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萏乱 未离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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菡萏乱 未离妖精-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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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傲斜我一眼,手中玉骨折扇‘吧嗒’展开。他身后的一淡紫衣裙的丫鬟立刻呈上一打银票,慕容傲身边的女人真不是盖的,丫鬟都长得这般脱俗。
  “掌柜的,这些可还够了?”
  月娘好容易顺直了气,依然很好地保持着笑脸迎客,天知道她已经在大脑里把慕容傲拍死过几回了。
  “这位公子,这套衣裙已经卖给这位姑娘了。”
  慕容傲‘啪’地收了折扇,颜色有些不悦,我剃着自个儿的指甲,笑脸相迎。
  “是啊,这套衣裙我已经买下了,慕容哥哥若是喜欢女子装扮,霓裳羽衣还有许多款式可供挑选。”看我多识时务。
  “我是帮别人买的。”
  慕容傲接得顺溜,完才发现这突然的据理力争,无疑于越抹越黑。
  我扫了一眼周围无法置信掩面而泣的少女们,一个长长的悲叹。
  “其实只要慕容哥哥喜欢,菡萏送给慕容哥哥便是。只是这套衣裙对哥哥来实在是小了点,不过这霓裳羽衣对客人的秘密守得极紧,哥哥放心地试。”我满脸真诚地看着慕容傲
  “你——”
  “慕容哥哥,菡萏发誓今日在霓裳羽衣碰见哥哥的事绝不会告诉慕容伯父。只是哥哥下次出来还是和子萱妹妹一起比较好。”
  “住口。”
  店堂一片哗然,交头接耳,流言蜚语。
  “那么难得的俊朗公子,竟然是——”
  “我就嘛,哪有男人出来带丫鬟的。”
  “是啊,皮肤比女人还好,怎么看都不正常。”
  “可惜了,可惜了。”
  “王兄,这位弟弟可比飞絮阁的小倌漂亮多了。”
  “的确的确,细皮嫩肉我喜欢。”
  “不知道味道如何。”
  “我看不差。”
  ————
  慕容傲百口莫辩,脸色苍白如纸更显娇弱。
  “慕容哥哥,你怎么了,莫要吓菡萏。菡萏错了,菡萏这就把这套衣裙换下来给哥哥。”
  我惊慌失措地看着慕容傲苍白的脸,眼眸含水,抓起飞天的手便匆匆忙忙向后厢跑去,恨不得当场把衣裙脱下来给慕容傲换上。后堂门口,我止步转身,哀求道:“慕容哥哥,菡萏把衣裙给哥哥,哥哥也要答应菡萏不要把这事告诉落哥哥,落哥哥定会认为是菡萏欺负了慕容哥哥。”
  慕容傲发飙的前一秒,我拉着飞天掀帘而去,慕容傲你一小P孩和姐姐我玩腹黑,还嫩了点。
  慕容傲的轻功让我有些吃惊,慕容傲执着的精神亦另我有些敬佩,我坐在某茶馆二楼雅间,在小二送上一壶龙井之际,慕容傲也大刺刺地从窗户跳了进来,把那小二吓得不轻。
  一阵掌风将店小二推出雅间,顺带关了门。慕容傲随身的紫衣丫鬟灵巧地自窗外跃入,反手便将窗户关上。
  环顾整个包间,也只有我脸不红心不跳地坐在桌边,好整以暇地倒茶。小半个时辰,慕容傲和他貌美如花的紫衣丫鬟追着我和飞天上天入地,直到一直被飞天背着的我良心发现,素手一指前面的茶楼,给众人指了一条光明的大道。
  慕容傲面色微红,呼吸也有些急促,青色的衣袍有少许褶皱。几缕发丝零落,我感觉嘴角不自觉地抽了下,为何我会在他头顶看见‘风情万种’四个闪亮的大字。
  慕容傲恨不得将面前这一脸讪笑的女子抽死,他从小到大何曾受过这般的侮辱,大庭广众之下,面子里子他都丢尽了,甚至被人误以为是断袖,这口气他咽不下。
  我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打量着慕容傲,那小子欲发火的脸突然僵住,顺着我的目光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将自己能看得到的地方看了个遍。
  “紫霞。”慕容傲朝身后那紫衣丫鬟一瞪眼
  紫霞大眼一眨,素手快速地伸向腰间,飞天一闪身挡在我面前。紫霞素手扬起,带出一把小巧玲珑的玉梳,然后很是细心地帮慕容傲那有些凌乱的发丝梳理归位。
  无数条黑线爬上飞天的脸,什么人啊!
