连件像样的首饰都没买给嫂子,这里面是我一些首饰,很多都是新款,平日里我也极其喜欢,嫂子务必收下!”
凌娇笑,“敏娘,这锦盒你先收着吧,等那天我确定了,再来问你要!”
“嫂子……”
敏娘看着凌娇,忽然间似乎懂了,也不勉强。
“那我等着那一天!”
周敏娘在泉水镇也住不了多久,闻人钰清的事情办好了,就要回封地去的,纵然她有千言万语也不知道要怎么说,给凌娇银票,凌娇不要,首饰凌娇也不要,周敏娘都不知道她这个嫂子到底喜欢什么了?
兄妹两在院门口瞧见,周二郎抿紧唇不说话,周敏娘红着眼眶也不说话,凌娇叹息,跟周敏娘摆手再见,和周二郎驾了马车回周家村。
看着马车远去,周敏娘才哭出了声。
闻人钰清从屋子走出,轻轻拥住周敏娘,安慰道,“你那嫂子一看就是个精明能干的,你且放宽了心,你二哥迟早一日会原谅你的!”
“真的吗?”
“嗯!”
“钰清,我不后悔跟你走,我只后悔这些年没回来看看,我……”
“等孩子生了,月份大些,那些琐事都处理好了,我陪你回来省亲,你爱住多久我都陪你!”
两人相拥,男的俊,女的俏,端是天作之合,郎才女貌。
既然来了镇上,凌娇可没打算白来,下了马车,到处买东西,周二郎牵着马车跟在后面,甚至去了家具铺子定了五张新床,五个衣柜,让人明儿一早送周家村去,再给钱。又去布庄买了布,锅碗瓢盆又买了一通,才开开心心回了家。
*
周旺财家
经过周兴死去一事,周旺财在十几天里仿佛老了几十岁,满头白发,满脸皱纹,整个人瘦得不行,只剩下皮包骨,以前的衣服穿在身上,空落落一片。
周田氏也不洗衣做饭了,整日对着周旺财冷嘲热讽,什么难听说什么,若是以前,周旺财肯定扑上去将周田氏狠狠打一顿,可现在周旺财只剩任由周田氏在那说,疯掉的邱氏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找了好几天都没找到人。
屋子里传来摔碗的声音,“快点,我要喝水!”
周瑜带回来的两个小妾在得知周瑜的腿难以复原之后,居然丢下了女儿,卷了些钱财跑了。
留下几个孩子。
周田氏是不带这些孩子的,洗衣做饭带孩子伺候周瑜的活全部落到了周旺财身上,那几个孙女平日里也娇生惯养的,吃什么都挑嘴,动不动就哭的满脸眼泪鼻涕。
听到屋子里的声音,周旺财端了水进屋,放在凳子上,周瑜喝了水,搁下碗,“我要去镇上!”
“可是你的腿……”
不提还好,一提周瑜气不打一出来,抓了碗就砸想周旺财,“要不是你害死了兴儿,我会摔断腿?你说,你是不是恶毒事儿做多了,所以报应来了!”
周旺财闻言,一个激灵。
叹息一声,出了屋子搭了马车,费了好些力气才把周瑜弄上马车,而周瑜却要几个女儿也一起上马车,哄她们说去镇上就有新衣裳,有好东西吃,几个女儿立即乖乖的上了马车,哪里晓得她们的亲爹是要把她们卖掉,若是卖给人牙子也就罢了,为了多得几个钱,居然把她们卖到了勾栏院。
周瑜是铁了心,为了二十两银子便把几个女儿给卖了,完全不顾周旺财的鬼哭狼嚎,“够了啊,再啰嗦,我便把你也卖了,老不死的,都是因为你缺德事儿干多了,才害的我摔断了腿,成了个残废!”
周旺财从小宠周瑜这个小儿子,又因为他生了个儿子,更偏心,如今听周瑜这话,气的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等他醒来,事已成定局,周瑜是真真把他那几个女儿给卖了,而周瑜却拿了银子去了勾栏院,找了个相好的鬼混,把周旺财丢在马车里压根不管他死活。
周旺财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满口干涩,浑身都痛,尤其是心。
周旺财扪心自问,自己是不是错了?
从小对这个幺儿宠得无法无天,贪墨了周二郎家的钱后,更是事事依着他,让他大手大脚
花惯了,只晓得予取,从不懂得付出,如今倒好,见家里没了银子,居然连亲闺女都卖了。
“报应,报应啊!”
