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风声伴着鸣清冷的声音从耳边划过。忍足一时没反应过来,转头问她:
“什么?”
“矢吹或者鸣,你可以叫我……”
这下他明白了,原来少女并不喜欢‘酱’这种叫法,不过为什么不一开始就不反对呢。那是不是刚开始是无所谓,而现在稍稍注意到他了?
忍足不禁笑:
“啊……鸣。”他似乎想到了些什么,突然起身,拉着鸣完好的右手就往前跑。完全忘了鸣没穿鞋子这件事。
b。
这是第二次了,第二次被前面的人拉着跑,如果第一次是那么多人她不好动作。那这次呢,她可不承认她刚刚被他的声音蛊惑了所以没反应过来。
脚上那赤、裸的肌肤被路上的小石头搁到了,鸣微不可见的蹙眉。
他在喷泉边停下,指着喷泉涌出的地方:
“彩虹的话不只是雨后才有,这里也可以看见。不过,小了点……”
他说完话才发现自己刚刚的失态,竟然什么都没说的就拉着少女过来了。这次和上次有些不一样,上次那是有意为之。那么,现在的举动是无意之间的?
像是应征他说的话般,喷泉上方出现了一个不大的彩虹。
鸣瞥了眼忍足,脸上丝毫没有动容之色,口气冷淡的说:
“嗯,我知道……”完全没有给对方留情面的意思。
忍足被她口气里的冷淡尴尬了半晌。习惯性的推了下眼睛,这时他才发现少女仍赤着脚,刚刚还白洁的脚趾,现在有些脏了。一定是刚才一路所致。
忍足懊恼了下,要是被网球部的队友知道了会不会笑死。他定定神道:
“抱歉,呐,要不我背鸣回去吧?”
他说着笑笑,语气与平常轻佻的关西腔没什么两样。
鸣眯了下金色的眸子,里面的似乎有种东西要凌空而出把忍足吞噬了一般,视线也锐利的犹如刀刃,就连四周的空气也为之一凝。
忍足心中道不好,她似乎生气了。
接下来鸣也不管赤着的脚,转身就走。
啊,真的生气了。忍足待在原地没有追上去,他似乎在思考自己到底是哪里惹怒了少女。
鸣回了病房,冲洗了刚刚脏了的脚,再给石子划破的小口子上贴上胶布。这下好了,全身上下连脚底心都受伤了,还真是凄惨。
以前虽然小伤不断,倒也没怎么去医院,自己包扎包扎也就过了。倒是今天的彩虹难得的让鸣怀念。自己还小的时候,孤儿院的修女经常对他们说:‘要知道,你们的父母只不过是在彩虹的另一端而已。’
不可否认这是个善意的谎言,大多孩子选择了相信,每当雨后他们便围着彩虹张望。即使是很多年后鸣依旧维持着这个习惯。
当忍足再次敲响鸣的门的时候,鸣已经从回忆中跳出。
他勾起嘴角,对鸣笑笑。目光所及鸣脚上的胶布时眼中隐隐带着歉疚。他从白色病服里掏出一个透明的东西。
“作为道歉,送你一个移动‘彩虹’。”他抛起那透明的小东西,它折射了光线在空中一闪,呈抛物线的弧度落到鸣的手心。
鸣这时才看清,那是个小小的三棱镜。确实可以制造出彩虹呢……
鸣看看手中的三棱镜再看看忍足,缓缓吐出一个个音节:
“谢谢……”
她没有拒绝。忍足眼中光芒一闪,脸色依旧平和:
“鸣不生气就好。”
此时鸣正感兴趣的把玩着刚入手的三棱镜,忍足看了片刻便轻声离开了。
鸣听着门关上的声音,把玩三棱镜的手停顿了下。看向门外时眼中带了一丝疑惑,不过又转瞬而逝。
作者有话要说:此章写的无比艰辛,这两个人的感情好让我纠结。
我果然不适合写感情戏……准备在写一章JQ但卡的要死。
忍足的话隐隐发现自己对鸣的感觉了。
可是矢吹少女那里……唉……
忍足还需努力。
再次征集使魔……
20
20、Chapter。20 这也算是约会吧 。。。
忍足说,第一次的约会总让人记忆深刻……
a。
他们入院的第三天是个周日,是阳光晴朗的好日子。
鸣一早被换好便服的忍足偷偷拉出了医院。不过鸣没有拒绝忍足的最大原因——无非是她实在不想待在医院了。没事干不说,还总有一些东西总在自己眼前飘来飘去,不是一般的让人心烦。
“鸣想去什么地方?”
