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知道,到时候自己应当如何面对。
但命中注定,该来的还是躲不掉。
一抹琥珀的阳光照到书桌上,看上去是那样的安详。
我静静的坐在那里,享受着天赐的沐浴,心中的酸涩却是无法言语。
轻轻的,我弄着手腕上的血玉。红若滴血。
师父,你真的忘记钰儿了嘛?
有多久没有收到你的消息了,有多久没有听到你的声音?难道,你真的不要我了吗?要将我一个人置于这陌生的空间,自生自灭。
往事一幕幕在脑海中上演。情绪难忍,眼眸苦涩,终于我趴在书桌上开始失声痛哭。
第二十章 朝霞宫舞雪纷飞,倾城殿故人何在
就让我再放纵的哭一次吧,就这最后一次,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情,我都要学着自己长大,以后的慕容钰再也不会是师父和凌然哥哥手中的明珠再也不会有人将我护在温暖的羽翼之下,我必须学着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待眼前的一切。
不知道什么时候,哭累了。昏昏沉沉,一时有些不清醒。
“姑娘……姑娘……”隐隐约约听到绾青的声音。
我慢慢睁开迷离的眼睛。
“姑娘,太子殿下和丞相大人来了,正在前殿,公主请您过去一同用膳。
我有些模糊的意识在听到绾青的这句话的时候,如淋头冷水一般忽然清醒:“绾青,你说什么”
“太子殿下和丞相大人正在前殿,公主请您过去一同用膳。”
我终于听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思绪有一些怔愣。按理说,宫中没有听说烨煜和莫幽尘的关系走的有多近。但他们怎么会有如此闲情一同来到朝霞宫,虽说蜀国没有太繁琐的礼节,并没有规定男女在成婚之前不能见面,但这毕竟是在宫中。耳目众多,难免太多口舌,若被有心人利用,又会如何大作文章。
“姑娘你在想什么?”绾青看着一直若有所思的我,问道。
“没什么?,你帮我找件衣服吧,素一点的。”
绾青为难的问道:“现在?”
“恩?”我投去疑问的目光。
“姑娘难道忘记了吗?姑娘现在的衣服都是红色的,早在风雀阁的时候,姑娘就已经吩咐我将所有的衣服颜色换成了血红色,姑娘现在已经没有素色的衣服了。”
我自嘲一笑,有多久了,尽然忽然想起要穿素色的衣服:“那就随便找一件吧。”
绾青的脚步走到门口,朗声问着还在思绪不定的我:“是否明日再给姑娘配一些素色的衣服来。”
“不用了。”我微笑着。
蜀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绾青说今年的冬季来的早,才过秋季,蜀国皇宫就已经大雪飞扬。
刚刚还是大好的天气,只不过北风吹的有些肆意,此时天空却飞扬起了雪花,一会的功夫,所有的宫殿都变成了皑皑白色。
朝霞宫,前殿之中。一黄一白上座。
一人白衣胜雪,俊逸出尘,眼无万物,坐于轮椅,身旁是憨厚忠诚的黎叔。
一人黄衣华贵,身材高大,眉目清秀,雕花桌椅,身旁坐着富态纯真的莫碧暄。
看到迟迟到到场的我,各自的眼中都有不同的感情。
烨煜,永远是我看不透的云淡风轻,世间万物都不会让他的面色有任何的异常。
莫幽尘,嘴角含笑,资质华贵,一身龙涎,望着一身双蝶红衣的我。悠悠进门,没有说一句话。
最先开口的是莫碧暄:“绾青,外面忽然下这么大的雪,你也不知道给钰姐姐多添点衣服。”说完又觉得教训的不是自己的丫鬟,有些不妥,对一旁的丫鬟道:“巧燕,知道变天,早该给钰姐姐添置一些冬衣。”
巧燕闻言,连忙行礼道:“是巧燕疏忽了。”
