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庄 第一二部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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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老庄 第一二部完结- 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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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对他的味儿,应他不容于世的景儿。

  小白身子轻轻一推,从门廊边站直,舒泰地走下来,手中的搪瓷杯往庭院中的小茶几上一放,过来拉过犰犰框住她的腰,唇就吻了上去,——

  “想死我了,好犰犰。”

  犰犰自然而然搂着他的腰,被他吻得低低咯咯笑,“嘴里是松鼠味儿,”

  小白抵着她的唇,“好生说,到底什么味儿,”

  “茉莉。”

  “跟你那里一个味儿,——”

  他望着她,她望着他,眼里都有胡闹气。一对鬼!

  正yin 媚 媚 之时,突听身后,

  “来了。”

  犰犰自然地好奇伸头看过去,————其实心里也有准备,可是当真见到了,——电视里常见,文件里常学,口号里常喊,可见到真人了,———犰犰唯一滋生出的大胆儿就是,一定要上去好好握握那只手!据说,一握,他如果还能轻轻拍拍你的肩头,说,“这位同志不错。”靠!一世无忧,尽等着升官发财吧!

  想是想,做是做!神经病在关键时刻确实有大于常人的魄力!

  就见她真不怵滴扒开小白,微笑,一抹基层同志真谒见领袖的激动神色,规规矩矩,还颇为官场滴,伸出两只手去,“主 席好。”

  主席家的孩子们笑死鸟!

  因为,主席确实意外,点点惊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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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每每想起此初次“面圣”,高犰都会面红耳赤。实在文革谄媚气有点重。

  领袖是个儒雅的人,外媒评说这是位处事冷静、思维敏捷、专注国家内部事务的实 干 家。高犰觉得自己也出身知识分子家庭,应该有些“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可惜,还是表现的“激进形式”了。

  她双手递出,“主席好。”

  领袖虽意外这孩子挺大方,也只稍停愕了下,没叫家里两个坏东西看太长时间笑话,温和地微笑,“你好。”也伸出手。

  高犰双手握住,有点当年红 卫 兵的模式,略显激动地颤了颤,松了手,双手规矩地交搭放在身前,一副等待领袖指示的专注模样望着他。

  领袖到底是领袖。一个儿子,一个孙子,左一个,右一个,都像等着看笑话一样睨着这一幕,上前来的这孩子,也像是他们放出来试探自己的宝贝。———领袖不紧不慢,转身的同时朝高犰温和地招了招手,“进来坐着说话,犰犰。”已然不是一位当权者,只是一位想理智处理好家事的长者。平易近人。场面上看也确实如此,身处的场所已经是领袖住所处的小客厅,工作人员多已不在场,只有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同志随侧,后来知道这位就是有称“中 央 第一笔”的,领袖的私人秘书张福光。

  他喊自己的名字,已经叫犰犰小激动了一把,而且这个时候的衙内“气儿”摆得特别正,她到把“家事”搁一边儿,完全以“国事”的心态面对这次“面圣”。她不想给爸爸妈妈丢脸,囡囡见过许多国家领导人,没有人不说她工作出色。犰犰觉得此刻她也是在工作,无论领袖接下来跟她谈起什么,她一律一本正经,真心真言。

  可以看出,生活中的领袖很有文人气,简朴的客厅,茶具也是现代仿瓷,以实用淡雅为主。

  领袖走到桌边亲手泡了一小壶茶过来,倒在犰犰跟前的杯盏中。犰犰微欠身,一手护在杯盏旁,显示出良好的教养。

  “听说你爸爸是武汉大学的教授。”

  “嗯,历史学系的。”

  “你也喜欢历史吗,”

  “喜欢。”

  “嗯,那咱们有一样的兴趣,我也很喜欢历史。”

  历来卓越的帝王气都有随和的一面,能真正和百姓聊好天的帝王才真正不流俗。领袖从最叫她得心应手的一面循序渐进导入话题,无论他了解她多少,起码,说明这样一个大人物尊重她。这一良好的开端,叫犰犰在后来的谈话中逐渐放松下来。

