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长海的心跳越来越快,猛地往上弹,再猛地下跌,渐渐趋于直线……
季沫的魂都快没了,张着嘴,死死地扳着窗子,恨不能一耳光抽死自己。她到底在干什么?怎么这么冲动询?
医生拿着自动电击器,急促又沉静地数数,一,二,三……
季沫觉得每一次电击都击打在自己的心脏上,,她快不能呼吸,眼前的白影不停地晃。奕景宸的手从她身后扶过来,眉头微微一拧,独自走到了病床边。
“季先生,我诚意娶沫沫为妻,并有足够的能力让她过得很好。”
医生紧握电击器,眼角微抽,一脸古怪地瞅着他。
显示仪上,季长海的生命线又开始轻轻地跳跃。
“病人心率正常了。”护士给医生擦掉额上的汗,把抢救器材收起来。
季沫快步冲进病床,哽咽着说:“爸,对不起,我没事先跟您说。下午就是一高兴,就把婚给结了。”
季长海的眼角有泪缓缓地往下滑,不能亲口祝福女儿,不能看到女儿嫁给了什么人,把尘世艰难统统丢在女儿的肩上,这对父亲来说是一件多么内疚的事。若她受了欺负怎么办?若那个人不能托付又怎么办?
“你们握握手。”季沫拉过奕景宸的手,把季长海的手指扳开,让两只大手握在一起。她慢慢跪坐下去,把脸贴在季长海的胳膊边,哽咽着说:“爸爸,我们会好好的,你相信我。我眼光不会那么差啊,我又不是近视散光……爸爸……”
“还是让病人休息吧。”医生小声催促道。
“他对我的话反应这么大,是不是意味着他很快就会醒?”季沫扭过头,激动地问道。
“看病人的毅声力。”医生挑了挑眉,严肃地说:“但你再这么刺激他几回,那我可不敢保证出什么事。”
“不刺激了,我不刺激了……爸爸,你好好睡,我们回家去。你放心,我会告诉刘律师,刘律师见过他的。”季沫赶紧搬出刘丽的大名,他的呼吸果然又平缓了一些。
“你叫声爸爸呀……”季沫用手肘碰奕景宸。
奕景宸有些为难,这怎么叫得出口?
季沫也反应过来,刚见面的人怎么叫得出爸,让她现在去叫尚井惠妈,她也叫不出来。但现在怎么办?
“回去吧,楼层要关闭了。”护士长又进来催促二人。
季沫只好站起来,小声说:“爸,他是不好意思,我回去和他练练。”
奕景宸转开头,掩饰面上的尴尬。
从住院大楼出来,季沫用力摁了摁心脏,小声说:“奕景宸,我这辈子最疯狂的事就是遇上你啊,今天我们相识第三十七天,我现在感觉我的脚踩在浪花上,走一步都凉嗖嗖的……”
奕景宸低头看了一眼,沉声说:“你没踩在浪花上,你踩在脏水上了。”
季沫匆匆低头,走廊上有一大滩水……
“讨厌。”她扑过去,往他的手臂上拧了一把,垮着小脸说嗔怪道:“你怎么一点都不浪漫。”
“哦,你正踩在浪花上……这水真挺脏的……”奕景宸脚尖踮了一下,跨了过去,转身把手递给她。
月光银亮亮地铺在二人脚下。迈过这条月光河,那个人是她的幸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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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上,奕景宸差不多就没让她睡,他过于兴奋,要了一回又一回,到后来季沫的腿
根都开始痛了才停下来……
晨光唤醒沉睡的季沫,她一扭头,看到了一手撑着脑袋,正凝视她的奕景宸。她推了推还搭在胸口的手,打了个哈欠,“奕景宸你这是想压死我啊?”
“你睡着的时候怎么像小猪,还打呼。”他懒洋洋地躺下去,手指在她的腰上轻轻地滑动。
季沫被他挠得发痒,翻身就抓他的大腿,“奕景宸我知道你这里最怕痒!”
“你怎么知道?”他双腿一用力,把她的手给夹住了。
季沫不敢动,往
上挪一点就是他那里,这时候软软地垂着,等它一站立,她又得惨叫了。
“爷爷给我看你的luo照了。”她伸长手去够床头柜,抓了把照片出来。
奕景宸愕然看着她从里面挑出他的两张,坐在浴盆里,站在草地上……
“哈哈哈,奕景宸,你看看,这么小……”季沫指着“小睡蛇”没节
操地大笑。
奕景宸满脸古怪地转头看她,大腿又用力夹了一下。
季沫马上就闭紧了嘴,瞪着一双大眼睛看他。
“小睡蛇?”他眯着眼睛,满身危险气息。
“威猛的蛇。”季沫没忍住,又没节
操地笑了起来。她完了,她怎么会这样厚脸皮,开这样的玩笑?难道成了有夫之妇,节
操马上就无限拉低了吗?
