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晚上没啥唱歌的兴致,于是在门口搭了把折叠小椅子,看着对面早已关门的田野饭店,静静的抽着烟,明明应该欢欣鼓舞的,可我的心情却不知怎么的,竟忽然间低落了下来,有种繁华过后的沉寂,喧哗过后的落寞,总是隐隐觉得心里少了点儿什么。
直到烧烤店里传来一阵撩动心弦的歌声,我才猝然惊醒,旋即再次入神。
我想知道流星能飞多久它的美丽是否值得去寻求夜空的花散落在你身后幸福了我很久值得去等候……
《流星》!
竟然是郑钧的《流星》!
我不敢回过头去看,也不愿意回过头去看,因为从声音我就能听出来是陈思婷在唱,可我不愿意去看见这个现实,倒宁愿一直沉浸在自己构想出来,或者说是记忆中的那个画面里……那是我和苏麦刚刚确定恋爱关系的时候,在我们老家小镇的ktv里,苏麦近乎表白的给我献唱。
……
我纵身跳跳进你的河流一直游到尽头那里多自由我许个愿我许个愿保佑让我的心凝固在最美的时候情愿坠落在你手中羽化成黑夜的彩虹情愿不再见明媚的天不再见明媚的天……
随着旋律的起起伏伏、曲曲折折,我的思绪也被牢牢的牵动着,那个晚上,苏麦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每句歌词的每一个咬字发音,都一一清晰的浮现在我的眼前,萦绕在我的耳边,最后我竟然能完全忽略了陈思婷的声音,仿似此刻,就是苏麦在我的耳边款款吟唱。
幸福跳进你的河流一直游到尽头跳进你的河……
我的心脏骤然紧缩,传来一阵不是疼痛,却比疼痛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抽搐感,仿似那颗勃然跳动的心脏的所有血管和神经都在那一刹那间死死缠绕在了一起,渐渐绷紧,绕得越来越紧,勒得我就快要不能呼吸,却一点儿也没有窒息般的恐惧。
这是一种幸福而酸涩的另类疼痛。
我不敢去正视记忆中苏麦那张烂漫无邪的笑颜,因为,当初她义无反顾的跳进了我的河流,我却没能带着她游到幸福的尽头,而是留给了她一片干涸的河床,满目的荒凉。
她说,她一旦认定了一个人,就不会反悔了,所以,不会游泳的她,才会借用了这个对自己狠到了骨子里的比喻,她跳进了我的河,可连狗刨都不会……你说如果我要是狠心撇下她独自哗啦啦的流走,她会不会淹死在我这条她选择的河流里呢?
我不敢去想象不会游泳的她在河流里扑腾的样子,更不敢延伸了去想,她会渐渐丧失生机,手脚不再挣扎,静静悄悄的如同一块丢入河里的瓦片,摇摇曳曳,渐渐下坠,沉入河底。
苏麦!
我紧拽着拳头,死咬着牙关,在心里大声的呼喊她的名字……可我对她如浪潮般的想念,在此刻看起来却是那么的无力,我甚至都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是在某个辽远开阔,绿草如茵的草原呢?还是在某个峰峦叠嶂,挺拔俊秀的丛山呢?还是在那个钢筋水泥、车水马龙的北京呢?
我不知道!
尽管我是如此的想要知道!
可是我不知道!
我情不自禁的掏出手机,打开微信,苏麦仍在我的联系人名单之内,只不过自那之后,我给她发的所有消息,都如同扔进了大海里的石子儿,杳无回音,我不愿意再这么徒劳的等她回消息,于是直接打开电话薄,拨通了她的手机号码。
关机!
还是关机!
