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 公主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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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珠 公主公主-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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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说八道!”梅花簪的出现,像是打破了某种平衡,雪如扑身上前,向和淑手中的簪子抓去。但是她快,乾隆比她更先反应过来,一个眼神便让侍卫后发先至,拖住了雪如。雪如不停挣扎,见夺回簪子无望,终是有些崩溃了,“是你!竟然是你!想不到堂堂的和硕公主,也会做出躲在门外偷听的事。你有簪子又怎么样?晚了!我告诉你,已经晚了!哈哈哈……”
 
   “来人!硕亲王福晋装疯蛮傻,有失体统,还不让她住嘴!”皇后冷哼了一声,眼见雪如被拉到一边堵住嘴巴,沉声道,“容嬷嬷,你与几个嬷嬷,将白吟霜带去内室,好生查看一番,和淑手中的梅花簪也一并带去。”
 
   容嬷嬷应了一声,很快就点了屋内几个资深的老嬷嬷。说也奇怪,本以为白吟霜定会挣扎不从,谁知她什么动作都没有,乖乖地跟着容嬷嬷进了内室,倒是让乾隆、皇后等人凭空生出一丝疑惑与不妥。
 
   直到此刻,皓祯自然也知道出了什么事,终于再顾不得乾隆说话拔舌的威胁。他没有去管白吟霜,反而找上了雪如,“额娘,这都是假的,是不是?我是阿玛与额娘的儿子,那个恶妇说的都是子虚乌有,对不对?额娘!你说话!”
 
   雪如冷冷地看着这个养育了二十、曾经让她无比骄傲的儿子,再想想自己女儿这么多年来受的苦楚,自然不愿意再理会他,更何况,她现在被堵了口,就算想说话也不能。
 
   “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疯?”和淑轻哼一声,“如果不是你的好额娘无意中发现了白吟霜的真正身份,你真以为一个四处卖唱、不清不白的歌女,能进得了硕亲王府?若不是早知真相,你额娘会这么紧张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时时看着护着,甚至不惜冲撞本宫、与本宫作对?别告诉本宫那是因为你额娘善良仁慈宽厚伟大,所以爱屋及乌了,那只会让我作呕。至于那什么白狐报恩,迷了额驸再迷福晋的话,想来你也不会承认。”
 
   “住口!住口!住口!”皓祯疯狂了,睁着通红的双眼怒视着和淑,一张原本白皙英俊的脸扭曲成铁青色,“你撒谎!我知道你嫉妒吟霜,却不想你竟想出这样的恶计!你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唔——”
 
   冷眼看着皓祯继雪如之后被侍卫拉到一边,堵住了嘴巴,乾隆、皇后、兰芷终于松了一口气,颇有一种世界终于安静的错觉。
 
   就在这时,容嬷嬷率先从内室出了来,面上带着一抹怪异的神色,行至乾隆皇后身前行了一礼,“皇上、皇后娘娘,奴才已细细查了,断不会有错,那白吟霜肩膀上并无梅花烙印。”
 
 
 襁褓
 
   “什么?”皇后与乾隆对视了一眼,想起雪如方才曾说“晚了”,看向雪如的目光有了些异样,“肩膀上没有,那其他地方呢?”
 
   容嬷嬷摇头,“奴才查得仔细,并无遗漏。那白吟霜身上虽无梅花烙印,却有许多伤痕,每个地方都有,新的旧的,烫伤、鞭痕、指印,青青紫紫地交织在一起。她的肩膀处,便是一处大面积的烧伤,伤口很深,已经结疤,至于那梅花烙印,竟是看不出来。”
 
   众人有些目瞪口呆,皇后思索了片刻,终是一摆手,让人将雪如松开,除了她口中的帕子,“福晋,白吟霜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雪如因挣扎而散开了发髻,长长的黑发披散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垂首跪着不语,似是根本没有听到皇后问话。
 
   和淑忽然“咯咯”地笑了起来,手指着雪如,“怪不得你要说本宫晚了,本宫倒是想不到,一心想当慈母的雪如福晋居然下得了手。”
 
   “这不都是公主的杰作么?吟霜身上的伤痕,哪一道不是出自公主之手?”雪如缓缓抬起头,唇角噙着一丝冷笑,显然早已彻底地冷静了下来,“说起来,奴才还要多谢公主,若不是公主,吟霜怎会遭受这样的劫难?”
 
