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堂医女的短命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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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堂医女的短命夫-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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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孙府的管家习总管皱了眉头,“喜三娘,咱们主子可是千挑万挑才挑了这么个时间,要是过了时辰,平家姑娘也不用自个儿来了,误了咱们大少爷的冲喜时辰,无论是你还是平家都负不起这个责”。
    “是是是——”。喜三娘再也不敢嘻嘻哈哈,能与长孙家攀上关系,那可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就算嫁的是起不了床的丈夫,说不定今儿个成亲,明儿个就成了寡妇也不要紧,只要入了长孙家的门,保证一辈子喝香的吃辣的不用愁,“三娘马上去催”。话落,四台轿夫和喜三娘又离开了。
    人家要成亲了,这个时候进去显然不是好时机。
    不过——
    柳玉佛要是会挑时机就不会是现在的柳玉佛了,站在原地等了一会,轿子没回,人也没来。
    她便直接上门去,把个脉,确定一下长孙无病身上的病她能不能救,花不了多少时间,她可以保证不会打扰他们成亲的。
    “我是来——”。柔美的小姑娘,一站在门前,两名侍卫立刻唤来总管,习总管一来,便没有玉佛开口的机会。
    他便叽哩呱啦的先说个够。
    “快进来,快进来,时辰马上就到了,就等着你——”。
    咦?
    他们知道她要来吗?
    是爹知会过长孙家?
    大大的问号,挂上绝丽的小脸,黑白分明的眼儿,闪过讶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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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  第4章 拜堂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送入洞房”。
    吵吵闹闹终是安静下来,玉佛被送进一个充满药味儿的房间,她习医种草药,对这股味儿并不陌生,却不曾闻过这么浓的味儿。
    这是长孙家的待客之道吗?不与外人打交道,造就了对某些事单纯的有些过火的玉佛,柳氏夫妇不曾想过女儿会遇到这种事,自然不曾提前说及。
    玉佛被习总管扯进府里,便被人东扯西接的脱下她身上的衣裳,换上了大红的新衣。她并不爱红色,那会让她想起血。
    血的味儿太腥,一点也不好闻。
    她也曾进过不少大户人家,可人家没有这个习俗,给每一个客人换新衣?
    然后,便被请到堂前拜了三下,送到这个房里来,堂前太吵,玉佛压根就没有听到有一个人在大声喊的是什么。
    扯下头上被盖着的纱巾,心里直嘀咕,这长孙家的习惯可是奇怪的紧,遮住客人的眼儿做什么?
    “咳,咳——”。一阵轻咳,低沉的仿若从地底下传来一般。
    玉佛回头,看见床上躺着一个跟她一样穿着红色衣裳的男人,面白如雪,无一丝血色,呼吸亦是断断续续若游丝,要断不断的挂在这儿。
    看来,这人病的不轻。
    “你是长孙无病?”轻甜的声音,与那低沉全然不同,床上的男人,徐缓的睁开了眼,半眯着,凝着一张绝丽的小脸,启口想要说什么,却又是一阵的咳。
    玉佛没有再问,纤手搭上长孙无病的脉膊,看来,这人就是长孙无病了。
    能病的连句话也说不出来的人,世间可不多见。
    “五脏六腑受过严重内伤,几乎全废,带着内伤多年你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头发已经灰白——”。小手捞起他的发,皱了皱柳眉,“等到成白发你就死定了”。下了定论。
    全然不瞧床上男人因为她的话而瞪然的睁大了眼。
    “别一副惊讶的模样,你的破身子惊不起激动的情绪,来,轻呼一口气——”。她托着他的脸。
    呼——
    总算,男人的脸色,缓和了些。
    “你——”。
    “你身上的病的确相当的严重,这样的内伤该是你很小的时候就伤着了,带在身上这么多年已成固疾,早已根深蒂固,入了骨血,想要治好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长孙无病苦笑,他比谁都知道,这是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他已经接受了二十五年,从三岁开始。
    “那些人怎么可以这么无聊,还要输内力给你,以为是让你好过,结果是让你的五脏六俯更加无法负荷”。到底是救人还是害人嘛。
    “……”。
    “还不止一种内力,你没死,大概是上天忘记有你这么一个人了”。
    “……”。
    甜甜的声音,像唱歌一样,轻轻喃着。长孙无病就这样听着,她只是自个儿说着,并没有打算要他回答她。
    但是——
    她说的,却仍是事实。
    她,又是如何知道的,她还这么小——
    “你真的已经二十了吗?”他废力的道。
    “二十?”黑白分明的眼儿不明所以的眨了眨,“五年后就到了”。
    十五?