忍足站在地铁入口处。今天他穿了白色的衬衫,很普通的西装裤。头上的白色绷带还没拆下来,但似乎衬得那头深蓝色的头发愈加迷人。
反观鸣这里就有点糟了。左手打了石膏挂在脖子上,□的肌肤上贴着胶布,让人看了还以为被人围殴了。只不过她今天的气色看上去似乎不错。
鸣站在站牌前看了半天,才摸着下巴道:
“去学校吧,周日今天没人……”
这话说得很让人误会,‘今天没人……’听上去似乎是为了和他独处。不过真这样想那就错了,忍足脑筋一转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鸣是想去教学楼的现场?”
“嗯……”鸣不得不承认和忍足讲话还真是省心,他很容易就能揣摩到自己的想法。换做有花的话一定抓不到重点。
周日的地铁上有些挤,鸣现在有些后悔和忍足偷跑出来了。她努力让自己缩在角落不让别人碰撞到,她实在是不怎么喜欢与陌生人发生肢体接触。
可惜又被撞了下,鸣微不可见的皱下眉。
忍足很快察觉到了鸣的情况,他插进鸣的身边,阻隔掉了她与别人的触碰。鸣抬头看了他一眼,金色的眸子了有些看不出的意味。忍足只是对她笑笑,没有说话。
他们的距离很近,触手可及。此时鸣早上起来梳得整整齐齐的发丝被挤得有些凌乱了,有一缕发丝正调皮的骚扰着忍足的锁骨。
忍足动作很自然的拨开了,可是不等多久它恢复了刚刚的样子。他被那缕发丝挠得有些痒,体温也有些升高了。虽然地铁里开了空调,但还是消散不去人与人之间的燥热感。
鸣不过多久就察觉到了忍足的异样:
“你很热?”
“呃……有点。”他刚刚想再次拨开发丝的手,因为鸣的话举到一半,有些尴尬。
还没等忍足放下手,地铁就停了下来。原来是到了一个站台,但还不是他们要下的那个。
忍足的手臂突然一凉,被鸣那比他体温要低的多的小手给拉住。她拉着忍足拨开人群,下了车。一到人群空旷的车站边,忍足手上那冰凉柔软的触感便消失了。他微微有些失望。
“走过去吧……”鸣的声音还是一样淡然,可在这夏日里却可以称得上是一剂消暑良药。很快忍足便觉得没那般燥热了。
不过可不要误会了,鸣可不是因为忍足说热才拉他下车的,她只是纯粹觉得继续忍耐着坐车还不如走路。而这里到冰帝的路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三十分钟左右。这对驱魔师的鸣和网球手的忍足来说,根本没什么体力消耗。
b。
周日,冰帝的大门紧闭。两人站在门口前对视了一眼。
鸣没说话,向一边绕去。那是她上次晚上翻墙进去的地方。上次留下的脚印还没被擦掉,白色的墙壁上显得特别扎眼。
原来那天她是翻墙进来的……忍足看着那清晰的脚印,眼里的笑意再明显不过。但被鸣警示的眼神给收敛了下去。他假装咳嗽了下,看着鸣那打着石膏的手说:
“那我先上去吧……”而后面那句‘等我到了上面再拉你。’的话在鸣的注视下硬是吞了回去。
忍足三两下就上了墙,但要是被冰帝的人看到,那大概是要惊得连眼睛都掉地上的。堂堂绅士居然翻墙……
他坐在墙头,颇为自觉的四处张望了下,还好……没人。想到这里他不由想失笑,自己的兴奋劲儿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看来他的恶劣因子完全暴露了出来。他随即收敛了下神色,向鸣伸出手。
鸣不客气的就着他的手顺势而上,几个瞬间她就上了墙,又跳下了墙头。
忍足看了鸣那顺畅的动作,也跟着跳了下来。然后用颇为可惜的语调说:
“真是的,我还想下来接住鸣呢……”
意料之中,对方完全没有领他的情,自顾自地就往那栋教学楼的方向跑。
校园里很静,没有平时的喧闹,没有少年奔跑的声音,也没有网球的敲击声。只有知了趴在树头的低吟。
鸣绕着那天的战斗现场仔细检查了遍。最后她在恶灵的位置站定,脸色有些深沉,眉头轻蹙。
“鸣有什么发现吗?”
