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焰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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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焰郎君-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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烁冷酷寒光。
  “方才在厅堂上的警告,你最好别当它是儿戏。'
  “奇了,她是你仇人的女儿,怎么你好像万分不舍  她人头落地似。”她杏眉一扬。  “她是诱饵,死了,今生今世别妄想引出任九天  来。”
  “只为这个原因?”燕双妃定定地望着他。
  “你究竟想探查什么?”无心脸沉了。
  “任薰衣很美,美得笔墨难以形容,你该不会是贪恋女色,而忘了身负的血海深仇吧!”她鼓起勇气说。
  无心的背脊倏然一僵。  “你以为我倾心于她?”如刃的波眸似要将她撕成碎片。
  “不无可能。”这是她最不愿见到的结果。
  “燕双妃,你不要以为你是门主之女,我就不敢动她。”
  “你当然敢,这世上有什么是你无心所不敢作的?  我敢对你多费口舌,只不过想提醒你,千万别中了妖女的蛊毒。”  妖女,她竟称任薰衣为妖女,不过这封号倒贴切得很,自从遇见她开始,她的行为举止全悖离了他所  认为的认定,反倒令他没辙。
  他再次强调,不带任何温度的冰痕立即窜出:“你  最好别妄动,否则死的人会是你。”
  第四章
  他从拂晓时分起,就静坐在禹弄亭上候着任九天的到来。
  然而从阳光穿透云层迤逦光芒、逐渐拢向中天,  以至灰黄昏幕占满穹苍,禹弄亭上仍未见任氏族员的  形迹,连一个也没有出现。派出打探的部属们也将寻  觅所得的消息用飞鸽传书禀报于他,但字条上的回复,  …径儿全是……打探不出任九天一行的下落。  此刻已证明任薰衣的笃定绝非空口白话,这对父女早就设计好逃脱路线,甚至完整到令他即使费尽周章,依然寻不到其行踪路线。既然她有这等好本事,  又为何愿意甘冒风险,独自留下面对他、成为人质?  这等匪夷所思的做法,当中所掺杂的原因又是什么?  难不成真如她听言,会这么做,只为成为他……他的  妻子?
  “不!”无心双掌一挥,磅礴劲气要时腾逸在林树  间,激荡地在林木周身来回扫掠,沙扬滚滚,落叶飞  枝风云乱舞。
  “不!”他再嚷。鬼魅般的风呜呼啸破空,传遍整座天际。  良久、良久过后,他才气喘吁吁地停住了手,但奇乱的思维并未就此消灭。  他该如何自处?该怎么去面对仇人的女儿?他曾放言,任九天若是未到,会拿她代祭,会……  此时横亘在心的已是一种无法分析的矛盾,无序  的章法已乱得他无法静心思考、甚而决定。  为什么会莫名出现这样一个女子来拨乱他的决定,  为什么?
  “任薰衣——”一声出自混乱的狂吼,直达天际。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娇弱的身子陡地起了阵瑟缩,令她不禁拉高身上  的斗篷御寒。这处湿气甚重的牢笼里,一股一股全是  从地底下沁透出的冰寒,很伤人的。  铁牢的锁突然铿锵地传来打开的声响,一会儿一  个面白死灰的黑衣人,手上端着一盘香味四溢的食物,  走进绝牢内。
  “晚膳。”位属冰焰门最低下的狱卒放下手上食物。
  “谢谢。”他端来的晚膳里有鱼、有肉,还搭配几样小菜。看来冰焰门对待待宰羔羊的囚犯并不吝啬,  且对俘虏的态度也没有外头传说的那般冷血凶残,对这个以杀人为业的派门,似乎有重新估量的必要。
  “饮不饮酒?”  任薰衣倏然抬首,送饭的黑衣狱卒还杵在原地未走,死灰的面孔居然还咧出一抹笑容来。
  “不必了。”她摇头,举箸用起她的晚膳。  他还是站着不动,没离开的意思。  “你还有事”她放下筷子,抬头望着他,这人浑身上下均透露出一股奇怪讯息。
  他跨前几步,兀然蹲在她面前与她平视,开口说道:  “你很美,我这辈子还没见过像你这般美丽的姑娘。”
  “这又如何?”他想做什么?  喽哕的瞳孔绽放着诡异的气息,一字一句全是违背身份的怪语:“你知不知晓这座地牢向来是禁锢冰焰  门叛徒的场所?被关在这里的人,惟一的下场,只有死亡一条路。”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的神态又开始邪狞得令人心惊了。  “我若晚来一步,也许你已经跟他逃之夭夭了。  展斜阳步步侵近,威制着她。若她没有展露风情,这  种小喽哕哪来包天胆子对她上下其手,甚至还愿带她逃出绝牢?
