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说,从小陪他玩到大的董应密谋造反罪证确凿!
他想说,如果不是为了他,自己也喜欢寄情山水的日子!
他想说,自己对于他的感情,已经不仅仅是亲人!
只是,这些想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
千万遍的解释在你眼中不过我野心勃勃的借口,久而久之,麻木了,心伤了,也狠心了。
只怨你不懂,只怪你不听!
“乐轩,我们可以从头再来”高高在上的君王,做出如此妥协,曾经挥斥方酋意气风发,到此时也只余下无奈与担忧。
“人死能复生?”安乐轩苦笑,此话动人,却为时已晚!“王兄,祝你能够实现一统四海的梦想,此生,臣弟再也不能伴你做左右了!”
安乐轩脸上笑容越发精致,火红的身影慢慢往后面倒下去。
心有千千结,一结一相思,皓天,愿来生你我不再有此般揪心!
“不!”安皓天睁大了眼睛,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尖锐,再次给这个宁静的山头一记当头棒喝。不做多想,人已经往前倾去,伸手,终是握住了那只熟悉的手,身子也因受了惯性而摔倒在地,被安乐轩拖行了好远,衣服因为摩擦已经裂开,白皙的皮肤在地面划出一道道血痕。
即便疼的龇牙咧嘴,那只手,依旧紧紧握着。
安乐轩整个身子悬在悬崖上,脚下是万丈深渊,头上,是男子忍着痛苦的脸颊。
“王兄这又何苦?”抬起头,安乐轩笑的毫无瑕疵,一如记忆中那个巧笑嫣然的红衣少年。
“你别乱动!”安皓天已经毫无心思理会他那熟悉的微笑,转头看看四周是否有可以攀住的东西,只是,他失望了,一片荒山乱石而已。
“你若再不放手,便会随着我坠入这万丈深渊;尸骨无存。”安乐轩低头看看脚下云深无迹,再次出声提醒。
闻言,安皓天仅仅是更加握紧了那只手“我已放手一次,这一次,绝不放手,乐轩,你,可以原谅王兄吗?”希冀,期许,还有深深的悔意。
“你我之间,无关对错,我爱我的山水情,你有你的千秋梦,不过,是错了时间,错了年月,也许,期待来生,你我再次相遇,你不是一国之君,那样也了了此生之憾。”
第三十九章:
“不,你我二人为何不能并肩君临天下?一样可以寄情山水游遍天下”若无权力在手,我又如何护你周全?
“权力代表的是杀戮,征伐!要我见你掀起腥风血雨,做不到!”
“哗啦啦!”原本安皓天抓着的石块突然松散,两个人的身子全都往下面滑去,千钧一发之际,安皓天伸手再次攀住了悬崖上突出的石块,五指已经磨破,鲜血随着石块上的线条流散开去,身下是拖出的一条长长的血迹。
安乐轩再次深深凝视那张焦急的俊脸,此刻,才发现,那个王兄,一如既往,那样 的在乎着自己!
锦苏,我不愿意欠下任何人,黄泉路上,莫要走的太急。
“皓天,永别了!”荡气回肠的五个字,是红衣男子最后的言语,伸出那细长的指甲,轻轻划破那白皙的皮肤,鲜血,顺着手臂流淌到那紧握的双手间。
那双沾满鲜血的手,慢慢滑落。
待安皓天反应过来,那抹红色的身影消失在一片白茫茫的云间。
刚才,是发生了什么吗?
男子匍匐在悬崖边上,一遍一遍地问自己,刚才,是发生了什么吗?
是什么也没有发生对吧!
我的乐轩呢?你去哪里了?
男子站起身子,看看自己那双血红大手,转目四顾,茫然,恐惧,“乐轩,王兄找不到你,你赢了!”
“乐轩,赶紧出来吧!不要再和王兄开玩笑了!”
“王兄,我怕!”六岁的人初次出了皇宫,遇到挑事的人时他躲在他身后,紧紧拽着他的衣袖,怯怯地如此说。
那时,即便心中害怕,依旧胸有成竹“不要怕,有王兄在!”
