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万万没想到,他有耐心,凌越山也有。凌越山竟然也学会了,花上好几个月的时间慢慢挖坑给他跳。
凌越山的计划,原本是西牙拓的那些手底下人,一部分去抓水若云,一部分来抓他。梅满躲在暗处,会在那些人对水若云动手的时候出手,将她救走。而他自己重伤在床,自然要被擒住,这个时候,西牙拓就会出现。西牙拓这个人,很阴险很狡猾,如果他不是确认整个局势都在掌控之中,他是不会露面的。所以水若云一定要对外界表露出真实的悲痛伤心,让西牙拓相信他是真的身受重伤了,别一方面,他也一定要真的卧床被擒,毫无招架之力,这样西牙拓才会露面,才能给他们将他擒住的机会。
可让凌越山没想到的是,他的若若在危急时候突然化身勇猛的女斗士,她一路杀回寝屋,企图要保护他,不过这样一来,同样也起到了效果,成功的将西牙拓引了出来。
西牙拓退后二步,他权衡了情势,凌越山堵在门口,他们没机会闯入屋里去劫持武力最弱的水若云,梅满干掉了屋后和屋顶的二个人,他这边还有四个人加自己。他又退后二步,冲手下人一摆手,转头就往山下跑。手下人得了令,冲上前向凌越山和梅满动起手来。
凌越山没有向西牙拓追去,他依然挡在屋门口,让梅满以一敌四,虽然按理说也是稳操胜券,但凌越山可不想出一丝一毫的差错。
西牙拓武功不错,轻功是尤其的好,他飞快的往山下冲着。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体会到危险,他慌了。
可他并没有能冲出多远,甚至后面的打斗声都还能听得见。一花白头发长胡子老头坐在一大石头上,看他来了,便喊:“你可终于来了,可让老头子我好等啊。你说你们办个事磨磨叽叽的干嘛,利索点该抓人就抓,抓不着赶紧撤,这样让我也早点能够回去睡觉。”
西牙拓一咬牙,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跑,老头“哎”了一声,一闪身,挡在他的前面:“你别瞎跑了,跑不掉的,省点劲,你和我都痛快。”
西牙拓突然出手,朝老头的胸前攻了过去。齐书鹏侧身一闪,躲过这招,哈哈一笑:“这才有点意思,来来来,我陪你玩玩。”
齐书鹏的乾坤神掌内功纯厚,掌法出神入化,而西牙拓的功夫,却是以快狠阴险求胜,两个人飞快的过了二十多招。
打着打着,齐书鹏突然叫道:“臭小子,这人打架出招不厚道。”
西牙拓一惊,一看凌越山不知何时到了近旁看着他们动手,悄无声息的竟令人无从察觉。凌越山听着师父这话,冷冷一笑:“他既这样,你何必对他客气。”言罢,身形一闪,加入战局,师徒俩联手,要不了三招便将他制住。
凌越山手下用力,一把捏碎了西牙拓的琵琶骨,西牙拓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齐书鹏在旁边跳着叫道:“哎,我说小子,你走江湖没多久,狠毒倒是学会了。”
“是吗?那他可是我狠毒的入门师父。”凌越山一边答,一边一脚踢在西牙拓的膝关节上,这厮又是一声惨叫,关节都踢散了,这下人是真废了。“我的狠毒还没学会他三分呢。”凌越山对西牙拓下手可是一点都不心软。
“哎呀呀,”齐书鹏摇着头,嘴里啧啧的叹,语气非常的同情:“你说这坏人被打了,怎么就这么让人觉得痛快呢?”
凌越山白他一眼,死老头,装模作样。他一路将西牙拓拖回去,梅满已经将那几个人的尸体处理了,他将西牙拓丢过去,嘱咐道:“别让他死了!”
“放心吧,师父!”梅满是一口答应。
转头这边师祖齐书鹏也嘱咐道:“不许把他绑我那,万一他哼哼叽叽的喊疼多烦人啊。”
“啊?”梅满挠头,这山上就两处有屋子,师父这边有师娘在,他肯定不能用来绑这西牙拓,要是太师父那边也不行,那怎么办?
