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开!”从身后传来的声音不是太真切,大概是带上了面罩之类的东西吧。
戒备的人默默后退了一点,这里是人员繁多的医院,一击不成会引来不必要的恐慌,最重要的是,这个多出来的人质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走廊的另一边响起有些急促的脚步声,云夜有些意外地看着这个时候还出现在这里的手冢,后者显然对歹徒手中的人质是云夜而闪过一抹异色。
“你……”
“不好意思,好像给你们添麻烦了。”打断了手冢想要说的话,云夜歉意的笑容;从容而镇定,仿佛太阳穴上的冰凉并不存在似的;这份定力,让那些警员也不得不惊叹;虽然和计划有出入,但是好在人质相当镇定,那么营救应该会好上一些吧?
“太大意了!”虽然面无表情,但紧锁的眉头却表示他正在担忧,不过,都到这种时候了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好像是呢。”云夜依旧不在意地笑着。
“你们,谈够了吧?”不得不说,这两名歹徒也算是有耐心的了;直到此时才开口;“人,直升机!”简单的词语,一定是知道对方明白的。
人吗?刚才送进来的手上之人是他们的人?不过,他们是什么人呢?强盗?杀人犯?黑道?而这种时候还能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可见云夜也有够无所谓的。
“去准备!”碍于他们手上的云夜,从后面走上来的一位警官向其他人吩咐着,手上缠着绷带,而那张脸,还与手冢有着七分的相似,同样的严肃无表情,但却多了一份岁月留下的痕迹,更加稳重与有气势。
“走!”被禁锢着拉走的感觉很不舒服,别看脸上还有微笑,其实早就褪软了,要不是被人禁锢着,早就跌坐在地上了。
缓缓走紧急通道的楼梯移动着,而越靠近楼梯越可以清晰听见急促的脚步声;还会有人上来吗?警察和歹徒对这脚步声都格外紧张着。
九楼到十楼中间的平面,柳生有些错愕地看着侧对他的人,还有她身旁的人,和在她太阳穴上的物体;还是迟了一步吗?
发现来的人是个学生,有人冷笑,有人更加紧张。
“等一下!”看见云夜要被带走,柳生立刻喊了出来;“放开她,我当你们的人质!”毫不犹豫,说得如此坚定。
云夜看向柳生,一副要将他完全看穿的样子;为什么他可以在这种时候如此坚决地说出这样的话?
“我是她哥哥。”
这句话,更多的其实是说给云夜听的。
云夜看着柳生紧锁的眉头,微微咬了一下唇,之前的那声“哥哥”是不是叫对了?
“哼!真是个好哥哥啊。”讥讽着,当然不会同意这样的事情,柔弱的女生与强健的男生,当然是前者比较好控制吧?
云夜咬着下唇,如果真的去到天台,她会更危险的吧?
两个人,警察离得不算远,而且手上也都有武器;马上就到转角的地方了,那里的扶手有些尖锐,却又不是最尖锐的,而且是木制的,云夜的一只手缓缓伸进病号服的口袋;是坐以待毙,还是赌一次呢?
……
“云夜!”有那么一瞬间,有两个人觉得自己的心脏漏跳了一拍,还真是一个胆大包天的人,在这种时候竟然还敢有疯狂举动——
不知从口袋中拿了什么,直接刺向了身后的人,而自己却撞向了转角处楼梯扶手的尖锐,虽然在一瞬间摆脱了禁锢,但因为冲撞额头受伤和脱力也让自己整个身体向楼下倾倒,从楼梯间滚落。
一秒的失神,柳生跑上前接住下坠的身体,然后让自己的身体向下,也不管背部是否因为撞击而受伤。
训练有素的警察当机立断进行射击,先解决了两人手上的危险品,然后再进行抓捕。
“你们没事吧。”手冢快速跑了过去,一手扶起云夜,另一手拉了柳生一把。
“我没事,云夜…”
“我没事。”说到一半的话被一道虚弱的声音打断,云夜微微有些喘息,显得有些无力,光是站立就需要身边的人支撑着。
柳生看着身侧到了现在还逞强的人,紧锁眉头,伸手抚上她的额头,很烫,而且,额头上因为撞击留下了淤青也需要让医生检查;“我们可以离开吗?云夜需要马上检查。”柳生抬头看着那位和手冢相似的中年男子;正在向他们走来。
“这里有医生。”中年人示意他们不用去其他地方,而且也不太方便;看向云夜的目光中有着一些赞赏;临危不乱,有耐心,会把握时机…再看了看一旁的手冢,目光中多了一点不太明了的意味。
扶了云夜走了两阶台阶发现她根本没有什么力气,柳生打算直接抱云夜上去;“等一下。”云夜的声音听上去更加虚弱了。
“怎么了?”拨开被虚寒浸湿的刘海,关心地问着。
“我想看一下那两个人的脸。”虽然虚弱,但却很坚定,而云夜的目光是看向那个中年人的。
虽然不知道云夜如此坚持的原因,但中年人却觉得会有她的道理,微微点了点头,将要押走的人叫了过来,亲自揭开了两人的面罩。
云夜只是扫了一眼——
“不是他们……”
“云夜!”在担心的呼唤中,眼前一黑,整个人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的时候入眼的依旧是一片的惨白,周围依旧有一群人,立海大的那些人,迹部,手冢,还有那个中年人也在。
昏迷前看见了什么?那两个歹徒?