而那个孩子,便但真信了!
“乐轩,不要再躲了,坏人已经被赶跑了!”步子蹒跚,踉踉跄跄,一遍又一遍地呢喃着那些话。
“王兄,我怕!”十岁的少年亲眼看着自己母妃亡故,深夜敲响他的房门,软弱而无助。
他伸手将他抱在怀里“不要怕,有王兄在!”
“乐轩,王兄在这里!”伸手抓住了那个红衣少年,待到近前,才发现不过只余下看不见的空气,嘴角荡起一抹宠溺的微笑“你总是爱调皮!”
“王兄,我怕!”十五岁,兄弟姐妹相继去世,少年眼底埋藏了深深的恐惧,却将自己的软弱独独告知他一人。
他一如既往轻轻抚摸那一头柔顺的黑发“别怕,有王兄在!”只是,这一次,眼神变得幽深。
“王兄,我怕!”二十岁,已是玉树一枝独挡一面,却依旧泪流满面说出了那句习以为常的话,只因眼前的人才是自己多年来苦苦追查的刽子手。
这一次,他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不敢说。
视线慢慢转向那恐怖的悬崖,转身,脚步开始缓缓移动,嘴里念叨着“你是藏在那里对不对?”
嘴角是胜利的微笑,脚下步子不停“现在,王兄就来找你!”
“记得,不许再藏了,很累的!”
安皓天满脸的微笑,原本炯炯有神的双目满含了温情与宠溺“乐轩,王兄来了!”
半只脚已经伸出了悬崖,闭眼,黑色的身影在一片白雾中显得如此华丽,如同即将泯灭的蝴蝶,做最后一场圆舞。
“陛下!”一声惊呼自身后响起,紧接着身子被一股强大的力气往后面拉去,狠狠摔倒在地。
强烈的疼痛感让那个男人瞬间回神,转头看到的是洛城那心有余悸的脸。
直到此时,洛城的心脏还悬在半空中,若是再迟一刻,他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缓缓站起身子,将地上那个浑身血迹的人扶起。
君王已失当年意气风发,血染黑纱,发丝凌乱,还有那一脸如同死灰的表情,仿佛没有生命力的活死人。
许久之后,洛城回忆起这一幕,仅仅用了两个字评价“爱情!”
“陛下!”洛城想问这满地的狼藉,他想问那个红衣男子何处?他想问为何会寻死。话到嘴边却又全部咽了回去,换做轻轻的一句“我们回去吧!”
“他还没有死,洛城,派人下去寻找,不,孤亲自下去,他一个人没有看到我会害怕的!”君王兀自呢喃一大堆,推开手边的人,跌跌撞撞地就要朝山下奔去。
眼疾手快地抓住眼前的人,洛城显得有些慌张“陛下,安王属下会将他带回来,您先回去吧!”
安皓天转头看他,如同一个迷路的小孩一样无助,语气却是那样的坚定“不,乐轩从小就怕打雷,他一定会害怕的!”
说着又要迈开步子。
洛城心中一动,轻轻道一句“得罪了!”一掌劈向安皓天的后颈。
后颈是人体脆弱的地方,伸手接住他软软倒下的身体,转身将他背起“陛下,属下会找到安王殿下的!”
清清静静的小院,解红零满脸担忧立在一片洁白的菊花前,伸手无意识地拉扯着一片一片白色的花瓣,在他身旁,已经铺垫了厚厚的一成。
转头看着那个慵懒立在门边的男子,皱了皱眉头,语气稍有正经“安乐轩已经去了这么久,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末了视线落在满院菊花上,多了一丝悔恨“早知道也该陪他前去,锦苏此次带兵,也不知道与那个男人闹了什么矛盾。”
一双大手自伸手伸出将那单薄的身子圈住,系音将自己的下巴抵在解红零肩膀上,吐气如丝“你如此想着别的人,我可是会生气的。”
解红零咯噔一下,随即释然“你会吗?”