凌越山才不管他,笨蛋,堵了嘴让他哼叽个屁啊。他现在心里只想着要快点回屋去,好好抱抱他的宝贝若若,她真是太棒了!
可凌越山满心欢喜的一推门,门居然扣着呢。他奇了,难道若若还担心那几个废物能越过他闯到屋里去?他拍拍门,唤道:“若若,没事了,你开门。”
里面没人理他。凌越山又敲门,又唤,还是没人理他。梅满和齐书鹏一个一脸莫名,一个一脸兴奋看好戏的样,全盯着他。
凌越山有点急了,他运力侧耳听了听,里面若若在呢,有压抑的轻轻抽泣的声音,她在哭!这下凌越山真急了,他用力拍门,喊道:“若若,你开门,你听我说。”
这次里面终于有了回应,水若云带着哭腔的声音喊:“你给我走开,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娇妻惩罚
再也不要理他了?这话对凌越山来说相当的严重。
他当然是知道在这件事上若若是一定会生气的。但他思前想后,最终还是决定不提前把计划告诉她,就是因为担心她心思单纯,有什么都显露在脸上,万一这戏没演好,没抓到西牙拓不说,也会让他有了防心,日后想再有机会动手就难了。
西牙拓这个人最可怕的地方,就在于他的偏执,他能执着20年目标不变,专心致志的只做一件事,费尽心思用尽手段,这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如今他再次盯上了水若云,这让凌越山如芒在背,不除之而不快。所以他宁可让若若生点气,也要把这贼人给解决了。可他没想到,这次若若能气到这个程度。
他不死心的又拍了拍门,哐铛一声,有什么东西被砸到门上去。凌越山皱了皱眉,看来这次是真糟糕了。
背后传来齐书鹏幸灾乐祸的窃笑声,凌越山没心思搭理他,老头却悠哉悠哉的挤了过来,凑在门口那冲着里面喊:“丫头,我说了吧,等这事过了,你就该不生师父的气了,全是这臭小子的主意,师父也是被逼的。你不要原谅他,别理他,好好给他点颜色看看。哈哈哈……”
凌越山听着这话气得半死,死老头,落井下石。他差点忍不住一拳头挥过去,又想着现在还是哄媳妇要紧,这会她正是气头上,要是自己还去跟老头打成一团,估计会让她更恼了。
老头洋洋得意,看凌越山那憋屈的表情实在是太痛快了,他正哈哈乐着,却听得门里水若云哭得越发大声了:“师父也是骗子,梅满也是,你们都是一伙的,就骗我一个,我都不要理你们了。都瞒着我,就会看我笑话。呜呜呜……”她哭得甚是伤心,听得凌越山心里一揪一揪的疼。
凌越山一脚将老头踹开,瞪着他让他赶紧闪边呆着去,又回头去看梅满,结果梅满傻大个这次可有了眼力架,早一看小师娘发了脾气他就知道事情不妙,一听连自己都怨上了,赶紧扛上西牙拓就跑,先离开这是非之地再说。老头一看,得,盟友没了,这丫头怕是真给恼了,也不好再打浑,装啥事没有,也走了。
凌越山顾不上他们了,他趴在门边,这会也不敢说些辩解的话,只得可怜兮兮的道:“若若,我错了,但不能不给改过的机会不是,你可别不理我。你开开门,我进去让你揍,揍到解气为止好不好?”
