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浚轻风摆了摆手,淡淡地道:“是我的始终是我的,急不来。”
听着如此言语,西门寂落微微抿唇,目光幽暗:“今晚之事,不是偶然吧?”
缓缓扯唇一笑,看着窗台上有月光洗礼下高大槐树的倒影,岳浚轻风眉尖稍扬,轻声道:“是非偶然,很快自有分晓。”
西门寂落为他斟了一杯酒,沉默着等他的下文。
“西门,你家的槐树也该修理一下枝叶了。”岳浚轻风忽然朗声一笑,话题转移得没头没脑。
西门寂落侧身,看着窗台上的槐树影子,指心挑起桌面上的一颗黑棋,便向那槐树打去。
一声娇柔的闷哼后,一条纤细的影子从树上跳了下来。
女子眉目如画,一身翠绿衣裳,连腰罗裙,瘦削的身子虽然娉婷,却还处处显着青涩。
她正是今夜被伊笙晚戏弄的西门韵。
“哥,你下手不需要这么重!”西门韵微噘一下红唇,不悦地扫了西门寂落一眼:“我又不是故意偷听的,是你们自己说话太大声。”
“你三更半夜不睡觉跑到槐树上做什么?”西门寂落看着这个调皮的妹妹,浓眉轻挑:“女孩子三更半夜不睡觉跑出来当偷听男人说话,以后你别指望能嫁出去。”
“风哥哥都娶亲了,我还嫁谁?”西门韵不悦地看着岳浚轻风,狠狠地跺了一下脚板:“我恨死他了。”
“放肆!”西门寂落轻喝一声,墨黑的眸子闪光出一抹虚光:“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男不男,女不女的,怎么配当岳浚家的媳妇?”
“那个叫伊笙晚的也不配。”伊笙晚这个名字是西门韵听丫环说的。
岳浚轻风眼角微皱,西门韵这句话令他听着很不舒服。
“马上给岳浚道歉!”西门寂落咬了咬牙,对着西门韵厉声开口:“那场火是不是你放的?”
“才不是!”西门韵撇嘴,走过来摇晃了一下岳浚轻风的手臂:“风哥哥!”
“这次是你不对!”岳浚轻风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冷静地道。
“不道歉就马上去祖训庙面壁思过三天。”西门寂落毫不犹豫地下命令。
“哥!”西门韵听着西门寂落的话,吓得花容失色。
“你自己选择!”西门寂落一点也不为所动。
“对不起就对不起嘛!”西门韵伸脚往西门寂落的脚尖一踩,生气地扭转身快步跑开了。
我知道(1)
看着西门韵的身子消失后,西门寂落眉心才舒展下来。
“事情不是她做的。”岳浚轻风淡淡地看了西门寂落一眼,站起在踱到一旁,看着窗外的月华如水,轻声道:“这人,从帝都一直随着我来神墓岛。他的目的并不是要杀我,只是想唠扰我一下罢了。至于这个婚,他应该也是乐得看我成的。”
西门寂落看破他修长的身影立于窗台前,有一种出尘脱俗的秀美,不由轻眯眼眸。
这个男人,本来就不是池中物,他却一直都在对世人隐瞒着他的能力。不过作为他的朋友,自己自然也乐于帮助他。
“你既然都看穿了,为何不直接点出来?”西门寂落长臂一伸,掌心拂过桌面,举起茶杯便轻啜了一口清茶。
岳浚轻风回过身,淡淡地瞥了西门寂落一眼,嗤笑了一声。
西门寂落横眉冷目地轻哼:“你对我摆那脸色也没用,我可不是他们。”
“我知道!”岳浚轻风微笑,脸上的亲切友好之色溢于言表。
“知道你还瞪我?”西门寂落颇有些无辜地横了他一眼,然后放下了茶杯:“岳浚,你真的打算这样不闻不问?”
