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自己都觉得不像自己时,那问题可不小了。
真奇怪!花宛和钟胜蓝最近是怎么了?一个是不太正常的说着“自己不像自己”;一个则是一脸充满复仇斗志的恐怖样?
唉,女人果然是需要找个好对象定下来!
“一言难尽。”她现在每天脑子里都胀昏昏的,想将一些事有条不紊的整理出来,可她发觉自己不知道是“处理”事情的效率降低了,抑或是……哎哟!总之她理了半天,她的脑袋仍是一团乱就是了。
“一言难尽?那你说长一点不就得了。”
“长一点?”
“一言无法说得尽,那就说长一点喽,我不介意。”田晓棠见花宛仍呆呆的不开口,她忽然想到什么有趣事,兴匆匆的说:“喂,听胜蓝说你们介绍所卯上了玻璃贵公子?呐,你这俏红娘亲自出马,有没有把玻璃男给推销出去?”
田晓棠的话令花宛有些尴尬,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开口,“那个人若那么好打发,我现在就不会那么苦恼了。”因为他,她的世界全乱丁。唉!她的“一言难尽”就是他啦!
“也不过是个委托人嘛。找得到他喜欢的对象当然最好,若找不到那也就算了!”田晓棠不知道内幕,因此许多事情都可以想得很容易。“更何况……那个委托人不是个同性恋吗?找不到他喜欢的对象,挺理所当然的吧?”那种人要的是男人,而不是女人。
“事情若是像你所想的那么单纯就好了。”她说话有气无力,像是打过一场仗。
田晓掌将手一摊。“没那么单纯?事情的复杂在哪里?”奇怪了,花宛是个比她更少一条筋的女人,她什么时候变成那样想太多的向钟胜蓝靠拢了?
“我现在正和你口中的玻璃贵公子假交往中。”她把和席君越复杂的开始作了叙述。
“你上了O周刊?你‘火’了!”
田晓棠很讶异,平时很少看那种八卦杂志,她真的不知道好友成了封面人物,还和玻璃贵公子火辣辣的人镜!哪一期的?待会买来看!
“呃……不是啦!没想到你和席君越的关系没结束,反而变得更复杂了。”她知道花宛因为委托事件和席君越有交集,可钟胜蓝告诉她说快结束了,原来还有后续。“和玻璃圈的人交往……即使是假交往还是有些……复杂。”
不是一件很单纯的婚姻介绍委托事件吗?怎么会牵扯那么多!
这样就复杂!花宛叹了口气,一双美眸盯着咖啡厅的挑高天花板看。“还有更加复杂的。”
“还有?”田晓棠看着她。“花花女,以前你的生活不是只有找男友和换男友吗?啥时候变得那么多彩多姿了?”
找男友和换男友?她已经快忘了那种日子的感觉喽!“我觉得……我最近越来越不对劲了。”
“的确。”田晓棠用力的点了下头。“只是……你到底哪里不对劲?”看她一脸哀怨样,她开玩笑的说:“不会是和玻璃贵公子交往后,激发了潜意识,发现自己也是个玻璃吧?”
“如果是这样,那还好办。”
“咦?”田晓棠发觉事情有点严重了。
“我……我好像喜欢上席君越了耶。”她喃喃自语的说,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我最近很开心……在见到席君超的时候很开心,每天期待着和他约会的日子。有时候当他有要事非得取消约会时,我的心情就会很沮丧,晚上非得等到他电话才得以入睡。”花宛像是一点一滴的在对自己承认些什么似的。
“以前我和很多男人交往过,可我从来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深夜不睡觉在等一个人的电话?那以前会被她列为疯子才做得出的举动,她现在做得理所当然,乐此不疲。“不会吧?他是同性恋耶I你怎么会去喜欢一个这样的人?”真不敢想象!果真是很复杂。
“正因为我很清楚这一点,因此我很直觉的就是排斥、不肯承认,到了最后才敢面对现实。”
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他的?这问题连自己也无法回答。不过……她知道,对他动心的那一刻一定比自己知道的早太多了。
因为她知道,自己虽然绰号花花女,可对于感情她并不是如别人所想象的那样洒脱。
“你知道我多迟钝吗?不!应该说我有多么胆小,我一直不肯承认自己喜欢。”席君越。即使在见着他时会开心得像个小孩子,在不见他时又会疯狂的想念他,巴不得他二十四小时都是属于自己的。
“在这种情况下,我依然装作不知道,直到昨天我自己去逛街,经过了一家婚纱店,我竟然在玻璃橱窗外驻足了半个多钟头,幻想着席君越挽着我步上红毯的一幕。”想嫁一个人,和对方步人礼堂,这是需要投下多少的情感?
满溢得无法再隐藏的爱意。在那一刻起,她知道自己该对自己诚实了。
“席君赶知道……你喜欢他吗?”
“也许吧。”他是个很敏锐的男人,而她……在未发觉自己心情前,一直都不知收敛自己外放的情感。等到发觉时,这才发现自己在从前是不是表露得太明显了?浑然就是热恋中女人的幸福模样。在这种情况下,席君超会不知?除非他是刻意装傻。
“那他……没什么表示吗?”