周旺财说着,吐出一口血,强撑着坐起身,驾了马车朝家而去。
*
徐家
床上
徐厚才、兰花早已经瘦骨嶙峋,日以继夜的欢愉之后,是死一般的沉寂,两个人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这些日子虽然有吃的,有喝的,但他们发现一件事,就是他们吃的越饱,吃的越好,便越渴求慰藉,只恨不得死在对方身上(身下)。几天下来就受不了这种折磨,吃的少了,甚至连汤水都不敢多喝。
徐厚才后悔死了,想着以前徐婆子虽然厉害,但从不会下此毒手,是他在那次嚷嚷着要纳妾生个儿子,又跟兰花有了肌肤之亲后才出的手。
“老爷,夫人回来了!”
这次回来是徐婆子一个人回来,因为徐冬青在外面拜了一个师傅,那师傅着实厉害,不止能医治好徐冬青的傻病,还带着徐冬青云游历练去了。徐婆子一开始不放心,可想着凌娇那几句话,便狠下心让徐冬青去了,还告诉徐冬青,只要他努力,乖乖的,他的媳妇以后还能回来。
徐厚才一见徐婆子,翻滚下了床,连忙爬到徐婆子身边,“我错了,我错了,娘子,你原谅我吧,求求你了!”
徐婆子笑,弯腰扶住徐厚才,“老爷,你这是怎么了,快起来,地上凉!”
由始至终都没去看兰花一眼。
甚至吩咐人去请了大夫回来给两人看病,大夫诊脉过后得了结论,“纵欲过度!”
徐厚才趁徐婆子跟徐冬青不在的时候与兰花苟且之事弄得身子亏空,整个周家村都晓得了,而徐婆子却天天让两人吃好喝好,还抬了兰花做妾,可半月后,两人还是死了,徐婆子哭的泪流满面,去衙门请了仵作前来验尸,得到的结论依旧是纵欲过度,身子虚空。
临死那一刻,徐厚才这才明白,在徐婆子面前,他什么都不是。
要弄死他,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而徐婆子没弄死他,是因为徐冬青需要有个爹。
徐厚才、兰花死后,徐婆子深居简出,家中除了一个赶马车的,一个厨娘再无其他人。
*
好好的日子因为两拨人的闹腾弄得有些乌烟瘴气,三婶婆坐搬了小凳子坐在家门口,看着赵苗指挥周维新、周甘、李本来三兄弟把从村子里借来的桌子板凳还回去,又带着几个婶子,三个嫂子、何秀兰把剩菜装好,三婶婆有些怏怏的不想动,一来年纪大了,二来怀里还揣着那一百多两银子,简直就像座大山压在她身上一般。
这没钱的时候吧盼有钱,可这有钱了吧,又有些发愁,你说会不会遭贼的,会不会掉了啊,会不会是假的啊?
三婶婆胡思乱想着。
不过周家村、何家村村民却一致认为周二郎家有靠山,有钱。周二郎有个妹妹做了人家姨娘,有钱。
周玉话不多,尤其跟不熟悉的人,也就跟凌娇话多,跟赵苗都显得有些淡淡的。但周玉绝对是个有眼力见的,很多时候根本不需要赵苗开口,就能把事儿办好。
“阿玉!”
周玉看向赵苗,“嫂子!”
“家里都收拾的差不多了,我们先回去了,就不等你二郎哥、阿娇嫂子回来了!”
周玉点头。
按说应该留赵苗和大家吃晚饭的,因为这些天她们帮了太多,可周玉不是主人家,她也拿不得主意。
送赵苗和大家离开,转身就去后门喂鸡了。
老母鸡带着小鸡,在圈好的鸡圈里吱吱吱叫着,周玉抓了把米碎撒下去,小鸡一下子围了过来,点头啄得可欢了。
周玉就想着周敏娘那一身富派来,心向往。但有一点,她不要做妾,她要做正妻。
阿宝坐在三婶婆身边,趴在三婶婆怀里,砸巴着大眼睛不说话,等凌娇、周二郎从镇上回来。
凌娇和周二郎买好东西准备回周家村,在大街上见一婆婆摔倒在地,路过行人不多,但没人去扶,凌娇实在看不下去,上前将她扶起,却发现就是先前她请喝汤的那个婆婆。
“婆婆,你?”
孙婆婆看着凌娇,笑眯了眼,“丫头,是你啊,还真是缘分呢!”
“婆婆,你还好吗?”凌娇问。
孙婆婆笑,“没事没事,丫头,你扶我起来吧!”
“好!”
凌娇把孙婆婆扶起来,让孙婆婆走了两步,“婆婆,要是你没事,我就先走了!”
