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上儘是雨水血水的溷合物,也许有泪水溷和在中间。
而这时候六道骸的眼睛充满戏剧性地睁开了。
“我恨你……彭哥列………我恨黑手党,更恨你……”
泽田纲吉懵了。
自己的存在竟是那麽的神憎鬼厌。该相信吗,这就是六道骸的真心话吗。
「你也因为和我相遇而感到不幸吗,骸…」
他用近乎绝望的语气问,连脑浆都变得溷沌。纲吉努力想站起来走过去,却一动左脚就痛得不禁咬住了唇。他完全无法思考这到底是不是现实。也许是不是现实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有他的存在,大家才要总是遭受生命的威胁。
因为有他的存在,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有很多无辜的人可能因为他一个决定而跟家族一起陪葬。
于是泽田纲吉明白了,一直以来他都不是一个当黑手党的料子,以前不是现在也不是。
但是,这是为什麽呢……他始终无法对跟大家相遇的事产生一丝的后悔心情。
『呵呵呵,这个没用的首领,一个部下都保护不了!!』
『全部都死得很惨啊,你有没有听到他们在哭叫啊……』
「满口胡言………」扫了一眼那个术士,泽田纲吉的声音变得低低的,不再尝试站起来,像是放弃了一样伏在地上不起来,任冷凉雨水张狂地打在身上,他别过头不让那讨厌的人看到他的表情。
『什麽?他们在说恨你啊,一直重眩狄蛭悴呕崴腊。」
『怎样啊,还能听到他们的惨叫吗?听不到了吧!!因为他们都死翘翘了!!哈哈哈……』
每一句话都在挑衅他快崩溃的神经。
他忍耐着,卑微地努力爬着,一点一点移近六道骸。
「绝对不会。」
「骸……你说过你绝对不会恨我的……」
那个术士面色微变,一脚又把他踹得很远,接着泽田纲吉又慢慢地往这个方向爬来。
『你、你!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麽!?』
的确在这个虚构的画面中…他是杀不了泽田纲吉,于是他心虚了。
纲吉像是没有听到般面不改色,一遍又一遍地重眩蔷浠埃骸改闼倒憔浴换岷尬业摹闼倒憔圆换岷尬业摹蛊婷畹氐彼酱锪肆篮∩砼允保挥斜惶叩迷对兜摹
术士不由自主地退了两步。
「告诉我啊!…六道骸!你说!你刚才是在开玩笑…!……你骗人……这就是你的答桉麽……」
泽田纲吉伤痕累累的手早已没有多馀的力气,纵是如此他还是用力揪着骸的衣领,而对方虽然是张开眼睛却一动不动,犹如死了般。
是啊……大家都死了。
突然他的视野中出现亮光,灰暗中的光。背着光,有一个身影很像山本武。
「武……阿武…」
『阿纲,你要撑下去。……………』山本似乎还说了什麽,只是泽田纲吉听不清楚,唯独那句要撑下去他听得一清二楚。他也很想撑下去,但不是在失去重要的人的情况下撑着,那样的话抱歉他实在撑不住…也不想撑。
然后他说。
「大家……都死了……」
可能,他自己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于是,光消失了。他感到腹部被重重踢了一脚,而这一脚却不能再把他踢远。抱着骸的手臂泽田纲吉生生受了这一击,也不准自己叫出声。
「比起里包恩的飞踢这还差远了。」
抬眼望向术士,那眼神空灵像是被抽干了气力一样。
他眼角瞄到自己最信任最放心的那名守护者惨不忍睹的样子。闭上眼,他不忍再看。比起他们,自己现在的痛是绝对说不上什麽。面对无边无际的痛,泽田纲吉并没有想什麽时候自己才可以解脱。
他认真地想着,一开始的相遇也许真是个错误也说不定。
※
他有一个名字叫做泽田纲吉,是个比普通人更软弱的人,天砰座A型。
泽田纲吉出生在一个叫做日本的国家,有一个温柔善良的母亲与他同住,抚养他成人。他反应迟钝,一不擅长学习二不擅长运动。儿时他梦想成为巨大的机械人,这样就可以不被欺负,还可以摆脱废柴称号,认识很多朋友。
后来的事他记得不怎麽清楚了。他好像遇见了很多人,虽然自己没有成为巨大的机械人不过身边也有很多朋友在,很快乐。只是他如何努力都回忆不起对那些朋友们的一丝印象。
泽田纲吉拉着行李箱呆立在音学学院的正门,出神看着人来人往的学院内部,心想在这裡会不会也能交一些好朋友。突然他的肩被人从后轻拍了一下。
回神他转过头他看见了一个年纪和他相当的黑髮男生,手裡也拉着一个和他一样的行李箱。
『久等了呢,阿纲!我们进去吧…』
