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焰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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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焰郎君-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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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进青衣人的面容,完全来不及反应,剑尖随即刺进他的额心正中,整个人栽退倒下,连哀叫的余地都没有。
  神乎其技的功力看傻了其余的长恨帮人,全惊呆了!顾不得已死的伙伴,或是身上的伤势,幸存的人赶紧逃之天天。
  展斜阳掠前,点住任薰衣的穴道,阻止鲜红的血液继续从她的伤口中渗出来,旋即抱起她,匆匆离开这处荒芜人烟行至的郊外地。
  风吹起,卷起漫天浓密黄沙,遮天盖地的。就在尘烟稍微平息后,远方的高丛里突然跳出两条人影来,远远跷望已经消失的人影。
  “太可惜了,只差一点,就仅仅差那么一下,任薰友的脑袋就要搬家了。”燕双妃满是不甘地低喃,只要那把剑一斩下,任薰衣就再不具威胁性了。
  “无心是不可能让她死在别人剑下的。  ”常问须点出事实,连瞎子都可以感受到那两个人之间不寻常的暧昧情潮,为何单单只有燕双妃看不破。
  “我不会就此罢手。”
  “你……”
  她两眼泛寒,  妒恨地发誓。“跟着他们,顺道替我想想法子,我非要任薰衣永远消失在这人世间不可。”
  “我——不要紧。  ”她困难地咽了下口水,不是因为项颈的伤,而是源自于他恐怖的气息。半个时辰前展斜阳夹抱她离开荒芜郊地,一路飞奔来到最近的镇上,找到一家客栈后,命令店小二替他找来最好的大夫。
  哪敢不从,那冷冷的口吻宛如剑气,可以轻易地攫去他的性命。店小二再怎么胆大也不敢违逆这煞星的圣旨,匆匆奔出找寻去。
  “我说不碍事,  反倒是你,那些青衣人是哪方面的人马……”她忧心忡忡,是谁不择手段地想杀他?
  “住嘴!”展斜阳递给她一颗补血的药丸及一杯水,喝令道:“服下它:她认命地叹口气。乖乖咽下,接着又抬首。”展哥哥……“
  “是长恨帮的杀手。”看来不给她答案,她是不会死心的,这个小妮子。难道不知道脖子上的伤口只是被暂时止住血。非要再扯伤它不可吗?“你心中的疑惑等大夫诊治过后再说。现在闭上嘴。”
  满脸的铁青至此仍未散去,张狂得足以吓死一干人等,当然也包括任薰衣在内,所以她只好选择噤口不敢再多言。  而那位倒霉的店小二终于在展斜阳所下的最后通喋前拉来了一位气喘如牛的大夫,还是全镇最好的:室内先是一阵沉窒无言。老大夫站在床畔目测诊望任薰衣玉颈上的剑痕——因为展斜阳不准他触及任薰衣的肌肤。哪怕是大夫也不行。
  伤痕有三寸长。若没有小心照料极可能留下伤痕。
  幸亏这老大夫身怀良好医技,先是开了一剂补血药单,让店小二先行抓药煎煮,复又给了他一瓶精心调制出来的伤药,保证可以在伤痕痊愈后让肌肤完好如初,他也舍不得这位如花似玉的姑娘留下丝毫的瑕疵。
  无心遣退了所有人,厢房内独留一对俪影。
  在大夫说了任薰衣的伤势不碍事过后,展斜阳沉重的脸色总算稍缓和了些,但不展的剑眉依旧传递着深深的忿意,他在气谁?是因为她是累赘吗?
  但任薰衣若知晓展斜阳此刻气愤的是他自身,想必会让她高兴得无以复加吧!
  他竟让她在他的眼界下受伤,虽然他是不可能承认方才的景况曾教使他大失分寸,但淌自内心深处的惊惶与自责,他今生今世绝不愿再尝。
  他拿起药瓶,坐在床沿,倒出淡绿色的药液,欲替她抹上。
  “我自己来。  ”他的神情既然教她无法估量,怎地也不敢贸然让他亲自为她上药。
  伸出拿药的柔荑霍地被拉住,一使劲,她掉进那具厚实的怀抱中,被伟岸的胸膛紧紧簇拥住。
  任薰衣呆了、傻了,这意味着什么?