  整理完毕的慕容傲瞬间跳格到那欲发火的瞬间,手中玉扇直指我眉心。
  “你给我回去说清楚。”
  取来另一只茶杯,缓缓到入一泓青色,转手递给了身边的飞天。
  “你确定,确定要我回去清楚。”这种事只会越抹越黑
  慕容傲气结,收回玉扇,衣袍一撩,在我对面优雅落座。
  慕容傲眼中的鄙夷太过明显,我暗叹洁癖果然是种病,这孩子病得厉害,难道不知道有句话叫‘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吗’!
  “慕容公子若是为了刚才的事来讨个法,那菡萏道歉便是。”指腹抚上杯沿,慕容傲似乎从一开始便看我不顺眼,虽然我看他也不顺眼,虽然他似乎看谁都不太顺眼。
  慕容傲看了我半响,唇边扬起一抹笑,手指一动错开玉扇轻轻扇动:“那么本公子接受你的道歉。”
  无谓地笑笑,虽然知道慕容傲不会喝,还是取来一只茶杯倒好,送至慕容傲面前。慕容傲满眼嫌恶地往后移了移,避免那茶水升腾的热气缠绕上他无暇的玉颜。
  “我很好奇落尘寰将旧情人人的妹妹养在府中。”
  慕容傲斜睨着我,似笑非笑:“还是白姑娘有什么特殊的手段。”
  旧情人的妹妹,这身份挺尴尬。
  “长安首富白齐睿的女儿,果然都不简单。”
  飞天的出手出乎我的意料,紫霞截下飞天的一掌。两人的功夫不分上下,一时竟也难分难解。
  慕容傲看向缠斗的两人,言语中透着冷嘲热讽:“美若天仙的白芍药没能将落尘寰勾引去,便再送来一个白菡萏。只是白姑娘的容貌和令姐实在不能比,连美人计都算不上。”
  我咽下一口茶水,的确不是美人计,我玩的是借魂还尸。
  “飞天,住手。”
  慕容傲看我一眼,对紫霞点点头。飞天依言走回我身边,脸色已有些苍白。我转过脸,看向关闭的木窗,阳光正好从那道缝隙中穿入,不灼热,却依然刺眼,晃白了左眼。
  “本公子奉劝白姑娘一句,落尘寰与我师妹莫子萱已有婚约,而且即将成婚。无论白姑娘存着怎样的心思,本公子都不会让你如愿的。”
  澄澈的琥珀,能让世间一切珍宝黯然失色的琥珀色宝石。慕容傲在阳光离开的最后一刻捕捉到了,只是太快,他来不及去探究那里面的一切,已经消失不见。
  “慕容公子下一句是否要说‘如果白姑娘做了什么伤害莫子萱的事,本公子定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五指攀住杯沿,悠悠晃动,半杯青色的液体旋转成涡。半阖的眼被睫毛遮住,晦暗不定,柔荑托腮,妖娆的笑颜似上等的美酒,烈的很。
  慕容傲觉得此时自己的心就像白菡萏手中那半杯旋转的茶水,‘死无葬身之地’这六个字他过不下百次,为何此时,面对那张笑颜却说不出口。
  我慢慢抬眸凝视慕容傲俊朗的眉目,一字一句得极慢。
  “不如,慕容公子教教菡萏,要如何做。”
  无言以对,慕容傲心头猛地紧缩,那双含笑的眼瞳在质问他,要如何做,他才满意。经商多年,慕容傲难得被对手噎得半句话都不出来,明明现在是他占着上风。
  “离开。”
  我看向杯中的漩涡,中心的一点,凹陷下去。手腕颤了下,青色的液体泼溅出来,指尖一片温热。放下茶杯,食指触及褐色的桌面,我一笔一划写得很认真,‘离’,我看着桌上的字痴痴地笑了。
  慕容傲无措地看着对面笑得肩膀微颤的女子,心里无端地不希望她笑。
  “好。”手掌拂过那片水迹‘離’字不复:“我会离开。”
  “何时?”