“欠收拾。”他翻身覆过来,扳着她的腿往上压。
季沫笑得肚子一鼓一鼓的,双手搂着他的脖子,断断续续地说:“奕景宸,你不怕精
尽人
亡?”
“就你这小身板,两次就给我哼唧不干了。”他拍她的臀,慢悠悠地笑。
季沫抿抿唇,轻声说:“我怎么感觉还在作梦?”
“那你继续作,我去公司。”他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双臂撑了起来。
叮咚……门铃响了。
奕景宸又看了她几秒,才匆匆套上衣服出去开门。
尚井惠一脸冰霜地站在那里,手里握着银色的纤薄手机,牵强地笑道:“我来看看,听说季小姐受伤了?”
奕景宸拧拧眉,侧开了身。
她慢步走了进来。四处打量了一下,轻声问:“我能坐会儿吗?”
“阿姨请。”季沫从房间跳出来,慌乱紧张,殷勤地赔笑,“阿姨喝茶还是咖啡,我有不错的咖啡,还有玫瑰花茶。”
“咖啡吧。”尚井惠笑笑,在沙发边优雅地落坐,三分之一的臀坐在垫子上,双腿并拢,手包放在膝头,视线追着季沫走。
季沫很伤神,她还没洗脸刷牙,披头散发,睡衣里面什么都没有,奕景宸昨晚有点疯,在她身上不知道留了多少记号,雪
白的腿上都有他的吻痕,现在全给婆婆大人看进去了……天还有沙发边上的小裤裤,绣花小罩
罩……
怎么办?好丢脸!她赶紧跛过去,抓起来往浴室跑。
“我和你说过,昨晚带你去一个聚会,你怎么关机了?”尚井惠看着她溜进了浴室,这才转头看奕景宸,柔声问道。
“没电了。”奕景宸站在窗边,冷漠疏离地看着她。
尚井惠抿了抿唇,描得精致的眉毛轻轻皱了一下,“现在跟我去见吧,艾小姐会让你满意的,我完全按照你的标准去选,论相貌家世,身材,学识,都不会让你失望。”
“妈能不能不要每次都在这种时候跳出来?”奕景宸冷笑道。
尚井惠垂下眼帘,握着手包的手指动了动,小声说:“不管怎么样,你和我去见见。老爷子一旦去世,你叔叔和那几个兄弟必定会兴风作浪,你必须有一个财力雄厚的妻子做你的帮手。”
奕景宸一言不发地走进房间,拿了结婚证出来,往沙发上一放。
尚井惠怔了一下,脸色大变,飞快地拿起结婚证看了一眼,勃然大怒,“你疯了吗?你和她结婚?”
奕景宸摊了摊手,满脸嘲讽地看着她,“这下,你不必叫我去见艾小姐了,我想艾小姐必定不想当情
人。”
“你简直……简直混
帐!这么大的事,你告诉老太爷了吗?你爸呢?你到底有没有尊重过我和你爸?”尚井惠爆发了,猛地站了起来,大声呵斥。
136。【136】除了我,没人可以这样说她(二更)
“妈妈什么时候需要我尊重了,从我念书时起,我回去见你还得预约,等上两天才能见到你。想和你吃顿饭,你来去匆匆,每次留我一个人坐在桌边。妈妈真的想关心我吗?我至今想不明白,妈妈到底为什么厌恶我?询”
尚井惠脸色越发难看,死死抓了抓手包,匆匆地说:“那是因为你爸性格软,我只能在公司里冲在前面。你哥哥本来可以成为我的好助手……”
奕景宸的脸色一沉,转开了脸。
季沫端着咖啡过来,挤着笑脸打圆场,“阿姨,景宸现在可以当您的好助手……”
“季小姐,让我们母子好好话,请你暂时回避。”尚井惠不客气地说道。
“那你们谈。”季沫咧嘴,涩巴巴地笑笑,把咖啡放在桌上,跳回房间去换衣服。
“我要去和季小姐的父亲谈谈,怎么,亲家也不用见面吗?”尚井惠厌恶地看着她的背影,大声说:“谁家的女孩子结婚可以这样草率,来见过我了吗?家中到底是什么样的教养……”
“够了。”奕景宸也爆发了,黑着脸盯着她:“如果尚女士做不到对季沫亲如子女,起码也得做到尊重她,从昨晚起她就已经是我的太太了。她不管是什么样的,都是我选的人,除了我,没人可以这样说她。”
“景宸,你怎么和妈妈说话的?你别忘了,你能站在这里,我和你爸付出了多少心血!你知不知道我为你做出的牺牲有多大,我为了你,我为了你……”尚井惠挥了挥手包,眼睛红了,气得一身打哆嗦。
季沫站在门边,无助地看着奕景宸和尚井惠争吵。
闪婚确实很冲
动,没有经过双方父母,就是脑子一热。尽管她有莫大的勇气,想紧紧抓住这段感情,但是现在在狮子一般的尚井惠面前,她有些发怵。尚井惠毕竟是奕景宸的母亲,她做后辈的,没好好拜见她,直接丢个红本本给她看,确实很不好霰。
尚井惠闭上眼睛,深深吸气,转身往门外走,当手拉住门把手时,停了停,冷冷地说道:“景宸,你现在可以和我赌气。赌完了气,你还是我儿子。”
砰地一声,门不轻不重地关上。
季沫拍拍胸口,长舒一口气,美眸掀了掀,“奕景宸,你妈比核
弹还可怕,你赶紧搞定她。”
奕景宸却没有开玩笑的心思,脸色铁青,匆匆换衣,“我去公司,晚点联络你。”
得,奕景宸又缩回他高冷坚硬的壳里去了。那今天算不算新婚,还是摆酒了才算新婚?