莫幽尘笑着:“也不怪下人,谁又会知道这好好的天,怎么就忽然下起了雪。要不然,我们也不会有机会一起聚在雪儿你这里。”
我又怎么会在乎这些。
雪是我的最爱,我平生最爱大雪纷飞的样子,但只可惜很少有机会见到。
宫中的膳食一项都不会很差,但是我最不喜欢繁文缛节,一顿晚膳足足用了半个时辰。
“这雪是一时半会停不下来了,看来进门两位今晚是无法回去了。”莫碧暄娇小的身体站在风雪中看着有些单薄,幸好身上披着裘衣,应该不会太冷。
雪雁走早就找来了莫碧暄的雪白裘衣给我披上。而我却觉得有些繁琐。
自从用膳到现在,我都掩饰的很好,一直都尽量将心中的波涛汹涌压的很低。只要不去看那个人就好。站在飞雪中,我伸出手接住一颗晶莹的雪花,落在手上随即化去。
忽然身后响起一声悠悠的箫声。我的手忽然僵愣在原地,不敢回头去看那个坐在轮椅上,一身白衣,正悠然吹笛的他。
是《无名曲》,在桃源的时候我和秦煌每天都能听到的曲子。之前我问过烨煜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烨煜却淡淡吐出:“无名。”
我想了想,眼珠子一转,机灵道:“就叫《无名曲》吧,无名自胜于有名。”
烨煜看着一脸得意的我,也不好打击我的智商,只好勉为其难在默认。
金雀钗,红粉面,
知我意,感君怜,
此情问天,天不语。
香作穗,蜡成泪,
珊枕腻,锦衾寒
抽刀断水,水无意。
这是第一次听到这首曲子的时候我给它添的词。现在听来,一字一句都是那么近那么近。近的每一句都在凌迟着我的心。
“呵呵”身后传来莫碧铜铃般的声音,清脆如玉:“钰姐姐,来……”她像一只美丽的蝴蝶般飘在雪地里飞舞着,向我伸出一只手。
我转身间看到莫幽尘的双手扶上巧燕安放在他面前的古筝。一曲悠扬的琴箫合奏开始萦绕在朝霞宫的殿梁上之上。我的眼眸看到他身旁那个美丽的不太像话的白衣男子时,嘴角尽然扯出一丝莫名的笑容。解下身上的雪白貂绒披风,和莫碧暄的舞蹈缠绵在了一起。
那一夜,大雪飞扬,蜀国蓁都,宫中朝霞宫,一夜歌舞。
在场者蜀国太子莫幽尘,及太子妃慕容钰。
蜀国公主莫碧暄,及驸马萧烨煜。
当很多年之后,那个统一了初和大陆的皇帝,在倾城殿里翻开《属国册》看到泛黄的书页上这几行字时对身后的史官道:“谁让你们将他载入史册的。”
“启斌皇上,就算不将其载入史书,民间野史也会将其流传千古,此事早已深入民心百姓纷纷传诵……”
那堂上的君王却没有再听下去:“将这几人除名史册,以后的史官也不许再记载关于他们的任何事情。”
史官一脸的茫然的犹豫道:“这……,是……”然后在君王的挥手示意之后遥遥退下。
身后的君王,抬头凝望空旷的殿宇:“钰儿,你可曾记得,我们也有过这样一个舞雪纷飞之夜。”他的眼角忽然有一滴的温热液体滑落,微微颤抖的手不留舆情的将那页纸撕下,然后揉成粉碎,声音有些沧桑、沙哑:“朕得到了天下,却唯独输了你,这江山没有你,今后的时日朕该有多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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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然然现在面临考试,可能没有太多的时间两手兼爪评书和发文,如果谁有意愿客串副版主,可以在评书曲留言,谢谢……也可以加读书群凌隐玥然147245356
第二十一章 咫尺天涯莫若此,鸾凤和鸣不是君
雕梁画栋,琼楼玉宇,汉白玉柱,巍峨耸立,龙雕戏珠,红绸飞扬。
珠光宝气,金钗布簪,逶迤长绮,金盒银盘,彩凤碧玉,华贵雍容。