『…啊?请问你是谁?』
『啊哈哈,我是山本武啊!你的中学同学啊…怎麽了?我走开一会阿纲你就失忆啦?』比他高上一个头的黑髮男生露出白齿笑着用力地揉了揉他的头髮,这时候泽田纲吉看到了对方下巴的那条疤痕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麽。
他盯着那道疤仔细地看了一会。
山本武。
定是他重要朋友的其中之一。
【泽田纲吉特别篇-完结】
15。(end)
不要对我说再见。
我们,必然会再见面的,因此根本没有道别的意义。
在温和的白光中,他想起了自己母亲奈奈的怀抱。
对那时年幼懦弱的他来说是心目中最安全的地方,而现在他已经失去了安全的地方。那是久违的平静和安祥,回到母体般的感觉。
妈妈…妈妈…
『纲,回家吧。』
像是有一双手在引导着他走着,牵引着他。
对呢,那是妈妈的手。还有那非常熟悉的味道留着,这一定是妈妈的手无疑,他用力握紧。
『你一定能得到幸福的。』
『さよなら…』
像是在高处摔下来一样,他惊醒般突然睁大了眼睛发现自己被绑在床上,心跳得很快,突然的光亮令他的眼睛受不了了地反射性闭紧。他想挣脱却使不上劲,全身像是饿了一星期般无力。
于是他不动了,就这样静静地躺着。
「回来了呢……」
乾涩的喉咙令纲吉很不适,张嘴他想喊人过来。现在他急切想要知道,守护们的状况如何,更在意的是骸到底发生什麽事,强烈的不安感满佈他的内心。
『彭哥列。』
他听到耳边的低语声,却没法张开眼睛看清四周,也感觉不到有人进来过。而那把声音却肯定是那个生死未卜的六道骸所有的。纲吉的眼睛不禁渗出咸咸的水份,把睫毛都沾湿。
千万不要对我说再见。
他在害怕,他害怕这是最后听到那个人的声音,连身影也看不见,更害怕那声音会说出再见。
『你不要哭。』
寒意盖上泽田纲吉的眼帘,那是一隻很冷的手。跟六道骸往常的冰凉不一样,这次是完全的冷,泽田纲吉不想知道为什麽。突然门打开了,从那吵闹的声音看来定是守护者们来了。
眼帘上的寒意消失了,连带那一点点的泪水。
没多久他感觉到自己身上绑的东西都被鬆开,灯光也被调得十分暗,身边人在抓着他的手。
泽田纲吉睁开眼睛,努力对焦一会终于看清事物。只有云雀远远地站在门口看着,另外有三人围在床沿,里包恩,狱寺,山本。
他把询问的眼光投向里包恩。
「他还没醒,刚才…反正他现在正紧急治疗中。」
「看来是那个术士跟我们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呐,当你清醒过来,大家也不会有事…」
不对。他就在这裡,刚刚就在我旁边,还叫我不要哭。
纲吉看看四周,却什麽也没有发现。
这时候山本的面色也沉了下来,他说这是他玩过最差劲的游戏。
「十代目,那个……」
「我们先出去吧,纲现在最需要静静的休息。」截住狱寺未说完的话,里包恩带头把人都带走,不知什麽时候刚在站在门口的人已经走了。泽田纲吉是知道的,骸肯定出事了,但以他现在的身体肯定连说话、站起来都做不到。
***
经过两星期的调养,泽田纲吉身体的状况已经差不多完全变回正常了。
间中狱寺会偷偷告诉他骸的情况,虽然泽田纲吉怀疑自己这些行动都在里包恩的掌握之中,不过既然对方没说什麽他就继续了。
狱寺告诉他,那天大家的魂回来身体时,骸的右眼渗出很多很多血,医疗队做什麽也止不了血,情况变得非常危险,那时候六道骸好像有意识的,因为他一直在喊痛。
然后危险期是因为血突然不流而渡过的,如果不是有奇蹟恐怕就领便当了。
到今天为止六道骸都在沉睡。
听得纲吉心跳都几乎停下,只是这两星期来他没有流过一滴泪。
后来他获得里包恩的批准去看看六道骸,两人单独在病房裡,泽田纲吉一直在说话,站在玻璃外的人听不见在说什麽,只见他面上带着柔柔的微笑,像是在说故事给小孩子听般。床上的人被绷带包得像个木乃伊,只露出嘴巴和鼻子,也不知道他的耳朵能不能听见。
奇怪地,第二天六道骸就醒了,那时泽田纲吉就在他的旁边,刚好没有人在玻璃对面看着所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本来因为两隻眼也被绷带遮得严实,连纲吉也没发现人已经醒来,直到骸开口说话。
“刚才偷亲我的人是谁?”
不会是医疗队的小护士吧,虽然自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寿比南山可是现在的状况应该是被绷带遮了大半张脸。这样也能被偷亲,难道是自己的人格魅力?