  “没有这种事。”'
  “我听到、也瞧见了。”一只大掌递出,扣住她绝  美的下巴,冷凝的气息伴着炽猛的气焰,骇人地在她  面孔上拂着。
  “竟然还敢睁眼否认,你简直和人尽可夫  的妓女没两样——”
  “住口!”她嚷,声颤道:“你怎么可以……”
  “我怎样?”他邪气地笑了起来。
  “也许我该领教领  教你究竟有何勾魂魔力,居然可以诱得冰焰门人臣服在你的石榴裙下,甚至不惜性命。”话一落,灼烫的唇  即狂掠地印上她的唇,炽猛轻佻地狂吮着,展斜阳残酷地蹂躏着她精致的唇瓣。
  “你不要这样。”好痛,他是有意欺侮及存心想凌  辱她的尊严:她小手紧握成拳死命捶,想逼他停止,  但再怎么努力的挣扎与捶打,依然阻止不了他的侵夺。  血丝从她的唇瓣渗出,咸味也吞进他的口里,但受创的唇伤并未消除他的愤怒与粗暴,不断捶打反倒  叫他给钳锁住,高大的身躯紧紧贴住她的,逼迫得她无法动弹,在全然的劣势下,御寒的银丝斗篷被他褪去,上衣的襟口又被他的大手给撕开,雪白肩膀若隐  若现。  莹白如雪,却已然蒙尘,这里,方才曾被那个喽  哕抚触过……  一想及此,他厉光一现,俯下首去忿然地强行吸  吮着她的香肩。  她的身子、她的肌肤,都只能留有他一人的印记,  其他男人谁都不准逾越。任蕉衣是他的俘虏、是属于他的禁脔,任何人都休想靠近一步,哪怕只是抚触,  也只有他可为。他竟有这种霸道的念道。
  好疼,任薰衣已经快承受不住这种啃噬的痛楚,  青紫瘀红不断浮上她的颈项、她的肩胛,甚至是她双臂,这个人究竟想做什么?
  “放开我,好痛。”她嘤咛哀痛出声,娇躯软软瘫  倒下去。
  铁臂在她滑下的一刻蓦然锁紧住她栽倒的身子,展斜阳总算是恢复冷静了——虽然他抵死也不会承认刚才的愤怒是出于妒恨。
  “又做戏。”他轻蔑地道。
  任薰衣整个人无力地瘫在他怀里,空洞茫然的双眸引人爱怜。
  “何必装蒜,你任薰衣可清高不到哪儿去。”
  “你——”她痛彻心扉地呢喃着。  “我知道你恨透任家人,所以你想杀我,我也绝无怨言,可你不该无  故冤枉我,我从来就没有对不住你,连想都没想过  ……”她哽咽着。
  “最好是如此:”他冷冽地说。“最好记住!如今我  才是你的主宰,你的一切只有我能操纵,刚才的折磨  只是一记警告,下一回,不会再这么轻易地饶恕你。
  他撇下她,走出绝牢,傲然的身形没有半分的疼惜。  任薰衣背抵靠着墙,虚脱地缓缓滑落,倚在墙角  边。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动摇了……望着身上凌乱不  堪的衣裳,想着他刚才的绝情侮辱,也许她是太高估  自己了,以为凭己身的能力,或许可以释放出他温情、  热血的一面。  但是……正被抬出去的尸身却又打击着她的自信,冰冷阴沉的展斜阳仍是半分未变的。
  她身子蜷曲着,眼帘缓缓闭合上,到底她该怎么做。  由于全心的专注,以致未能发现,曾有一对邪媚的双眼满心不甘的一闪而逝。  离开绝牢,展斜阳大步迈着,匆匆往无心居而去。  此刻的他必须静心一探,仔仔细细思索一番,他为何总心醉于一张面容上?又为何老是该死地陷入那一圈  柔美的气息中。向来的冷硬与残酷只要在她面前就全  然不复见,他该是无心的。  一个没有心的人,怎么可以为个女子轻易动容?  怎么可以?  ·
  “我料对了,你根本就不想杀她。”随着不满一块  出现的是道桃红色的身影,婀娜的身段播曳地走近他,  朱唇勾着不以为然。
  “燕双妃。”他剑眉一蹙。  “日巳落下。”她指了指冉冉升起的银月。