她看着镜子里有些彷徨的自己,果断决定坦然接受闪婚的现实。
爱情来的时候,不好好抓住,要等它跑了才去追吗?人生和爱情,婚姻都是冒险,她不信她的运气会那么差。
五年前她遇上了奕景宸,狠狠吻了一回。他之后五年没女人,遇上她就动了成家的念头,难道不是上天给两个人早就安排好了这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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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沫不能开车,打了辆车,直接去工厂。途中给刘丽打电
话,处于无人接听状态。她要上庭的时候,就会很难联系上她。
到了工厂,拖开铁链,用力一推,铁门发出几声钝音,在她面前敞开。
“事业,婚姻,我怎么这么幸运?”
她伸长双臂,乐呵呵地跳了个圈,转身关上了铁门,单脚起跳,冲向工厂主临时住的小屋。她要把这里改成接待和陈列室,还有厂房,全部要刷上新墙漆。
“季小姐。”有人大门外大声喊她。
她扭头看,是南风厂的老工人们依约按时赶到了,有十九个人。
“快进来。”她赶紧过去打开门,让大家进来。
已经五十岁的老技术刘洋领头,众人大步涌进来,兴奋地四处张望。
“季小姐,我们太高兴了,我们对季总是真有感情,想不到季小姐还能重新办厂。”
“刘叔,王叔,以后要靠你们了。”季沫笑眯眯地看着大家。
“这里挺好的,交通也方便。把墙刷一刷,这里重新布置一下,我有个亲戚做墙漆,不是什么名牌,但是前期还是省点钱好。”刘洋一溜快步进了厂房,拍着机器,四处张望。
“我也有此意,前期艰苦一点,可能开不了以前南风工厂那么高的工资,还要招聘人员。”季沫一跳一跳地跟在他身后。
“你这脚是怎么了?”刘洋不解地问道。
“扭了一下。”季沫活动一下脚踝,笑着说:“没事,几天就好了。”
“那就好。希望季总醒过来的时候,我们把这里都带上正轨了。”刘洋摸摸稀少的头发,环顾众人,大声说:“季总对我们不薄啊,我们现在年纪大了,不如以前办事利索,但经验绝对是有的。以前的客户也还在,我们也在。老伙计们,大家加把劲,一定能成。咱们可是
说好的,来了就不许打退堂鼓。在这里的人可都是受过季总恩惠的,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谁要是半路上跑了,那就是和我过不去了啊。”
“刘哥,还说这话干什么,该怎么办,季小姐一句话。”
季沫抿唇一笑,跳到众人前面前,给大家鞠了个躬,“先谢谢大家,以后若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请各位直接指出来,并且多包涵。我没什么经验,还要靠大家的帮衬。”
“季小姐,说得直接点,你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你妈第一次带你去南风工厂的时候,你才三岁,在院子里不停地跑。”
“对啊,一晃这么多年了……也见过好多家的千金小姐,季小姐真是一点都不娇气。”
季沫冲众人抱拳,脆声说:“哈哈,谢谢各位叔叔伯伯们赞美,不过赞美完了,就得请各位叔伯干活了。先把地扫扫,把会议室摆出来。”
一群四五十岁的男人们在季沫的指挥下,去路口的小超市里买来工具,开始打扫。刘洋的亲戚很快就送来了漆,留了两个人帮着刷墙。
以前的东西还能用,刷上新漆,焕然一新。季沫跛着脚,只能擦桌椅。听着他们唱凤凰传奇的歌,刘洋还会跳几招街舞,是街道办舞蹈队的队草。大家说说笑笑的,干起活很快。
“招聘的事,叔叔们有没有人可以推荐的?招聘生手太耗时了。”季沫顶着报纸叠成的帽子,一面刷桌子,一面小声问刘洋。
斑驳的桌子被她刷成天蓝色,技术不太好,颜色深浅不一。她索性加了白色,在旁边勾出白色的边,画成浪花卷动。
“我和以前的工友联系了一些,你知道现在找工作不容易,他们刚刚稳定,若放弃现在的稳定,跑来跟我们担风险确实不现实。”
“我知道……”季沫轻轻点头。
“我们这里,加你共有二十个人,前期筹备差不多了,然后赶紧招人吧。”
“好,我晚上就去网上放广告,不过电
话得填你和我两个人的,我怕忙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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