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真让人不舒服。
看着眼前男子那丹凤眼里传递出来的不悦，雪儿突然灵魂归窍，这才发现他们两个之间的距离如此的接近，猛的往后缩，却不想，忘了这是凳子，而不是椅子，没有靠背，要不是背后有一双手牢牢的稳住了她的身形，她早就跌坐在地上了。
“呵呵，当然，公子好看，爹爹也不差。”理智回笼了，看着脸都黑了的北羽墨，北羽雪赶紧狗腿的拍着马屁，人也撒娇的往北羽墨怀里靠去。
看着亲密无间的父女两，北羽雪没有注意到一旁不留痕迹收回手的百里夕尘，以及正慢慢坐正的玉善公子眼中一闪而逝的幽暗。
“小心些，摔着了，怎么办？”北羽墨虽然担忧怀中表现有些失常的北羽雪，但是却没有遗漏他们的神情，心思一沉。
“雪儿知道错了，以后绝不做让爹爹担心的举动了。”坐回凳子上，依旧拉着北羽墨的手，北羽雪撒娇道，此时的北羽雪透露着一股子的娇憨劲，让人莞尔。
“奴婢冬柳，小姐该服药了。”正当气氛诡异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冬柳的声音。
可怜兮兮的抬起头，祈求的看向北羽墨，北羽雪放弃了开口的念想，没想到出来都那么久了。
冬柳这丫头怎么就那么实诚，不会等她回去以后再说吗？
“想吃什么，爹爹一会让人送回府里。”一句话，不容置喙，北羽墨已经起身了。
“雪儿告辞，愿王爷吃好，玉善公子吃好，爹爹吃好。”看着一步步走向门口，还有礼的告辞的雪儿，北羽墨是暗叹莞尔，宣王百里夕尘和玉善公子是无声的笑了。
“本王一定会好好品尝这君子楼的美味的。”百里夕尘这话一出口，就接到了北羽雪无比幽怨的眼神。
“等你回到府里，君子楼的菜也该到了。”捋了捋北羽雪的发丝，北羽墨怎么会没有发现北羽雪的小小幽怨，这药不是非得准时，只不过，有了那个人在，雪儿趁机离开才是最合适的。
“恩，爹爹，再见。”懂事的点点头，雪儿的脸上已经把之前的幽怨一扫而光，提脚就走。
北羽墨不知道的却是，北羽雪之所以这么痛快的离开，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还有事。
就不知，这次是谁来招惹？
第三十九章 晚膳
“小姐，太后娘娘召见静云郡主了。”果真，才上了轿子的北羽雪就听到了这让她感到有趣的新闻，这才想到，她出来的时候并未有见到之前哪一出戏的那些主角？
“我要知道和郡主走得近的唐姓公子的所有事情，还有那唐姓公子的未婚妻姓徐，那又是谁家的女子？”如果这些人恰好是她知道的那个徐，好似就好玩了。
“是。”冬柳不明白，小姐要是想知道，丞相大人必定会愿意告知的，为何要自己去查？
但是作为婢女，她即便有再多的疑惑，也只是埋在心底，因为她已经知道小姐做事不容任何人质疑，更不容人违背。
“那些人怎么样了？”似乎才想到之前被带回的那些人，北羽雪淡淡的问道。
“剩下不到十人。”冬柳想到哪残酷的淘汰训练，一再庆幸，当初看上自己的是相爷而不是小姐。
“让他们打理干净，我去看看。”出现在北羽雪脑海中的就只有那一双野性的眸子，再无其他，她倒想见见拥有这么一对眸子的人会是怎么样的？
会不会也同那一双眸子一样，让她感兴趣。
“是。”就在北羽雪回到相府的同时，冬柳也出了相府。
“小姐，这是老爷让君子楼送来的酒菜，还热着呢。”果不其然，当北羽雪回到自己的院落，这君子楼的酒菜也到了。
当然，菜是有了，酒可就没了。
“皇上驾到。”却不想，当北羽雪正打算享用这满桌的佳肴时，本不应该出现的客人却到来了。
“雪儿参见皇上。”微微挑了挑眉头，雪儿站到了院中，当看到那身着便装，却依旧贵气逼人的男子临近时，才打算跪地相迎。