对了,她看见的两个人并不是之前看见的那个啊!
“别乱动!”突然想到了什么而要坐起来的人却提前被人一把按住;“感觉怎么样?”柳生从之前起,紧锁的眉头似乎就没有舒展过。
“你这个不华丽的女人什么时候能安分点?”语气不耐,却无法忽视那双眼眸中的关心;其他的人,好像也是呢。
关心吗?
“要水吗?”除了递过来一杯水,还细心地在里面放了管子;侧首,幸村微笑地看着她。
喝了半杯水,喉咙的感觉好了很多。
中年人走到了床边,有些严肃地看着云夜;“冒昧的问一句,只前那句‘不是他们’是什么意思?”
“我在病房门口捡到负责我的本间医生的名卡,然后看见对面有人看着我,我到二楼,再到一楼的时候,总是有人盯着我。”那两个人不是她看见的那一个男人,这个时候,那种阴冷的感觉再次袭击了云夜的整个背脊,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怎么了?”那副“虚弱的样子”让柳生皱眉,迹部打算把医生再叫进来。
“我没事。”云夜还是摇头,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理上的一份恐惧;云夜都不知道,原来,“死”过一此的人再次面对威胁会变得胆小的;她可以笑对空难,此时却无法对一个未知的人放心恐惧的心;还是说,这就是人与意外的区别?
中年男子退到病房外,似乎是在打电话,病房里有些安静,只剩下众人的呼吸声;“呐,你们干吗比我还紧张啊?”云夜轻笑一声,疑惑地看着都是一脸凝重的人。
“你这个不华丽的女人……”皱着眉,迹部却是轻叹一声;可以收起那不华丽的微笑了吗?那么僵硬的笑容也敢摆给他看?
病房的门再次被打开,是匆匆赶来的柳生夫妇,柳生云夜接二连三地被送入医院,他们需要一颗更加强健的心脏了。
“比吕士,你怎么照顾云夜的?”本就不太笑的人现在脸更是阴沉了下来,不过对象显然不会是云夜。
“抱歉。”微微低着头,前两次云夜出现意外和他们脱不了关系,如果没有之前的事,那么云夜今天也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现在,除了“抱歉”他也不能为自己辩解什么。
“那个,他也受伤了。”气氛有些不太对,云夜小声说着,是她自己的问题,不乘那辆电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吧?
“也没什么事。”淡淡撇了柳生一眼,不是很在意的样子;“何况,哥哥保护妹妹本来就是他应该做的。”
哥哥保护妹妹是应该的吗?只是,他们这对兄妹多少是有些特殊的,还是能用这样的理由吗?不过云夜也小小反省了一下,一开始,就是她戒备着所有的人,但至少他们却是一直关心着她;那么她的这种状态,算不算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只是,这世上真的有什么应该的事吗?
看着一群人,云夜还是觉得无话可说;偏偏,为什么都要留在这里呢?一群人一起沉默,这种气氛才是最让人不适的;最重要的是一群人的目光都落在她一个人身上,各种各样的,各位变扭。
索性,这份沉默没有维持多久的时间;中年男子再次推开了门,还带进来一个人;“还不能大意,能否将你看见的人外貌描绘出来?”神情严肃,却不愿透露太多的内容。
点了点头,看向另一个人,拿着手提电脑,示意云夜可以开始描述了。
期间,云夜一直低着头,不断转动着手中的杯子,一圈又一圈地转动着,平静的外表下真实存在的是紧张也和一点的害怕。
“是这样的吗?”笔记本电脑的屏幕转到了云夜眼前,画面上是一个男子,很平凡的一个中年男子;完全没有看见真人时给云夜的那种阴冷感觉。
“眉毛还要细一点...嗯...鼻子再高一点...”有些地方继续被“修饰”着。
“这样?”修改之后依旧让云夜过目。
“...嗯。”用力点了点头。
云夜确认后,中年男子慎重地对云夜说了一句;“从现在开始,最好不要离开这间病房,另外,有什么事呼叫门口的警卫就可以了。”
也就是说,她这是被保护还是被监视?另外,其他人也被中年男子给“请”了出去,也知道事态的严重没有做过多的停留……
病房中只剩下云夜一个人,四处观察了一下,虽然不及楼上的那间那么豪华,却也比一般的病房好了很多;少了那么多人,连呼吸声都只能听见自己的;太静谧,想的,也就多了点。
她第一次叫柳生“哥哥”那一刹那他有些复杂的神情,一开始是开心吧?然后似乎发现了她只是在演戏,就变得有些奇怪了。
看见她被劫持的时候,可以那么不犹豫地说出要交换的话,因为她是妹妹?
