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汉迢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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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汉迢迢-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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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冶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心想,这跟我有什么关系?然而聂江下面的话却让她瞪大了眼睛。他微笑着说:“阿冶,我一直忘不了你。你跟我去美国好吗?我现在有能力,可以供你在那边上学。而且你那么聪明,肯定可以考上好学校,拿到奖学金的。”
  牧冶呆了一下,缓缓说:“可是聂江,我们分手了。”
  聂江略微有些激动:“我从来没有说过分手,也没听你说过分手,不是吗?前两年我以为你……我这次回来也是为了看你,就算你离世了,我也想知道你在哪里。”
  一个声音忽然插了进来:“呸,你才离世呢!阿冶活得好好的。你没说分手,那两年来也没听说你给过她消息啊!”牧冶回头,旁边站着鱼小悠,只见她愤愤道:“抱歉打扰你诉衷肠了,阿冶现在要训练去了。”
  牧冶朝聂江点点头:“我得回去拿包训练去了,对不起。”
  聂江并不理会小悠的态度,看牧冶要走,在她后面说:“我在这里呆不了一个星期。明天下午三点左右我在建国路上的两岸咖啡等你。我真的有话要说。”牧冶还没来得及点头,便被小悠拉走了。
  小悠回去一说,宿舍里的人自然都知道聂江约牧冶明天见面的事了。田园的意见是:“别去了,跟这种人有什么好说的。”
  付琳琳说:“聂江一向好口才,阿冶搞得不好又要被他说动。”
  牧冶犹豫道:“不去,让他空等好象也不大好吧?”
  林昱道:“你还管他空不空等,反正你走时也没说去啊。你不会被他下午这么一忽悠又动摇了吧?你还喜欢他?你要想想大老远跑来找你的辛追哦,不比他更远?”
  牧冶哭笑不得:“我们虽然不在一起了,我也不想把他搞得很难堪嘛。他虽然一声不吭地管自己跑了,毕竟我们之前也没有象仇人那样。阿昱,你那样说得好象我朝秦暮楚,水性杨花似的。”
  田园想了想道:“你是要想一下辛追的感受的。他还不知道聂江的存在吧?就是现在一般的男的,女友跟前男友见面总也有点疙瘩,不要说他那种古人了。我不是说他那种霸道就好哦,但他有时代局限性,你也要考虑的。要不,我代你去?或者你跟在后面,别露面听他讲什么?反正你不去么也是一种态度。”
  牧冶想这样也好,辛追到这儿来后比以前敏感很多,他在这儿的时间也有限了,她不想再节外生枝,弄出什么不愉快来。想到辛追就要离开,她的情绪就有些低落了。
  聂江在两岸等到的是田园,他脸上的不快飞速掠过,仍微笑着招呼道:“是你啊,田园。阿冶她没和你一起?”
  田园拉开椅子坐下:“阿冶她今天下午没空,让我来跟你说一声。你有什么事什么话我都可以替你转达。”
  “她今天下午不是没课的吗?”聂远的眉略皱了一下。
  田园一笑:“师兄知道得倒清楚。她是没课,不过她要排练,周五要演出的。”
  “那么,没什么事需要转达的,我下次再约她好了。”
  “可是,我倒是有话要和聂师兄说呢。”田园不慌不忙地说道:“你不是这两天才回国的是吧?你说你没和阿冶分手,那在美国的王丽云是怎么回事?你算是脚踏两只船吗?你别跟我说你跟王丽云只是一起出去的同学。当初阿冶不知道,付琳琳可都告诉我们了,那个王丽云追你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聂江毫不避讳地直言道:“当初是王丽云找的我,是那年春天的事。但我跟她应该算是各取所需而已,我并不爱她。阿冶是我的初恋。”
  “你不爱她,可她爱你。昨天你说一到美国你们就分手了,只有阿冶这么单纯的人才会相信。我问过我在斯坦福的同学了,恰巧她还真认识你们。她告诉我,你们一直住在一起,现在仍是!”