“会!”
没有料到他会这样回答自己,解红零转头看着那张面具,有点不知所措。
隐在面具下嘴角一丝苦笑,系音将解红零包在自己怀中往屋子里走“外面风大,当心感染风寒!”
解红零突然低头,清秀的发丝又披散下来“系音,对不起!”
系音动作愣了一下,又继续将他推进屋子,转身掩了房门。却被人从身后抱住,力道之大仿佛要将人融进自己身体一般
“等安乐轩安全了,我们便回去菩提斋,再也不出来了好不好!”如果是与你,我宁愿放弃所有。
环在腰上的双手,有瞬间的迟疑,却被心底那股暖流击败,几不可闻地应了一声“好!”只要与你在一起,刀山火海我亦无悔,
第四十章:
系音闻言转身,反手将解红零环住,不确定地疑问一句“但真?”
“嗯!”若是不能与你相守,这大千世界不过没有生命力的东西。
面具下的嘴角弯起一个温暖的弧度,系音伸手摸摸伏在自己胸口的头。
解红零撇撇嘴角,伸手拿下头上不安分的手,毫无预兆地一口咬下,瞬间鲜血淋漓。
系音吃痛倒吸一口冷气,却依旧咬牙不出声,看着眼前的人一脸满足的舔舔溢满鲜血的嘴唇,低头,白皙的皮肤上一排整齐的牙印,伴随着鲜血清晰可见。语气中颇显了无奈“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红衣男子低头伸手拿过那只手,语气中充满了怨气“这是对你的惩罚,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一个人消失!”委屈与心疼同时爬上那张脸,伸手入怀取了白色药瓶,将里面的粉末洒在牙印处“干嘛不躲?”
系音愣了一下,轻笑出声,伸出未受伤的手,并指指天“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保证!”
翻翻白眼,解红零冷哼一声“什么时候学会油腔滑调了?”
谁知系音竟然真的认真回一句“是吗?到底是什么时候呢?”说着敲敲银色面具,“真伤脑筋,竟然给忘记了!零儿,现在你气可消?”
解红零睁大了双眼瞪他,瞪他,还是瞪他
门外以怎扑腾翅膀的声音打断二人之间诡异的气氛,略显稚嫩的声音带着些许急切与欣喜“主人,主人!”
“捻弦?”系音先一步反应过来,过去开了房门。
白色雀鸟迅速钻进那淡蓝的衣袍间,还拿自己的脑袋试使劲在系音怀中蹭。
关了房门,系音一脸无奈望着自己怀中的小东西,朝那个气的吹胡子瞪眼的人摊摊手,表示自己也无可奈何。
捻弦还沉浸在与自己主人相逢的喜悦中,却不料小小的身子被一双讨人厌的大手拎起,对上的是那张永远讨厌并且铁青的脸,此时仗着系音在身旁,却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放开我!”
“小东西,几日不见脾气见长了?那个男人给你什么好处让你拜他为师?”解红零心中老不平了,那个怀抱已经被贴上了解红零专属的印章,谁也不可能与他争夺,就算,是只小东西也不行。
“主人,他又欺负我!”白色雀鸟努力挣扎着,并且用了一个又字,控诉眼前的人无情的行为。
解红零慢慢将视线转到系音身上,意思很明确,你是要帮你家宠物还是帮我?
自知搅进去绝无好处,最后落得被双双责备两面不讨好的例子数不胜数,系音很明智地选择了无视,耸耸双肩坐下,倒了茶自斟自饮,好整以暇地看着那一人一鸟拌嘴。
仿佛行云流水的时光,随着记忆的河流倒退到了当年。
足足半个时辰的争论,最终以捻弦战败告终,无力的趴在桌子上,仿佛全身力气都被抽干一样。
解红零喝下系音替他倒的第四杯水,一脸的得意“怎么样?还要来吗?”