这就是皇家的婚礼,什么都是天底下最好的,但礼节也是最繁重的。
四颗心,两心人。
我由绾青扶着走在莫幽尘的后面,一根彩绸牵系着我们两个人,但怎么也没办法将我们两个人的心紧紧的系在一起。
我看到迎面而来的烨煜和莫碧暄,莫碧暄之倾国倾色不用说。
烨煜原本就风华绝代,俊逸出尘,是举世无双的美男子,素来一身白衣从未更改,但此时着一身大红喜袍,更如仙人一般,美的岂止让人嫉妒。虽坐于轮椅,由黎叔推着,但丝毫没有影响他的绝代风姿。
我佯装做无谓,由莫幽尘牵着进了朝承殿,这里平日是蜀国朝臣与君王议事的地方,今日却挂满了彩绸,举行大婚。
繁琐的受封,内侍监所宣读的一切我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唯一能够吸引我注意的就是烨煜的轮椅就在我的旁边。
咫尺天涯莫过于此,人世间最遥远的距离莫过于此,我们都各自穿着喜服,但我嫁的人不是你,你娶的人也不是我。
我好像,所有的精魂都被抽去,一时之间忘记了怎么悲伤,心一时之间失去了任何的知觉,耳朵也开始失聪,只看到周围的文武百官纷纷私自议论着什么,却一个字都听不到。
只是似乎有那么一瞬间,听到堂上的君王莫旷嘴一张一合间吐出几个字:“此景只应天上有,人间能有几回逢。”然后耳朵又开始嗡嗡鸣响。直到一切结束,都是莫幽尘看着我呆愣在原地之际,不明所以的拉着我行完所有的礼。
夜晚太子东宫,灯火通明,喜气绝伦。
莫幽尘挑开我的盖头。
直到现在我还是什么都听不见,只能看到莫幽尘眉目清秀,雍容高贵的站在我的面前,嘴一张一合的说着什么。我一个字头听不见。
我想告诉他:“我什么都听不见。”但不管我怎么努力,就是说不出一个字。
莫幽尘好像发现了我的异常,坐到我旁边,紧张的说些什么,但我还是听不到任何声音。
我懂岐黄,自然明白,这是悲极而衰,急火攻心所致。
我内心无奈的笑着,却尽量向他挤出一个笑容,让他知道我没事。莫幽尘忽然站起来向门外走去。我知道他的用意,是要让人传太医,立刻上前拉住他的衣袖,向他摇头。
莫幽尘明白我的意思,但仍然能看到他脸上的担心。
我拉起他的手,在他手心用食指写上:“我懂医术,不用担心。”
莫幽尘还是不放心,拉起我的手同样写道:“怎么回事?”
我依然微笑着强压着内心的酸涩,继续写到:“谢谢你,将我从风雀阁救出来。”
他的眼神有一丝莫名的东西,但是我没有仔细去分析到底是什么。
忽然内心凭升起一阵沉痛,几万只蚂蚁开始啃噬着我胸口,然后至全身。
丹凤。
西门阙怎么会在此刻发动丹凤?他到底是何用意?难道是提醒我,我做错了什么事吗?但是重新回到属宫的这些时日,我并没有做任何违抗他的事情。
好像今日在朝承殿并没有看到他。
我早已疼的满头冷汗,扶着一旁的雕花栏,瑟瑟的发抖着。莫幽尘看到我的样子自然明白发生了什么。担心的将我拥入怀中,好像在我头顶说了些什么,但是我什么都听不到。只能感觉到他温热的气息。
西门阙啊,西门阙!你可知,丹凤虽然是天底下除了天残地缺之外最毒的蛊毒,但真正能够让我痛彻心扉的却绝对不是它。
我尽量克制着自己在莫幽尘怀中瑟瑟发抖的身体。
享受着丹凤带给我身体上的这份疼痛,来di制来自心灵的痛楚。
此时我忽然想起,曾经有人半抿着苦涩的汤药,却云淡风轻的告诉我他是在品味生活。当时我莞尔一笑讽刺他的异常举动。此时我才真正感觉到有时候去享受一份痛楚,其实也是一种奢求而来的幸福。
我忽然开始冷笑,将没出息的掉下来的眼泪深深的逼回眼眶。
慕容钰,难道你还放不下吗?现在事情都已经成为定局,此时他已是蜀国驸马,而你也已是莫幽尘的妻子,蜀国的太子妃。
这一切都将无法改变。
那个人曾一度要杀你。
你手中的“丞相令”牌不就是最有力的证据吗?
