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却跟在一个年轻小伙子后面,看人家的脸面……”
她,念转未毕,班侗也附和着说道:“对了!如果云令主能看中你,那你此行的目的,就可达到了。”
周幼梅心中暗骂一声:“呸!你娘才被那小子看中哩!”
她,外表上却故装兴奋状,含笑接道:“是吗!哪一位是云令主啊?”
班侗道:“就是走在前面的那位年轻人。”
“啊!这位令主好年轻!”
“比你大不了几岁。”
“不知令主的地位,有多大?”
“除了帮主,就是令主最大了。”
“啊!那么,他的武功,一定很高。”
“那还用说!”
刁猛并补充说道:“像我们这些人,三五个,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哩!”
周幼梅故意一伸舌头道:“真令人难以相信。”
班侗含笑接道:“如果你能投入本帮,以后会知道的。”
周幼梅接问道:“云令主后面的那两位,又是什么人?”
班侗道:“那是‘白骨神君’上官玄,‘卧虎庄’庄主冷无垢。”
周幼梅“哦”了一声道:“原来是江湖三大中的首脑人物,不知这二位,在贵帮身任何职?”
班侗压低声音答道:“他们两位都是独当一面的分舵主……”
这时,云中雁、上官玄、冷无垢等三人,已走了过来,班侗、刁猛二人,早已肃立等候着。
云中雁目光向周幼梅一扫,然后凝注班侗问道:“班护法,今天登记了多少人?”
班侗恭声答道:“到目前为止,这个周老弟不算,一共九百八十三人。”
云中雁“唔”了一声,又目光一扫周幼梅道:“这位周老弟,为何不算?”
班侗谄笑道:“回令主,事情是这样的……”
接着他将周幼梅的来历和来意,都详细地说了一遍之后,才注目问道:“属下恭请令主裁夺!”
云中雁沉思着答道:“让本座考虑一下、”
接着,目注周幼梅道:“你的武功,也是周一民所传授?”
周幼梅点点头道:“是的!”
云中雁道:“周一民的‘太公钓法’,也算武林一绝的了,你学会了几成?”
周幼梅道:“大概有个七成。”
云中雁道:“好!你演练一遍给本座瞧瞧。”
“是!”
周幼梅恭应着解下腰间的钓杆,向着云中雁躬身一礼之后,立即一招一式地使将起来。
也真亏她设想得周到,她这根钓杆,除了竹质之外,其余形式与构造,都与乃父周一民的钓杆一模一样。
不过,当着云中雁这个大行家,演练过程中,可就非得特别当心不可了!
她,是周一民的女儿,对乃父那一套“太公钓法”自然知道,但要表演得不温不火地恰到好处,不至于使云雁起疑,可就委实不容易了。
好在她自幼受乃师古若梅的特别调教,自信一身功力,决不在云中雁之下,纵然露出破绽来,也有把握可以全身而退。
她,内心中那种患得患失的心情一去,表演情形,也无形中更为自然,当她收招卓立一旁时,直使云中雁连连点首,上官玄并拈须微笑道:“不错,他这一套‘太公钓法’,委实已获得‘云梦钓叟’周一民的七成真传了。”
班侗也附和着谄笑道:“这小子资质也蛮不错,稍加调教,当不难成为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可笑周一民连自己的侄子也要嫉妒,把他赶到咱们这边来,令主,这正是本帮鸿图大展的好预兆呀!”
说着,并向周幼梅挤了挤眼睛,意思似说:“我在给你帮忙呀!”
云中雁不置可否地“唔”了一声,又目注周幼梅问道:“你身上带着剑,是否也会剑法吗?”
周幼梅点点头道:“回令主,小可剑法上的造诣,可能比家传的‘太公钓法’还要好一点。”
“是吗?”云中雁注目接问道:“此话怎讲?”
