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我这条腿刚才还不怎么地,现在越来越疼了,我在这里歇一会儿,劳烦老哥给我打点水来吧。”后边那个人边说,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小子可真是没用,这么点儿伤,就不行了。要是这样,迟早被你连累的掉了脑袋。”那个大汉一边埋怨,一边大踏步的朝着一旁树林后的小溪边走去。
那个受伤的小个子坐在地上,一边不知道嘀咕着什么,一边低头查看自己腿上的伤势。
看到这里,朱重八心念一动,知道机不可失,就轻轻用手拍了拍马秀英的胳膊,示意她不要动,自己则悄悄提了腰刀,从灌木丛后边绕了出去,那个受伤的元兵只顾得低头查看伤腿,根本没有察觉。
走了约莫一百多步远,小溪边上,那个元兵大汉正在低头用双手掬水洗脸,朱重八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抄起腰刀,一刀正好刺入那个元兵的后心,可怜那个元兵后心一凉,哼也没哼的一声,倒头就死在了河中。
朱重八把他的尸首踢在了一边,在他的衣服上擦了擦刀上的鲜血。又倒提着刀,轻轻的走了回来。
那个受伤的元兵听的脚步声响,也不抬头,大声说道:“提个水都这么慢,快点儿拿过来,我们喝了水,好赶路。”
话刚说完,就觉得后颈一凉,忙抬头一看,只见一个满脸怒容,身上肮脏之极的汉人正拿着一把腰刀架在自己脖子上。
“你是什么人?敢拿刀对着军爷,你不要命了吗?”元兵大声叫骂起来。当时元朝末期,汉人的地位极其低下,比牲畜高不了多少,所以,元兵尽管腰刀架在脖子上,口气还是很硬。
朱重八哼了一声,手上微一使劲,刀刃一下子进到肉里几分,血顺着刀刃渗了出来。
“你,你要干什么?”元兵虽然还是强横,但是嘴上明显已经软了几分。
朱重八沉声说道:“元贼,你那个同伴已经死在我的刀下,你要是想活命,就尽快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否则,老子的连你一块儿宰。”
“什么,你杀了我大哥。”那个元兵一下子惊慌了起来,“你,你到底是谁?你要干什么?”
“实话告诉你,老子正是濠州城的义军,别说杀你大哥,比你们再厉害几倍的元贼,老子都杀了无数。”朱重八厉声说道。
“你,你是郭子兴的部队。你想问什么?”那个元兵一下子吓的面白如纸,义军对元兵从不手软,元兵虽然不怕汉人,但是对义军还是心存畏惧的。
“听着,这些问题我只说一遍,你要是敢说谎,当场我就要了你的命。”朱重八沉声说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是谁的部队?”
那个元兵一怔,没想到会问这个问题,他忙说道:“这里就是濠州城西南二百里处,这里叫做鬼愁涧,我们是脱脱大帅的手下。”
“自己这几天居然走了这么远,竟然在濠州城二百多里处。,”朱重八心里暗暗心惊,又大声问道:“胡说!脱脱的大军明明刚从徐州过来,应该在濠州城以北才对,怎么会在濠州城以南,你敢对我撒谎!”
“这位好汉,你有所不知。脱脱大帅大军确实是从北方而来,但是这几天,我们都是奉命连夜急行军,三天时间就急行军五百里,这才赶到这鬼愁涧,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我说的可都是实情啊。”
当时,脱脱用兵如神,不管是平定高丽、吐蕃,还是对付汉人,都是百战百胜,而且用兵根本不循常理,所以,这个元兵这么一说,朱重八倒觉得可信度极高,确实符合传说中脱脱的章法。
“你们俩现在要去哪里?要去干什么?”朱重八沉吟了一下,又厉声问道。
“我们奉命去濠州城,探明郭子兴大军的情形。”那个元兵低声说道。
“别的没有了?你们一共有多少探马?”朱重八手一紧,沉声问道。
那个元兵颈中一痛,知道这帮义军杀人不眨眼,忙大声说道:“我们派出的探马很多,我也不知道有多少,我只是奉命探明情形而已,以后的可就真不知道了。”
朱重八知道他也只是一个小小的探马,就不再追问,又问道:“脱脱一共多少军马?在濠州城怎么布置?”