  “自然不是现在,不过慕容公子放心,落楼主和子萱妹妹成婚前菡萏定会离开。”
  “本公子暂且信你。”
  信与不信又能如何
  “那菡萏先告辞了。”
  “白姑娘慢走。”
  起身离开,我觉得好累,每一步都走得沉重。
  付了银子离开茶楼,我附在飞天耳边轻道:“今日的事不要告诉落楼主。”
  飞天沉默,半响,终是点点头。
  37 亲自来接
  五月初一,阴云密布。整个天穹低低地压下来,风雨欲来。明日,便是李皇后十年大祭,端木泓十岁的生日。飞天寅时未到便起身准备了,我一身男子装扮坐在窗下,时不时地望一眼天空,手里一卷书只翻过了几页。景帝移驾皇陵,携臣子儿女哀悼三日,只是不包括端木泓,十岁的孩童被众人遗留在诺大的宫廷深处,都记得李皇后的死忌,为何忘了六皇子的生辰。
  “主子,接主子进宫的人来了。”
  我放下手里的书卷,有些疑惑,怎么来得这般早。
  “飞天姐姐,现在什么时辰了?”
  “卯时一刻。”
  城门刚开啊,我复又望了眼窗外阴沉的天空。
  “莫要惊动其他人,东西收拾好就走吧。”我起身移到飞天身边帮着飞天一起收拾
  “姑娘不吃完早饭再走?”弱柳将一只包裹系好,交给飞天。
  “无妨。”我想了一想还是让弱柳传个话比较妥当,遂道:“弱柳,等落楼主和莫堂主醒了,你帮我带个话,我走了,勿念。”
  弱柳有些怔愣,只有这五个字吗?这般冷淡。
  “主子,都收拾好了。”
  “弱柳,不用送了。”
  我拿起一只木匣夹在腋下,朝弱柳点点头。
  四下里安静极了,偶有早起的仆人丫鬟惺忪着睡眼飘过。半敞的朱红大门外,一辆明的马车分外耀眼,我看在眼里,撩袍跨过门槛。大门左边,端木泽一身月白金丝龙纹缎袍,如墨长发只用一根金色镶白玉缎带束起部分发丝,打了个松垮的发髻。见了我,端木泽弯起嘴角,笑得温柔如水。
  “白寒参见太子殿下。”
  我跪下行礼,跪到一半,左右手臂被一双手握住。抬眸,深邃如海的瞳近在眼前。
  “白寒公子无须多礼。”
  “谢太子殿下。”我依言起身,自觉地退后一步,避开和端木泽的身体接触,顺手将跪在地上的飞天拉起。
  “那,我们启程吧。”
  “好。”
  我想我是有多大的面子,让太子殿下亲自来接,还让我与他同车,不过这太子殿下的专车果然豪华。里外皆是耀眼的明,车壁覆盖着一层锦缎,里面应是填充着蚕丝,很是柔软,又不会过于闷热。车中间摆着一方小小的木桌,桌角下有暗扣和车身嵌在一起,即不会摇晃也方便移动。车上放着几盘精致的点心,和一壶清茶,器皿皆是银质。丝绸靠垫和蒲团随意地放在马车里,四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镶嵌在车顶四角。我打量着车内的陈设,突然就想到一句话。男人最大的愿望就是开一部人人羡慕的好车,旁边坐个人人垂涎的美女,这句话在这个朝代同样适用。
  “白寒公子,请用茶。”
  “谢太子殿下。”我收回目光,接过端木泽送来的茶杯,茶水的温度刚好,透过银质的茶杯,不会烫手,也很温暖。
  “劳烦太子殿下亲自来接,草民惶恐。”
  “白寒。”端木泽轻轻唤我,言语中带着无奈:“私下,我还是希望你唤我端木泽,如同我们在向阳镇遇见时。”
  我看着端木泽真诚的眼神,想起向阳镇的齐欢节,那夜在拥挤的人群中,我与飞天走散,却遇见了端木泽。
  “也好。”浅浅地笑,我想起那夜的烟花,那夜的洛水,还有端木泽送给我的那只小小的荷花灯。
  端木泽像个孩子般笑开,他很适合笑。
  我从来不知道端木泽也是多话的人,他与我端木泓,泓儿似乎极听我的话,这些日子读书很用心,除了国子监的功课还会看许多其他的书。泓儿天天数着日子过,从未那般开心地期待过生日。他那曲长相守,他的太傅听李明珠弹唱完后,神情恍惚,泪湿衣襟。他得很开心,不时开心地笑出声来,我捧着茶杯安静地听,偶尔附和着点头。