  “多事。”无心懒得与她争锋,这是他的事,与她无干。况且他一进绝牢,就发现到那不堪的一幕,猛  然爆发出来的愤怒,强烈到令他压根儿忘了任九天、  忘了先前曾经信誓旦旦地要以任薰衣抵过的坚决,不  过这些心绪上的转折,没必要向她解释。
  “任九天可没来禹弄亭受死呢!”燕双妃才不管无心是多么的不耐,再怎么样也要提醒他所“遗漏”掉  的事。“单凭这条理由,你就应该立刻动手杀死她,再将她的尸身吊在定远城门上告慰展家一族在天之灵,  也让百姓们知道,你已手刃仇敌……”
  “说完了没有?”
  “谁要你舍不得杀她。”燕双妃字字逼迫。  “无心,  你可别忘了伤身练武所求的目的,更别忘了任九天与  你可是有着不共戴天的冤仇,这么一道血淋淋的深恨,  你和任薰衣又哪来的交集机会,别再心软了。”她兴致  勃勃地建议道。“要不这样,你怜香惜玉不忍伤她,就  把她交给我吧,我保证不出十天,定然替你问出任九  天的下落,也顺道斩了这个孽种。”
  无心应都不应,转身就走。
  燕双妃拦住他。“这也不成?”
  “我说过,我的私事不劳你来费心。”
  “借口,全是些狗屁倒灶的掩饰之词。我看真正的  原因,是你喜欢上了人家,这才万分不舍得,对不对?”
  “别逼我伤人。”他抓住她的手腕,十指的抓痕红现。
  “恼羞式怒啦!”柳眉高高一挑,不仅不怕剧痛,  被抓住的手臂还一抬,潋滟红唇吻了吻他的掌背,万种风情地娇嗔道:“为什么?我真比不上她吗?”
  无心冷眼睇视,在冰焰门十年,燕双妃对他的情意,早是众人皆知的事实。
  “你真是傻呀,竟会维护个搪瓷娃娃,而忘了我的好。”她的唇贴向他的耳际,薰香气息在他鼻下拂着。  “我想,任薰衣大概只是空有一张姣好面容罢了,若论服侍你的工夫……与我根本没得比。”她放肆地媚笑。
  没错,燕双妃一向只是他泄欲的工具,但她似乎混乱了自身角色,不单想祈求他的垂怜,更想操纵他的作为,这女子,自负得可笑。  她的手悄悄爬上他冷情的五官,沿着俊挺的线条向下滑,摩掌抚弄、尽其挑逗之事。这还不够,灼热  的唇又覆上他的唇,极尽缠绵,她正企图将他收归在  怀抱里,誓言将他变为手中的绕指柔。
  “我要你。”她娇嗲地轻喃。
  这女人既然喜爱将自个身体当作魅诱他的武器,  又何妨一尝。  他抱起她,往无心居而去。绮罗帐扯下,旖旎风  情瞬即上演,燕双妃施展浑身魅力,放荡地勾引着他,  无心的身与心只能属于她拥有,谁都别想沾染,所以不管如何,她都要将任薰衣彻底拔除,哪怕是一切手  段。
  “双妃……”男人似乎欲言又止。
  “是你呀”激情过后的嫣红未退,失魂忘神的甜  蜜还在脑海中浮浮载载呢!  “常问须,你怎么会在这  里?”难得的好心情,教她没对这人颐指气使地。
  常问须四方面孔挣扎了下,最后还是照实吐露了。  “我等你等半晌了。”  “
  哦,“这么说,她和无心的对话,以及在屋内缠绵好事,他全都瞧见了。她耸耸肩,拨了拨垂落的散发,言词毫无忸怩愧态。”等我有事?“  得到佳人应肯,他立刻急巴巴地从怀中掏出一样珍宝来,自然辉发的五彩色泽,端是美妙得很。
  “这手环送你。”他祈盼能够得到她满意的笑靥。  “我可是找了许久。”
  “哦。”她不客气地收下,一句谢字也不赐,拍拍衣摆转身就走。
  “双妃……”
  “又怎么了?”这个冰焰门的顶尖杀手,遇事呢,  一向果断勇决,但每回遇上她,就好似换了个人般,  讨厌极了。
  “听我劝,不要去管无心的私事,倘若他翻脸无情,极可能会伤到你。”