周幼梅道:“因为,‘太公钓法’家伯不会尽心传授,所学仅为皮毛,而剑法则为一位风尘异人所传,所以,我自信剑法上的造诣,要高于‘太公钓法’。”
云中雁笑了笑道:“好!把你的剑法,也约略施展一遍,给本座瞧瞧。”
“小可遵命。”
周幼梅恭应着,抱拳一礼之后,立即亮剑拉开架势,使将起来。
她的第一招才使出,云中雁即为之目光一亮,但当第二招使出时,云中雁却反而蹙起了眉头,以后便是全神贯注,连每一招一式的小动作,也不放松。
原来周幼梅所使的剑法,是一个临时凑合的“大拼盘”。
她,将当代武林中各门各派的剑法中的精髓,都凑合起来,而且,由于她此行是有所为而来,事先曾费了两天工夫加以演练,所以表演起来,居然有条不紊地,蛮像回事。
同时,她那第一招的招式,也就是“翡翠船”上所载“魔魔剑法”的起手式,不过是将其中的精妙变化,略去了四成左右而已。
也就是因为这些原因,才使得云中雁这个大行家,发生上述的那些表情。
当周幼梅表演完毕,抱剑躬身退过一旁时,云中雁连连点首道:“不错!你这剑法上的造诣,委实是高于你那家传的‘太公钓法’,只是……”
话锋略为一顿之后,又注目问道:“这剑法叫什么名称?”
云中雁笑道:“‘什锦剑法’?这名称颇为别致,以这剑法里面的内容来说,也算是名副其实的了。”
话锋再度一顿,又目光深注地接问道:“传给你这一套剑法的人,是什么人?”
周幼梅道:“那是一位老叫化……”
云中雁一怔道:“是丐帮中人?”
周幼梅连忙接道:“不是,他老人家说过,不属于任何门派,也不肯说出姓名。”
云中雁蹙眉自语道:“江湖中,虽然有不少怪人,但像这样的奇怪人,却是少闻少见。”
一旁的班侗含笑接道:“那位老叫化,想必是在精神上受过某种重大刺激,才会有这种怪异的行为。”
云中雁“唔”了一声道:“周游,那位老叫化,有多大年纪了?”
周幼梅道:“回令主,那老叫化也不肯说,但由他老人家的外表判断,至少当在七旬以上。”
云中雁沉思少顷之后,才扭头向班侗说道:“班护法,这位老弟,暂时拔交你手下,等帮主回来之后,再凭帮主卓裁。”
班侗连忙恭应道:“是,是……”
云中雁向上官玄、冷无垢二人,含笑点首道:“二位,咱们走吧!”
当夜,晚餐过后,班侗将周幼梅安置在一个紧邻着他的房间,然后含笑问道:“老弟!你看这房间还满意吗?”
“很好!很好!”周幼梅连连点首道:“多谢班护法栽培!”
班侗神秘地一笑道:“这种口惠而不至的谢意,我不领情。”
周幼梅笑问道:“那么,班护法之意,要怎样才算数呢?”
“这个……”班侗含笑接道:“我想还是等帮主回来,你老弟有了正式职位之后,咱们再说不迟!”
周幼梅点首笑道:“好!咱们就此一言为定,等我领到第一个月的薪水时,全部拿出来请客。”
班侗又是神秘地一笑道:“好了,老弟远来辛苦,我不打扰你了,早点歇息吧!”
