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柔,别怕,我没事……”
“可是你吐了好多血!”陈水柔拼命用袖子擦拭着陈水轩嘴角不断溢出的血水,然后她转头怒斥雷豹:“雷豹,你这个大坏蛋、臭山贼……”
“哈!说的好,我本来就是。”
慢慢的踱步向前,雷豹有如黄鼠狼的眸子,邪恶的盯着陈水柔玲珑有致的身躯,毫不掩饰他赤裸裸的欲望。
他一向都是如此,爱钱也爱女人,尤其像陈水柔这种黄花大闺女,他雷豹会放过才怪!
“你……你无耻!”
陈水柔大声怒喝,原以为可以壮壮自己的胆子,却不知颤抖的音调,早已泄露了她内心的惧意。
“是吗?”雷豹站定,瞬间攫住陈水柔的柔荑,并将她拉到自己的胸前。
就在这时,陈水柔本能的张嘴就咬,目标当然是雷豹攫住她的那只毛手。
“哎哟!”
没想到会有女人敢咬他,雷豹一惊,吃痛的突地放手,心中的怒气更炽。“你竟敢咬我?”
“谁教你要吃我豆腐!”陈水柔怒视着雷豹那只不规矩的手,心中也起了一个大问号。
真的很奇怪耶!她的小刁相公常常抱她,她不但不觉得讨厌,反而还好喜欢那种被他搂在怀里的感觉;真的好舒服,害她每一次都差点在他怀里睡着。而雷豹不过才拉了她的手,她就觉得恶心得全身直起鸡皮疙瘩。
实在不明白,一样是男人,怎会相差这么多?
“说的好,你的确像一块诱人的嫩豆腐,而且还是我专享的豆腐!”再次踏向前,雷豹享受着戏耍猎物的乐趣。“别再白费力气挣扎了,你注定要当我雷豹的押寨夫人。”
“我不要!”
第6章(2)
“住手!”
倏地一声大喝,一条人影迅速飞奔向前。仔细一看,不就是失踪了半天的张丽红吗?
“丽红?”
“大嫂?”
陈水轩和陈水柔同时轻唤出声。
一个是因为担心她好半天,现在她好端端的出现,还来不及高兴;另一个则以为嫂嫂突然转性,有办法救他们了,还来不及道感谢。
接下来张丽红和雷豹的对话,却深深的刺伤了他们。
“你忘了我们谈好的交易吗?雷寨主,你答应要让我做押寨夫人的。”这便是她思索良久的算计,要的是雷豹贮放在山腹的宝藏。
她心中十全十美的计划,当然是——如果雷豹可以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那她只要控制一个男人,就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藏啦!
只是,昨晚芙蓉帐中,她和雷豹的约定似乎有变,而且显然还是因为陈水柔的关系,所以她也就非出面不可了。
瞠目结舌还不足以形容陈水轩和陈水柔两个人的表情,因心痛而怒急攻心的陈水轩,甚至忍不住又呕出一口血。
“丽红,你……”
老天!他为她担心不已,甚至后来张嫂好心的拿来食物,他都因此而食不下咽,不料她竟然跑去跟敌人谈交易!
做押寨夫人?这教他陈水轩颜面何在?
“住口!我的事不用你管。”看也不多看丈夫一眼,张丽红所有心思都放在雷豹即将给她的答案上。
她一向是不允许自己失败的。
不管是不是得用不择手段的方法,她只求能达到目的就好。
陈水柔的婚姻是一例,为了公公陈博的一句话,说娶陈水柔的人才能得到属于陈家的另外一半家产,她就千方百计的设计推销她的弟弟;而现在,为了能得到这伏牛山上的宝藏,她甚至出卖自己的灵肉。
“大嫂,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哥哥,他是你丈夫耶!”