  一向灵动慧黠的脑子,一时间,浑噩得无法运转。
  闻着她的馨香,撷取她源源不绝的温暖,切实的存在感一点一滴注入他担忧焦虑的心房,一直是剧烈狂猛的心跳总算慢慢重拾沉稳,可以安心些。
  瞧望仍处于迷蒙状态下的绝俗丽颜,他小心翼翼地将她的秀发拢在脑后,倒出药汁抹在她的伤痕上,迅快地,清凉的药液迅速被伤口吸收。
  不痛,真的不痛,虽然手指带着薄茧,但略带粗糙的抚触非但没有任何痛楚,反而带给她阵阵的酥麻与低叹。虽说展斜阳从头到尾说也没说出一句道歉的话语…却以温柔的举止和怜惜的心疼来表露着此刻的心境。
  这也证明无心不应是无心的,他有情、有意、有直。
  有泪,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呀!
  豆大的泪珠滑落下。
  “为什么哭了?疼吗?”他仓皇地问,怪责自己的粗鲁;她语凝哽唱。怎地也道不出由心淌出的感动,只有让泪水不断地奔潦……
  指头频频替她拭去湿意,却关不住那串串水珍珠。
  忘情地,炙热的唇终于无法压抑地低啄擒住她的粉颊,含去那成串成串的泪水,吻愈来愈深,终至缠上她柔美小巧的芳唇。呵护宝贝似地细细品味。
  对这股不曾有过的温柔,任薰衣失魂了,伴着他的神迷,愿意与他翩翩共舞。
  一切的恩怨,暂且让它尘封沉潜心湖底处吧,此刻的他愿意撤去心防,甘心臣服在这甜美之下。
  哪怕自己所陷进的,是一团致命的迷魂。
  过了好些天之后,任薰衣才霍然忆起,长恨帮为什么要围杀他?而他又为何要往北而行?这些疑问,全未得到解答呢!
  “这地方就是冰焰门位于最北面的堂口。  ”他们停了下来,驻足翘首,眼前全是浓密的丛树,  足以遮蔽大半视线。“停留在这个地点,长恨帮众短期间内是不可能找到我们的落脚处。”
  是呀,这里地处山坳间,外头又有青葱郁郁的丛树以为掩护,所构筑出的是一个绝佳屏障,除非是识途老马,否则极难发现这个人烟罕至的地方另藏玄机。
  相伴走进依着山势筑建成的小阁,放下斜背在身后的包袱与长剑,任薰衣再也按捺不住心中悬宕多日的疑问,开口问了。
  “长恨帮为什么要围杀你?”
  “怕我闯上他们的总堂,  毁了他们的根据地。”这回他倒是没再故弄玄虚,直接回答o“原来这就是你此行的目地。”来了——最令她担心害怕的事情终究发生了。“
  你这回前来北方,目的是为了毁灭长恨帮?“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他定定看着她,半讥诮地。
  “认为我已经掌握到了你爹的行踪,才会有此一行,这么说来,他也逃到北方了?”
  任薰衣浅浅微笑,镇定地未露破绽。
  “一箭双雕最合你心意了。”她答得模棱两可。
  晨斜田冷情一瞥,  不再追问,反而转移了话题,“里头有间寝室,累了的话可以人内休息。”
  “那你呢?”自从上回亲呢接触后,他对她的态度明显温和许多,虽然言行举止仍是充满着无理的霸气,但较之见面之初,已是天壤之别。
  “别哆嗦,  进去。”展斜阳不容人辩驳,恶狠地命令:这一路的风尘仆仆,她那弱不禁风的身子不知可否堪受得住:他是疼惜担心她会受不住这颠簸。
  好似瞧出点味儿来,她听话地转身走进。冷冷的沁寒消夫子。望着她的身影袅袅隐去,突升百感交集。
  是连做梦都未曾料想过,任九天竟然拥有这等慧质兰心的女儿。还鬼使神差地送至他身边,带给他一次又一次的悸动:乾坤因她而颠倒,竟然无力改变,抽不了身地深深陷入这团情雾中……
  呃,情雾…!情雾?他怎能突然异想地作此比喻,简直是疯了……这少女可是仇人之女呀!
