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潇夫人到府上来了,说是有要事找你!”
“她找我做什么?”锦苏转头问安乐轩:“难不成为老泰祥的事?”与祝乾裳合作,无疑是与虎谋皮。
安乐轩摇摇头:“不似,她深知此事关系重大,不会这样贸然,只怕此次她来是为了潇浅忧失踪一事。”
锦苏明了,潇浅忧失踪已有半月,整个潇湘楼几乎全体出动寻找,官府衙门也是配合,却依旧杳无音讯,令人费解之余也让人担心,潇浅忧该不会但真遭遇了不测?
这样想着,锦苏心中已经是有些害怕,只想着那人权势滔天无所不能,却是断断没有想过他会发生意外!他在自己面前从来都是潇洒如风,似乎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束缚他,约束他。
锦苏思忱在这里也想不出什么答案,不如回府慢慢琢磨,“回去吧!”也好,自己也该与这位文通公主见见面了。
安定王府,苏忘蝶与祝乾裳正在上演美人笑。
只见二人左右分坐,相顾而笑,绿鄂有记得,二人维持这样的表情,有半个时辰了。
第二百七十八章:不配
锦苏进屋前得了龙卿的提醒,加了小心,假装未见二人的异样,小声咳嗽一下:“忘蝶,龙卿旧伤复发,让你过去一趟!”
他眼神充满了担忧与着急,让人看了便知但真有事。
苏忘蝶果然当真,再也顾不得与祝乾裳的争锋相对,直接从座位上奔了出去,直奔龙卿房间去了。
“想不到堂堂的亲王竟然也会撒谎!”锦苏那点小把戏,能够骗的了单纯的锦苏,却怎么也骗不过在阴谋诡计中生存下来的祝乾裳。他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让别人听不出那笑意,但是祝乾裳却听出来了。
锦苏暗道还不是因为你?若是不将忘蝶遣走,自己如何与你谈话?“说吧!公主此次上门有何贵干?从来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啊!”
“王爷如此聪慧,应该知道妾身来此为何,浅忧已经失踪半个月有余,潇湘楼倾尽全力也找不到,不知王爷可有什么法子能够找到?”祝乾裳也不拐弯抹角,直接了当说出自己的来意。
“呵呵!”锦苏揣着明白装了糊涂,拍拍自己的双腿:“连潇湘楼都无能为力的事情,小王不过一个赋闲废人,公主抬举了!”
他如此滴水不漏,祝乾裳有些着急,不过,她却没有表现出来,依旧笑着:“难道你就不担心他吗?”
锦苏不动声色:“他是潇浅忧,潇湘楼的楼主,靖国的摄政王,怎么会有事?”他是高高在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么会有事?
“他不是神!”祝乾裳站起身,直直地看着眼前的人。潇浅忧几乎为他如此谋算了一生,“锦苏,潇浅忧不是神,他一个人走了几十年,你有没有为他想过?一个人!”
为他想?从来只习惯了他为我想,他从来不会需要我,从来不会:“他不会有事的!”
“这么说,你是不打算管潇浅忧的事情了?”祝乾裳以前不知道,他竟然是如此没有良心?“你究竟有没有良心?”
良心这种东西,他锦苏从五年前就随着自己的双腿失去时就被从自己心底剔除了。“此事小王无能为力!”
“呵!”祝乾裳冷笑一声,退后一步倚着桌椅:“锦苏,原本我只道你因为年少时的经历对你有些许的同情,却没有想到你竟然如此的绝情绝义,枉费潇浅忧如此为你费尽心机,到了最后竟然连你也不帮他?所谓的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难道你顺硕亲王不懂?”
锦苏听着她的话,就那样静静地听着,直到她停下来,才慢慢转了轮椅,“哗啦!”“哗啦!”的声音传来。
最后,留下锦苏一句:“乐轩,烦你为我送客!”
“锦苏,你会为你今天的行为付出代价的!”祝乾裳唯一能够说的,便只有这一句。她看了看门边的安乐轩,想着他与锦苏的关系,便想着通过他劝解锦苏:“安公子,潇浅忧与锦苏之间想必你最是清楚!”