扶着因吐血,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的陈水轩,陈水柔气得直想破口大骂。
“死丫头,再给我说话,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瞪着陈水柔,张丽红警告的意味十足。
“你配吗?”雷豹的声音冷冷的响起,硬是插入张丽红和陈水柔的对话中。
“雷寨主,水柔是我的弟媳,所以——”
“我不是说这个。”双手背在身后,雷豹若有所思的瞟着这个昨晚自动对他投怀送抱的女人。
她是有着三十岁年纪的女人应有的妩媚与热情,他真是有点舍不得放手。
不过,是不是由她当押寨夫人并不重要,反正都只是他的禁脔而已,根本没有实质的身分地位,这女人爱做就让她做吧!等她把她所知道的挖金地点全提供出来,再看看该怎么处理她吧!
“好吧!丽红,就让你做我的押寨夫人。”
“太好了!谢谢你,寨主夫君,我就知道你是最重信诺的。”说话的当下,张丽红已向前贴上雷豹的身子,大胆的在他身上磨蹭。
“丽红……”
“大嫂……”
此时小小的声音有谁会理,更别说他们兄妹俩的声音低得连自己都听不到了。
“要不要让我现在就报答你?雷寨主。”
罔顾丈夫陈水轩的感受,张丽红大胆的当着众人的面勾引雷豹,像是要证明自己的魅力依旧,更像是要宣示她那自以为是的寨主夫人地位。
一轮明月高挂天际,隐隐的照耀着三道匆忙疾走的人影。
这三道身影不是别人,正是趁着黑夜想潜逃下山的陈水轩、陈水柔,还有将他们兄妹俩偷放出来的张婶。
“张婶,我们走这条路对不对呀?会不会迷路了?”
由于得承受陈水轩的重量,再加上山路崎岖,难怪陈水柔连说句话,都感到气喘吁吁。
“不会的,水柔,拿走你那枝金簪子的山贼说,这条路是难走了点,但却是一条捷径,我想我们应该很快就会到山下了。”小声的安慰着她,其实张婶自己也不确定。
帮陈水柔搀扶着伤重的陈水轩,对上了年纪的张婶而言还真的有点吃不消;不过,为了能早点逃出伏牛山,她还是咬牙强忍着。
反正现在水轩少爷已经看清张丽红的真面目,只要他们可以平安回到陈府,相信她就不会再被赶出来了。
“哥哥,你还好吗?”
陈水轩愈来愈浓重混浊的喘息,让陈水柔好担心。
“我没事……”气若游丝的声调,任谁都听得出来陈水轩的情况有多糟。
“哥哥,我跟张婶还挺得住,你要尽量保住元气,等下了山,我们马上去找大夫!”
呜,好想哭喔!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还有,她的小刁相公到底上哪儿去了?她好气他为何还不来救她,但更想念他。
“对不起,水柔,都是哥哥不好,害你吃了那么多苦。”想起自己妻子的背叛,陈水轩的心更苦了。
“没有、没有,我没事的。啊!哥哥,求你振作点,别倒下去,我们就快到山下了!”
“算了,你们放开我吧!”重伤未愈,再加上气虚,陈水轩自知撑不下去了。
“水柔、张婶,你们两个不要理我,赶快先逃命要紧。”
“哥……”
“水柔,哥哥的伤实在太重了,再下去一定会拖累你们……咳、咳……”
雷豹之所以能占山为王多年,且连官府都对他束手无策,其武功之高可想而知,难怪武功已属中上程度的陈水轩会被伤成这样。
“不!哥哥,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陈水柔终于忍不住,趴在陈水轩胸前哭了起来。
“张婶,快点带小姐先走!”轻抚着陈水柔不断抽搐的背,陈水轩安慰着她:
“水柔,乖!跟张婶先走,这样才能赶快报官府来救我,对不对?”
“可是……”
“小姐,少爷说的对,我们——”
“你们哪里也走不了!”
这句话就像一道催命符,当场吓得三个人瞠目结舌,活像见着了鬼一样。
“雷豹!?”陈水轩只觉得眼前一黑,但仍勉强提气道:“放过我妹妹,我跟你走,你要怎么样都行。”
“我要你这个将死之人干嘛?连替我提洗脚水都做不到!”雷豹的唇角扬起一抹嘲弄,“还有,你是女人吗?能满足我的欲望吗?”