  “历史上许多人说文人不适合做官,做官的却偏偏要有点文人气,所以我觉得白鹤筱和魏小白都不适合做官,文人气太少。”领袖到直白。

  其实,这是一番考量。为王者都要有自己的一番思谋,这个孩子把自己家两个孽障能同时攥进手心里,从外表上看,是个敦实孩子,可到底头脑里有没有货,三言两语是可以考量出来的。

  假使高犰一直用刚才前往中南海路途中的心态面对这次交谈,一定略显轻浮。也许她也能胡掰乱扯叫领袖另眼相看,只不过,绝没有此刻她以“工作”的严谨态度应答如此这般叫人称心安心。

  她想了想,着实稳重,

  “白鹤筱还是可以的,他的文人气埋在禁yu自律中,有张有弛,有分寸,属于‘我随众人’;魏小白其实也可以,只不过小白更如桓廷尉,‘人所应有,其不必有;人所应无,己不必无。’个人主义一些,所以不适为官之道。”

  啧啧啧,这是要载入史册滴咧!

  高衙内“中南海”“煮茶”论白家大小少!

  而这一历史时刻之时,白家大小少当真心情不一般哇,

  小少在角落的沙发坐了下来,见她行大家闺范,讲正经又鬼扯之言,心下好笑之时难道就没有一丁点惊艳么?当然有。犰犰是团泥,能任你揉 搓;可当她独立摔打,也能成塑成佛。到底这孩子还不属于不学无术之辈,脑子里有货,倒得出来,只不过,脑袋破了,神经容易搭错,倒得有时候荒诞异常罢了。

  小小少一直就站在犰犰座椅后,犰犰的真性情他了如指掌。她说出再稀罕的话儿,小白不见怪。他只是更喜欢看犰犰说这些话儿时的细节情态,有种极致的灵气流转,有些,常人欣赏不来,也许还会觉得她痴她傻她神经兮兮,其实,犰犰的个性与狡黠就埋于间。

  你说她与白家大小少就这么纠葛鬼 混数月,还多半在床 地间,上面一番看似扯言,其实相当精华咧,说是“为官”,其实“为人”,也足以说明衙内对人 性 的包容力有多大。看明白了本 性 才能驾驭。领袖也明白了为什么角落里坐着的那个,站在后面的这个,都对她情有独钟。

  领袖此时笑了,倒不觉得这是跟个“小孩子”在讨论自己家孩子们的人生,这个“小孩子”很认真。

  “我想让魏小白入伍,韩应钦治军严明,魏小白一直缺乏约束,需要这样的磨砺。”

  犰犰回身看了眼小白,

  “小白愿意吗?”

  是叫小白不白疼她啊。犰犰话儿是尊重地对答领袖,眼睛在看小白呀。她了解他,自然不想屈着他的性儿。

  小白拍了拍犰犰的肩头,笑,

  “首长,见好就收了啊。这事儿把犰犰请来商量是应该,可是,叫犰犰来衡量决定就不应该了。她进了我家门儿,是来享我的福,不是来帮您当家的。”

  气不气人!无论是谁,无论好心糟心,一律不认账!

  小白搭在犰犰肩头的手捏了捏,

  “我自认为现阶段确实玩不过你们,”小白淡漠地扫了眼那边的白鹤筱,“犰犰现如今又是这样个际遇,我愿意跟着高家的想法走,娶犰犰的一重身份自己珍惜。你们要从中使绊子,非要我参军,还非要找韩应钦,——”小白停了会儿,“就顺你们的意。只不过,话说到前头,我参军了娶妻了,按你们的老观念,该是成家立业了吧,就请以后再使什么手段别拿白家来压我,别拿我死去的爹娘来压我。”

  犰犰听了这番话,心里倒有些酸楚,仰起头,“小白,——”

  白鹤筱那边慢慢开口,

  “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儿,你以后还是少做。真要叫她享你的福,就看长远点儿,再把她的性子看透点儿,安生点儿过日子吧。”

  贼!魏小白贼透了!