“脱脱大帅一共七十多万军马,我就知道我们濠州城西南一共二十多万,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那个元兵急声说道。
“你们这边的领军大将是谁?”
“是脱脱大帅的弟弟也先帖木儿大将军。”元兵刀刃加身,说话也快了几分,只盼的能留住一条性命。
“也先帖木儿?”朱重八又沉吟了一下,他好像也隐隐的听说过这个名字,又说道:“你们的二十多万大军,就埋伏在这鬼愁涧中?”
“不错,只等脱脱大帅一声令下,我们就杀出鬼愁涧,拿下濠州城。”那个元兵一说到脱脱大帅这四个字,又突然来了底气,声音也大了一倍。
“可惜你看不到了!”朱重八冷冷的说了一句,手上微一使劲,腰刀一横,从后到前打了个旋儿,那个元兵被割断了咽喉,当场气绝到底。
后边灌木丛中的马秀英隔着树丛,这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朱重八偷袭第一个元兵,又逼供第二个元兵,逼供完以后,毫不迟疑的又杀了第二个元兵,这一切也就半柱香时间不到。马秀英没想到,平日里看似谦恭憨厚的朱重八,原来是如此的杀人不眨眼,又想起他今天早上对自己的那一幕,不由的又气又惊。
朱重八杀了二人,从两个元兵身后各解下一个包袱,一个里边装的都是文件,朱重八拆开以后,却用的都是蒙文,自己根本看不懂。另一个包袱里装的却是烧饼、牛肉等干粮,饿了这么些天,朱重八早就饿的脸都绿了,看到一大堆的干粮,一声欢呼,忙连包袱一块儿拿了过来,去灌木丛中请马秀英出来,两人赶紧先美餐一顿。
马秀英也饿的狠了,虽然心中恼怒异常,但一时也顾不得别的,从灌木丛中一出来,就抓起牛肉干和烧饼,大嚼起来,哪里还有平日千金大小姐的半分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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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 千年之约(下)
黑白双剑齐齐并在一起,飞的又快又稳,宛如电闪一般,朱重八脸白如纸,吓的牢牢的坐在剑身上,两只手护住马秀英,生怕两人掉下去。
双剑飞了一阵,平稳如在陆地行走,比骑马还少了一分颠簸,没有任何的想象中的惊恐之状,渐渐的,朱重八收回惊恐之心,慢慢的忘记了害怕,开始东张西望,欣赏起周边的风光来。
往往,就算是同一样风景,看惯了平日里的样子,换一个角度看都是一种新的体验。何况在这种做梦都想不到的情境中,自己还是象一只大鸟一般俯视大地,那更是另一般想象不到的风景。
身侧的疾风好像刀一样刮在脸上,把脸和双手都刮得生疼,周边黑沉沉的一片,往下看则是满眼的波光粼粼,脚下的那条大河在空中看起来,方能一窥全貌。
脚下的大河从天上看起来,更为惊心动魄。只见这条大河足有十几里宽,两侧都是刀削一般的万丈悬崖,形成一道不知道多长的深涧,悬崖上突出来的巨石和怪松好像无数巨大的魔鬼一般,在水面上泛起可怕的黑影。
飞剑顺着峡谷又往前疾行,大河拐了几个急弯,跌落在百丈高的山崖之下,形成让人胆战心惊的巨大飞瀑,真是“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奇景,不过,朱重八现在可没有丝毫的浪漫情调,一想起自己刚才就是从这样的飞瀑上掉落了下来,刚才还不觉得怎的,现在从高空中看起来是一阵阵后怕,想起来就心有余悸。