  倏地,一阵异风乍起,四道凌厉剑气分四个方向疾射而来。展斜阳飞快旋身,窜高身躯,避开了对方第一招的噬人漩涡。但对方见一击不成,并不就此罢手,青芒再现,毒辣进逼……
  雷霆卷腾、红焰立现,只消眨眼工夫即刻拉出一条奔洒的血腥,哀嚎声破空传扬。
  砰一响,四条青色人影以抛物线之态分四个方向甩飞栽下,但即快地,又跳起。
  这回是为保命,一刻也不敢逗留,拼命破门退走,但地面上已留下四滩惊心动魄的血迹。
  展斜阳未追,他只觉讶异。非常确定一件事情,这一路上并无异状,也无留下任何可供追踪的蛛丝马迹,长恨帮人竟可快他一步,反而先找到他的落脚处,埋伏狙杀。
  问题是出自哪里?
  “你要是知道谁出卖了你的行踪,  就不会对冈6才的事件感到讶异了。”堆满着娇嗲的嗓音从门外传进,踏进一位妖艳女子。
  “燕双妃?”
  她娉婷走进,抬举右手。“你瞧瞧。”手心一张,上头有堆细细的粉末,从外观看去,与一般尘土无异。
  但无心脸沉了,正因为他知晓这种万行粉是运用在追踪寻人时的最好利器,只须再配合千雀鸟,不管你人藏匿何处,也是无所遁形。
  燕双妃神情不善地撇撇唇,道:“喏,明白了吧!
  这里会让长恨帮人发现,依靠的正是此物。“
  “你怎么来了?”无心言辞犀利且偏离正题。
  “粗心你嘛!”她走近他。“怕你应付不了长恨帮的人海战术,特意跟随在你身后,以便助你一臂之力。”
  他嗤道:“结果反倒引来长恨帮众。”
  “无心,不要把罪过栽到我身上,可不是我。”她媚眼含讽。“这一路我跟随在你身后,看得可是一清二楚,玩弄把戏的,正是你将之视为宝贝的任姑娘。”
  他耿睇她。
  燕双妃不服气地。“怎么,不信啊?无心,我看你已经被那妖女迷得晕头转向、弄不清楚是非黑白了——等等!”她忍气拦阻他的去路。“你不觉得奇怪吗?
  这里发生这么大的棍乱,那位任姑娘居然不来闻问或是探探究竟?“
  “闪开!”
  “她逃了。  ”燕双妃阴狠的放声。“见事迹败露,她还会傻得留在原地等你去杀她吗?”
  无心充耳不闻地直闯寝室,里头居然空无一人。
  “我没说错吧!”她趾高气扬地。
  “说!”突然转身的无心掐住她的咽喉,沉狠猛绝地胁吓。“你把她带到哪里去了?”
  燕双妃脸色灰白,气快喘不过来。
  “你说什…。”什么……我听不……懂……“
  “别跟我打马虎眼。”。“我不……不知……”
  “说——”势力万钧的一喝骇得她肝胆俱裂。
  被人扛在肩上,腾跃飞掠,腹中胆汁几乎要吐出来。
  任薰衣万万没预料到冰焰门下的隐密分处竟然已有人埋伏其中,以致当她一进内室,在猝不及防下,连喊叫求救的机会都没有,身子就被人给制服住了。
  而那位陌生人也不特意掩饰身份,大咧咧地将一张粗犷的面孔展现在她眼前。
  面对她时,也只是闪过那么一丝丝耐人寻味的踌躇后,立刻扛着她走。
  这莫名的一切发生得太快、太突然,使她完全来不及分析思索这中间情节,只可确定那个大汉的怪异绝非觊觎她的美貌或什么。
  看他身材魁梧,动作招式可敏捷得很,不必多想即知此人必然出身江湖染缸,而且极似黑道中人,只是感觉上并不像死缠不放的长恨帮众就是了。
  来到阴森的密林后,大汉将任薰衣丢在满是残叶的泥地上,也把她的穴道解开。
  任薰衣好不容易站起身,撑着疼痛的纤腰满是不解地问:“我不曾见过你,更谈不上与你有恩怨,何苦掳我?”
  对方没答腔,只用一双牛眼炽猛地盯着她瞧。
  “你是谁,能否报名?”
