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锡山大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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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锡山大传-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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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恩伯第4、第89师速开平汉线顺德,整理补充,第84师开广灵,第21师开蔚县,第94师开涞源布防。阎锡山得知后,急电蒋介石:“汤军两师南调,三师撤防,非特第二战区陷于危殆,即第一战区影响亦大,请钧座迅赐电令阻止”。蒋乃电令汤加以阻止。
  为了加强该地区的防御力量,阎锡山还电呈蒋介石派兵固守涞源,电云:“涞源地形有天然要塞之形势,尤为第一、二两战区之枢纽,此地一失,一、二两战区后路均受威胁。十八集团军集中为期尚早,请迅在涞源派得力部队两三师固守,以易县、涞源之师防其东去,广灵、灵丘之兵堵其西来。此部署如成,并可相机歼敌”。

一、整军抗战(17)
汤恩伯奉命指挥第17军及第73师,在广灵一带布防,以阻止日军西侵入晋。具体部署是:李仙洲第21师一部约1个步兵团,于暖泉镇附近担任警戒,主力控置于广灵西北之南村一带,构筑预备阵地;刘奉滨第73师在伊家店、马山之线占领阵地;高桂滋第84师在马山至火烧岭一线占领阵地。
  9月12日,蔚县日军2000余人附炮10余门,冒雨击退暖泉镇警戒部队。次日拂晓,又出动步兵1000余人,在10余门炮和6架飞机支援下,向广灵正面安头山、洗马庄一带第73师阵地猛攻,激战至中午,守军第423团团长吕超然阵亡,阵地被敌突破。同日,日军步兵第41联队向广灵阵地左侧翼伊家店迂回,企图切断中国守队后路。阎锡山即令汤恩伯指挥所部,相机夹击该敌。
  同日(12日),由原阳南下之日军第21旅团进攻广灵西北火烧岭,与守军交战,经7个小时的激战,攻占火烧岭东北大白山阵地。阵地守军在火烧岭守军的配合下,将阵地收复。13日,敌2000余人,步炮联合,向刘家沟阵地迂回。李仙洲即以第63旅(欠第124团)在望狐村至乱岭关以北占领阵地;第61旅增援刘家沟;亲率第124团进驻赵家坪督战。高桂滋也率预备队抵小关村附近,向敌攻击。但因洗马庄阵地被敌突破,高桂滋部(第84师)向贺家窑附近、周图寺及其东侧高地转移。李仙洲部(第21师)向鳌峪山(不含)、上白羊、石人山、岔口之线阵地转移。
  9月14日拂晓,日军攻陷广灵。次日,日军2000余人,在炮火掩护下,由广灵向第73师松树山阵地攻击,冲锋10余次将阵地攻占。刘奉滨急抽兵力,进行反击,夺回阵地。日军乃集中火力向侧翼阵地攻击。激战中,刘奉滨负伤,守军伤亡过半。阎锡山鉴于该师损失甚重,遂令其向义泉岭附近一带高地转移。而此时刘茂恩第15军尚未到达浑源,浑源北东井集仅有第34军的梁鉴堂一个旅。因此,阎锡山感到惶惑不安,拟转移主作战方向于浑源方面。
  与此同时,日军察哈尔兵团由天镇、阳高长驱直入。但在聚乐堡前方,遭到段树华第209旅的积极抵抗,激战两昼夜。王靖国一面向阎锡山告急,请陈长捷的预备军应援,一面让集结丰镇的第35军南移大同支援。阎锡山“大同会战”的基础,已开始动摇。