   和淑哼了一声,“白吟霜的劫难,难道不是福晋二十年前亲自造成的么?即使没有了梅花烙印,还有当年的人证物证,福晋还是莫要放心得太早。”
 
   “不劳公主费心,奴才自家人知自家事。”雪如向皇后磕了一个头,“回皇后娘娘,正如娘娘所见,吟霜身上的伤皆是被公主责打而来,若娘娘有疑问,尽可询问公主。”
 
   皇后皱了皱眉,“是这样么,和淑?”
 
   “白吟霜屡次三番冲撞女儿,又笨手笨脚地打碎了女儿屋里的琉璃盏,女儿一时气不过,却是曾惩戒过一番。”和淑此时也有些有口难言,她是小小地折磨过白吟霜,但也亲眼见过她右肩上的梅花烙印,却不想雪如还未确定她是否知道真相,在得知梅花簪遗失时,便狠下心来毁了梅花烙印,来了个死无对证。
 
   不过,如果和淑会这么快放弃,她就不是和淑了,更何况,即使今日雪如白吟霜抵死不认,明眼人早已看出事实真相,所缺的不过是能够定他们罪的证据罢了。
 
   想了想,和淑开口了,“皇阿玛、皇额娘,白吟霜右肩上的梅花烙印,女儿曾经亲眼见过,这断不会有错。依女儿来看,白吟霜的养父母虽已死,但若能寻到富察氏皓祯的生身父母,自然是极好的人证。另外,女儿知道当年福晋的胞姐也有参与。”
 
   皇后听了未知可否,梅花烙印的消失,已让最确凿的证据湮灭,只要雪如姐妹做事稍微仔细一点,当年的知情人应当早已尸骨尽寒,她们如果执意矢口否认,却也没有其他办法。为今之计,最关键的人物是白吟霜,只要她开口,一切都好说。
 
   这等偷龙转凤、混淆皇室血脉的事历来是掌权者最为忌讳的,刚开始听闻时,皇后自然是心神皆震,也不知是惊还是怒,不能自己,到了此刻事实八九不离十,皇后反倒是冷静下来了。眼瞧着白吟霜被那几个嬷嬷带着出了内室,再度跪在自己身前,皇后心下有了定计。
 
   白吟霜自小跟随养父走南闯北,卖唱为生,见识到的阴暗面、所遭受到的苦楚不是常人能够想象的,她居然能够攀上硕亲王府这棵大树,将皓祯雪如笼络在自己这边,尽管有些手段稍显粗陋,但也能看出她绝非表现出来的无辜无害、纯洁善良。像她这样的人,多半是知道怎么做对自己对有利,也往往会给自己留下后路。
 
   一摆手,皇后示意侍卫重新控制了雪如,看向白吟霜,“白吟霜,本宫问你,你右肩上是否有一个梅花形的印记?”
 
   白吟霜抬起眼来,一脸的娇弱无辜,可惜她大概忘了方才的掌嘴早已毁了她的脸,如此做派反而显得极其怪异,“回皇后娘娘话,吟霜斗胆,吟霜身上有什么,吟霜以为刚刚嬷嬷已经看清楚了。”
 
   皇后听了也不生气,继续问道,“听和淑公主说,你并非白父亲生?”
 
   “吟霜不知。”白吟霜垂下头,身子颤了一下,“自吟霜记事开始,便一直跟着家父家母卖唱为生,三岁上,家母染病而亡,自此只余吟霜与家父相依为命。前些时日家父为人所害,伤重不治,含恨而终,并未提及吟霜身世。”
 
   白吟霜的身份并不是什么秘密,只要稍微花点时间查问,便能知晓,所以白吟霜并不敢在这一点上撒谎。至于福晋接她入王府时,为了让她有一个清白的出身,谎称是王府内某个管事嬷嬷的远房侄女,被那管事嬷嬷荐到福晋身边当差,后被皓祯看上的说辞,白吟霜哪里敢搬出来?
 
   “?”皇后的眼神有些变了,整个人忽然之间凌厉起来,锋芒毕露,“这么说,白父去世的时间并不长?怎么本宫听说你月前有了身子?”
 