为了不让她摔下去,而自己当她的“肉垫”,也不会去在乎自己的伤。
只是因为她是妹妹吗?只是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而已;不是应该怪她破坏了他的家庭,抢走了他一半的父爱吗?
可是,现在的一切都她和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所谓哥哥,就是应该保护妹妹……
真的是这样吗?
云夜怀疑着,其实很想去相信;一个人过了太多年,挚友,是相互信任的存在,可是说到保护,朋友间也应该是相互的;这么多年,难道她就不渴望一份宠溺?只是,前一世她连奢望的可能都没有。
现在,她是否能期待?能期待拥有呢?
手背覆上自己的眼睛,似乎,想太多了呢;不过,尝试一下可以吗?
反正伤痛这种东西对她来说,根本就习以为常了……
正文 第十三章 些许改变
云夜再次出院已经是五天后的事情了,但她的“自由”却是一天后就恢复的;什么时候警察的动作可以如此迅速了?
就在云夜想要赞叹一声的时候,来探病的手冢告诉她,这是有迹部帮忙的结果;虽然说得含蓄,但云夜想,是不是该直接说是迹部大爷的杰作比较好呢?不去当警察是不是浪费了一点?不过,云夜也只敢在心中小小吐嘈一下的。
然后,她还得知那天那个手受伤的中年男子竟然就是手冢的父亲,难怪那么像了。
住院期间,手冢的父亲也来过一次,只是那一个那个一脸严肃的人看她的目光,让她有些“毛骨悚然”?总之,云夜觉得很奇怪就是了。
不过,他也就出现一次,后来云夜也就不去在意了;让他有些意外的是,手冢倒是来看她好几次,虽然没什么表情,没什么话,整个人显得有些沉闷;不过,人家一片好心云夜每次也只好微笑着随便扯几句。
出院的那天是周五,一群人来接她,然后被留下吃了晚餐再走;众人都发现云夜似乎有了些改变;至少,对于他们的话题,偶尔还是会发表一两句意见的。
尤其是席间的一声“哥哥”,云夜发现,柳生怎么突然间就要变成“公敌”了?
他有做什么让他们都“气愤”的事情吗?
云夜不解地眨了眨眼,一群奇怪的人。
周末的两天,云夜也被“勒令”在家好好休息,不止是柳生,那对夫妇也在家看着她;可以感受到他们的关心,但那一声“爸爸”她却觉得自己依然无法叫出口,因为曾经有过那样一个男人,一个本该是她的至亲,最后却让她绝望的男人;而“妈妈”两个字对她来说是有特殊意义的,何况,她也的确不是她母亲。
周一的时候,网球部没有晨练,来到学校,鞋柜里有两封信,疑惑地拆开,是那两个让她“搬东西”之人的道歉信,而且,她们竟然已经转学了。
转学?为什么?良心发现?真的是良心发现,那么这所谓的道歉信也不会写得如此“漂亮”了,或者说没,根本就不会有这种形式主义的东西;既然如此,怎么就突然转学了呢?
不过,转不转学和她有什么关系?
两封信随手进了垃圾桶,换好鞋子,走向教室。
那个人已经在自己的位子上,云夜没有给她半点目光地走过,只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微微勾了勾嘴角。
上课后,“大病初愈”的人有些郁闷,转动的笔突然掉落在桌子上,随堂测试——物理!
重新拿起笔,云夜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刘海,她可以装晕吗?物理...她一共也没上多少天的课,那些课不是用来发呆就是用来写乐谱;而理科,本来就是她不喜欢的,这下...会不会死得很惨?
拿过试卷,小心翼翼看着,扫视一圈题目,云夜皱眉,该怎么做呢?那些公式是不是记得还是个问题啊;咬着笔杆,皱着眉,云夜用百分之两百的认真态度一字一句看着。
写了一半之后,云夜觉得自己大概已经大汗淋漓了,第一次登上金色大厅的时候,她也没有这么紧张过吧?一次小小的考试竟然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考试结束,云夜一点也没有松口气的感觉,虽然都写满了,到了最后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写些什么了。
才想松口气,第二节英语课——依旧是随堂测试。
云夜依旧是无辜地眨眼,不过却不紧张,还好,英语而已,不用再担心什么的;用了一小半的时间完成试卷,多余的时间假寐了一小会。
事实证明,她选择假寐的正确的,第三堂课,依旧是随堂测验——化学!
云夜的握笔的手小小颤抖了一下,又是她不擅长的;天要亡她吗?虽然没有物理那么不擅长,但也不会好太多的就是了。
学生,真是个悲惨的职业;这一刻,云夜无法不想念那个富丽堂皇的大厅,站在那里演奏,真的是件幸福的事情;至少,不会有这些可以让她冒冷汗的试卷。
一个上午,云夜过得浑浑噩噩;连最后一堂课也依然还是随堂测试——历史!她看过中国上下五千年,看过欧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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