水若云在屋里只呜呜呜的哭,半天回了句:“不好。”
凌越山靠在门上,着急的不得了,又不敢破门而入。站了半天,想起若若这一天都没吃东西呢,心疼得不行,赶紧先跑厨房那弄点吃的去。
水若云这次是真的太伤心了,她担惊受怕,焦虑慌张,以为他是真的受了重伤,眼泪都不知偷偷掉了多少,遇袭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的安危,这么拼了命的不管不顾只为他,到头来却是一个骗局。他有心骗西牙拓就算了,为什么连她也骗,不就是觉得她会误事嘛,说到底她就是没用,遇事就是个拖后腿的,可她都这么努力了,为什么他们还是把她视为累赘。
她越想越伤心,亏她还跟傻子似的,又是堵门又是翻武器的,她一想着凌越山就在那眼睁睁看着她出笑话丢人她就觉得生气。她把藏在身上的那些胭脂盒子首饰小物的都掏出来,全砸地上去。她是没用,是功夫差,只得翻弄这些假的想唬人,她就是个傻瓜被耍了。
水若云吸了吸鼻子,抹了泪。门外没有了动静,她心里更难过了,和衣倒在床上,脑袋里空空的。过了一会,凌越山又在门外开始唤,她只不理,也不应声了。凌越山唤了一会,急了,生怕她在屋里出点什么事,掌力一振将门栓震开了,着急忙慌的冲了进来。
水若云看他进了屋,翻身向里,不看他不理他。凌越山放下了手里东西,巴巴的就过来缠她。看她恹恹的没什么精神,伸手想去抚她额头,却被一巴掌拍开了。还好,有气力拍人就行。
“若若,我错了,你要怎么罚我都行。”
他不哄还好,一哄她又想哭了,于是她把自己也恼进去,看吧,就是没用,只会哭。凌越山看她肿肿的眼睛心疼得半死,他家若若已经好久没这么伤心了,他就等着她给他几拳消消气,可她哭归哭,就是不理他。等了好一会,他叹口气,不顾她的挣扎,把她抱进怀里:“别拗,小心摔了,你乖。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我不好。”
他伸手去抹她的泪,她偏过头去要躲,却让他大掌给挡了,他又叹气,将她揽紧了,亲亲眼角,道:“哪有一下就罚这么狠的,一点都不肯理我了。”
她“哼”了一声,不理就是不理。
“好,好,都依你。不理我,让我难受死。”他的声音可怜的不行。她垂着头,不说话。好吧,凌越山心想,看来这招暂时不管用。
他搂着她坐了会,看她还比较乖,没闹,想了想,把她抱到小桌旁,又开始哄:“你先吃点东西,这是我刚刚去煮的面。”汤面飘着香气,看来很美味。水若云不动,他又道:“你是罚我,又不是罚自己,吃东西又没有理我,没必要让自己饿肚子对不对。你吃饱了,有了精神,再好好琢磨接着怎么罚。想怎么罚都行,我都受着,绝无怨言。”
她看了他一眼,他赶紧讨好的笑笑,夹了面要喂她,她却抢了筷子,细声道:“不要你喂。”
“好,好,不喂。你自己吃。”
第一口面下肚,她就开始觉得真饿了,也是,今天慌张焦虑一整天,真是滴水未进的,这会子吃的热热的汤面,倒是很有胃口了。她很快连面带汤的吃了个干净,最后想想又不服气,道:“难吃!”
“好,好,我手艺太差了。罚我以后找机会跟大厨好好学做饭,只做给你吃,好不好?”