   感受到皇后气势的变化,白吟霜有些疑惑、也有些警惕,小心翼翼地答道,“皇后娘娘所言不错,只可惜,吟霜与那孩子没有缘分……”
 
   “没有缘分?本宫看那孩子是没脸活在这个世上!”皇后冷笑,“你以热孝之身,爬上了男人的床,还珠胎暗结有了孽种,本宫可有冤枉你?”
 
   “不是的!皇后娘娘,不是这样的!”白吟霜猛地抬起头,面上爬满了泪水,拼命地摇头,“皓祯他救了吟霜的命,还帮着吟霜让家父入土为安,吟霜是真心感谢他,想要报答他啊!家父在世时,时常教导吟霜,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吟霜虽然没有读过书,但也牢记家父的教诲不敢忘!更何况,吟霜与皓祯是真心相爱的,吟霜相信家父泉下有知定不会怪罪,只会因为吟霜寻到好归宿心中欣慰。”
 
   “好一副伶牙俐齿!”皇后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忽然缓和了脸色,甚至面上带起了一丝奇怪的笑意,“本宫相信白父是真心疼爱你,甚至看着你借用他的名义攀附富贵,多半也会支持你。只是,如本宫这些外人却不了解你们父女情深,容嬷嬷,你告诉白姑娘,有孝期失贞、无媒苟合的女子,该怎么处置?”
 
   容嬷嬷面无表情地扫了白吟霜一眼,像是在看着一个死人,“但凡有孝期失贞、无媒苟合的不孝之女,扒光了衣服,骑木马游街示众十日,并于最后一日捆在猪笼里沉塘!”
 
   荣嬷嬷这一番话说得铿锵有力,余音似乎还在白吟霜耳边萦绕不绝,让她心神巨震的同时,下意识地望向皓祯与雪如。
 
   “白吟霜,难道你还指望着福晋与额驸能救你?”皇后一语道破了白吟霜的心思,她知道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没有比赤身裸体游街示众来得更重的惩罚了,白吟霜很显然已经有些动摇,遂决定再加一把火,“这么跟你说吧,事到如此,硕亲王府已经自身难保,即使这事儿最后找不到证据,不了了之,要惩治一个人的法子可多着,至于你,那是定会被灭口的,连借口都不用找!”
 
   “所以,福晋额驸救不了你,过了今日,他们只怕连自己的富贵都不保了。”皇后看着沉默的白吟霜,悠悠地下了结论,“你只能自救,如若白父非你亲生之父,你孝期失贞的罪孽自然能酌情减轻。本宫再问你一次,那白父可真是你生身之父?若不是,可有什么证据?比如说,当年捡到你时一同得到的襁褓?”
 
   “你……你怎么知道?”白吟霜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你怎么会知道……”
 
   白父临终之前,的确将当年包裹她的襁褓交给了她,她一直小心翼翼地藏着它,便连后来雪如问起她,她都推说不知。雪如发现她肩上梅花烙印的那日,原本是去解决她的,好让她不再妨碍皓祯娶和淑,直到拉扯中露出了她的右肩,雪如的态度才忽然转变。她也曾猜测过原因,一直到她在雪如的帮助下,进了王府,有了孩子,她原以为自己定能如愿爬上枝头,可惜后来孩子掉了。雪如见她受苦,忍不住说出真相,才让她意识到这是又一个机会。
 
   后来,这事儿让硕亲王察觉了,硕亲王本想杀了她一了百了,却被雪如拦下,借着梅花簪失踪的由头,雪如提议去掉她肩头的烙印来个釜底抽薪。她权衡利弊,想到襁褓还在自己手中,也就同意了。那生生挖去一整块皮肉、造成烧伤创口的痛苦,甚至让她晕厥过去好几次。自那之后,襁褓成了唯一能证明她身份的东西,自然被她隐藏得更深,如今被皇后一言道破,怎容得她不惊惧交加?
 