“的确消散了……”她像是回答忍足的问题,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嗯?”忍足也走到她的身边仔细观察了下周围的环境,但是却没什么发现。
“我昏迷的时候它应该还留有一口‘气’,可是现在,完全消失了……”她摸着下巴,像是在沉思。
忍足很快有了个猜想: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我们之后……”
接下来的话他还没说完就看鸣点头了:“嗯。”
“你认为会是谁?”忍足推推眼镜,镜片映着太阳光一闪。
鸣停下动作,抬头直直的看向忍足,两人对视片刻,突然有个身影在忍足心头冒了出来。
“你怀疑九条?”
忍足看到鸣再次点头,印证了自己的猜想。
“或许说他真的是名阴阳师?”
“他给我的感觉有些奇怪。”她再看了眼忍足,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道。
这时鸣拍拍裙摆准备离开这里,即使在呆下去也不会有线索了。忍足没有回话,跟上鸣的步伐。要说九条不奇怪那是假的,那一身斗篷就让人觉着诡异。忍足可不相信有人会因为凡人无法欣赏自己的美而把全身上下给包了起来。
但是此时忍足想的可不是这些,他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鸣愿意和我说这些,是不是开始对我信任些了呢。”
忍足的话显然让鸣有些意外,随之她眯了下眼,冷若冰霜的说:
“你是当事人之一,有权知道。”
忍足听了笑笑,没有再说什么。
鸣勘察完现场就没有在外逗留的意思了,两人打了车就直接回了医院。迎接鸣的是矢吹母亲热情的拥抱:
“鸣酱,怎么可以不说一声就跑出医院呢。”她被矢吹母亲抱着呆在原地,半天也没说话。
“抱歉伯母,是我把鸣带出去的。”忍足见鸣不说话,很好心的替她解了围。
“是忍足君啊。”
矢吹的母亲在鸣昏迷的时候已经见过忍足了,看样子对他印象还不错。
“忍足君,即使和鸣酱去约会也不能偷跑出医院啊。”
看来母亲完全误会了。鸣金色的眸子一沉,声音平静的道:
“妈妈,你误会了……”
母亲笑笑说:“我明白的。”但眼神中的戏谑完全不是那么回事。鸣很想反驳些什么,但又怕越描越黑,索性冷了脸。
忍足在旁边一手插口袋,一手推眼镜。看好戏似地一脸笑意,嘴角微扬。
“你不回自己的房间吗?”明明是平时冷淡的语调,但听在忍足耳里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他了然一笑:
“伯母,那就不打扰了。”忍足点点头离开母女二人的视线。
“啊……真是个好孩子。”最后听到的话是矢吹母亲的感叹,忍足眼里的笑意似乎更深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其实是明天的份……
不过亲那么努力给我留言我还是贴出来吧
21
21、Chapter。21 三棱镜与巧克力 。。。
矢吹鸣说,拥有灵力的人,不一定是幸运的……
a。
空气中吹过微弱的风,鸣按住被风凌乱的头发。这日的午后她依旧坐在花台的长椅上,与上一次不同的是,她正在把玩着从忍足那里收到的三棱镜。