  长安最繁华的长安大街,京城南北中轴之线,尽头处宫墙巍峨,将那里面的世界生生隔绝。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却想出来,谁都只看到对方的好。朱红鎏金大门气势恢宏,每一个金色的突起都彰显着至上的富贵荣华,这是这座城最华丽的门面,吸引着无数飞蛾扑火。九重宫门,锁的便是那九五之尊。
  马车停稳,飞天掀开车帘。九重宫殿,气势恢弘。我去过北京的故宫,去过法国的凡尔赛,即使我已有心理准备,却依然被眼前的宫殿群震住了眼眸。这是用多少金钱生命和时间去堆积的光辉灿烂,乾坤之上,香烟环绕,尊贵与奢华,稳重与柔美,大气与精致,其中小小的一点平衡感尽数给了这座皇城。
  “白寒。”端木泽已下车,站在浩瀚的殿宇前。他是属于这里的,他与这庞大的皇城完美地融合。
  飞天扶我下了车,一八台软轿已在一边的宫道上候着。
  “白寒,这几日泓儿就拜托你了。”
  “好。”
  “宫里我已经安排好了,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和青烟。”端木泽指了指身边垂首而立的男子,
  我点头:“好。”
  端木泽凝视着我,眉眼含笑:“去皇陵的队伍要出发了,我要走了。”
  “呃,慢走。”额上爬满黑线,端木泽愣是半天没有动静。
  我突然就想到了长亭送别,一步一回头,那速度,走一年都走不出十里路。这种情景,我是不是应该拿出一方小手绢,掩面而泣,抽抽噎噎地“啊,你——你一定,要——要回来啊。”然后男主一个华丽地旋身,扔掉身上的包袱,大喊一声“我不走了,我发现我不能没有你。”于是男主与女主自屏幕两边慢动作奔跑而来,拥抱,然后面对镜头齐唱“山无棱,天地和,才敢与君绝。”
  浑身一个哆嗦,回神之际,眼前早已没有人影。
  “主子。”飞天无奈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回头看着飞天,苦着脸:“我还没‘不送’那。”
  一边的青烟在心底哀叹‘他家太子殿下怎么会认识这种脑残份子’
  ————————
  “白姑娘她走了,勿念。”
  “没了?”
  “没了。”
  “都下去吧。”
  “是。”
  紧闭的眼,深皱的眉,指骨扣着案几,节奏缓慢却一声重过一声。
  莫子忧一进门便已经感觉到满室的压抑,斜倚着门板默默地看着座上的男子。长发未束,脸色清寒,隐蔽在几根发丝后的眼缓缓睁开,表面的慵懒遣倦下是彻骨的森寒。菡萏落尘寰是妖孽,可他却觉的,这男人是妖魔。
  “落,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不同意。”莫子忧双手横胸,别开头去。暗鬼已经报告过了,太子殿下亲自来接走了菡萏,赶在去皇陵之前与她单独见上一面:“在太子殿下眼中,菡萏是男子,是如你我一般的朋友。”
  “可是,她是菡萏。”
  太子南巡归来那日恰巧也是菡萏抵达长安的日子,因为有要事相商,他回天下楼迎接端木泽。端木泽向他问起名叫白寒的少年,言语中难掩喜欢的情愫。端木泽他在回来的途中遇见了天下楼的白寒,向阳镇上他们再次相遇。白寒,白菡萏,他嫉妒,疯狂的嫉妒那个在他面前侃侃而谈的人。结伴游逛,洛水放灯,漫天花火下的漫步,件件都似是情人之间才会做的事。
  她是白菡萏,属于他的白菡萏。
  “现在不是时候,况且萱儿还在这里。”莫子忧迎着那对幽深的眼眸,不卑不亢。莫子萱,他莫子忧唯一的妹妹。当年莫家落家遇难,留下的只有他们三人,莫子萱和落尘寰的婚约也是两家父母的遗愿。他不希望萱儿受到伤害,为了这个妹妹他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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