“雪儿免礼，看来雪儿还没用晚膳，朕来的倒是时候。”一个跨步，百里惜月扶住了雪儿要下跪的身子，直接拉着她走向布满了菜肴的圆桌旁。
“爹爹不在府上。”看着百里惜月如到了自家那般自在的坐在原本是她的位子上，雪儿临近坐下的同时，也轻飘飘的吐出一句话来。
“朕是来看雪儿的，雪儿最近身体可好些？”好似没有听懂这拒绝，也没有听懂这疏离，百里惜月依旧笑的明媚。
“谢皇上关心，雪儿很好。”不知这百里惜月唱的是哪出？看样子是专拣丞相老爹不在的情况下来的。
看来，这相府里外，他们的行踪都掌握在这看似纨绔的当今皇帝手里，要不怎么会时间踩的那么准？
“雪儿可有知道，丞相有没有哪家喜欢的姑娘？或者是雪儿有没有中意哪家的姑娘？毕竟这相府夫人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行的？最少也得入了雪儿的眼，要是惹得雪儿心中不快，别说丞相不愿意，就是朕也不同意。”这么专门的一趟，为的就是这丞相夫人的人选吧？
难道和太后有关？
这才听说太后召见了静云郡主，这皇帝就跑到这相府来了？
“皇上还是亲自问问爹爹吧，雪儿从未听说过爹爹对什么样的女子上心，即使雪儿也想找个合心意的，但是雪儿也不认识这京城里的小姐们，也是有心无力啊。”说来，想到丞相喜欢的女子，北羽雪不由想到了当北羽墨见到太后时的那神态，以及太后的神情。
不管他们之间曾经有过什么，但是既然已经无缘，那么北羽墨就应该拥有自己的新生活，而不应该沉浸于过去的情感纠葛中，沉寂一生。
想到这里，雪儿的心里还是忍不住的不舒服，有对北羽墨的心疼，也有对这段过往的沉思，神情上不由有些黯然。
“是啊，朕怎么会没想到这些呢，反正朕最近也没事，正好可以陪雪儿四处走走看看，也当是朕和各位朝中大臣亲近亲近。”出口就是圣旨，北羽雪只能无语的看着面前这个看似吃得挺香的男子，他的字典里应该没有拒绝一说吧？
“这相府的手艺什么时候变好了？雪儿不合胃口吗？”看着放下筷子的北羽雪，百里惜月有些疑惑。
“皇上应该知道爹爹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吧？”看向那看着自己太过明朗的容颜，雪儿突然间很想看看他丢开这阳光的一面会是什么样的？
虽然了解作为一国之君的暗黑，但是北羽雪还是不喜欢这么明摆着的被算计和操控。
她的人生历来都是自己做主，即便来到这个王权至上的年代，她也不会任由任何人摆布自己的命运。
“毕竟皇上在对女人的方面要比爹爹丰富太多。”看着百里惜月那但笑不语的审视，北羽雪再度开口，有调侃，也有讽刺。
“雪儿莫不是觉得朕……雪儿放心，等雪儿大了，进宫了，朕一定只宠雪儿，可好？”本该着重于北羽墨的话题，无形中居然成了北羽雪对百里惜月的指控，或者是说被理解成了北羽雪的醋意。
“雪儿相信皇上，雪儿如果能够进宫，雪儿必定也会只爱皇上的。”直视着那纯澈太过的双眸，雪儿笑了，唇角的幅度，似笑非笑，脸上的表情似羞带嗔，眼神中似痴带恨，让看着她的百里惜月心中一颤。
这样的北羽雪，真只有八岁吗？
她的表情完全是一个看透了世间百味，参透了世间情爱的女人才会有的豁达与专注。
“雪儿可得记住今天的话，雪儿一旦进宫，那么雪儿的心中必然只会有朕的存在，朕也相信，雪儿一定会进宫的。”话里话外，百里惜月怎么没有听出雪儿的言外之意，进宫一事，只要没成定局，那么必然会有变数。
而这个变数，他自然也想到，只不过，自此，他坚信，雪儿进宫已是必然。
没有任何人，没有任何事能改变这个决定。
雪儿是他的皇后人选，也是最好的他最中意的人选。
“雪儿感谢皇上厚爱，只是希望雪儿能有幸活到那个时候。”轻快的话语，带出的却是生死的艰难和晦涩。