  “我们是住在一起,但我认为是合租关系。我早就提出跟她分了,只是她不同意。我承认我不是现在才知道阿冶还活着。我回来就是来找她的,我希望她能跟我去美国,她可以得到更好的培养,我现在有能力负担她的生活和她的学习。”
  “你靠什么负担她?王家的支助?你当初扔下生死不知的阿冶投入王丽云的怀抱不就是为了能够达到顺利而轻松地出国的目的吗?如果你再甩了王丽云,你怎么负担两人的生活?”
  “你!”聂江有些激动了:“你凭什么认为我现在还靠王丽云生活?我自有我的办法,无需向你报告。再说当初,王家能够想办法帮我弄到出国交换生的名额,我为什么不要!我不象你,家里条件好,坐享其成就行了。我所有的成功都需要自己的奋斗,我要管我妈的生活,我妹的读书,还有阿冶以后的生活。我也不光是为了自己,我是暂时离开了她,但我想过了,只要我能够做出成就,为阿冶以后的生活打下一定的基础,再回头找她不是更好。所以我才在敲定交换生这事后跟阿冶表了白,就是希望阿冶到时能等我。没想到阿冶却出了事。”
  田园有些愤怒了:“你在跟阿冶表白前就拿自己换来了交换生的名额,怎么有你这种人!你可真是将‘贵易妻’执行得很彻底,先是为了前程舍阿冶换了王丽云,现在有基础了,就要换回来了。”她略平息了一下自己冷笑道:“可惜,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王丽云能给你的东西,阿冶一样可以给你。而且我相信以她的个性,一定会死心塌地地帮你的。你以为她家真的是养猪的吗?他们牧家在本地不算首富但也算是排前五的。”
  聂江惊呆了。他喃喃地说:“阿冶从来没有跟我提过他们家。”
  “你以为阿冶象王丽云那样爱炫富吗?不过,你没机会了。她已经有了男朋友,你以后不要再去纠缠她了!”
  聂江终于勃然变色:“田园,你以为你是谁?你能代表牧冶还是代表牧家?牧冶和我的事你有什么资格管?我是不是纠缠她,只有牧冶有资格来评判。麻烦你先管好你自己,没谈过恋爱的人谈什么感情!”
  有人在他身后平静地说:“如果我说她是我女朋友,你看她能不能插手牧冶的事?她能不能代表牧家也不是你说了算的,聂先生!”田园闻声抬头,一脸惊喜。
  聂江回过头去,发现身后站着一个英俊的男人,而他背后,咖啡店的玻璃门正被推开,一位高大的长发青年男子拥了牧冶走了进来。

  探询

  聂江呆呆地坐地咖啡馆的落地窗前看那一家四口直向停向街边的一辆沃尔沃和一辆悍马走去,四人站下来说说笑笑着什么,然后两辆车分头走了,他的脸上时妒时怒,刚回来时的那股意气奋发渐渐被沮丧代替。
  牧冶是跟着田园来的,但田园不让她进两岸,只让她坐在街心公园的露天茶座里,不过那里正对咖啡馆的一长排落地窗,田园道:“我就坐在那窗边上,可以让你看到。”然后她就看到田园进去,坐在了聂江对面。牧冶看着他们说话,神思却有些飘忽,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进去,逃避一向是她的风格,但逃避可也真不是一个好办法。不去见他,是不是说明自己心里还是留有他的位置的呢?牧冶又否定了,不是,她现在心里全是辛追。那么,就去面对他最后一次,作个真正的了结吧。她正想起身,忽然眼前有一片阴影罩了过来,她愕然抬头,发现牧华和辛追正站在她面前。
  “大哥,辛追,你们怎么在这儿?大哥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晚上就回来了。我和辛追路过这里,看到了你的车,然后就看到你一个人傻乎乎地坐在这里,你怎么了?”
  “呃……我不是一个人的,我和田园一起来的。聂江……从美国回来了,他约我。田园不让我见他,她替我去了。”又看着辛追:“辛追,那个,聂江是我以前的男朋友。我摔了以后,他去了美国,现在回来了……”
  辛追的眉毛皱了起来,没有说话。牧华却问:“哦,他当年不是一声不响地走了?现在又回来找你?”