“非也!”岳浚轻风摇了摇头,淡淡地昂首:“只是时候未到,我们就先稳一下自己吧。”
“你到现在还没有信心?”西门寂落睫毛一扬,有些不甘落后的表情展露。
岳浚轻风侧身,目光从他脸上掠过,若隐若现的阴暗浮现。
西门寂落指尖卷起一摞墨发把玩,并不理会岳浚轻风琢磨的目光。
西门寂落知道,岳浚轻风虽然看来访郎不羁,但无论是帝都还是那边,都是没有任何事情可以逃过他的耳目,否则他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来自己的幽魂谷了。
不过,有时候过于自信就是自负,西门寂落也想看看岳浚轻风吃鳖时候是什么样子的,他等这个时机可不止一年半载了。
“西门,我不会让自己处于风雨飘摇的境地的,你就省省心!”岳浚轻风看着西门寂落那副尽是看好戏的表情,硬生生地直接断了他的想法。
西门寂落有些无趣的笑了笑,眼中波光如水:“世事无绝对。”
世事是没有绝对,但在他岳浚轻风的世界里,绝对是有绝对的。
他可以算计的事情,都几乎已经全部成为了现实,现在的他只是在等一个时机罢了。时机成熟,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他想做的事情,从来都没有人可以阻止。
“岳浚,我是认真的。”看着岳浚轻风一脸无所谓的神色,西门寂落有些不悦地挑了一下眉。
“我知道!”岳浚轻风淡淡应声。
“除了这句,你可以换句别的吗?”西门寂落指尖一捧桌上的茶杯,里面盛到差不多近杯口位置的清茶。
他手掌一拂,杯子直接就往岳浚轻风的位置飞了过去。
我知道(2)
岳浚轻风不慌不忙地伸手,在那快捷跃过的杯子到达自己面前之时,水袖一甩,双指便稳稳地夹住了杯身。
杯里的清茶,滴水不漏……
这样的功力,当今世上怕是没有几个可以做到了……
西门寂落满意地点了点头后轻笑一声,眉开眼笑:“岳浚,看来你的技术又长进了。”
“彼此吧!”岳浚轻风也懒得与他谦虚,淡淡地道。
二十年如一日!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这就是岳浚轻风!
“岳浚,你真打算永生都这样下去了?你愿意装糊涂,人家也未必肯让你继续装下去。”西门寂落把话题又放回了原位上,不依不饶。
岳浚轻风点了点头,淡淡地道:“我知道!”
到底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什么是他可以觉得惊讶或者会说“不知道”的?
西门寂落有些无奈地叹息了一声,颇为失望:“真是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命,我算是见识到了。”
岳浚轻风云淡风清地笑了一笑:“你已经是后知后觉了。”
“岳浚,你别让我抓到你的小辫子。”西门寂落斜眼扫他,眼中暗光涌现。
“我这一生,要栽跟斗的话,应该是栽在我那新婚小娇妻的身上了。”提起伊笙晚,岳浚轻风忽然笑意顿生。
西门寂落却是浓眉紧蹙,冷淡地看着岳浚轻风道:“你是认真的?”
“不会有假!”岳浚轻风笃定地扬了扬眉,冷声开口:“到时你就看我的笑话吧!”
西门寂落从鼻腔中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你就这么有把握?”
“西门,你应该知道,我从来都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可是这一次,我真的没有任何把握可以得到她的心。”岳浚轻风笑得颇有些无奈:“她的来历绝对不简单。”
看着这个一世都不羁的绝色男子如此神情,西门寂落神色一凝,若有所思地挑起了眉。
看来,真的有些事情要发生了。
就如自己的身边,也是多了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发生。
“你的自信与自负呢?”西门寂落淡淡地往长椅的后背靠过去,懒声问道。
“有时候,那些东西存在着也不管用!”岳浚轻风不以为然地轻逸出笑容,对西门寂落的调侃丝毫没有反应。
西门寂落有些无聊地摸了一下鼻子,冷淡地道:“那随你自己选择吧,总之我能说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已经足够!”岳浚轻风手袖一挥,轻声开口:“我先回去了。”
“一刻值千金,恭喜了!”西门寂落抱了一下拳。
岳浚轻风扯着唇冷笑了一下,看着他假装的恭喜,并不放在眼内。
反正,他岳浚轻风有的是耐性。
放铒钓鱼
月色融融,清华依旧。
岳浚轻风坐在幽魂谷落魂庄最高楼层尖端的屋顶上,看月华如水,捧杯畅饮着美酒。
“爷!你真放心留少夫人一个人在屋子里?”莫安看着一脸从容淡定的岳浚轻风,为他再斟满了酒液。
岳浚轻风浅笑,颇有些无奈与艰涩:“不放心又如何,要是今夜与她同处一室,我保准是要把她给吃了。何况,有凤语看着她呢!”