“朕的雪儿自然会福泽宽厚。”这句话说来，百里惜月都有些心虚，但是也有些愤怒，看着眼前这个女孩，看着那轻快的笑容，他的心居然痛了一下。
特别是想到，有那么一天，那本该天真却总是流露出冷然通透眼神的眸子永久的闭上了，他的心就像被针扎一般。
“皇上，雪儿是爹爹的雪儿，只要爹爹还要雪儿的一天，雪儿就是爹爹的。”轻轻的，柔柔的，但是其中的坚定却是不容置疑，就算面对当今的天子，雪儿也不会有所妥协。
“多吃点，要想身体好，就得好好吃饭。”转移了视线，亲手为雪儿布了菜，没有再去看雪儿，只因为那一句专属的话，让他的心中很不舒服，非常的不舒服，甚至于说是愤怒，几乎有种想杀了北羽墨的心。
难道她的心中还对北羽墨有着不应该有的感情吗？
难道她……
百里惜月自己也无法相信，他居然对一个还未及笄的女孩有了这么强烈的占有欲，他曾经答应过北羽墨五年之约，可是现在，他居然开始后悔了。
第四十章 恶趣味
“你们最想要什么？”看着已经焕然一新跪在她面前的几个人，已经没有了之前在奴隶市场看到的麻木，但是却多了十二分的戒备心。
不敢去看坐在上位的北羽雪，只因为，短短的几天内，他们已经尝到了从天堂到地狱的各种滋味。
没有去看彼此，即使他们很想，但是他们此刻却只想知道这懒懒看着他们的女孩，想知道她需要听到什么样的回答。
挑了挑眉，北羽雪看着距离不远的几个人，对于他们的沉默感到很是不爽，难得她发善心，他们居然不领情。
“看来你们过的很好……”雍容起身，没有再去看那些人一眼，北羽雪转身走人。
“占有你，然后杀了你。”沙哑，带着阴郁，霸气以及戾气的低沉嗓音传来，不止让一旁的人都呆了，就是北羽雪也愣了愣。
“好大的胆子，居然敢亵渎小姐。”虽然知道小姐不容许有人干预插手，但是面对这种挑衅，作为贴身婢女的冬柳还是忍不住了。
不过，虽然怒斥了那发话的犹如一头野豹的少年，但是冬柳还是提心吊胆的看了一眼没有任何反应的北羽雪，没有得到应答之后，心才微微放下了。
“来人……”既然小姐没有反应，冬柳继续执行着身为贴身婢女的特权，刚要命人给与一定的教训，却看到北羽雪缓缓转身，摇头制止了。
徐徐回转，看着那犹如一头野兽盯着垂涎的猎物一般的火热眸子，北羽雪重新坐回了椅子上，迎着那带着侵略味十足的视线，缓缓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然而这一笑，反倒让那盯着她的少年为之一愣，她不是应该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吗？或者是直接杀了他，可为何？她的眼中看不到杀意，即便她所做的事情和良善占不到一点边，但是，他就是看出来，她不会杀他。
可是，看着那唇角的幅度逐渐变大，少年的神情却慢慢的发生了变化，从惊诧变成了疑惑，最后慢慢成为了忐忑。
没有想到，一个人的眼神能让他感到害怕，而这次，他感受到了。
“你凭什么？”却不想，就在所有人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的时候，北羽雪却悠悠问道。
“身份？本小姐是相府千金，你只不过是一个任由宰割的奴才。”
“能力？一个连本小姐的眼睛都不敢直视的人，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权势？财富？更或者……颠倒众生的祸水容颜？”
“你有什么？你凭什么？”
看着少年越来越发黑的脸庞，看着那从忐忑再次被激怒，变得仇恨愤怒屈辱的双眸，看着那紧紧握在身侧，却隐忍不发的双拳，北羽雪笑得更是一个嚣张。