  白鹤筱这样的话儿,要高犰不在这里,他嘴里带毒的刀立即就出鞘了!

  可,

  高犰不正在这儿嘛,

  小白看都不看那边,就低着头看她,

  适时,犰犰不正仰头也看着他吗,再一听她那伪爹类似“不阴不阳”的话儿,——她这多心爱滴队伍里头,就这个白鹤筱嘴巴最不饶她,说啥都要捎带上她,啥叫“再把她的性子看透点儿”?

  衙内又有点怄上了,再加上她最维护小白,————有点翘气地瞪过去,

  “什么时候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他过日子挺安生的,没你那复杂。”

  白鹤筱到笑了,望着她,

  “初一算怎么回事儿?”

  犰犰脸一下爆红!

  该死的白鹤筱,他什么意思犰犰算一下懂鸟!

  没魏小白把沈迦离这变 态犊子往他跟胡来、郑井、龚晓跃的恩怨沟子里带,沈迦离也爬不 上 她 的床!

  犰犰气糊涂了,脱口而出,

  “那你又算什么!还不是小白带沟里来的被我玩儿了!”

  说出来,犰犰就咬唇,咬得唇要流血!眼睛亮盈盈,盛怒!盛羞!

  小白双手搭在犰犰肩头,站在她身后,低头,唇抵在她头顶心。坏水横流。

  那边呢,白鹤筱看着气呼呼瞪着自己的死犰犰,似笑非笑。眼底更多的,还是无奈吧,又嗔又爱的——

  此时,真正一颗心尘埃落定的,只有领袖了吧。

  见这三人相处,谁吃得了谁,一目了然。这个气呼呼的实诚孩子绝对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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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领袖又同她谈起了许多,旁类杂通,挺随性的。犰犰一直很正经,温顺。领袖问起她,她规规矩矩、认认真真地答,只除了那两人要岔话儿,犰犰的态度稍有些变化,显得更亲近些。说起来,场面上到挺符合领袖一直倡导的“和谐”,甚至,有时候还透露出点儿“其乐融融”的味道。

  咳,张福光在一旁看着,心里都叹气。这个“高犰”的事儿看似荒唐透了顶,可现下一看啊,到添了个“好”字儿!你看看,白家这爷叁儿,什么时候有过这样坐下来心平气和说话儿的?虽然依然有夹枪带棒的星星点点,可,能如此这样,已然算奇景儿了。

  正说着,一位警卫员走进来在张福光耳朵旁说了几句,张福光点点头,微弯下腰来,“主席,韩司令员到了。”

  “嗯。”领袖点点头。

  这下,犰犰也听到了,眼睛就望着门口。

  过不了一会儿,小韩将军进来了。

  “主席好。”落落大方,洒脱豪气,向领袖行了一个军礼。

  领袖早已起身,笑着走过去,“应钦啊,让你从军演现场赶过来,辛苦了。”

  “没事儿。”小韩将军淡笑着,不卑不亢,伸出手和领袖握住,同时,应有的敬重也饱含其间。

  犰犰就望着他,心中一动,这一幕颇有“封疆大吏谒见帝王”的风范。小韩将军身上不乏骁勇之气,似阿骨打。阿骨打最中意“免胄战”,不带盔甲,光着膀子冲,辽兵不敢近身。宁江州之战,他亲手射杀主将耶律谢十。出河店之役不足万人攻破了十万精兵驻守的黑龙江肇源。这场战役的经验被他后裔努尔哈赤在萨尔浒之战中再次发扬光大。————犰犰又开始胡思乱想了,当她意识到自己竟把小韩将军也往“帝王”层次上推时,再看现下这个场景,———大不敬哇,赶忙打住!