  立即地,回答她的是一柄长剑,直指她的皎皎姿容。
  她一耸肩,道:“说个话吧,总要让我做个明白鬼吧,免得下了阴曹地府,还不知自己是被谁所杀,怪没颜面的。”
  剑尖轻晃,只要往前一送,只需轻轻一击,这少女必定逃不过魂归离恨天的下场,但……
  任薰衣戒慎恐惧地望着眼前的那把剑,它正微微不稳地轻晃,且该有的绝狠杀气并未逸出,便又记起这人在掳劫她时曾经莫名出现过的踌躇,难道……
  “你是冰焰门人。”她大胆猜测。
  常问须一诧,这异样没有逃过任薰衣的法眼。
  她暗吸口气,看样子她是瞎撞蒙对了。“那么你是奉燕双妃之命来杀我的了。”
  她循线再猜,  这世上对她怀有恨意的人,惟独那个痴缠展哥哥的妖艳女人了,“你这么做,不怕吗?”
  “怕什么?”死到临头,她还能侃侃而谈。
  “你这一剑要是刺下,无心不会放过你的。”
  “我若饶你一命,燕双妃同样会要了我的命。”直指她的长剑却收了起来。
  “但你心里有数,燕双妃可比无心好对付许多。”
  漆亮的双眼燃烧着股趣意。“再不然,我也可以让无心帮你。”
  他横睇她,这女子胆子兀大,生死交关之际不见她慌乱求饶,反倒伶俐地为自身求取一线生机。也该是这种性情,才能有办法在无心身边存活下去。
  而他不杀她,全因为他也是有所顾忌。
  “任薰衣,你只要肯答应我一件事,我可以不取你性命。”他提出条件。
  “愿闻其详。”
  “第一,你不可告知无心是我挟持了你;第二,也不许说出这一切全是燕双妃所安排的。”无心要是知道这套计划出自燕双妃的拟划,非杀人不可。
  一对妙眸忽地转丁转。“容我猜猜,你倾心于燕双圮,是不?”明显的包庇在字里行间显露无遗。
  他震了下,这女子当真聪慧灵黠到极点,连这也瞧出来了。
  “既然你明白,就谨记我的警告,双妃要是因此受到伤害,我不会放过你。”
  “小女子自是懂得这厉害关系,不会傻得跑去自掘坟墓。”她心花怒放地倾近,丰姿嫣然的俏脸透出一抹深沉奇诡的狡诈。  “看在你为人不错的份上,我来助你一臂之力如何?”
  “你?  ”'“是呵,”她兴致勃勃地续道。“只要我缠住无心,那么燕双妃就没有乘虚而人的机会。而你呢,则天天追随在燕双妃身边,对她大献殷勤。最重要的呢,燕双妃要是生鬼计想陷害我,就赶紧通知我好作防范,只要我不死,你就有胜算,咱们俩各取所需、各得所爱,岂不妙哉。”
  常问须啼笑皆非,终于见识到了她狡猾多诈的一面,不愧是任九天的女儿,心眼较之寻常人高上数倍。
  也不免怀疑,莫非无心已然栽在她的诡计下?
  “如何呢?”她又倾近一步。
  “我……”话未吐,任薰衣霍地从他眼前消失掉。
  待他回神,她已经被另一个黑衣人紧紧护卫在怀里。
  “无心?”常问须一惊。
  艳容难看的燕双妃紧跟着出现,咬牙切齿地瞪望任薰衣,这妖女居然还未死。
  任薰衣悄悄地吐了吐粉红小舌,事迹败露可不是她的错,常问须不能怪罪她。
  两男两女各怀心思怒目相对,剑拔弩张的场面一触即发。
  任薰衣在无心耳畔道些悄语后,但见他强抑一腔的狂怒,抱起任薰衣,恨恨地撂下一句。“别让我再见到你们。”
  “可恶!”燕双妃发颤地对着消失的人影忿骂,猛地又回过头,咄咄逼人。“你怎么没有动手?”
  “你们来得太快。”常问须回避地解释。
  “太快?”柳眉斜挑,这实在可笑。“我看你根本和无心一样,全被妖女的容貌给迷惑了,所以才下不了手对不对?”
  “不对!”常问须的四方脸涨红难堪。“我不会做出背叛你的事。”
  “那就表现给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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