捻弦掀起一个眼角看他,寓意很明确,我懒得与你计较,突然惊叫起来“潇浅忧说让你护佑锦苏周全,否者就要拆了菩提斋。”
解红零闻言愣了片刻,眨巴眨巴眼睛“这是真的?”
“我可没功夫与你闲扯!”
“他要是敢掀了我的菩提斋我就把锦苏扔进青楼去卖身!”红衣男子气的吹胡子瞪眼,什么时候被人如此威胁?世间恐独他潇浅忧一人敢如此命令我。
系音脸上闪过一丝担忧,却依旧笑了容颜“若是无事帮帮他们也好,毕竟,当初我不在的时间,是他陪你走过的,这样说来,我还得感谢他呢。”
解红零转头看着他,飘逸的笑容依旧,只是,那眼底的苦涩,即使微弱,也能察觉出来。
走上前在他面前蹲下,解红零伸手抚上那几缕飘到胸前的发丝“若是系音不开心,我可以拒绝,我们现在就回去菩提斋过我们自己的生活。”
心中一股暖流流动,这个人,即便自己对不住在先,却依旧如此为自己着想,思议及此,轻笑一声捉住了那双玉手“傻瓜,虽然心中会有芥蒂,却非不明事理之人,我只是担心你为了别人的事情奔波而不顾自己的身体,若是你都累坏了,那我岂不是罪大恶极?”
解红零压抑住自己的感情,站起身子冷哼一声“我才没有那么娇气呢!”这些年,不也是这样过来了?有些事情做反而让自己没有空暇的时间去回忆那些让人心痛的往事。
“是是是!”系音再次轻笑,站起身子从后面环住眼前的人“圣手菩提大人一向身强体健,就不知是否记得自己的生日是在何时?”
原本还扭捏挣扎的人突然停下了动作,仰起头一脸的茫然“生日?是在什么时候?”
瞧见眼前的人皱眉苦思依旧无果,系音显得极其无奈,语气也少见的无力“就知道你一定忘记了!”伸手,原本空无一物的手掌中却多了一只红色螺纹簪。
待解红零反应过来,伸手胡乱抹了一把自己的脸颊,扭转了头往一旁去,语气中带着丝不屑“谁稀罕这种东西。”明明说过不出三月便回,明明说过那年生日送自己螺纹簪。
系音收紧了手臂,将怀中的人抱的更紧,下巴搁在那瘦弱的肩头,除了一遍一遍说着对不起,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说什么,终究是自己负了他,那几年时光,他死如何独自坐在那颗千年菩提树下,望眼欲穿,等待那抹回归的身影?
心底的防线因为那一声声的对不起逐渐崩塌,最后任眼泪泛滥成灾,湿了红衣赏。转身紧紧抱着那个罪魁祸首,想要说些什么大义凛然的话来谴责他的不负责,却终究只剩下无声泪下,只因为那些时光,自己情愿去等待。
胸襟已经被浸透,系音站在原地,身体有瞬间的僵硬,迟疑片刻,伸手解下男子系发的缎带,轻轻蒙上那双含泪的眼眸。
被夺去了光线,解红零刚要出声抗议,双唇却被人含住,粉嫩的长舌趁着他惊讶微张口之际长驱直入,在他口中肆无忌惮地扫荡。
第四十二章:
隔着厚厚的衣袍传来彼此的体温,窗外的严寒也要退避三舍。
直到被吻得不知天南地北,解红零的双唇才获得自由,还来不及思考,身子已经被人打横抱起,黑暗中能够感觉到是在移动。
伸手紧紧抓住那有力的手臂寻求一份安全感,解红零伸手想要拿下蒙在眼睛上的东西,却被人拿下手“等下再摘!”
听话的垂下手,却有一丝不知所措,眼睛被人蒙住,不知道眼前的在做什么,尤其是自己还在系音怀里,解红零更加的窘迫,一张玉面涨的通红。
淡蓝色的身影停下,那张可以用漂亮来形容的脸一脸的宠溺,双眼仔细凝视眼前的人,有光,却无神韵。
轻轻的将人放下,系音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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