带了个罚字,她满意了,点点头。
胃里暖暖的,她很自然的觉得倦了,凌越山殷勤的把她抱回床上:“困了是不是?先睡觉,养足了精神,明天再接着罚。”
她却把他推开了:“不要跟你一起睡。”
“若若。”他急了,哪能不让一张床的,他可是她相公。
她才不管,理直气壮的道:“你刚刚自己说的,我要怎样都行,你都受着,绝无怨言。这才过了多会,怎么就不行了,难不成又是在骗我的。”
他一呆,竟不知怎么接话才好。但她不让他一起睡,这个他真没法接受。他找不出好理由,只得眼睁睁看着若若慢条斯理的脱了衣裳,钻到被窝里,背冲他径自睡去了。他呆了呆,一咬牙,哼,我就不信你那么狠心。
他道:“行,媳妇儿最大,媳妇儿想怎么罚都行。不让我睡我就不睡,我就在床边站着好了,罚我给我家媳妇儿守夜。”
果然一听这话,水若云蹭的坐了起来:“谁不让你睡了,不许你站这,你到别处睡去。”
“这我不干,没有你的地方我才不去。你罚我不让我跟你一块睡,我多听话呀,我不睡,我就在这守着就行。”他凌越山拳脚功夫不错,耍赖的功夫更是一流。
水若云气鼓鼓的,一掀被子又倒头睡去。哼,这招也不管用。
凌越山可不理,他真就站在那,连坐都不坐,整个活人大桩子。过了好一会,水若云沉不住气了,她气鼓鼓的翻身,怒声喊:“你杵在这,让人怎么睡啊,你到别处去。”
凌越山心里暗喜,就知道若若心软舍不得他受苦。他赶紧给自己台阶下,摆出越山式的招牌可怜模样:“若若,你看这罚站也算罚过了,要不咱们接着罚下一样。现在天这么冷,你一个人睡着冻脚吧,罚我给你暖被窝吧,我可暖和了,你知道的。”
水若云盯着他半晌,终于“哼”了一声,又躺了回去。太好了,没说不行。凌越山赶紧快手快脚的把衣服都脱了,钻到被窝里。他一点一点的挪,终于挨着他家宝贝蛋了,等了会,她没说话,他胆子大起来,伸手去揽她,把她翻过来面对自己,往怀里带。
水若云被他这样几番闹,其实心里的气早被折腾没了大半,但越是这样她就越觉得自己真没骨气,每次都是这样,他一耍无赖就赢。她恨恨的踹了他的腿几脚,他忍不住笑了,把她搂紧了,吻住她的唇,柔声道:“这样踹你脚疼不疼,明天起来了,给你砍柴的斧子,你劈我几斧子,好好解解气。”
这坏蛋,明知道她肯定劈不下手,还给她斧子呢,她恨恨的又去掐他,他躲也不躲,生受着,在她肿肿的眼皮上啄了又啄,心疼道:“对不起,我知道这事你一定生气的。但我不想有任何的差错,我一定要把西牙拓抓住,我不会再给他任何机会来伤害你。”
她安静下来,听着他说话。
“梅满一直都在你附近,那些人想掳了你去,在他们动手时梅满就会出来把你救走,而我就在这边束手就擒,只要确认我被抓住了,西牙拓才会出现。”凌越山告诉她原本的计划,他笑了笑,亲亲她的脸蛋,接着说:“可没想到,没等他们动手,你居然就发现了状况,抢先发难,还能一路冲回这屋里来。若若,我真的很感动。可我不是故意要吓唬你的,让你这样伤心,全是我的错,你就原谅我吧。”
水若云咬着唇:“你瞧不起我,你觉得我没用,所以才会瞒着我。”
“当然不是。”他也急了:“哪会瞧不起你,你最勇敢了。只是西牙拓太狡猾,我为了以防万一,才没有提前告诉你。你看,他这不就上勾了吗?全靠你了。你这小脑袋瓜子,净往歪处想,我平时日怎么疼你的,这会子全忘了。我干嘛要瞧不起自个的媳妇呀。我疼得来不及的。”
“那我这着急了一天,我都害怕死了,真的很怕你出了什么事,你怎么能这样吓我呢。”她一说起这个又难过起来。
“好,好,是我不对。我认错,我保证任你罚,以后全听你的,你说怎样就怎样。”反正他都是妻奴了,也不差这些了。
“嗯……”水若云眼睛转转,看了看他:“那你说话算数?真的任我罚?我想不理你就不理你,你也不能对我凶,不能让我干我不想干的事,以后全都这样?”
“对,对,我保证,全听你的。”现在他家若若最大,她想怎样就怎样。只要她愿意原谅他就好。
水若云听罢,高兴起来,终于露了笑颜,往他怀里蹭了蹭,一付打算睡觉的模样。
凌越山抚着她的后背,还有些不放心,又问了句:“那现在我们算合好罗?你原谅我了对不对?”
水若云不说话,只腻在他怀里。他想了想,安了心,把她搂紧了,亲亲她的发顶,心里踏实了也准备睡觉。
过了一会,水若云又开始蹭他,双手搂上他的颈脖,去亲他的喉结。他暗自呻吟一声,吞了吞口水,抚上了她的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