莫安轻咳一声,素来知道爷的放挡不羁不仅仅只是作给外人看,而事实上爷就是那样的人物。只是,他怎么也料想不到,爷居然会对那位来历不明的少夫人如此上心。
“莫安,平日我看那世间女子,无论是国色天香还是花容月貌,都不会动心半分。只是,这一次我真是栽了。”岳浚轻风昂首畅饮了一杯,继续朗声道:“这少夫人我可是当成了宝一样疼着的,你等要好生侍候。”
“是!”莫安虽不知道岳浚轻风为何如此看重伊笙晚,但主人的命令,他向来是遵从的。
更何况,如今伊笙晚与岳浚轻风成了亲,同样也成为了岳浚皇族的主子了,也就是他的主人。
他就是不太清楚,大宅里的其他的主子,知道这件事情以后会如何反应罢了。
反正爷娶亲的事情已经公布天下,相信现在他们都已经知晓。不过如今他们远在千里之外,他们的表情他自然是看不着。
他倒是有几分期待去探索……
“莫安,少夫人不会是那么容易吃亏的人。”岳浚轻风趁着月色,淡淡地瞥了莫安一眼,轻声开口。
“爷知道属下想的事情。”莫安手心拂了一下衣袖,继续为岳浚轻风倒酒。
“我从小与你长大,你那性情我早已经摸透。”岳浚轻风冷笑,唇角扯动。
莫安眼眸一抬,轻轻点头:“这世上,没有什么是爷不知道的。”
“少拍马!”岳浚轻风把酒液喝尽,顺手把杯子往着一旁的柳树方向丢去。
被杯子撞击的那枝柳条竟然应声被直接折断,而杯子却安然无事地弹了回来。
莫安连忙伸出接住那杯子。
岳浚轻风身子往后一仰,直接就躺倒在瓦片上。
“爷!”莫安轻唤了一声。
岳浚轻风手袖一拂,淡淡地道:“今夜我就睡这里吧,春风满面,倒也得意。”
莫安真是哭笑不得,却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岳浚轻风掌心微移,轻压着他的手腕。
莫安低头,看着岳浚轻风指尖微微一动。
莫安晓得岳浚轻风在半夜三更叫自己上高楼屋顶饮酒,便知道肯定不简单。如今看着岳浚轻风手指弯向的地方有人影闪过,心中自然更加明了。
爷这招放铒钓鱼,果然有成效。
皇商
伊笙晚从床上翻身坐起来的时候,抚着嘴巴打哈欠,然后狠狠的伸了个懒腰。
身上穿着一套宽松的白色底衣,睡觉的时候还算舒服。不过,平日习惯了穿内。衣的她现在要转为穿紧身的抹胸,实在有些儿不太适应。
在这里经常这样穿着,身材肯定会变差!
她撇了一下嘴,长长地舒了口气。
目前先忍忍吧!
房门被推开,一道云烟般的白影带着阳光的气息闪了进来。
“嗨,相公!早安!”伊笙晚看着眼前这个令人赏心悦目的男人,心情不错地对他挥了挥手。
目光掠过她薄衣下若隐若现的纤美身子,岳浚轻风神色一凝,唇角的微笑荡漾开去:“娘子,早啊!”
伊笙晚笑眯眯地往他的身边移了过去,浓密的长睫毛轻轻抖动:“你答应我的事情开始办没有?”