难道你还要对一个要对你痛下杀手的人念念不忘吗?
他可是从来都没有将你放在眼里。
丹凤蛊毒带给我的疼痛慢慢的减弱。可能是西门阙不再吹笛。
莫幽尘看到我不再痛苦,但是并没有想放开我的意思,反而将我抱得更紧。
我能感觉到他在我头顶的气息开始慢慢便得急促,从节奏中隐约觉得他叫了我的名字“钰儿……”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这样叫我。
“你已经是他的妻子了”隐隐听到内心有个声音在这样告诉我。
我转身攀附着吻上他的唇。
就让我再放纵一次,不用谁来纵容。
就让我放纵这一次,为自己而活。
莫幽尘的手解开我的罗绮,退下自己的衣衫打横将我抱起放到床上。
他的吻开始蔓延我的全身。我能感觉到自己和他的身体在慢慢的的升温,双颊红润,迎合着他的身体。
洞房花烛,芙蓉帐暖,世间行乐,不过如此。
两具身体,早已一丝不挂,云雨之情纠缠在一起。
忽然内心行平地惊雷一般丹凤蛊毒又开始发作。某幽尘感觉到我的变化,但是并没有停止动作。
他知道西门阙的丹凤无人能抵。我明白,他是要用这种方式来减轻我的痛苦。
喉咙干涩,我感觉到自己快要窒息想说些什么,但是所有的话语卡在喉咙什么都说不出来。
忽然莫幽尘遏制住yu火,我竟然在他看向门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的厌恶和杀气。
从来都没有见到过一向温和的莫幽尘也会身泛杀气。
我也感觉到了,门口有人。
飞扬的幔帐却看不见外面的任何情况。
“太子殿下,朝承殿出事了。”是落轩,竟然是年才过六岁的落轩:“皇上遇刺。”
闻听此言,某幽尘将一旁的锦被盖到我身上,自己下床穿上衣衫出门而去。莫旷,他的父皇遇刺了,但是我在他的眼中没有看到一丝的焦急和紧张,甚至连担忧都没有。
我看不清幔帐之外的情形,莫幽尘回来再我额头轻轻一吻,然后温柔至极的:“等我回来。”
整个空旷的屋内此时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身上没有穿一件衣物,下床走到铜镜前面,看着这所曾有人认为足够媚倾天下的身体。慢慢侧过身体,欣赏着背部的那颗桃花胎记。若不是上次在牡丹亭中念奴娇告诉我,我竟然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上竟然会有如此魅惑的东西。
右手轻轻抚弄着眉间的那一刻朱砂,比我腕上的血玉还要殷红。
这座身体果然是绝代媚姿。
如果刚才不是落轩的出现,我真的无法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如果那件事情真的发生了,我的想法会不会还像刚才那样,说不会后悔。
再过两个月,来到初和大陆的时日也快有一年了。这一年多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每一件事情都在我的意料之外。
我竟然忘记了当初师父将我送到初和大陆的初衷,是要拯救这里的百姓。想到这里,我不禁内心自讽。
师父,如果你看到今日初和大陆的现状,恐怕要让你大失所望。
战争杀戮,血雨腥风的逐鹿,怎么可能是我一个女子所能改变的。
我不愿在继续想下去。
迅速的穿上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