旁边的泽田纲吉面上一红,用力抱紧那个躺床上的人。
下一秒又像风一样飞奔而去通知人骸已经醒来,看那速度果然跑步潜能又被激发出来。
***
半年后,把处理的事全部做完,他们正式离任,彭哥列家族宣佈退出黑手党金盆洗手不干了。
了平说要去环游世界自由地生活,然后蓝波就嚷着说抢不过那四人,只好跟大哥一起去环游世界,他要吃遍世界各地的葡萄糖再带回来给阿纲吃,再用糖果俘虏阿纲的心。
而泽田纲吉与另外四名守护者会回去日本,详细做什麽还没有决定。
里包恩做了一个令人出乎意料的决定就是他也决定不干了,跟大家回去日本说要享受每天被蠢纲服侍的退休生活。
入江正一含泪地被斯帕纳抓去南极做研究挥着手帕说着有机会一定会去日本看首领。
于是一行人回到并盛町,那是一切开始的地方。
泽田纲吉长大的地方自从母亲逝世后就一直空置着,十分冷清。他们六人又重新搬进去为这房子热闹起来,至于为什麽明明有房子的云雀恭弥会说自己也搬进去,他说这是为了保护草食动物的贞操。
(谜:喂喂27的贞操早就没了吧,而且是你拿走的……)
想了想,觉得自己好像说错了什麽,云雀决定直接说不会让自己的老婆跟四个男人同居。
然后几人就快快乐乐地打起上来了……
「里包恩…我突然觉得就算回来日本也不会有什麽安宁的生活了…」
「有空说这个你还是先把房子打扫乾淨吧,Cinderella。」
环视一下虽然有定期派人打理却都是灰尘的房子,明显清洁工人十分偷懒。
他没有用脚踹人倒是用手拍了拍泽田纲吉的屁股叫他做事。
Cinderella?灰姑娘?角色扮演?后母里包恩?
等等,好像不对啊!为什麽是拍屁股!为什麽他要当Cinderella不能当邪恶的姐姐!?
「因为邪恶的姐姐已经有四个了。你看,正给你捣蛋呢。」
打斗声不绝传入泽田纲吉的耳朵,那诡异的对白被他自动忽略,怒气到了忍耐极限。
「我最后一次说,彭哥列是我的老婆,真是的,你们把我老婆惹怒了。」
「什麽?!老子的十代目才不是你的,我才是十代目的…老老、老婆…」
「啊哈哈,现在流行抢老婆吗,不过大家还是别打我家内子的主意比较好呐。」
「全部咬杀。」
无视最最最关键的泽田纲吉,他们继续破坏房子,结果最后下场都是被死气之火烧焦。
「──你们自己把房子打扫乾淨!」
新灰姑娘。
内容大概就是这样──
Cinderella欺压姐姐,后母纵容Cinderella的行为并对其嘉许。
「干得好,蠢纲。」
***
后来并盛町多了一间教几种乐器的琴行,名字叫做彭哥列。
传闻裡面有一位非常好欺负的优秀钢琴教师,叫做泽田纲吉。
也有一位姓狱寺的火爆钢琴和小提琴导师,至于那个姓山本的大提琴教师可以说是难得十分正常的一位。而那位严厉的云雀老师到现在还没有学生在他手下学琴超过两个月。
那是一间奇怪的琴行,但还是有不少少妇把自己的孩子送去学习乐器,先不说那老师的素质有多优秀,光是坐在玻璃门后的美男子忧鬱沉思的侧脸就把她们迷得七晕八素。殊不知对方其实只是在烦恼什麽时候才能把泽田纲吉吃乾抹淨,有很多麻烦的情敌在。
「纲吉老师,我弹得好吗?」
一个看起来七八岁大的小男孩紧张地问道,面上两朵可爱的红晕。
「嗯?非常好啊,学了不久能弹到这样已经十分不错了!」
他摸摸小男孩的柔软的髮丝,结果小男孩连耳根也有开始发红的徵兆。
「今天就学到这裡了,回去也要好好练习啊!」小男孩被妈妈接走,向他挥手说再见。
「纲吉你对小孩子真好呢……果然是保父体质啊,太不公平了……」六道骸趴在桌面,无精打采地打了个哈欠一脸受打击的样子。他的轮迴眼变成正常的蓝色,自从那件事以来轮迴眼的力量非但没有失去,而且还进化成可以用正常瞳色示人。
「…你别吃小孩子的醋好不好…你已经老大不小了……」纲吉苦笑,只能说骸的童真无限。
「哼哼…」突然奸狡一笑,六道骸把自己变作一个小孩子的模样。
他对泽田纲吉伸出一双小手,用软软的声音撒娇。
「纲吉哥哥,抱抱……抱抱啊……」
不好,看着那可爱的小孩泽田纲吉快被攻陷了!
已经情不自禁伸出了手准备抱起六道骸……
但是还没扑到那温暖的怀抱中,迷你凤梨始料未及地被拐飞。
那就是注定被拐飞的宿命!
「哼,只要有我在一天,就不会让你得逞的。」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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