班侗离去后,周幼梅也立即安寝,不过,她是和衣躺在床上,并未入睡。
她此行目的,就是要查出那位擅长用毒的大行家来,以使群侠方面,对“三绝帮”施毒扫荡时,能减少不必要的伤亡。
目前,这三绝帮的总舵中,还有一位“冷面仙子”冷无双,算得上是自己人,虽然她心中急。于想同冷无双取得联络,但她初来乍到,连东西南北都弄不清楚,深恐弄巧成拙,所以,她想了想后,还是强行忍了下来。
同时,她一个姑娘家,独处龙潭虎穴之中,尽管她艺高人胆大,却也不敢入睡,只好挺身坐起,就在床上行功调息着。
也不适过了多久,她察觉到门口有轻微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轻微已极,如非是她这等高手,并且是在警惕状态中,可真不易觉察出来。
她,心头一懔之下,故意发出轻微的鼾声,一面更是凝神警戒着。
那轻微脚步声,在她的门前来回走了两趟之后,终于在门口停了下来。
周幼梅暗中冷笑一声:“想暗算姑奶奶,那你算是找死。”
沉思间,她凝神注视门口的动静,她那趺坐行功的姿式,却是纹风未动。
少顷之后,一声轻微的“咔嚓”声过处,房门门闩显然已被某种利器切断,房门也随之而启,一道幽灵似的人影悄然而人。
周幼梅已借着房门乍开又合之间,由甬道中所透人的微弱灯光,看出这位不速之客,竟然就是“千面诸葛??班侗。
班侗随手晃燃手摺子,当他看到周幼梅是在跌坐行功时,不由发出一声轻微的惊咦,接着,却低声笑道:“小东西,想不到你还会作假。”
周幼梅故装才被惊醒似地张目讶问道:“班护法,你……有什么事吗?”
班侗嘻嘻地笑道:“没什么事,只是睡不着觉,特地来找你聊聊。”
说着,已径自在床沿上坐下来。
第三十二章 虎穴藏娇娃
周幼梅一蹙眉峰道:“夜太深了,班护法,有什么话,还是明天再谈吧!”
洲同涎脸笑道:“你又不是大姑娘,怕什么啊!嘻嘻……瞧你这副白里透红的脸蛋儿,倒真有点像一位大姑娘哩!”
话落手扬,竟然向周幼梅的脸上拧了过来。
周幼梅侧身避过这一突袭,脸色一沉道:“班护法,你这是干吗?”
班侗暧昧地笑道:“咱们亲热亲热啊!”
这说话之间,周幼梅已飘身下床,径自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来,伸手取过班侗手中的火摺子,将案头蜡烛点燃,然后向班侗笑问道:“班护法,我看你,神经一定有了问题!”
班侗笑道:“不!我的神经,正常得很。”
接着,又神秘地一笑道:“你知道我的绰号叫什么吗?”
“我知道,”周幼梅含笑接道:“你的绰号,名为‘千面诸葛’。”
班侗笑道:“这就是了,凭你这点易容术,就想在我面前蒙混,那岂非是在孔夫子面前卖三字经!”
周幼梅故意讶问道:“谁易过容了?”
班侗神秘地一笑道:“别装胡羊了!我不妨老实告诉你,我早就看出你是一位易容改装的姑娘家了……”
周幼梅若无其事地截口笑问道:“还有吗?”
班侗目光深注地接道:“你,好像沉着得很!”
周幼梅淡然一笑道:“班护法过奖了!”
班侗讪然一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只要你坦白说明来意,并接受我的条件,一切都好商量。”
周幼梅笑道:“居然想吃里扒外,我问你,你有几颗脑袋?”
斑侗也笑道:“别大惊小怪的,这附近的人,都是我的心腹,别说他们已经被我点了‘黑甜穴’,听不到,纵然听到了,也不要紧。”
周幼梅冷冷地一笑道:“你好像考虑得很周到!”
“是啊!”班侗拈须微笑道:“‘千面诸葛’之名,岂能幸致……”
周幼梅截口冷笑道:“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说说你的条件看?”
班侗涎脸笑道:“我的条件很简单,只要你陪我亲热亲热……”
周幼梅俏脸一寒地冷笑道:“做梦!”
班侗笑了笑说道:“姑娘别不识举,能被‘千面诸葛’看中你,应该是你的造化,否则……”
周幼梅截口冷笑道:“否则怎样?”
班侗暧昧地笑了笑,道:“那我就只好霸王硬上弓了……”
他倒算得上是说到做到,话声未落,人已一个虎扑,向周幼梅张臂抱来。
周幼梅端坐未动,右手电疾地一挥,那位色迷心窍的“千面诸葛”班侗,竟以半尺之差呆立当地,像突然中了风似的。
妙的是,他仍然是作张臂环抱状,那情景,使得满腔怒火的周幼梅,也几乎忍俊不住地要笑将出来。
但她一笑之后,又脸色一沉地冷笑道:“究竟是谁在孔夫子面前卖三字经,现在,你该明白了吧?”