“你……”陈水轩的脸色随即一阵青一阵白,一口气更是差一点提不上来。
“放过我们家小姐吧!雷寨主,我、我跟你走!”
面对这个脸恶心更丑的山贼王,其实张婶早就吓得魂不附体,甚至已腿软的跪坐在地了;只是为了陈水柔,她仍是硬撑着。
“老太婆,你好大的胆子,敢在我伏牛山偷偷放人,这笔帐我都还没跟你算呢,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阴狠的笑容,夹带着浓浓的杀气,用肚子想都知道他想杀人,而且还是很凶残的那一种。
“雷豹,住手!”眼看着雷豹的巨掌即将朝张婶的天灵盖挥下,陈水柔立刻不顾自身的安危,横身在张婶身前,“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跟张婶无关,你要杀就杀我好了!”
“好!这可是你说的。”
说这话的时候,雷豹脸上的杀意不重,但淫意正浓。
第7章(1)
“你……你想干什么?”
“你真的不知道我要干什么?”脱衣,然后将之往旁边一丢,雷豹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
“你不要过来!”
“没看到我连衣服都脱了,不过去怎么能成好事?还有,别忘了你的命可是我的。”雷豹提醒陈水柔,要他不杀她是有条件的。
“我……我又没说要跟你成什么好事!”哇!这个人真恶心,脱去衣服后全身上下都是毛,真的就像她想的一样。“何况,我已经有丈夫了!”
“那个笨书生?我早就知道啦!”雷豹讥诮道。“没用的东西!”
“什么没用的东西?我相公才不是咧!”她的小刁功夫不知道有多好!
“不是张丽红的弟弟吗?”
“才不是!”想到那个张千翔,陈水柔脸上满是不屑;但一想到刁震天,一股不自觉的幸福感顿时充塞在她眉宇之间。“我相公才不是张千翔那个差劲鬼,他是刁、震、天!”
陈水柔指着自己颈间,当初刁震天硬是挂上去的那块刻了他名字的墨黑色玉佩,再道:“我相公说过,如果有人想欺负我,就拿这个给他看。”
雷豹嗤之以鼻,“看了又怎么样?”
“我相公说,看了就没人敢欺负我了!”
说是这么说啦,可陈水柔根本一点把握也没有,要不然她早拿出来吓人了,又何苦等到现在?
当初她的小刁相公把它挂在她颈上,对她这么说的时候,她压根儿就只当它是一则玩笑,而现在之所以会想起来,还是因为被雷豹关起来时,她正好掏出来睹物思人而已。
如今她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哈哈哈!你是在说笑话吗?”
“我是说真的!”臭小刁,竟害她被人讥笑。“我相公真的叫刁震天。”
“就凭这块破玉佩?”雷豹脸上的表情是根本不信。
在江湖上,的确是没人惹得起怪侠刁震天,这不只是因为他武功奇特又深不可测,而且到目前为止,敢找上他的人,根本没一个活着回来,再加上他不按牌理出牌的个性,和独特的行事作风,想结交或拉拢他根本是不可能。
他会有妻子?他才不相信!
“你是怪侠刁震天的妻子?”关于玉佩的传闻,他的确听说了,但毕竟从没看过。
“怪侠?”这下子换陈水柔摸不着头脑了。“我不知道谁是怪侠。”
“哈哈!穿帮了吧,我就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你在诓我!”雷豹的面容顿时变成愤怒。
“我没有诓你,小刁他真的……”唉!就知道玉佩的事不能拿出来说了。
瞧雷豹笑得多夸张!她简直想找地洞钻了。
臭小刁,居然这么捉弄她,看她以后怎么跟他算帐!
“哼!亏你想得到,随便拿一块破黑玉就想骗我?想得美,拿来!”