  9月11日,日军突破聚乐堡附近阵地,机械化部队直驱大同城外,伺机攻城。而此时配合大同防守的刘茂恩第15军仍未到达大同布防,城内兵力薄弱,防守空虚。驻军见大同难以坚守,便于当晚(11日)炸毁御河铁桥,弃城南撤广武、雁门关一线。
  这时,阎锡山的“大同会战”计划已无实现的可能,当王靖国向他建议“大同无死守的价值”时,便下令弃守大同,将王靖国、傅作义、李服膺等部撤至内长城一线,准备同日军在平型关方面会战。这样,日军在未受任何抵抗的情况下,于9月13日占领晋北重镇——大同。阎锡山的“大同会战”计划自然成为泡影,正如其诗中所云:“大同撤兵制机先,敌入雁门师难全。勾注阵线五百里,处处薄弱敢辞愆。”
  蒋介石获悉后,急电警示阎锡山:“集中兵力于一点,与敌决战,是失我所长,而补敌短,此非不得已,切勿轻用。弟意晋绥阵地(当)取积极防御为主也。”
  对于大同弃守的检讨,阎锡山事后也承认是“战略上的自动放弃”。从天镇战斗的枪声到大同的沦陷,仅仅10天时间,日军便突破他苦心经营的晋省北面第一道防线,致使晋北门户洞开。这一结局避开中日双方军事实力等基础因素,单从军事战略角度来看,阎锡山败在了他士官学校的同窗板垣征四郎手下。如前所述,阎锡山曾预测日军进攻山西,或以主力沿平绥路西进,夺取大同,切断晋绥联系,或以主力攻广灵,截断我军后路雁门关,所以决定利用山地及既设国防工事,诱敌至大同外围后加以南北合击。可万万没料到板垣却选择了他认为是最安全的地带:从蔚县——广灵——平型关。 txt小说上传分享

一、整军抗战(18)
板垣之所以选择这个突击方向,无论在地理上还是中国军队的防御上都是极为有利的。从地理上看,平汉路西侧是太行山山脉,同蒲路东侧是恒山山脉,两山夹谷中纵贯一条从平绥铁路伸出,经察省蔚县至晋省代县的大道蔚代公路。而且这一狭长地带,地形复杂,在军事地理上是静态战役走廊,为兵家之大忌。从国民党第一、第二战区防御部署上看,恰恰忽视了这一地带,形成了一个200公里的大空隙。蔚代公路以东是太行山北端,与平汉路相接,是第一战区涿州防线的左侧后;蔚代公路以西是恒山北端,是第二战区大同防线的右侧后。两个战区各自为阵,互不衔接,将涿州、大同两点之间的中央地带敞开,既不控制蔚代公路,又不在太行山北端屯兵,从而形成涿州——大同防线的中央裂缝。板垣正是看准了这个空隙,决计沿蔚代公路,突破察晋边界,打了阎锡山一个措手不及。
  阎锡山之所以疏于防守,不是他不知道这一带的重要,而是认为日军人地生疏,绝不敢冒险通过这个走廊的。可他忘了面临的对手板垣对这一带的地形并不生疏,而且可以说了如指掌。当日军陷广灵、灵丘,直逼平型关时,阎锡山才十分后悔地回忆起一件事来:1936年夏天,他留日时士官学校的同窗板垣,作为日本关东军的特使,前来山西拜访他。板垣拒绝阎氏迎接,不乘飞机或汽车,而是特地从察哈尔蔚县沿蔚代公路徒步“旅行”,对周围的地形已作了一一勘察。当时阎对板垣的举动并不在意,如今,当板垣率兵沿此线突入山西时,他才恍然大悟,但是,悔之晚矣。
  “大同会战”计划破产,日军长驱入晋,影响了整个华北战局,全国舆论哗然。为了掩人耳目,阎锡山将责任推到天镇弃城南撤的李服膺身上。阎说“大同会战”计划的落空,主要是由于第61军在天镇、阳高作战不力所致,因而下令把军长李服膺扣押在岭口行营。并派军械处长刘树勋去第400团扣捕团长李生润(第200旅旅长刘谭馥主使李逃跑。阎锡山得知后,马上通令全军,逮捕李归案,可是未能抓到。李生润后来投靠胡宗南,历任要职)。
  李服膺属晋军将领中的“五台派”,是阎锡山一手提拔起来的,自以为“为人忠诚不欺”,“没有做对不起长官(指阎锡山——引者注)和部下的事”,也知晓弃城不对,但相信阎锡山不会将他如之奈何。出乎意料的是,阎锡山以召开军长会议的名义,将李服膺扣捕关押,不久押回太原。阎亲自对李面训,说:我将你从排长提拔到军长,不想你指挥失误,以一个军的兵力,竟固守不住本战区的门户盘山坚固阵地和天镇城防永久工事,让敌军很快长驱直入……如此影响战局,罪责实难宽恕。 话毕,不容李置答一词,也未经正式军法审判,就令左右于10月4日将李服膺处决了。