飞剑到底要飞到哪里,全然不由自己,朱重八看了一会儿风景,只感觉身体里涌上了一阵沉沉的倦意,不由的连声打了几个哈欠,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就要睡着了。
正要闭上双眼,突然前边峡谷里长河边上一长溜小小的白影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什么?朱重八好奇起来,忙睁大眼睛,使劲儿的盯着。
飞剑的速度何其快,一瞬间就又靠近了几里地。朱重八这才看清楚,在峡谷中大河一侧,有一大片的浅滩林地,一长溜的白色影子原来是一顶顶的营帐。好家伙,营帐顺着山涧的走势,绵延曲折,一眼都望不到边。
“这是哪里的大军?怎么会在这里?”朱重八也是心里一惊,他现在也不知道这个山涧是哪里,更不知道这是哪里的大军,目测之下,估计联营至少几十里,不下于几十万大军。
此时天估计就是三更四更时分的样子,万籁无声,突然在这么一个巨大的山涧里发现几十万大军,谁见了都得害怕。飞剑又飞了一阵,才飞过了营帐,朱重八暗自想道,自己最好是能偷偷的下去,摸清楚这里到底是哪里的兵马,是不是对我义军不利才是。
可是飞剑根本不由得自己指挥,眼看一会儿就要离开这个山涧了。朱重八正着急中,那飞剑好像明白自己的心思一般,一个回旋,调过了头,齐齐降落在了地上。
朱重八又惊又喜,忙抱着马秀英下了飞剑,脚踏在厚实的土地上,心里不由的感觉到一种说不出来的踏实感,这些天,自己和马秀英的经历如在噩梦之中,现在终于逃出生天,可算是喜出望外啊。
黑白双剑一个回旋,又齐齐的飞回到朱重八背上的剑鞘中,刚才在宗主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黑白双剑的剑鞘又回到了朱重八的背上,一定是那个宗主还给他的。
有了黑白双剑护身,朱重八心中大定,现在当务之急是把马秀英安置好,自己好去探查那几十万大军到底是何方人马。
朱重八轻轻把马秀英放在地上的草地中,只觉得她娇躯冰冷,面白如纸,连一点点血色都没有,朱重八吓了一跳,刚才在飞剑上,光顾得观察脚下的情形,没来得及看马秀英的情况,没想到,她的情况如此糟糕。
一下子,朱重八立刻把什么探查兵马的事情忘在了九霄云外,他把手放在马秀英额头上,马秀英的额头竟然是火一般的烫手,手再放在她的人中穴上,鼻息微弱,显然是命在旦夕之间了。
马秀英千金小姐之躯,虽然练过一些功夫,但那都是一些三脚猫的架势,哪里经得起如此的折腾,几天几夜水米未打牙,奔波劳累好几天,又掉落在如此冰冷的河水中,现在还能活着,已经算是奇迹中的奇迹了。
朱重八四下里看去,找来一些树枝烂叶子,围坐一堆,又找了一块石头,拔出腰刀,平着刀身,使劲往石头上磕去,磕了几下,用火星子点着了树枝,做成一团篝火。
朱重八这才忙把马秀英抱了过来,靠着自己坐到火堆旁。
坐了一阵,马秀英的情况一点儿都没有好转,朱重八正着急间,隐隐听的马秀英好像在低低的说话。
朱重八忙凑近身去,几乎把耳朵贴在了马秀英的嘴边,才听到蚊虫一般小的声音说道:“冷,我冷!”