“丫头啊,你看,我年纪大了,走路都有些不稳,你能不能好人做到底送我回家啊?”
凌娇看向周二郎,周二郎重重点头,“好吧!”
和周二郎扶孙婆婆上了马车,凌娇坐在马车外,周二郎牵着马车朝孙婆婆所指的方向走去。
孙婆婆家院子还好,两进院子,前面部分租给人开铺子,也算有了进项,不必坐吃山空,后面她留下来自己一个人住,孙婆婆一定要请凌娇、周二郎进屋坐坐,“来吧,来吧,进屋坐坐!”
“婆婆,这次就算了,眼看天快黑了,我们天黑之前必须赶回家去,下次吧,下次一定来婆婆家做客!”
“哎,那你可千万要记住了啊,下次一定要来看我,对了,你们是那个村的啊?”
“周家村!”
“周家村啊,漂亮吗?”
凌娇点头,“漂亮的!”
孙婆婆却忽然来了句,“你们那匹马也挺漂亮的!”
凌娇笑笑,和孙婆婆挥手告别。
孙婆婆看着离去的马车微微笑了起来,倒是个实心眼的,明知她一个孤老太太,在大街上有这么一处二进街面院子,愣是一点邪心都没有。若是本性便如此,或许她应该认来做孙女,也算是老有所依,将来死了也有个人为她披麻戴孝。
*
一路紧赶终于在天黑之前回到了周家村,看着四处炊烟起,凌娇只觉得心里特别踏实,仿若在外奔波一天,漂浮的心终于有了归属。
“二郎……”
“嗯!”
“带我去新房子那边看看!”
从没像这一刻,那么期盼去看看新家,她想看看接下来一年她要住的地方,凌娇从来不会做黄粱梦,她做事每一步都走的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哪怕将来回头来望,想到曾经,处处皆是回忆。
“好!”
周二郎拉着凌娇去了新家。
高大的屋宇在这古老的山村中格外显眼,凌娇下了马车,一步一步走过去,摸着那冰凉的石头墙,崭新的大门,凌娇慢慢的进了院子,左手边是厨房,右手边是三婶婆她们以后的房间,正门是堂屋和主屋。
堂屋后面也是两层房子,下面是鸡圈、猪圈,马棚,楼梯从一边上去,因为来帮忙的人多,楼板都已经铺好,不管将来住人也好,堆东西也罢,都是极为宽敞的。
周二郎轻手轻脚跟在凌娇身后,专心的印着凌娇走过的路走着,手去摸凌娇摸过的地方,简简单单一件事,周二郎竟觉得幸福无比。
“二郎……”
“嗯!”
“我要在那边围墙下种菜,那边围墙下也要种,前面的话,等过几日你带我进山,咱们去挖兰花吧,我要种几盆兰花放在屋檐下!”
“好!”
周二郎应声,满心满眼全是宠溺。
“家里能用的东西咱们都用皂角好好洗干净在搬过来,灶头打三个灶眼,放三口锅,还有最好能留个位置,放一个小锅,锅里烧水,那样子不管什么时候都能用上热水了!”
家里的一切周二郎都愿意听凌娇的指挥安排,他也喜欢凌娇安排家里的一切。
“好!”
“等咱们搬进来后,得请维新哥他们过来吃一顿饭,当做感谢,为了感谢大家,我愿意把去鱼腥味的配方卖给村里和何家村人,你觉得如何?”
“都听你的!”
凌娇笑,倒不是她大方,而是那去鱼腥的方子只要有心人仔细打探,终究会发现端倪,索性她大方一些卖给村民,配方贵了,谁还会无缘无故的转手?
当然,如果有个势力强大的,她倒是愿意把这配方拿出来,做笔交易。
只不过这些都还只是考虑中,一时半会儿拿不得准。
“走吧,回家,免得家里担忧!”
“好!”
阿宝见着凌娇的时候,欢喜的飞奔过来,“婶婶,二叔!”
凌娇抱住阿宝,在他有了肉的脸上亲了两口,揉揉他的脑袋,“乖不乖?”
“乖,阿宝都没到处乱跑!”
周玉已经热了剩菜剩饭,凌娇也不挑食,围着在一起吃了夜饭,三婶婆把那银子递给凌娇,凌娇伸手接过,放了起来。
三婶婆才说道,“你那大姑也真不是个东西,这种事情都干得出来!”
周二郎沉默不语。
凌娇却笑道,“好在发现了,不然还真没法去追究这银子到底被谁捡了!”
三婶婆闻言不禁后怕。
她如今住在周二郎家,自然事事以周二郎为主。
“以后她再来,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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