  李服膺率部驻守天镇、阳高,当时,阎锡山曾命令:“在原线坚守3日,拒敌西进。”后来又电令:“续守3天,掩护大同会战。” 从9月3日天镇战斗打响到11日天镇失守,李服膺完成了阻敌任务,是不容否认的。但是,撤退之后,李服膺未按原计划率部北移,反而南下逃至桑干河以南,这一溃退使山西防线出现重大缺口,危及全线。那么,仅凭这一点是否应置李服膺于死地?关于此点,直到今天仍有不同看法。

一、整军抗战(19)
阎锡山处决李服膺的主要原因,有许多说法,但与其说是为了推卸自己丢失大同的责任,不如说是杀一儆百,振奋二战区前线官兵的士气,以保卫其赖以存在的地盘。从李服膺南退之错看,罪不当诛,但从战略全局上看,从军人守土抗战的天职上看,阎锡山处决李服膺,也无可非议。这一点恐怕与时隔百日后(1938年1月24日)蒋介石枪毙韩复榘有相似之处。
  退守内长城
  雁北战事失利,阎锡山及时调整部署,将战区主力全面南撤。其撤兵情况如下:杨澄源第34军由东井集撤至应县下社、茹越口,收容李服膺部的第101师、第200旅等残部(李服膺第61军番号撤销),归入该军;而把原属该军的郭宗汾第71师和续儒林新编第11旅编为第2预备军,由郭宗汾任军长,置于繁峙城附近。王靖国第19军由大同、聚乐堡撤至雁门关,加入方克猷独立第2旅,守备雁门山。傅作义第35军由绥东丰镇撤至阳方口、宁武。骑兵赵承绶军退至朔县、神池方面,警戒雁门、宁武西翼。原由陈长捷第72师及于镇河新编独立第4旅,分别经雁门关、虎峪口撤至雁门山南的代县,予以新的第61军番号,由陈长捷任军长。
  此时,日军第5师团陷广灵后,续向灵丘、浑源进攻,正同第73师等部激战。为防日军攻占平型关,切断雁门关的后路,阎锡山急调雁门关附近的孟宪吉独立第8旅驰赴平型关,增援第73师;另调第6集团军副总司令孙楚至大营,指挥高桂滋第17军、第73师以及第33军的独立第3、第8两个旅,在平型关南北的既设阵地阻敌。
  与此同时,日军也积极部署新的作战方案,决定采用两路分进合击的“钳形”迂回战术,即以第5师团约万余兵力为主攻,以察哈尔兵团亦约万余人为助攻。主攻方向的作战任务是,首先攻占平型关,抢夺南下通路——滹沱河河谷,继而以迂回战术,直扑忻县,夺取恒山之战略中枢,图将该地区中国军队聚而歼之,然后乘胜南下直取太原。
  恒山山脉处于晋、察、绥3省交界地带,横亘于晋北中部,山势雄伟,诸峰矗立,有平型关、雁门关等要隘,内长城蜿蜒其上,形成一道天然屏障。它的正面——雁门山,纵深达30公里,岗峦叠嶂,山势陡峻,易守难攻,是著名的古战场。而它的东侧却是宽10至30公里的滹沱河河谷,卧在恒山脚下。在军事地理上这条川道是恒山山脉的战役走廊。这条走廊握于我手,不但保障了恒山守军的战役机动,而且结成了连接五台山的纽带,加强了战略主动地位。反之,如果丧失了这条走廊,恒山山脉东麓(中、南段)的宽大正面则暴露无余,那么,驻守该地区的各军将陷于被禁锢的地位。由此可见,恒山既是晋北的第二道天然屏障,又是第二战区的战略支点或战略中枢地带。
  正因恒山有如此之重要地位,阎锡山在长期军阀混战中依托恒山山脉,建有“永备”火力点和野战工事,构成一道比较坚固的内长城防线。在晋北一线失利的情况下,退守此防线,可以利用有利的地形和既设工事,有效地阻击日军的进攻,以确保太原及山西腹地。