班侗一脸尴尬相,双目中更是充满一片惊悸神色,但因哑穴也同时被制住,却是说不出话来,只是以那双带着惊悸神色的双目,向周幼梅滴溜溜地直转。
周幼梅冷冷地一笑,压低语声问道:“班侗,你知道我是谁吗?”
此刻的班侗,身不能动,口不能言,教他如何一个回答法!
周幼梅想了想,自己也觉好笑起来了,她,微微一笑之后,“星”目一转,才正容说道:“班侗,不用怕,我不会难为你,不过,现在,却是该我向你谈条件的时候了。”
话锋略为一顿之后,又低声接道:“我立即替你解开哑穴,咱们好好谈谈,不过我要特别警告你,如果你想呼救,那首先吃亏的,将是你自己,同是,这总舵之中,目前也没人能拦得住我,所以,你必须多加考虑一下。”
话落手起,已凌空解了班侗的哑穴。
班侗长吁了一声,注目问道:“你是否就是周幼梅姑娘?”
周幼梅点点头道:“不错。”
班侗苦笑道:“我真该死!我只看出你是一位姑娘家,却没想到是你。”
周幼梅神色一整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也不用后悔了,且听听我的条件吧!”
“是是……”班侗连连点首道:“在下正恭聆着。”
周幼梅目光深注地问道:“你愿不愿意弃暗投明,戴罪立功?”
班侗正容接道:“但凭姑娘吩咐。”
周幼梅轻轻一叹道:“目前,你们这‘三绝帮’刚刚成立,我那未婚夫婿林志强,也正被丧心病狂的公冶如玉以邪术驱使着,掀起一场滔天杀劫,由表面上看来,你们‘三绝帮’的势力,似乎方兴未艾,可是,自古邪不胜正,你是聪明人,这些道理,当比我懂得更多!”
班侗讪然一笑道:“周姑娘太客气了。”
周幼梅接道:“至于目前武林中,正邪实力的消长,以及整个武林的动态,我想你必然比我看得更清楚,是也不是?”
班侗歉然笑道:“我不敢说比周姑娘你看得更清楚,但大致的情形,我是知道的。”
周幼梅注目严肃地问道:“知道我同你说这些话的原因吗?”
班侗正容接道:“我想:周姑娘是为了要我诚心替你效力,才如此详加开导。”
周幼梅点点头道:“明白了就好,现在,我要说到正文了。”
班侗正容说道:“但凭周姑娘吩咐。”
周幼梅笑了笑道:“虽然你已承诺同我合作,但在防人之心不可无的原则之下,我不能不在你身上施点手脚,然后才恢复你的自由,这样,你不会介意吗?”
班侗苦笑道:“姑娘,我已失去介意的自由啦!”
周幼梅笑道:“别说得那么可怜,只要你能诚心合作,我还是会把你当成前辈看待的。”
说着,又凌空扬指,连连点了三下,才含笑接道:“现在,你已经恢复自由了,不过,不好听的话,说在前面,我这禁制手法,固然瞒不过你们那三个帮主,但凭云中雁这些人,却绝对解不了……”
班侗苦笑道:“周姑娘请放心,在下既已认命,则绝对不会去找他们替我解穴就是。”
说着,并伸了一个懒腰,他,果然算是已经恢复自由了,因而不由如释重负地长吁了一声。
周幼梅笑了笑道:“阁下,由外表看来,你已同平常一样,身体上并无丝毫不适之处,但你自己也是大行家,个中利害,也就毋须我来饶舌了。”
班侗正容说道:“这些,我自己最是明白不过,谢谢姑娘提醒……”
周幼梅注目接问道:“现在,我问你:你们这总舵中,是否有一个擅长用毒的人?”
班侗点点头道:“是的,不过,我还不曾见到过此人。”
周幼梅道:“知道那厮的姓名来历吗?”
班侗道:“也不知道,只听说那是公冶帮主由苗疆那边重金礼聘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