我颓靡的将手机放回裤兜里,明明已经失望到了绝望,可心里还是可笑的去搜寻哪怕一丝丝可以代表着希望的蛛丝马迹,苏麦她只是关机而已,并不是停机或者空号,这也就是说她并没有将这张号卡注销,或许以后她还有重新将它插入手机卡槽的可能。
另外,她临走的时候不是还租下了天台的小屋吗,那也就是说,她以后还是有可能再回来的,或许她现在就睡在天台那间小屋里的小床上呢,谁知道呢,她是那么不可捉摸的一个女子。
我没头没脑的瞎想着,不知道陈思婷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后,她问我怎么不进去跟他们一起玩呢,开业大吉干嘛一个人搭着小椅子坐在门口抽烟,看着有些格格不入。
“没事儿,就是今天晚上酒喝得有点儿多,出来透透气儿,心里舒服点儿!”我抬头敷衍的给了她一个微笑,却还是忍不住问她,“怎么突然想起唱郑钧的《流星》呢?他那个有些文青骚气,还有些怪癖嗓音的摇滚歌手,他的歌,不大适合你们女孩子唱。”
“谁说的,苏麦姐不是就唱得挺好吗?”她晃着脑袋说,似乎是突然察觉自己说错了话,赶紧闭嘴,眼巴巴的看着我不敢吭声儿。
我不知道自己在那一刻的表情是不是特别狰狞,竟会把她吓成那个样子,但顾忌到她的感受,我还是恢复了那张并不走心的笑脸:“你怎么知道她唱《流星》很好听?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你应该没听过她唱这首破歌吧?”
“小维哥告诉我的!”陈思婷见我重展笑脸,也就没了忌讳,“有一次小维哥请我们唱歌,他喝得有点多,就拉着我谈天扯地的说话,说的其他的倒是忘了,不过却清楚的记得,他说他这辈子在ktv听过最好听的歌,就是苏麦姐唱的郑钧的《流星》,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这首歌呢,回家的路上就用手机搜索了一下,一听还真不错,于是就一直听下去咯,后来每次去ktv,我都必点这首歌,所以这次买碟的时候,我就故意买了张郑钧的专辑……向阳哥,你不会怪我假公济私吧?”
“不会,你唱得很好!”
我不想再去听他们之间有关于这首歌的记忆,因为我只想把我自己有关于这首歌的所以记忆,全部都专属的留给苏麦,这首歌,是属于她的,也是属于我的,准确的说,是属于曾经的我们俩的!
至于田小维会说苏麦的这首《流星》是他这辈子在ktv听过最好听的歌,我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因为我记得苏麦唱这首歌的那天晚上,田小维就对苏麦惊为天人,赞不绝口,还责怪我最后情不自禁的加入合唱,是拖累了这首歌的整体得分呢!
流星。
我突然觉得我和苏麦之间的感情还真像是一颗流星,不期而遇的来,脚步匆匆的走,只留下中间那最为绚烂的,却又极为短暂的一部分,它的生命转瞬即逝,可它的美丽却刹那间永恒。
只是,流星不是都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吗?为什么我连它的尾巴都没有看到,它就消失在了那茫茫的夜空里了呢?
最后的几桌客人终于相继离去,我们开始了忙碌的收拾打扫,陈思婷关掉了电视、dvd、功放、音响,就像她从来没在我面前唱过那首歌一样。
关门,走人。
一切归于平静。
第204章:恋人未满,不止妹妹
关门,走人。
可我却没能走得那么潇洒,拉上霸道烧烤门口的帘子之后,我们还免不掉跟无私帮忙的杨晓晓和靳薇客套一番,毕竟人家上蹿下跳的帮我们忙活了一晚上呢。
我敢保证,这伙儿王八蛋绝对是故意的,他们将杨晓晓拉到一旁千恩万谢,反倒我和靳薇两人晾在了一旁,我们俩尴尬相对,气氛凝重而诡异,靳薇很快就发现了他们的不轨意图,转身就要独自先走,我赶紧叫住了她,憋了许久说了声:“谢谢!”