    眉头,微微一皱,如果他没有记错,送来长孙家冲喜的是平家二女平春儿,今年已经二十岁,可不是只有十五岁的小人儿,如此精致,如此美丽,是怎样的爹娘能够舍得让如此娇儿嫁给一个临死不远的男人。
    “你是平家最小的冬儿吗?”该是了。
    “平家?不是啊,我姓柳,我叫柳玉佛,跟你说的人没有关系”。
    柳玉佛?
    这个名儿,陌生的紧。
    “咳——”。他又开始轻咳,玉佛盯着他看了一会,才从红衣裙下拿出她的小包袱,这可是她的宝贝,出了门便不会离身。从包袱里拿出好几个瓶子,而后,从里头拿出五个颜色香味都一模一样的药丸递到他的嘴边,“你先把这个吃下去吧,会好一些”。
    长孙无病茫然的盯着那雪白掌心中的绿色小药丸,看起来颜色鲜艳,该是姑娘家喜爱的零嘴甜食吧,例如糖果一般的东西。
    他该感觉她的慷恺,贡献自己的零食,不过,他并不认为吃两颗糖果下去,便能让他好受一些。
    “还是你自己吃吧”。
    “我?”纤手轻点俏鼻,黑白分明的眼儿睨着他,“我又没有病”。干嘛要吃药。
     “是——我有病”。
    “你本来就有病”,这人不但身上有病,连脑子也病了,玉佛不再理会他的胡言乱语,直接倒了一杯水——呃,桌上满满一桌的食物是为她准备的吗?她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了。“来,张嘴,吃药”。
    长孙无病别无选择,只得启口,让她将药丸扔进口中,再吞下一口冰凉的茶水,用力的咽了下去。
    “甜的”。他道,果然是糖果。
    “你要苦的吗?”她也有。
    “不用了”。他摇头,他的身体并不宜吃太多味儿太重的东西,太酸太甜太苦太辣都是他的身体所承受不起的。
    特别是半个月前,还能起来走两步的身子,突然连床也起不了。家人担忧之余,早已无计可施,尽连找人冲喜的迷信想法都用上了。
    他一再的反对无果,只好顺了家人的意,前提是要对方是心甘情愿嫁入长孙家冲喜,毕竟,她所嫁的男人随时都会死去。
    家人应允,也寻到平家二小姐自愿嫁入长孙家,只是不知如何变成了眼前这位叫柳玉佛的小姑娘。
    “玉佛”。
    “嗯?”玉佛已经在桌前开始吃东西了,完全不客气,赶了路,也折腾了些时间,肚里早就空空。
    “你家人怎么舍得让你嫁进来”。好奇怪,呼吸尽然平顺了些,喉咙处也不再发痒的想要猛咳出自个儿的心肺。
    难不成——
    她给的真的是药。
    不可能的——,长孙无病摇掉脑海中不靠谱的想法,天底下多少神医瞧遍,连宫中的御医也看过了,除了过一日是一日,已经没有别的法子。
    “我没有要嫁进来了”。小嘴,塞得满满的。
    “你已经嫁进来了”。长孙无病凝着桌前的那抹娇小身影,她终是个孩子,他已二十有八,而她,不过十五,十三岁的差距,他几乎可以当她的爹了。
    “我才没有嫁进来”。咬着鸡腿,玉佛回头,瞪着床上那名还在胡说八道的男人,“我是来救你的”。
    救他啊!
    没错,如若冲喜的法子真的有效,也算是救了他的性命,不过——可能性有多高,怕是人人心里自知。
    “生老病死,早已注定,无需强求”。他轻笑,声音,仍旧低沉,说得平淡,却充满了黑暗。
    玉佛听着皱了小脸,哼,她就不爱看注定好的事儿。
    她就喜欢做不可能的事。
    “放心吧,我一定会把你治好的”。反正,爹已经带着娘游山玩水去了,精舍现在无人,留在精舍与留在这儿差别并不大。
    顶多,回去之后,再把死掉的药草拔掉重种就好。
    “玉佛,冲喜并不是真的可以治病”。他又笑了。
    她却不喜欢他笑。
    明明不开心,干嘛还要强颜欢笑。
    人生若此,该有多累。
    “那当然,如若冲喜可以治病,那这个世上还要大夫做什么”。回头,继续喝她的汤,还有些温度。
    娇甜的声音,说着如此可爱的结论,长孙无病无法自止的笑出了声,不是强装的笑,不是习惯的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笑。
    是啊——
    为何家人不如一个小姑娘明白,如若冲喜真的有用,得了病,冲个喜便好,何必请大夫,何必吃药呢。
    “你不能笑得太大声”。吃饱喝足,用一旁现成的水洗净了手,擦干,来到床前,美目凝着他。
    “我——知道”。他已经太多年不曾真正想笑过。
    “从明天开始,由我来负责你的膳食”。
    “膳食厨房会料理”。无需由她亲自操劳,她已是长孙家的大少夫人。“玉佛”。他又唤着她的名,用低沉的声。
    玉佛看着他,眼儿眨了眨。
    “往后我们就是夫妻了,如若有一日,为夫再也醒不过来,别在意,寻找自己的幸福去知道吗?”。
    他又开始胡言乱语了吗?