  “他……他想让我和他一起去美国。”
  牧华的脸色微沉:“以前知道你交了那么一个男友倒还没见过,你们分手了他来找你,我倒正好见见。在哪儿呢?”
  牧冶将下巴朝咖啡馆的落地窗前一抬,三人都看到了聂江略有些激动地说些什么,田园坐在他对面冷冷地看着。牧华带头朝咖啡馆走去。辛追走过来拉起了牧冶,牧冶看看他的脸色,轻轻说:“我可没想过要跟他走,我们已经分手了,他在那边有女朋友的。”辛追还是不出声,却重重地搂过她跟在牧华后面。
  牧华进门时,坐在那里剑拔弩张的两人并没有注意到,于是他便听到了田园对聂江“贵易妻”的斥责和聂江尖刻的反驳,他于是平静地接了口。聂江是个聪明人,马上就反应过来,他可能就是牧冶口中一直当父亲般看待的大哥,他收敛了怒色,正想答话,就看到了搂着牧冶进门的辛追,他的话便出不了口了。那男子,也在看他,眼神中有丝睥睨天下的傲气,又有一些冷厉,然而他转头看牧冶的神情却又是那么柔和和宠溺,看着牧冶小鸟依人地靠着他,聂江觉得自己的心开始开裂,他一直自信地以为,牧冶也许会恨他,但他一定可以再将她带回自己身边,因为牧冶是爱他的。但是眼前这一幕,明明白白地告诉他,牧冶已经走远了。
  牧冶走上来向他介绍了牧华和辛追,果不其然,说辛追是她的男友。而对牧华和辛追介绍他时却只说是学校的师兄,从美国回来的。聂江在心里苦笑:只剩下是师兄了啊,还好不是说是校友。牧华却淡淡地对他道:“以前听牧冶提过你,谢谢你以前照顾牧冶。今天我们有点事就不陪聂先生了。这样吧,你回美国前我请你吃饭吧。”
  说毕牵了田园的手说:“我有事找你。”
  田园点头。牧华在出门前结了帐才跟聂江告别,牧冶跟他说“再见”时,他动了动唇,却是说不出来。
  出了咖啡馆,牧冶就冲着牧放和田园大做鬼脸:“哥,我听到哦,我都听到了哦。你终于承认啦。哇,田园,你要被我哥公司的一群美眉扁死了。”牧华笑着屈指敲了一下她的额头:“转个系就转成这样了,你这传媒还学得挺上心的。”
  田园也嗔道:“阿冶,你现在越来越向林昱靠近了。”
  牧冶吐了一下舌头:“说明我学有所成啦。”
  牧华带着田园上了那辆悍马,牧冶也不问他们去哪儿,拉了辛追便上了自己的车。
  辛追道:“回家吧!”口气很肯定。
  牧冶摇头:“四点半到六点半,我要训练。”
  “我陪你。完了回家吃饭,住家里吧,别住校了。”他的口吻是不容置疑的,又回到了那个说一不二的辛追。牧冶发动车前迅速地在他脸上吻了一下,那张有些阴的脸渐渐地松了下来。牧冶一边将车开出去,一边说:“辛追,你笑起来很好看的,我喜欢看你笑。”辛追的脸上真的露出了一朵微笑。
  晚上,他们回家时已经七点多了,牧华没有回来。紫依报告说,牧大哥打电话来说不回来吃饭了。辛追吃完饭,拉了牧冶就上楼了,留下有些愕然的牧放、程夷非和卓青紫依。牧放难得回家,他也是听程夷非说他们要回去了,才赶回来想看看妹妹的态度。他当然不愿意让牧冶走,也有心要留下辛追和程夷非他们,但程夷非告诉他,国师送他们来是有期限的,只有六十天。牧放想着,这时间可是快到了,估计牧冶要纠结死了。本想吃了饭探听一下,却看见了这么一个状况,只好想着等辛追说完事,他再去房间找牧冶好好谈谈。
  牧冶知道,关于聂江,辛追肯定有话说。进了辛追的房间,辛追合拢房门灯也没开便将牧冶压在门背后狂吻,好一会儿才停下。渐渐适应黑暗的牧冶看见辛追有些发亮的眼睛,辛追微微松开她,问道:“天天回来好吗?昨日不见你,真是想你,只有十天了吧。”牧冶眼睛微湿,抱紧他,轻轻地“嗯”了一声。辛追抱她坐到椅子上,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坐在黑暗里。