“你不用跟我说谢谢,我之前已经说过了,我之所以肯留下来帮忙,全都是看在晓晓的情面上,跟你没有半点关系!”靳薇停下脚步,语气很是清冷生分。
我解释道:“我不是谢谢你今天晚上留下来给我们帮忙,我是谢谢你今天晚上能够来给我们捧场,坦白说……我之前没敢奢望你会来!”
“今天晚上是我舅舅非要我来的,要不然你以为我乐意来你们这儿染一身的烧烤味儿?”
“你非要跟我把界限划得那么清楚吗?”
我情急之下,差点儿就要告诉她,我那天已经偷听到了她和她舅舅之间的谈话,她明明在为我求情,她明明是关心我的,可为什么非要在我面前表现得如此冷漠呢?
不过我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只是有些感伤的说:“薇薇,过去是我的不对,可是你为什么要用过去来衡量现在呢?我没脸奢求你的原谅,只是我们之间的关系能否缓缓呢?至少可以像个普通朋友,哪怕是普通同事相处也行啊!”
靳薇沉吟半晌,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向阳,自打我决定离开成都的那天开始,我就没想过会再和你相遇,可是老天爷瞎了眼乱安排,竟然会让我和你在这破地方也能碰到一起,我呢,认命,既然注定躲不开你,那我也就不逃了,但是我也有权利选择与你相处的方式——那就是不相处!”
“我……”
“你别打岔,听我说完!”靳薇止住我继续说道,“生活不容易,我不想因为过去的事情而影响到现在,你呢,从一个没有明天的混子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也不容易,咱们就彼此珍惜吧,至少相安无事的把这个工程做完,坦白说,我没办法像敌人一样对你,但也做不到跟你成为朋友,所以,咱们还是保持一定的距离比较好,我的要求就三点:工作以外不接触、过去的事情不提及、未来的关系不发展……三不原则,你同意吗?”
“我……”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哈……一二三,好,你默认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我和靳薇之间的相处方式竟然还会有这种条条框框的限制,她简单粗暴的就迫使我同意了这项决议……不过这样也挺好,至少我不用担心她随时会因为受不了我的存在而跑掉,让我再也找不到,至少我每天都能看见她好好的。
工作以外不接触;
过去的事情不提及;
未来的关系不发展;
三不原则,好,真好!
……
千恩万谢的送走杨晓晓和靳薇之后,我们也准备回去睡觉了,回去的路上,刘山和小章缠着我问和靳薇聊得怎么样了,当我把靳薇的三不原则告诉他们的时候,两人顿时一脸的同情,说是我已经被靳薇拉入人际交往的黑名单了,想要化解过去,努力现在,憧憬未来,基本没戏!
倒是陈思婷给出了一个不一样的见解,她说如果一个女人彻底对一个男人死心了的话,那绝对不会留下丝毫相处的余地,狠得不可理喻,虽说靳薇给我定下相处的三不原则看似冷漠无情、苛刻刁钻,但至少她还愿意以这种方式继续与我接触相处,那还是有一丝丝希望滴!
毕竟女人更了解女人,所以我更宁愿相信陈思婷的话。
回去之后,我们连夜把今天的账算了一下,刨去成本,竟然还能有五千多的净收入,不过这也并不奇怪,毕竟罗森林一个人就给了我们一个两千块钱的大红包,其余几个副总和部长,出手也都不小气,仔细一算,今天的全部收入大多都来自于他们的红包,其余的客人,五折打下来,基本上也就能保本儿,没啥可赚的!
不过好在这开业第一天的势头不错,虽说接下来生意的火爆程度肯定会大打折扣,但按照一定的比例折算下来,生意应该也差不了,万里长征才踏出第一步,以后的路还长着呢,特别是王强强的田野饭店,接下来肯定会有所动作的。
做完账,已经是凌晨四点多,都说做饮食生意的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以前觉得挺夸张,可当自己真正做到这个行当的时候,才发现……奶奶的,何止啊?