    小手,轻轻盖上他的额,再回到自个儿白嫩的额前,柳眉微微一弯,他并没有发烧,怎地尽说些胡话。
    “长孙无病,我和你才不是夫妻”。
    “已经是了”。他轻扯她的红嫁衣,再指指他身上的新郎服,“外头代我拜堂的虽是二弟,但是,你已是长孙家的人,长孙无病的妻”。
    吓——
    他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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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佛还没有机会问清楚,门外便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一听便知,来人不少,且,情绪激动。
    玉佛将长孙无病身上的丝被往上一拉。
    他的情绪一理过于激动,只会更伤及内腑,离死期只怕更近一步。
    “砰”的一声,门虽未开,门外却响起一声咒骂。
    “该死,谁让你撞门的,要是惊了无病,你提头来见吗?”。
    “二爷,我——我不是故意的”。
    第二道声音,玉佛听过,是长孙家门前喜三娘的声音。
    门,被轻推开。
    入屋的有三人,习总管和喜三娘玉佛见过,还有一名男子玉佛不曾见过,加上门外有好一群陌生人。
    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是她吗?”
    “不是,不是她,她可不是平家的女儿,我带来的才是平家的二女儿平春儿”。喜三娘摇头。
    “可是拜堂的是她”。
    “那——那——”。她怎么知道。
    “习总管,你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明明只有一个平家二女儿,却偏又多了一个姑娘,且比平家二女儿还早一步就拜了堂成了亲。
    “二爷,喜三娘事先抬轿过来说是平二姑娘自个儿走路过来的,过了一会,便见她一个人过来,老奴便以为是平家二姑娘”。都怪他,早知道见见平二姑娘就不会出错了。
    也就是说,搞错了人。
    “那这位姑娘是谁?”。中年男人皱眉打量穿着大红嫁衣站在儿子床前的小丫头,年纪真小。
    “我叫柳玉佛”。今日,她已经是第二次介绍自己了。
    “柳玉佛?”中年男人眉头皱得更深了,“没听说过,你怎么会参和进来”。
    她怎么知道,这不是长孙家的待客之道吗?
    “我听我爹说长孙无病得了无人能救的大病,所以,我来替他治病,看来是有了误会”。纤手轻抬,便要开始解衣,“原来这是红嫁衣,现下穿错了人,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脱下来,你们再拜一次堂便是”。
    再拜一次?
    天底下哪来这等糊涂事。
    “不行,时辰已过,再拜几次都没有用”。中年男人反对。
    “可是——她不是平家姑娘”。她的红包。
    “爹——”。一直沉默的病人终是开了口,中年男子神色一顿,立刻像只泄了气的球儿一般,大步跨至床前,“无病,怎么样?是不是哪儿又不舒服,他们吵到你了?爹马上赶他们出去”。真健忘,他大爷就是第一号要退出去的。
     “爹——”。长孙无病摇头,伸手,握住玉佛的小手,软软的,“让玉佛留下”。她说过,是来为他治病的。
    她——是为他而来的。
    “好好好,你说什么爹都依你”。中年男子,长孙家的二爷,如今长孙家的当家长孙浩毫不犹豫的点头应允,“习总管,你拿些银两,送喜三娘和平家姑娘回家,进咱们家门的是柳玉佛”。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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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  第5章 夫妻

    莫名其妙的,柳玉佛成了长孙家的大少夫人,喜三娘和平家二姑娘哭得泪满襟也挽回不了这个即定的事实。
    迟了一步,便是错过一生啊。
    玉佛倒不在意以什么样的身份留下,反正,她只呆到长孙无病的身体有起色便要回玉佛精舍。
    “玉佛啊”。长孙浩对这个精雕玉琢的小娃娃可是可爱得紧,无病要人来冲喜哪会愁找不到姑娘家,长孙家的消息一放出去,上门来的不知道有多少个,挑中的平家二姑娘是相中平春儿的性子温和,平家的家境并不富裕,入了长孙家的门也不会因为娇身惯养的无法照料生病的夫婿。这玉佛小娃娃看起来可不像是贫苦人家的娃儿,哪有穷人家的孩子长得这么好的。“你家住何方,爹我好让人上门告之二老补上提亲,送上礼金”。
    “爹?”她只有一个爹,不过,算了,反正他们说话都是奇奇怪怪的,“我家住在天目山,不过,你们不用去了,家里没有人”。
    家里没有人?
    难不曾,这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其实是个——孤儿。
    顿时间,在场的人可都把她疼进了心坎里,这么漂亮的娃儿,尽然没有了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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