“哎哟!我的脖子……”
突然觉得脖子一痛,原本好好的挂在陈水柔脖子上的玉佩,瞬间已被雷豹给扯在手中。
“还我!”脖子上的疼,还没有玉佩被这臭山贼抢走来得心疼。
“不还。”看也不看的把玉佩随手一扔,雷豹一步步逼近陈水柔,“记住!你所有的东西,我都不想还你,玉佩不还、你哥哥不还、你那个叫什么张婶的不还,还有你这身子……嘿嘿,我全要了!”
“住手!你不可以抓我,哎哟!我的手好痛!呀!你不可以脱我的衣服……”
躲不过雷豹的魔爪,陈水柔本能的使出咬、抓、踢、打的全武行。“你把我的衣服都扯破了,我相公如果知道你这样欺负我,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水汪汪的灵眸中含满委屈的泪水,陈水柔边挣扎边哽咽地道。
“哈哈,有本事你现在就叫他出来呀!”雷豹张狂的叫嚣着。
“我、我……小刁,你快来救我啊!”
他为什么这么多天都没来救她?是找不到她,还是不要她了?
“别再喊了!没用的,还是乖乖的跟我洞房,如果你伺候得让我满意,说不定我就会放了你哥哥。”
被陈水柔在挣扎中攻击,让雷豹也挂了彩,不过都是些小伤,他根本不在意。
“不要!我才不相信你这个不守信用的大坏蛋,走开!不要碰我!呜……小刁,你为什么还不赶快来救我?”
感到自己已无力挣脱,悲泣声伴随着泪水,忍不住从眼眶中淌出,幽咽低回。
“对!就是这样,你可以再哭大声一点,待会儿记得也要叫大声一点,这样我才会更有乐趣,知道吗?”成功的将陈水柔压在身下,雷豹那副得意的嘴脸,正好在陈水柔面前放大,吓得她差点没昏死过去。
“求求你,不要!”闭紧眼睛,她真的无法再看那张一直逼近自己的脸。
“哈……”这当然是雷豹的回应。“我就是要——”
“该死!”
在这声冷冽又愤怒的低咒后,是一声重物坠地的声响,接着就是一连串惨叫声响彻整座伏牛山,再接着,陈水柔只感觉到一片乌云罩顶而下……
“不要!你不要碰我,救命——”
“是我!水柔,你别怕!”
“小、小刁?真的是你吗?”睁大眼,瞅着那张熟悉的俊容,陈水柔忍不住又哭又笑,盈盈秋眸漾满太多想表达的情绪。“真的……是你吗?”
“是我!”刁震天抱着她,再次强调:“真的。”
向来冷漠的脸上,只有在对着陈水柔时才会展现出怜爱。
“真的是你!”她的双眸紧盯着他,像是要把希望和现实重叠。
然后,陈水柔慢慢的抬起手,微颤的碰碰他的剑眉,又捏捏他的脸颊,再摸摸他新冒出的胡髭,感觉到那股刺刺痒痒的熟悉触感。她终于相信刁震天真的来到她身边,而不像是前几次的梦境,一觉醒来,才发现根本什么都没有!
不想解释自己找错方向的事,刁震天拉下陈水柔的手,有着心疼和歉意。“对不起,我来晚了。”
“你最讨厌了,这么晚才来,害我差一点就、就被那只大黑熊欺负了!”放心的躲在他的羽翼中,陈水柔满怀委屈的伏在刁震天怀里哭诉。“还有,你给的什么玉佩嘛,根本没用!”
“好了,别哭了!”他用手指抹去她如珠串般滑下的泪,轻哄着。
“嗯,可是我还有好多、好多的泪还没流完呢!”反抱着刁震天,陈水柔继续道:“小刁,我不是故意离开你的,是大嫂捉了我,所以……还有,我好想你好想你,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因为我也好想你。”
陈水柔率真的告白,总能轻易撼动他一向冷然无波的心,令他脱口而出对她的思念。
只不过,无法说明的是,失去她行踪的这段日子里,他就像失了魂似的,一直到再度拥她入怀,他才重新有了活着的感觉。那是一种幸运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