  其实,场面上极其平和。

  “白主任。”韩应钦和白鹤筱也握了握手,

  只是魏小白,——

  魏小白主动微笑递上了一只手,“韩司令员。”

  韩应钦握住。微笑。两人同时松开。

  他跟所有人握过手,最后,看向她,只一眼,却饱含多少宠爱。犰犰摸着无名指上的骨头戒指,有点眼巴巴就望着他。

  他就站在她身前几步远处跟领袖说着话儿,犰犰几想去牵他身后的军装衣摆喏。这是她的个习惯,只要他站在她稍前一点的位置,犰犰就爱低头去揪的军装下摆,他这个时候就会手向后拉起犰犰的手腕叫她环上他的腰,犰犰就腻在他背上,踮着脚尖儿凑他耳朵边说话。

  “应钦坐啊,前线军演还顺利吧,——”

  韩应钦在距离主席最近的小沙发上坐了下来,跟犰犰只隔一个小茶几。

  死犰犰就一直扭着头看他,这个时候露真性情了,也顾不上领袖在不在场了。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她跟他本身就聚少离多,又才新婚,洞房都没过着瘾就分离了,犰犰想他啊!

  魏小白还站在她身后,俯下 身来在她耳朵根儿旁小声说,

  “我想起来了,那次咱们去治脏病碰见一个肩膀上扛一颗星的,是不是就是他?你那时候是不是就看上他了?”

  犰犰微侧过头来,脸有些红,小声叱他,“你又跟我装蒜,现在才想起来?那你上次指使初一在军网上暴他的隐 私,——”

  魏小白咬唇,笑,“哟,你现在护那小biao子冤枉我了?军网暴隐 私 那事儿全他的主意,没我的事儿啊。”

  犰犰见着现在私底下可以跟他说上几句话的功夫,有些忧心忡忡地看着他,“小白,你真要参军?多苦多累呀。还有,你从那牢里放出来就一直在这里呆着吗,他们不让你出去?”

  小白柔柔的眼睛看着她,“犰犰,你想我不。”

  犰犰没有迟疑,点头,“想。可我知道他们不会为难你,顶多把你拘着,不过叫你憋闷在这儿也挺难受的。小白,部队里规矩更大,我怕你吃苦。”这是真为穿过一条内 裤的战友cao心呢,将心比心,要她去参军,她是绝对吃不得那个苦的,小白就是另外一个自己,所以她同样觉得小白受不得那个憋。

  “宝贝儿,没事。我想了想,去部队里面历练一番也好。打量他们一直以为我魏小白只会白玩儿做不成大事,我今儿个就成件大事给他们看看!吃苦我到不怕,为了成事儿不吃苦也不是爷儿们了。”

  魏小白说的真诚,犰犰听的也心安,踏实了,眼睛专注地看着他,“行,你有这个志向就去好好闯吧。”末了,还是心疼地加了句,“可得吃苦了。”

  呵呵,说起来魏小白还真不怕吃这个苦呢。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犰犰如今的队伍十有**都在部队,别以为都安生咯,都是记仇记得深滴,仇怨一时半会儿解不开滴,你看龚晓跃临走临了了,还到那个yin窝点了出儿“三尺媚”,明明晓得那是初一的后台,———走得张狂,走得要你们记住老子!

  所以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你们的老巢根基都在部队,俺们就也把爪牙伸进去,玩就玩尽兴了,玩就玩个“知己知彼”!

  咳,衙内的队伍间远远没到“和平共处五项原则”阶段,彼此间隙太深鸟!

  小白下巴搁在她的肩头,“犰犰,我也要娶你做媳妇儿了,你可愿意?”

  犰犰这时候直白,点头笑,“我觉得我们有这个缘分,小白。”

  是滴,小白是最亲近滴人,他跟自己求婚就应该像这样,哪怕是两人玩乐着玩乐着,小白突然搂着她说,“犰犰,嫁给我吧。”犰犰也会点头答应,因为,太顺理成章。

  “那你娶我哪重身份?”

  还是滴,两个人就能这样把“婚姻大事”坦荡清白滴如买萝卜白菜一样讨论出来,

  小白笑了笑,“老爷子正好不想叫我娶权贵,我就做东东的姐夫哥吧。”

  犰犰一听,那模样,似羡似乐又似无奈,“东东个臭小子要喜疯的,——”那确实哇!黄东东一跃成“国舅爷”,那财迷,不得喜疯!!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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