“潇夫人,此事安定王府确实无无能为力!”安乐轩说完,也只留给祝乾裳一个萧条的背影。
听着身后的祝乾裳传来一声:“你们混蛋!”
安乐轩嗤笑一声,世间之情,岂是你们这些外人能够理解的?祝乾裳,你在责骂锦苏之时,有没有想过他的感受?
你以为他不担心?你以为他不着急?你以为他真的像现在这样过的心安理得?
祝乾裳,若你不是公主,不是潇夫人,真想扇你!
“哥!”苏忘蝶远远便叫住了那个轮椅上的紫衣男子,在他进房间之前。
锦苏敛了脸上的神色,转了轮椅看向苏忘蝶,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忘蝶,何事?”
想着她定是知晓自己骗她,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甚至连说辞都已经想好了!
苏忘蝶慢慢地挪开脚步,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到他面前,“哥,为什么?”
锦苏决定一赖到底:“怎么了?龙卿的伤情好些了吗?哥哥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了!”
“我不是说的这件事情!”苏忘蝶提高了自己的声音打断他:“我是问你为什么不救他?不救潇浅忧?”
锦苏怎么也不会想到苏忘蝶会这样问,转念一想方才明白,大概是刚才在外面听到了自己与祝乾裳的对话吧!
刚刚被自己压下去的情绪汹涌上来,锦苏觉得心情有些沉闷,根本就没有心思讨论这个问题:“有些事情,你不懂,忘蝶,不要插手好吗?”
苏忘蝶心中明白,自己哥哥现在做的事情,很危险,但是她只看明白了一件事情,就是那个被自己当作唯一依靠的哥哥,现在变了,变得不近人情不通情理了。
“哥!潇浅忧是个好人!”她一字一顿地说,眼睛里含着些许泪花。
“我知道!”我何尝不知道他是个好人?正因为他是个好人,自己更不能插手此事。
“他曾经帮助了你很多!”祝乾裳再次说道。
锦苏闻言轻轻闭上眼睛,不敢去看苏忘蝶的脸:“欠下浅忧的恩情,此生也只怕还不清了!”
“那你为什么还不去救他?现在他有难,哥哥就要明哲保身吗?”苏忘蝶眼泪顺着脸颊无声而下,落满襟袖。
他的哥哥,可以没有权力财富,可以没有那么聪明的头脑,但是,不可以如此的背信弃义,那不是她苏忘蝶的哥哥。
“忘蝶,不是我不救他。”而是我也无能为力。如今浅忧身在何处尚不明确,是否在锦夜那里也紧紧是自己一个猜测,若是不在,自己贸然上门,只是送上门去让锦夜宰!
“你有能力的!”苏忘蝶看着那个紧紧闭着眼睛的紫衣男子,她的哥哥从来都是那么厉害,似乎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他办不成的事情!
“此事我自有打算,你若是有那闲工夫管这些闲事,不如好好照顾龙卿,他可是因为你才受伤的。”锦苏突然睁开眼睛,眼中已经有冷淡,脸上的表情也变得疏离,声音更是冷的吓人。
苏忘蝶再次后退一步,是有些沮丧,有些失望,到最后,便成了绝望:“你不配做苏忘蝶的哥哥,更不配做我苏家的人。”
第二百七十九章:刘全留下的迷信
锦苏双手紧紧捏起,身躯因为苏忘蝶的话而明显颤抖一下。他抬头看着自己的妹妹,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以为自己刚才不过是听错了。
只听见苏忘蝶再次说道:“我的哥哥,应该是顶天立体的男子汉大丈夫,他就算失去了双腿,也会活的很坚强,他明白什么叫有情有义,他知道有所为有所不为!”她慢慢地后退,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看不清眼前的人:“可是你不是!”