我和刘山还有小章白天还要上班呢,这样下去肯定熬不住,好在霸道烧烤主要是交给阿飞和陈思婷经营的,我们顶多是开业头几天去帮下忙,等店子走上了正轨之后就好了,只要生意不是火爆得太变态,阿飞和陈思婷两个人应该也忙得过来的,实在不行,那就只有再招伙计了!
虽说折腾了一整天,又累又困,但当我躺在床上的时候,却没有了睡意,也不知道是因为开业太过于兴奋了,还是被陈思婷今天晚上的那首《流星》给戳中了心事。
手机和香烟是失眠夜里最好的陪伴,我点了一支烟,摁亮了手机,才发现有好几条未读的微信,打开一看,基本都是朋友们发的开业大吉之类的祝贺信息,正纳闷儿他们是怎么知道我们开烧烤店的,浏览朋友圈的时候才发现,刘山那小子在晚上八点多和十点多的时候,分别发了一条朋友圈,还附上了不少现场的照片。
时间实在是太晚了,我没打算立即回复,可正当我放下手机的时候,微信又是一响,是米楠发来的一条微信:“阳哥哥,你忙完了吗?”
既然这妮子还没睡,那我也就不用顾忌吵到她休息,于是当即就给她回了信息:“刚忙完呢,你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
“哈哈,巧得很,姐姐的第二家花店也是在今天开业的,晚上我们就去酒吧玩儿庆祝了,刚刚才回来洗完澡呢!”
田小维之前就给我说过米瑶的花店有开分店的想法,所以我对这个消息倒不是很意外,只是有些诧异米瑶的分店竟然也是在今天开业,于是回了个:“开业大吉!”
米楠回:“同喜同喜!”
这样看来,米瑶还真是挺坚强的,感情上遭受了巨变,事业方面却是百尺竿头,而且还能和米楠一起去酒吧庆祝,似乎已经走出了阴影……可谁能保证她这不是在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用事业的忙碌去麻痹感情的伤口呢?
至少我觉得这样的可能性很大,一想到米瑶那瘦弱的身子要撑起两家花店,忙碌、辛苦、劳累,我的心里就是一阵酸涩,可是我现在并不能实质性的为她做什么,即便做了,她肯定也不会接受,所以只能向米楠问:“你姐姐最近好吗?”
发完我又怕米楠敷衍我,于是又赶紧补了一句:“你懂我问的哪方面!”
“这个问题,你要去问她!”
米楠竟然回了我这么个操蛋的答案,气得我差点儿把手机砸了,平息了怒气之后,却没有了再跟她继续闲聊下去的兴致,于是准备给她发个晚安就睡觉了,却不想她又发来一条微信,字里行间都透着幽怨:“阳哥哥,你每次都问姐姐,难道你就不问我好不好吗?”
我被逼得没办法,只能很形式的问:“好吧,你好不好?”
“你敢不敢再敷衍点儿?”米楠发了个发怒的表情,然后又发了条很嘴硬的话,“我好得很,吃得香睡得着,追求者一箩筐,不知道有多好呢!”
“那你相中一个或者几个追求者没嘛?”
米楠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倒是反问了我一个让我差点儿握不住手机的问题:“阳哥哥,你知道我喜欢你吗?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喜欢……”
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回复,她又发:“不过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我现在已经不喜欢你了,因为我知道,其实你一直也喜欢着我,但却是哥哥对于妹妹的那种喜欢……暗恋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此了吧?你苦苦喜欢了好几年的男孩子,却一直把你当妹妹喜欢着,好傻叉呢!”
“嗯,小傻叉!”
米楠又给我发了个发怒的表情,紧接着的文字却是充满柔情:“阳哥哥,我第一次觉得酒真是好东西,要不然这些话我永远不敢跟你说,我知道,要是我一直不说的话,我就可以一直幻想下去,可真说了,我们就真的没可能了……不过我不后悔,因为我知道,你会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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