“他能表示什么?”花宛笑了,笑容中有些无奈。
“说的也是。”她真呆耶!一个男同性恋对于一个恋慕他的女人能说什么?“那你呢?你怎么办?就任由这种情况继续?”
沉默了一下,花宛才开口,“只有继续喜欢吧。”深吸了口气,她说:“我从来不知道喜欢一个人可以这么快乐,喜欢一个人原来也有烦恼、痛苦……即使明知道这段感情没有结果,可我知道从这当中,我可以得到以往不曾有的感受。”
“你疯了。对于痛苦的事谁不是能避则避?而你却……”
“我也想避啊!可我无从避起。因为是真的动心,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避?”不避是痛苦,逃开了也不见得会快乐,既然如此,那就一切随遇而安吧! 你不也曾为了避开真感情而逃避,那时你是否有想象中的快乐,甚至是松了口气?“
由晓棠沉默了……
是啊!那时她不也因为受宣的年纪比她小,犯了她的忌讳而选择逃避吗?结果她真的觉得松了口气了吗?
不!她非但没有觉得松了口气,反而更加痛苦。
“你打算诚实面对自己的感情?”
“我觉得这样会比较好吧?”花宛自嘲的笑笑。“我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找了半天的真命天子竟然会这样。”她寻了半天的金鸡蛋,结果真令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这令她想到一句闽南语俚语:选啊选,选到一个贵龙眼。
听她这么说,身为她好友的田晓棠真的很为她难过。“天下的好男人还很多,我想你的真命天子一定是在世界上的某个地方等着和你相遇,不会是那个席君越的啦。”
自己的用情有多深,即使是好朋友也无法知道的。她和席君越才认识几天,她哪来那么深而执着的情感她也不知道。
算了!这就是缘分。就好像有人交往了十年八年的。可情感的深度却不及一见钟情的情况是一样的。
“暂且不提这个了。对了,我后天要到英国去了。可能会有一个月的时间不在国内,到了那边我会跟你联络。”
“英国?一个月?去那么久,不是去旅游吧?”她发了吗?
‘和席君越一块去的,这也是假交往中的一部分。“听说去英国后,她就会知道他为什么非要她和他交往不可的原因了。
田晓棠不由得担心了起来。“没关系吗?你不担心会发生什么事?”
“我还希望能发生什么呢。”花宛半开玩笑的说。“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希望……”
第五章
再半个小时左右,飞机就抵达英国了……
今天的花宛特别的安静,她托着下巴呆愣愣的看着外头的云层,同一个姿势已维持了至少半个钟头了。
席君越放下杂志,啜了口咖啡。“你今天怎么了?话出奇得少。”
他是个安静的男人,因此刚认识花宛时,只觉得她多话得可以。如今她话一变少,他好像有些不太习惯。
“不舒服吗?”长途飞行对很多人而言是挺吃不消的。
“没事。”摇了播头,她又维持着同样的姿势看外头。
“你这几天怪怪的,我知道你有心事。”不习惯在意自己以外的事情,可他现在却会去注意花宛的一举一动。“说出来吧,也许我可以帮你。”
花宛终于也回过头正视着他。“我的事……即使你想帮也无能为力。”
“你说说看。”
她看着他,然后垂低了眼帘。“算了。”
“信不过我解决事情的能力,还是不想让我分担你的心事?”他不喜欢管闲事,可花宛……可以例外。“抑或是感动的事,和我分享后,感动会变少?”他记得她的理论。
“我喜欢你。”她正色的看着他。“喜欢你是件感动的事?”
明知道这段感情无论席君越知不知道,结果都是一样的。可她还是选择将心情说了出来,因为暗恋不是她的作风。
前些日子她连对自己都不诚实,畏畏缩缩的,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现在……
她想做真的自己,勇敢的面对一切问题。
席君越讶异的怔住了,他感觉得到花宛对他的情意,可由她亲口告诉他仍是不同的。
“我只是想把自己的心意和感觉告诉你,你不必觉得为难。”她苦笑。“我做任何事情一向光明磊落,谈感情也该光明磊落,暗恋……似乎不太适合我。”
席君越很快的恢复了自在的神情。“我们是在交往,你不必暗恋我。”
“交往?三个月的假交往?”算了,早说明白的事,她现在就没资格咄咄逼人。“说实话,我不知道到时候,我要花多少的气力才能从这段感情中抽身。可我现在根本没想那么多,只想好好的把握这剩余的两个月不到的时间。”
“你看待爱情一向那么轻率吗?”她的话令他生气!一想到她令人眼花撩乱的恋爱史他就不愉快。“就用三个月去爱一个人?”
当初他选择她当假交往的对象的原因之一,不就因为她是个游戏人间,平均三个月换一任男友的花花女吗?对于这样的女人,他绝对是不会有分不了手的困扰。可现在……为什么他竟然会有些痛恨她轻率的感情态度?