  良久,牧冶抬头:“你怎么不问聂江?”辛追学她的语气说:“你想要告诉我的时候自然是会告诉我的。”牧冶“嘻”地笑了出来,将头靠在他胸口,脸轻轻蹭着他的衣服说:“其实你下午也看到了。他是我读大一时交的男朋友,他对我很照顾,怎么说呢?样样都替我考虑得很仔细,就象,就象程大哥那时做的那样。我,便动心了。大一下学期,嗯,五月初吧,他跟我表白,我答应了。本来他还说暑假里和我一起出去游玩,因为我已报了暑假的驾驶班,所以没去。后来,暑假快结束,就出了滕毅的事了,我是俱乐部组织上逸阳山找他时掉下去的。后面的你都知道了。
  结果,我在医院里一个多月的时候,他和另外一个女孩子出国留学去了。我醒来后,田园她们还瞒着我,可是一个大活人一下子不见了,电话也打不通了,总是可疑。再说学校里什么打听不到?我当然是知道了。我,当时,傻掉了。我什么事也不想做,浑浑噩噩地过了几天。后来又睡了一天,醒来后就想,走了就走了,还好我们相处的时间也不算太长,要是谈个一两年,他那样玩失踪,我恐怕要疯掉了。说来也奇怪哦,我后来想起在云阳的事,还记得,我到云阳一个多月后,就是我们去晅城住在归一堂的那个晚上,是梦见他不要我了,我哭求他留下都不肯,那会儿大约就是他去美国的时间。”
  辛追蓦然记起那晚,自己去偷偷看她时,看到睡梦中的她流泪,原来如此。他搂紧了牧冶,忽然笑出了声。
  牧冶懊恼:“你笑什么?我被人甩了你就这么高兴?”
  辛追抚着她的脸道:“是啊。我是高兴。他不那样走掉,我哪里能找回你?再说,倘若不是你梦到他离开你,你在云阳可能都不会接受我。你介意被他甩了?难道你还在意他?”
  牧冶伸手在他英挺的鼻子上刮了一下:“乱吃醋。可是被人甩,哪会不介意的啊?你被甩了会高兴啊?”
  辛追轻吻她的耳垂,笑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难道我不比他好百倍?”
  牧冶喷笑:“辛追,你真是越来越孔雀了。嗯~”
  她被辛追在她身下搞的小动作激得住了嘴。辛追的吻缠绵地追了过来,她渐渐地喘不过气来了。辛追见她软在自己怀里,一手揽她一手便要脱衣,却听到有人在往这边走的声音,接着便听到牧放的声音:“辛追,小冶在你房里吗?”他无奈地放牧冶起来,去开了门。
  牧放看着他们:“你们两个也不开灯,黑乎乎地做……喔,我打扰你们了?”一看他那故做抱歉的样子,牧冶好气又好笑:“你就是打扰我们了,干嘛开灯,一点浪漫气氛全被你破坏光了。”但说着还是打开灯让牧放进来坐下。
  牧放也不浪费时间,坐下就开门见山地问:“辛追,我听说你们要回去了?”
  辛追点头:“再过得十日吧。”说着眷恋地看着牧冶。
  牧放看着他的神情,问道:“你想带走小冶?”辛追又点头。牧放转向牧冶:“你呢,你真要跟他走?”
  牧冶一下子泄了气:“二哥哎,你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头痛得不想再考虑这个问题,你就让我得过且过一下吧。”
  牧放沉吟道:“大哥怎么说?反正,我不同意。”
  他的态度是在辛追和牧冶的意料之中的,但牧冶还是问了一句:“为什么?”
  牧放却反问辛追:“你们那个云阳,跟这里应该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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