太阳的光线从这端折射到另一端,被分解为七道色彩。她似乎毫不厌烦的看了一遍又一遍。
“啊,那是我的三棱镜。”小男孩指着鸣手里的三棱镜,声音还带着稚气。鸣抬眼望去,小男孩大概七八岁的样子。他同样穿着医院的白色病服,脸色被阳光照的红润润的。
“你的?”鸣的神色毫无一丝动容,平静的问。
“嗯,原本是我的啊。可是前几天有个哥哥拿了巧克力和我交换了。”小男孩不好意思的摸摸头,为刚刚的激动有些不好意思。
“是吗。”
“嗯。”他点点头,接着道:
“姐姐,你是那个哥哥的女朋友吗?那个哥哥说,他惹他女朋友生气了,所以要送个让她开心的礼物。”
“不是。”鸣直接无视了小男孩期待的眼神,平静的答道。
不过小男孩似乎不是这么想的,他双手一撑,跳坐到鸣的旁边。
“难道……姐姐你是害羞了。”说着他用眼角偷偷看向鸣。可惜鸣那白皙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波动。小男孩撇嘴,耸了下肩膀,活像个大人似地。轻声道:
“真没意思……”
“什么害羞了?”熟悉的关西腔由远及近。忍足从远处就看到了那一大一小的白色身影,一问一答,样子意外的和谐。
“啊,那天的哥哥……”男孩指着忍足惊呼。然后眼神滴溜溜的转了一圈道:
“哥哥你说谎哦~刚刚姐姐说不是你女朋友。还是说她是在害羞呢?”男孩说着看了看鸣,他说话的样子分外狡黠,看样子就是个机灵的小鬼。
“嘛……谁知道呢。”忍足学着男孩的样子也看了眼鸣。少女依旧是那副毫无动容的脸孔,实在看不出什么情绪变化。一大一小两人看的有些失望。
男孩老成的拍了拍忍足的肩膀道:“哥哥你还任重道远……”
此时鸣瞥了眼忍足,嘴角似乎扬起一个弧度,有种名为危险的东西在向外扩张。那种眼神忍足似乎在哪里看到过,他不由得想起少女第一天面对加藤挑衅,那时的眼神和此时如出一辙。忍足心中的警铃敲响……
“呃……”“飞鸟君,什么时候出院。”他转过头尽量不让自己的目光触及鸣的方向。
原来男孩叫做飞鸟,确实是个好名字。飞鸟对忍足的转移话题冷哼一声。
“明天就出院了,不过……”他的声音沉了一下去:
“我不想回去,最近我家附近有来了些奇怪的东西……”
奇怪的东西?忍足和鸣对视一眼。
“哥哥姐姐可能不会相信,我能看到鬼哦~不过大人都说我在骗人。其实医院里也有很多,但是他们都很友好。”他先是扬起一个牵强的笑,再是沮丧的垂下眼。
鸣沉默着。小孩子出生后确实就有着不俗的灵力,但随着年龄的增加灵力也逐渐流失,在加上年幼时的记忆不是很清晰,也就忘了。
像飞鸟这种情况算是少数。有两个方法可以解决,一个是和鸣一样成为驱魔师,普通灵体自然就不会主动靠近了。还有一个方法是请人封印自身的灵力,这样平时和普通人就没什么区别了。
b。
沉默之后,鸣忽的起身,她向病房的方向跑去,留下一句:
“在这里等我。”
飞鸟眨了下眼,不明所以的问:“她这是怎么了?”
回答他的是忍足好看的笑,他倚在椅背上抬头望向天空,他说:
“啊……很快你就知道了……”
没多过久,鸣再次回到飞鸟和忍足的面前。一路小跑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