抱着马秀英冰冷的娇躯,朱重八再也顾不得繁文缛节,轻轻的把她身上的湿衣除去,自己也三下两下脱掉了身上的湿衣服,把马秀英的身子整个都抱在自己怀中,用自己的体温给她恢复。
马秀英星光下的肌肤白的像牛奶一般,虽然僵硬,但是却还是柔滑细腻,抱在怀中,与自己胸口上**的肌肤一相碰,朱重八先是冷的打了个哆嗦,随后就难免心有异端,朱重八忙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
此时已是暮春时分,虽然是三更天,天也不冷,烤着火,朱重八抱着温香暖玉,靠着一棵大树,闭上了眼,强迫着自己不想任何事情,过了一阵,他自己也是乏困至极,也睡着了。
这一次闭上眼睛,就不知道睡了多久,不知不觉,天已经大亮,温暖的阳光照在两人身上。
朱重八缓缓睁开了双眼,正要伸个懒腰,一睁眼,就看到了自己怀里娇嫩的如同透明的肌肤,朱重八心神一荡,忙转过身去,看看旁边散落的衣物,过了一夜,应该已经烤干了,而且感觉得到马秀英的娇躯也没有昨夜那么冰冷彻骨了,鼻息也悠长均匀起来。
这种情况要是被马秀英醒来看到了,那自己还能有命在?
朱重八抱着马秀英,站了起来,拽过身边的衣物,摸摸衣物已经完全烤干。他正要先给马秀英穿上衣服,突然,马秀英的娇躯微微一动,睁开了双眸。
四目相对!
马秀英一睁眼,映入自己眼帘的竟然是没有穿衣服的朱重八,再一转头,自己竟然也全身**,被他放在一堆衣物上,他的双手伸在空中,显然是正要碰到自己**的娇躯。
“你,你,你要干什么?”马秀英又气又急,加上身子虚弱,一句话都没有说完,头一歪,又晕了过去。
朱重八自己也险些晕过去,这种情形被马秀英看到,自己可是百口莫辩。愣了好一阵,他才想起来,忙手忙脚乱的把衣服给马秀英穿上,自己也赶快穿好了衣服,重新生好了火堆,先把马秀英靠着大树,放在火堆边,自己坐在另一边,脑袋里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该做什么。
又过了一阵,朱重八才想起自己两人两天水米未进,就站起身来,四下里找寻了一番,听的不远处好像有潺潺的流水声,看着左右没什么野兽,就快步沿着水声跑了过去。
果然,就在几丛大树背后,是一条几步宽的小溪,溪水清澈,朱重八忍不住欢呼一声,自己忙蹲下身去,双手鞠着清水连喝了十几大口,呛得连连咳嗽,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
朱重八又撩起清水,好好洗了洗脸,冰凉的清水激在脸上,空白的脑袋又渐渐的想起来一些事情。
怎么取水给马秀英呢?朱重八倒是犯了愁肠。想了一阵,把自己的腰刀卸下,拔出腰刀,用刀鞘装满了清水,回到马秀英身边,马秀英美目紧闭,还在昏厥中,朱重八顾不得别的,扶起她的螓首,用手轻轻捏开她的樱唇,把刀鞘里的清水灌了进去。
马秀英的嘴唇早已干裂,清水一进到嘴里,半天才张开喉咙,大口大口的喝下。朱重八又去溪边,打了一刀鞘的清水,给马秀英灌下,还用清水抹了抹她干裂的嘴唇,弄湿了自己的衣襟,给她擦了擦脸。
不一会儿,马秀英肚子里微微的响了几声,她“嘤咛”一声,又睁开了双眼。一睁开眼,就马上又看到朱重八正在自己眼前,满脸关切的看着自己,看自己睁开眼,还长嘘一口气,脸色缓了下来。
“你!朱重八,你竟敢……”马秀英又急又气,话说到一般,就羞得满脸通红,无法再说下去,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显然是激动不已。
看马秀英清醒了过来,知道她的性命已经捡回了一半,现在的首要问题,是如何解释刚才那脸红心跳,尴尬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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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千年之约(上)
“赤须,你不要着急,冥冥中你来到了这里,自有来这里的缘由。”那个宗主又说道:“你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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