“为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妄想，本小姐有义务让你清醒清醒。”北羽雪好像从来没有一口气说过那么多的话，说完感觉真是不错，但是却也感到有些累，不由懒懒的靠在了椅背上。
“小姐，请用茶。”冬柳已经贴心的奉上了热茶。
“只要我活着，迟早有一天，我会占有你，狠狠的占有你，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然后在让你人尽可夫，成为全天下唾弃的残花败柳，让你无言存活于这世上。”少年短暂的人生经历了太多的人生惨剧，但是这一切都远不及这短短的几天，自从落在这女孩手里后让他觉得折磨和恐惧。
每一天都好衣好食的被伺候着，每一天都不在用担心没有吃的没有住的。
可是就是这种在之前他不曾感奢求的生活里，他却时时刻刻的防备着，同伴们的毒手，看着锦衣玉食，似乎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吸引力，变得那么的可怕，每一天，他们都只能在看着那美味的佳肴冷却却不敢动手，每一天都只能看着又一个同伴猝然间变成了尸体，被送了出去。
他见过很多丑恶的面目，可是却从未见过如此的，让他打心眼里恐惧的主子。
而这个主子，却是一个还没成年的少女，一个一看就知道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第一次相见，已经成为了他们心中永远的梦魇，永远难以磨灭的梦魇。
他们在场的幸存下来的几个人，根本就不可能相互信任，更别提团结起来。
她已经彻底的击垮了他们的意志，他们的心中将再也无法排除脑海中对她的恐惧。
“这嘴还真是不干净，洗洗吧，要不以后传出去，还说我手下都是粗俗之人，那可不行。”没有愤怒，更没有让少年看到他想要的杀意，就这么淡淡的一句话，却让他知道，他今后的人生会更加的凄惨。
“属下一定不会让小姐失望。”对于北羽雪的隐忍，全场的人无不震惊，却也对这位主子的脾性更加的难以摸透。
“他要自杀别拦着，一个月后，本小姐再来验收成果。”一句话，却已经决定了少年这一个月内让人难以想象，惨绝人寰的经历。
“本小姐不养废人，你们看着办吧。”起身，心情大好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一直不敢抬头的人们，以及正一脸复杂神情的少年，北羽雪的心情更好了。
因为百里惜月带来的郁闷心境也一扫而光，就连看向那灰白墙壁都觉得很养眼。
“小姐，静云郡主来帖子了。”就在北羽雪的眼里一片晴空的时候，不合时宜的事出现了。
“说什么？”微微眯眼，心想真是快啊，太后才召见了她，她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会会自己了？
再想到之前的“无心之失”，看来她们两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只不过，如果太后有心让郡主踏进相府大门，那似乎失算了。
“郡主说，请小姐和其他几位小姐一同踏青。”夏冰拿着手中的帖子，一板一眼的回答。
“告诉郡主，本小姐一定准时赴约。”想到北羽墨的婚事，北羽雪也趁机去看看，这些所谓的大家闺秀，名门淑媛究竟是怎生一番德行。
第四十一章 郡主邀约
“下官见过侯爷。”虽然是闺秀之间的邀约，但是北羽雪没有想到，北羽墨居然亲自送她来到了这逍遥侯府，当看到逍遥侯那意外的神情的时候，想必这逍遥侯也没有想到北羽墨会亲自到来。
“丞相免礼，今儿个什么风让丞相大人大驾光临？”明为逍遥侯还真是名符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