  9月15日,汤恩伯奉命调往第一战区,阎锡山即令第6集团军副总司令孙楚接替广灵方面作战;并令傅作义将第35军防务交由独立第7旅附新编第3团接替,该军作为预备队集结于阳明堡附近待命。同时,针对日军两路分进的战术,阎锡山又调整部署,将内长城防线分为左右两个地区:以杨爱源为右地区总司令,孙楚为副总司令,辖第33军、第17军;傅作义为左地区总司令,辖第61军、第34军、第35军、第19军;以第71师及第72师为预备军。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一、整军抗战(20)
9月中旬末,阎锡山在岭口召开军长以上人员参加的军事会议,研讨作战方案。会上,他根据1927年参加北伐时与奉军大战于灵丘、繁峙间的战例,提出了把日军放进平型关以内进行围歼的计划。即以逐次抵抗的方式,诱敌深入到砂河以西地区,然后从恒山、五台山两方面发动钳击,并截断平型关要隘,会歼日军于滹沱河上游砂河——大营间的盆地里。阎锡山称之为“口袋阵”,要“把敌人放进口袋里,给以狠狠的打击!”其具体部署为:
  平型关方面:以孙楚第33军两个旅(独立第3、第8旅)及从广灵退守的第73师,在关正面排列阻击;高桂滋第17军在关北侧的团城口一线占领阵地。其任务是先依险要地势阻击,予敌以伤杀,然后主动向南经大营、砂河移至五台山,作为南机动兵团,待机出击。总指挥为孙楚,指挥所设于大营。以上兵力计3个师又2个旅。
  茹越口方面:以杨澄源第34军第101师和梁鉴堂第203旅,分守北楼口、大小石口、茹越口间的已设阵地,重点防守繁峙北的茹越口。并从太原调姜玉贞第196旅至繁峙以北地区,归入第34军序列。第2预备军置于繁峙待机。以上兵力计2个师又3个旅。
  刘茂恩第15军设防于恒山外侧。
  雁门关方面:以王靖国第19军(3个旅),东连第34军,扼守五斗山、马兰口、虎峪口、水岭口至阳方口间的阵地,重点防守代县与雁门关间。该军所属的陈长捷第72师和于镇河新编独立第4旅编为第1预备军,置雁门关南代县。以上兵力计1个师又4个旅。
  阳方口方面:由傅作义第35军(两旅两团),配属第61军之马延守独立第7旅负责。第35军于宁武集结后,向代县东进,适时进出于繁峙以北的恒山方面,与刘茂恩军组成北机动兵团,由傅作义指挥,从繁峙北翼展开,俟敌胶着于繁峙主阵地时,围而歼之。
  赵承绶骑兵第1军(两个师)在神池、朔县,担任侧翼警戒。
  以上总兵力约六七万人, 欲与日军在砂河及繁峙城间进行决战。阎锡山对此计划颇为满意,自诩为:“布好口袋阵,让敌人进得来,出不去。” 因此,他信心倍增,亲自召集有关将领到岭口行营,面授机宜,并率众将领至繁峙、砂河间的主阵地带,进行周密的实地勘察,以便选定极扼要地形,构成最坚固的“口袋式”纵深阵地网。这还不放心,又派高参前往平型关、团城口、恒山各方,向孙楚、刘茂恩、高桂滋等传达指示。
  正当阎锡山谋兵布阵,调兵遣将,尚未部署完毕之际,日军两路大军已气势汹汹杀将而来,一场激战由此展开。
  日军继陷广灵后,于9月17日占领浑源,20日,攻占灵丘。21日,板垣即命步兵第21旅团长三浦敏事指挥第42联队第2大队(缺2个中队)、第11联队第1大队、第21联队第3大队,附1个野炮兵大队,约4个大队的兵力,沿灵丘——大营镇大道,直扑平型关;又命令步兵第21联队长粟饭原秀率该队(缺第3大队)从浑源出发,企图攻击平型关右侧后。
  平型关,位于灵丘县西南,为内长城南端重要关隘,两山夹谷中纵贯一条大道——蔚代公路,公路两侧地形复杂,峰峦叠起,陡峭险峻,地势极为险要,又是控制冀、察入晋之交通要道,也是日军由灵丘进攻雁门关侧背的必经之路。
  为阻止日军,迄9月21日,第73师奉命占领平型关南之马跑泉经平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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