“三个月是你给我的时间。你设下了游戏的起点和终点时间,我能怎样?”她也想这是能永永久久的,可是……
席君越被问得哑口无言。
“花宛,别爱上我。因为我无法回应你。”他的话说得心虚,视线避免对上花宛的。
无法回应她吗?他的心真的固守得如此坚固?那他口中说着拒绝她的话时,为什么心里头虚得如同在撒谎一般?
明知道的事情,由席君越口中说出,花宛的情绪仍渐渐的激动了起来。“我知道。即使是这样,我还是不想欺骗自己、压抑自己的心情。”
“你有自己的想法,我不勉强你。不过我得告诉你,届时你一定会受伤的。”
看着他别过脸去,作势要闭目养神,她的手伸过去覆握着他轻放在椅把上的手,他一度想挪开,可终究放任了她。
“不会受伤的恋情无法让人成长。”在她发觉自己喜欢他的心情时就注定受伤了,不是? “我想问你,如果你不是非男同志不爱的话,你会不会喜欢我?”
奇怪!她就真的那样认定他是男同志吗?说他是同志的是那八卦杂志,是她自己认为,他只是常出人在男同志的Club,并没说过他是圈内人呐。
“你很漂亮。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不喜欢漂亮的事物的。”
“你是那么肤浅的人吗?”他的答案令人大失所望。
“因为你的问题问得肤浅。”看着她不快的脸色微微一变,他说: “和你交往到目前为止,我很快乐,我想那样就够了。其他的……我不会去多想。”
他正色的看着她。“同样的,我也希望这三个月我能带给你快乐,而不是你所谓的——能够让人成长的受伤。”
快乐?真的能快乐吗?这样一段看不到未来的恋情……
她觉得距离快乐好远、好远……
昨天到达英国的时间已晚,尤其花宛适应时差的能力低,又加上飞行沿途气流并不稳定,她有些晕机。一脸疲惫的她令人不忍再叫她搭近两个小时的车,到自己位于郊区的别墅。但想住在市区的房子,又因为司机忘了向管家拿钥匙而作罢。
因此下了飞机后,席看越就公前来接机的司机就近的订了一家饭店,今晚就先住在饭店,明天等花宛情况好些再回别墅。
花宛一脸疲惫的等着上楼的电梯,好不容易电梯门打开,正要往里头走时;一个热切的声音唤住了她。
“花宛?!”
有些迷糊的抬起头来。“罗诏?”她一脸讶异,他怎么会在这里?
对喔!他有说过他要到英国来的,只是没想到会遇到他。
花宛勉强挤出笑意。“你也住这里吗?好巧!”
罗诏本来还想多说些什么,可全部的人就等着花宛入电梯,于是他匆匆的写了张纸条塞给她。“安顿好了,联络我。”
电话? “喔。”花宛走进了电梯,向罗诏颔首致意。
“真巧!”席君越冷淡的声音透出嘲讽的味道。
听得出他的不悦,可她已经没力气和他多说些什么。她现在脑袋瓜里浑浑噩噩的,只希望赶快回房去休息。
也许是累了,也也许是有些生病,花宛在梳洗一番后,就倒头大睡了。她甚至连席君越帮她把行李拿进她房间,并替她关灯、盖被的事都不知道。
隔天一醒来,她的疲惫感全消,时差带来的不适好像也好多了。八点半不到,他们就出发前往郊区的别墅。
一路上由繁华走向淳朴,几个小时的车程令早起的花宛又昏昏欲睡,也不知睡了多久,当席君越拍拍她的肩,并说了句“到了”时,她才缓缓转醒。
“到了啊?”她一脸茫然。“这就是你家?”一回头赫然发觉自己怎么距离他那么近?这才发觉原来她一直靠在他的肩膀上睡。
天呐!她急忙挪开身子,一张脸红个通透。
“我……我的头很重,你……你的肩膀一定很酸吧?”她……她在说什么!“你方才就该叫醒我的。”
“没事。”他方才也想小眯一下,可一闭上眼睛,花宛身上的淡雅香气就更加的明显清晰,……接着他就再也了无睡意了。“下车吧,别墅到了。”
这里就是席君越在英国的家?花宛往车窗外探去。
我的天!这叫别墅吗?是城堡才对吧!“你家的别墅大到很……恐怖!”她知道这样的赞美很奇怪,可不这么说,实在无法表达她内心的震撼。
席君越一笑。“是啊,想一想也满离谱的,我竟然是在那么恐怖的别墅长大的。”她的用词真的很鲜。
不过,说真的,这栋别墅真的大到夸张。以前住在里头没什么感觉,可四五年不见,再看到它时,真的觉得它大得离谱。
花宛推门下车,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哇!没想到这里的空气那么棒呢!”像英国这种先进国家,又有一个“黑乡”曼彻斯特,她实在无法将它和好空气联想在一块。
看着她开心的样子,席君越的心情也受了她影响,嘴角的弧度在不知不觉中扬高了。
“进去吧,你穿得那么单薄,很容易着凉的。”他将挽在手上的外套搭在她身上。“你大概没想到这里的秋天那么冷吧?明天到街上去买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