   “那襁褓的确在你手里?”皇后淡淡地笑了,觉得胜利就在眼前,“你选择吧,刑罚加身、以一己之力暂保王府,还是说出真相、让本宫为你做主正名?你知道,你本是亲王府正经的嫡女,将来至少是个和硕格格,嫁得也是宗室权贵嫡妻,一世荣华富贵不在话下。”指着兰芷续道,“本宫身后这位兰芷格格,原是齐亲王幼女,因某些缘故养在本宫身边。你可以看看她,若非一场事故,你与她倒是身份地位相当。”
 
   兰芷听了,再感受到白吟霜期期艾艾的目光,差点栽倒。皇后这一招实在是太邪恶了,多么完美的诱供啊,莫说是像白吟霜这样一直生活在底层,本身又该享富贵的人,便是一个普通人,被人这么拿着比较,也会心生不甘。
 
   这白吟霜为了攀龙附凤,都能在老父尸骨未寒时爬上男人的床,可见是个不甘寂寞、一心想往上爬的人。皇后又不说她承认了自己身份后会怎么处置她,只拿一个王府格格该有的待遇刺激她,她自然以为只要恢复了身份,便能得到那一切。一边是被人扒光衣服游街示众,一边是荣华富贵一世不尽,没有了雪如在旁提点厉害,白吟霜的选择已不言而喻了。
 
   “皇后娘娘,您说服吟霜了。”白吟霜收回一直注视着兰芷的视线,一脸正经坚决地磕头,哪里还有之前娇怯柔弱的模样?雪如的眼色、皓祯的不敢置信、硕亲王的认命,翩翩母子的冷眼旁观,她似乎都没有看见,“吟霜并非天生下贱之人,所行一切也不过是为了过得更好罢了。吟霜愿意交出当年的襁褓,只求娘娘能还吟霜一个公道。”
 
 
 南巡
 
   白吟霜松了口,事情就简单了。
 
   很快,依照白吟霜的指点,当年的襁褓被找了来,呈到了乾隆与皇后面前。容嬷嬷一眼就看出了襁褓的质地,言道是江南织造司进上的贡缎,每年不会超过十匹,这些贡缎的去向,内务府都会有记录。
 
   皇后一声吩咐,二十年前那些贡缎的去处,以及那一年京里得赏贡缎的府里有生了孩子的,被人拿来一一对照。到底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当年符合这个条件的只有硕亲王府一家。证据确凿、辩无可辩。乾隆震怒,当下硕亲王一家都被下了狱,硕亲王革去所有爵位,王府由内务府收回,用的是硕亲王殿上冲撞、以下犯上的罪名。至于那与雪如合谋的胞姐,都统夫人一家也因此受到牵连,被乾隆的怒气波及。
 
   亲王嫡妻换子,假贝勒得享富贵二十年,最后还尚了主,这是何等的丑闻!若是传扬出去,这是朝着乾隆的脸狠狠地扇巴掌,所以,依着乾隆的意思,那一家子一个都不能放过,在场之人统统要封口,不能有一丝风声传出,得死死地捂着。
 
   可惜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过了一夜,该知道的便全知道了,还被蒙在鼓里、疑惑堂堂亲王府一夕树倒猢狲散的都是些品级不够、或者闲闲看热闹的普通人。这些乾隆当然清楚,那封口之举封的也本是普通人的悠悠之口。
 
   第二日,傅恒在御书房找到乾隆,请罪来了。乾隆这才想起,硕亲王也是属于富察氏,与傅恒是远亲。乾隆自然不会怪罪傅恒这个得力大臣,反而还宽慰安抚了一番。傅恒见乾隆确实没有迁怒的征兆,终是拐弯抹角地向乾隆求了下情。
 
   傅恒走后,乾隆想起一整件事情,心道硕亲王虽然不知情,却是治家不严,轻易不可赦免其罪,那侧福晋翩翩母子倒是听说是安分守己的,送个顺水人情,给硕亲王留下一丝血脉,倒也不是不可以。当晚,宗人府大牢里传出硕亲王狱中自尽的消息,乾隆回想起硕亲王这一支的赫赫功劳,以及硕亲王入狱前苦苦哀求的情景,终于下定了决心。
 
   不久,雪如、雪如的胞姐、皓祯、白吟霜狱中暴毙的消息传了出来。雪如胞姐一家被流放,和淑回了公主府闭门不出,翩翩母子贬为庶民,不得再以硕亲王家眷自称。至此,真假贝勒梅花烙一案便无声落幕。
 
   十里长亭,风起马嘶。
 
   “好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你们回去吧。”神情略有些淡漠的玄衣青年牵过枣红色马匹,转身望向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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