岳浚轻风眉心一挑,看着她那张讨好的脸颊,轻笑着道:“已经吩咐下去了。”
她念念不忘寻找宝石的事情,看来那两块石头大有来头。就如她的来历一般,诡异莫测。
伊笙晚听着岳浚轻风这样说话,心中自然愉悦。她手臂一伸,按着岳浚轻风的肩膀道:“果然不愧是我伊笙晚的老公,值得信赖。”
“老公?”岳浚轻风眉睫上扬。
“就是相公!我老家比较喜欢叫‘老公’。”伊笙晚扯扯唇,立即转移话题:“对了,你们这个大曦皇朝到底有多大?”
要摸清楚自己所在的地方到底有哪般禁忌,还要清楚这个天下是否动。荡不安,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岳浚轻风眼角微眯,看着伊笙晚清秀的脸庞,淡淡开口:“你站在外面,放眼望去,无尽的天空海阔,没有终点的黄土路途,都属于大曦皇朝。这样的大,描绘得恰当了吗?”
伊笙晚听着他言之凿凿的话语,在心底轻哼了一声。
听他口气才叫大!
“那当今政局如何?”她不答反问:“你岳浚家族的地位又如何?”
看他那身贵气,必不是平凡之人。虽然他是自己的丈夫,但昨天晚上他可没有与自己睡在同一张榻上,这证明他对自己同样是持怀疑态度。
“当今大曦皇朝文景帝年双十,文韬武略,登记十载,天下太平。我岳浚家历代为皇商,负责所有与皇宫有关系的关系。从丝绸布匹,金银财宝,日常用品到五谷杂粮,都与皇家息息相关。这生意是世代相传,如今我岳浚家的天都在大曦皇朝总共有四百四十四家商行,其中金银商行一百家,珠宝商行一百家,丝绸布匹一百家,五谷杂粮一百家,日常用品四十四家。”
听他话语,他家简直就把整个国家的商机全部都垄断了。
简直就是狠毒的资本主义家!!!
准备回帝都
伊笙晚在心底里狠狠地鄙视了岳浚轻风一翻,顺带像以往去那些贪官污吏家偷窃时候一样,把东西弄到手以后还不忘咒骂他们。
不过,她表面上却依然是笑意吟吟。
岳浚轻风看着她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掌心抚上她的手背把她一拉,在她跌入自己怀抱之时臂弯直接圈紧了她的腰身。
“喂!”伊笙晚反射性地护着前胸,深怕被他吃豆腐一般防着他。
听说每个男人最冲。动的时刻都是在早上,他昨天晚上没有与自己洞房,谁知道他心理是不是有点儿变态,喜欢在早上XXOO。
只因,那天她遇见他的时候,就是在大白天,他与凤语在XXOO……
伊笙晚的心里打了个激灵的颤抖,唇瓣略微一咬。
“娘子,你要不要再问一下为夫的祖宗十八代?”岳浚轻风斜着眼,眼睛瞟向她因为深呼吸而剧烈起伏的匈部位置。
被他浑身清新的薄荷气息笼罩,伊笙晚感觉身子一阵阵潮热从脚底的位置涌起,直接就往心脏窜去。
她咽着喉头,有些勉强地露出一抹假笑。
不是放不开,而是现在大家都还不算很熟,她根本不可能那么潇洒,去接受岳浚轻风……
虽然这个妖孽也算迷人……
“不问了,你先放开我!”对着他说得最多的,就只有这几个字了。
伊笙晚简直就想翻白眼。
无语问天!
“不问也不能放开你啊!”岳浚轻风干脆抱着她在旁边坐下,看向窗外时候,眼瞳扫过槐树上那隐藏得不错的翠绿身影,忽然侧过身,“吧唧”地在伊笙晚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被他这样莫名其妙的举动吓了一跳后,伊笙晚回神,眉眼一瞪,明显地不悦。
“为夫亲一下娘子,有什么问题吗?”岳浚轻风对着伊笙晚眨眼,一脸无辜。
这妖孽随时都有可能把她吃掉,她得想个办法才是。
“没有!”伊笙晚笑靥如花。
“快点梳洗准备一下,我们下午就启程回帝都!”岳浚轻风微微一笑,指腹扶上她的脸颊摩挲着。
“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