“忘蝶!”有那么一瞬间,锦苏想要把事实相告,可是最后终于是忍住了,瞥见随后赶来的安乐轩,什么也没有说。
“你不要叫我!你如今飞黄腾达了,便开始贪恋权势富贵,难道忘记当年是谁救你?连我这个听故事的人都还记得清清楚楚,难道你这个演故事的人就已经忘记的一干二净吗?”苏忘蝶哭着吼完便转身跑走,撞上了迎面而来的安乐轩,抬头,梨花带雨瞪了他一眼:“如果哥哥不去救潇浅忧,我就和你们一刀两段!”
看着跑出去的身影,锦苏轻轻叹了一声,随即苦笑着望向自己的双腿:“失去了双腿之后,就真的成了废人了吗锦苏?你还真是失败啊!”
说着,他脸上淡淡的笑容凝固在嘴角,双手高高扬起,狠狠砸下,一下又一下砸在那双早已没有知觉的腿上,一声一声的呐喊如同受伤的野兽,最后的悲鸣。
安乐轩几步上前按住他的双手:“你疯了?不想要你这双腿了?”最怕眼前人以伤害自己的方式发泄自己心中情绪!只是锦苏情绪一向隐藏的很好,也只有那种无法言语出的伤,才这般让他痛苦。
手腕被安乐轩拽住,锦苏双手仍是紧紧的握着,苏忘蝶与祝乾裳的话一遍一遍还在耳边回荡着!教他怎么甘心?自己挂念的人如今生死未卜,自己的妹妹如今又与自己结下如此的误会,到底该怎么办?
难道最后自己真的要失去所有的人?
真的如那个人所说,自己是孤煞之命?逆天逆父逆苍生?
见他两行清泪留下,安乐轩心中隐痛,却不知道怎么安慰眼前的人,只能站起身,将他拥入怀中,一遍一遍轻轻拍打他的背部:“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锦苏实在是累了,累的闭上了双眼,再也不想睁开,伸手环住那片温暖,舍不得放手,埋首在安乐轩腰间,轻轻呢喃:“谢谢!”
“你我之间,何须此二字?”安乐轩长长叹一口气,这条路,还不知道有多艰辛,还要遭受怎样的磨难与挫折,更不知道还有谁会离开,会争吵,会消失!
只是,锦苏,陪你,我无悔。
远远的,那抹藏在阴暗处的黑色身影转身离开,步履蹒跚,背影显得萧条而孤寂。
安皓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安定王府的!原本以为只要自己努力补救便会有希望!原本以为他说那般话只是在与自己赌气,原本以为自己一切都还来得及。
原来如此。
他竟是转投了他人怀抱?
乐轩,你是不要皇兄了吗?真的不要了吗?
祝乾裳一路愤愤,越想越是气急,引起了阵阵咳嗽,直把玉脸咳的通红,直喘粗气。
月牙一旁心疼的要死:“公主,锦苏不帮忙就算了,潇浅忧不见了也算了,就算是靖国真的要攻打毅国,我们也认了,相信皇上他们能够处理好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水递过去,眼泪扑簌扑簌往下掉,偶尔有一两颗落到了马车上,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
祝乾裳喝了口水,心里总算是舒服多了!她拍拍月牙的肩膀,笑了笑:“傻丫头,我又没死, 你哭啥?”
月牙一听哭的更加厉害了:“公主在毅国好好的,皇上为什么要让公主来靖国?说起来都怪那个潇浅忧,要是他不答应婚事不就行了吗?”
祝乾裳心思烦乱,被月牙唠叨的心情更加的烦闷,却只是一声轻叹罢了:“当年是我自己做的决定,想着这万千世界的尔虞我诈也不过云云,却没有想到,原来爱与恨看似简单,却是人世间最为复杂的东西。”
月牙便愣愣的不再在说话了!
“走吧!”祝乾裳也知道自己今时再说这些已经是毫无意义,只是心中实在是郁闷难当,现在竟然连诉说都找不到一人。
银狐,若是你还在该有多好?
为什么偏偏我是毅国文通公主?
为何偏偏你是杀手?
为何偏偏命运如此弄人?