  “放心!他舍不得的。”方才的耳鬓厮磨与投入,  足以证明她对他的重要。  “
  可是……“双妃怎会不明白呢?但她相信迟早有  一天,她可以掳获他的心。
  “别说了,他对我的依恋,我可清楚得很。”撇下  他,燕双妃心烦意乱地径自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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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意外地,这次端着食膳走进绝牢里的居然是燕双妃。  她特意穿上一件绣工精致、质料高贵的粉色罗衫,  似乎有心和任薰衣一较美貌高低。  她款款生姿摇曳走进,燕双妃的确是艳丽不可方物,但妖媚过分的俗态,怎地也及不上任薰衣脂粉未沾的清雅绝秀,可惜的是她从来不曾思及这一点。  盘上放着的是一盅莲子粥与一壶人参茶,燕双妃  汇集出来的笑容里,隐约地带着某种诡谲。
  “给你的。”将粥与茶放置在石桌上。
  “用这么好?”任薰衣虚应道。  “而且还是我亲自下厨所做,任姑娘,你该心满意  足了。”字句里夹带着某种玄机。
  “这样呀……”她笑了笑,却回身走向石床,坐落后就倒头想睡。“多谢你的一番盛情,可惜任薰衣是待罪之身,消受不起。”
  燕双妃脸色一沉。  “任薰衣,你未免太不识好歹  了。”
  她依旧微微笑看她,那抹慧黠的笑靥里,带着某些怀疑、也有着某种了然,燕双妃见状,反倒是沉不  住气了。  “你在担心什么,怕我在粥里下毒?”  这叫不打自招。
  “是你自个说的。”
  “你——”她深深咽下这口气,勉强压制住心上的  阴狠。“任姑娘,你实在太过多心了。况且没有无心的应允,你以为我敢动你吗?”  她当然知道无心至今仍然愿意维护着她,可这燕双妃就全然不同了。初见面之际,她就对她怀满着敌  意,甚至一出手就是取她性命的狠招,一副非置她于  死地不可的坚决。这刻,她竟会狼披羊皮地对她示好,  还殷勤为她下厨理膳,这些不寻常的举动,摆明着她的来意不善。  瞧她娥眉颦蹙,神色幻变,燕双妃立刻会错了意,  以为任薰衣正计划想把无心拉出台面,当成保命符。  “不必徒费心机了,无心不可能当你靠山。他现在不动你,并不表示以后会放过你。取你性命是迟早的事。”她炫耀地道出对无心的了解。
  任薰衣坐在石床上,半倚在冷冰冰的石墙面,对她的挑拨与恫吓,不以为意。  “你似乎很了解无心?”就探探展哥哥在冰焰门十年,究竟受了多少活罪。
  “当然。”她趾高气扬地。“从他踏进冰焰门的头一天开始,我俩就如影随形、相伴相随。不妨对你直言,  这世上惟一能了解他的人就只有我,听清楚没有,就、  只、有、我。”  她明白地点头。
  “既然与他相处十年,想必你也应  该知道,复仇心切的他为求早日成功,可是用尽一切手段。很多的事情,他不仅忘了瞻前顾后,甚至已到  不分黑白是非的地步了。”
  “你在说什么鬼话?”
  她怎么都听不懂?  她轻叹,看来还是挑开明讲吧!“我是道:无心一  如他的名声,无心、无情、冷血、残酷、恐怖到教人  胆战心寒。”
  “这是理所当然,否则他凭什么在冰焰门生存下  去。”
  “可是你看着这种情况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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