日渐西斜,锦苏的情绪也逐渐平缓,恢复了常态。
只是一直坐在窗旁盯着那逐渐失去彩色的天际沉思。
安乐轩一直坐在桌边,就那样静静地坐着,无声地陪伴,不忍扰了他心神。
苏忘蝶的话,无疑是对他最大的打击,友情,亲情,爱情,这三者与他,皆是不尽如意。
锦苏突然转头,望着他:“天蝉丝剪!”
安乐轩未曾听的真切,“什么?”
“外番进贡一把天蝉丝剪,父皇为了讨好母妃便将此剪相赠!幼时见过此剪厉害,想来这金线应该能够解开!”锦苏脸上神采突然暗淡:“只是当时年幼,这剪一直由麽麽收着,若不是忘蝶提醒,还想不起它来!”
安乐轩沉吟片刻,方道:“如此一來,还需回流苏殿一趟!”他对于信中内容,是越发的好奇了,到底是什么,能够让锦靖云如此小心翼翼?
锦苏也是这样想的,只是看天色已晚,即便回流苏殿也只能等着明日天明了。
潇府。
本就冷清的府院因为潇浅忧的失踪被笼罩上一层淡淡的哀愁,连月色都显得有些悲凉。
青竹上点点露珠映出月色淡然,也映出石桌上的身影如此冷清。
“若说妾身失眠还能为了浅忧失踪,就不知安王此时是为了哪般?”
祝乾裳声音轻灵,带着些许病态,莲步有些沉重,那一身雪白衣裳,也衬出那如玉的肌肤晶莹的透明。
第二百八十章:苏零
安皓天看着她坐在自己对面,桌上便多了一壶酒,两个杯子:“万般愁绪皆为一个情字,谁又能逃开呢?”心里想着安乐轩与锦苏相拥的那一幕,仿佛有什么东西堵在心口,欲出不得。
祝乾裳笑笑,他说的没错,人非仙非神,七情六欲爱恨情仇,又有谁逃的了?“我原道安王是冷酷无情之人,却未曾想也是性情中人!”
安皓天不客气,伸手拿起祝乾裳带来的酒,倒满两个杯子,晶莹的液体在杯中微微晃动,照出两张同样落寞的脸:“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祝乾裳也笑着端起还
酒杯,“酒能解忧,亦能伤身!”言罢,她却是扬起头一口饮下:“靖国的酒如同清水一样,没有喝酒的感觉!”
安皓天只是浅浅饮了一口,见祝乾裳杯中已空,,又替她倒满,呵呵地笑了:“对我而言,这里的酒太浓了!”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来这里?”祝乾裳又是一杯酒下肚。靖国的酒算是烈的,但是与他们毅国相比,简直相差甚远,不知是毅国人豪爽的性子适合那样浓烈的酒,还是那样浓烈的酒造就了他们豪爽的性子。
“为一个希望而来!”安皓天又饮了一口,如今这希望变成了现实,却终究让他难以接受!想起那日在老泰祥里安乐轩说的话,心中又是郁闷不已。
“我却是迫于无奈!只因为我是毅国的公主,从我一出生开始,我的命运就无法自己做主!”祝乾裳说着自己伸手倒满了酒,饮下,又是一杯倒满。
似是喝的急了,被呛了,捂着嘴咳嗽几声,便引来了在远处侍候的月牙:“公主,你没事吧!”
祝乾裳摇摇手示意自己无碍,坐直了身子自嘲地笑笑:“是不是身在异乡久了,连家乡的味道都忘记了!”她抬起头,望着天上半月,眼眶有些湿润了,不知同一片月色下,父皇母后可有思念半丝?
“孤一直认为,命运从来三分天定七分人为!没有无法扭转的命运,只有不愿为之拼搏的人。”曾经他也这样叹命运不公不平,最终迫不得已被命运逼得无可退却,只能奋起。
“纵使使尽浑身解数,也不尽如意!”便如此时,几乎将整个靖国翻了个遍,依旧找不到潇浅忧的踪影!
安皓天明白他是为了潇浅忧的事情,轻笑:“夫人但真糊涂,整个靖国,哪里不能搜寻?谁人有胆凌驾那人之上?”
“皇宫!”祝乾裳脱口而出。立即摇头否定:“潇浅忧是摄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