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只是充斥着黑白的世界有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力量,似乎只要握着这一颗颗黑白的石子就足以让自己充满力量。
在这一瞬间,她忘掉了自己的身份,忘掉了自己的任务,忘掉了那个人,沉浸在一个黑白纵横的世界里。
时间飞逝,她还在棋盘上接受着对方的指导,房间的大门突然被踢开。
一架相机疯狂地响动着,一张张照片从相机底部流出,掉在地上。
照片上,一男一女坐在棋盘前,下着指导棋,气氛庄严神圣,有着一种奇妙的韵味,让人神往。
“你们在干什么?”一个暴躁的声音顿时炸开,向两人席卷而来。
只不过,这句本来应该用幸灾乐祸的声音说出来的台词变成了真正的暴怒。他想拍的照片可不是这个,也难怪他会不高兴了。
本来预计的情节,应该是他假装生气地怒骂对方,然后幸灾乐祸地讽刺对方,最后得意洋洋地羞辱对方。没想到他一来就真的生气了。
这两个家伙怎么可以不按剧本演出。要知道,导演们没几个喜欢演员脱序演出。对这一出自编自导的大戏,雷倾南可是一直都很期待的。
“小南弟弟,你终于来了。要不要来盘围棋教学?保证让你受益匪浅。”许欢亲切地跟雷倾南打着招呼。
雷倾南气得直跳脚,想冲上去揍许欢,却怕被他反揍一顿,只好对着轻纱美人吼说:“于月眉,你就是这么工作的吗?你什么时候清高起来了?”
轻纱美人于月眉浑身一震,一阵慌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如果是别人她还可以用点妖媚手段混过去,但雷倾南是个火爆脾气,根本不吃这一套。
“这位姑娘想学学围棋也没什么。你就不要这么生气了。大不了我先教你。”许欢说得好像雷倾南想跟许欢学棋才找于月眉麻烦的一样,让雷倾南一阵气结。
“你先回去吧。希望以后有机会可以跟你下盘真正的围棋。”
………【第一百七十章 银霜的画】………
“你看什么看。你年纪还小。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
许欢见雷倾南仍然死盯着轻纱美人于月眉,不仅一阵轻笑,摸摸他的脑袋说。
雷倾南瞪大眼睛看着许欢的手,脸上表情扭曲,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生气,似乎透过了许欢的手看到了某种令他怀念的东西,神色孺慕。
许欢见已经达到效果,也不继续进展,而是坐回了棋盘之前,笑着对雷倾南说:“你不是要学下棋吗?来。我教你。”
“谁……谁要跟你学下棋啊?你给我记住。我会让你好看的。”雷倾南言语间竟然有些吱吱唔唔,气势弱了不少,急匆匆跑走了。
一个跟自己最敬仰的哥哥抢女人的无赖竟然给了他一种父亲的感觉,难怪他无所适从了。
可惜,雷倾南虽然敬仰雷倾东,雷倾东却不把他让在心里,只是把他挂在嘴边。不过,只要挂在嘴巴就够了,雷倾东说出来的话总不能当没说过。
许欢心里转着念头,脸上不由露出一丝笑容。
虽然整个龙城的笼罩在裴将军的阴影之中,但知道这件事的还是少数人,所以,大多数人依旧每天忙碌着,自己干自己的。这让许欢有些按捺不住。看着别人每天都这样自在地生活着,自己却不敢乱跑,谁也受不了。
不过,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许欢还是没有不顾方克己的警告冒然出去,而是开始在六爪神宾馆里开始了游荡。
作为龙城最高级的宾馆,六爪神宾馆很大,足以让许欢消磨时间。在这段时间里,许欢又遇到了带着耳机的红衣少年银霜。
那天虽然相谈甚欢,但两人都忘了留下联系方式。没想到竟然在这种地方遇到,也算是有缘。穷极无聊的许欢便跟他聊上了。两人不仅相互留下了联系方式,许欢更上了银霜的房间,看到了他的画作。其中有一副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让他一眼难忘。
那是一副充斥着无数颜色的油画,所有的颜色纠缠在一起,有的相互混杂而变得浑浊,有的互不干涉而显得澄清,那些颜色像是一个个妖精,在人们的耳边边呢喃着絮语,勾起人心一个个回忆,夹杂着各种奇异的情绪,令人癫狂。
那是一个关于疯子的抽象画,却引起了许欢内心深处的共鸣,因为那些颜色所呈现出来的情绪。他的能力正是控制这一种种的情绪,将它们分离重合,任意组合成自己想要的情绪。在许欢看来,人的内心无时不刻充满着各种情绪,只是这些情绪不停变化、相互制衡,往往只能表现出一两种情绪而已。可是,当一个人情绪失调的时候,所有情绪都会开始混乱,表现出疯癫的症状,当情绪平复的时候,又恢复了正常。而疯子就是那种情绪失调之后,无法顺利平复的人,长期处在情绪混乱中。这幅画正好呈现出了疯子处在情绪失调于平复之间的微妙平衡点上,只要一点点刺激,情绪就会崩溃。
可以说,这幅画画进了许欢心坎里了。他非常喜欢这幅画。
不过同时,他也开始警惕起了银霜。能画出这种画的人,怎么也不可能是一个正常人。他不自觉就把他跟裴将军的异状联系在了一起。
银霜长期耳机不离身,整个人长期处在似梦似醒之间,也让许欢无法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他的情绪。
一瞬间,这个仿佛天生知己的人好像蒙上了一层薄雾,让许欢心惊。
不过,许欢也没有做什么事情,依旧跟他相交如故。毕竟许欢跟银霜交朋友并不是为了任何事情,而是因为他想跟他交朋友。在这份单纯的友谊变质之前,他们依然是朋友。
这一天,天气大好,许欢大清早醒过来的时候似乎还听见了喜鹊叫,正是兴高采烈的时候,许欢看到了一条信息。
“许欢。我走了。不知道何时能够再见。希望到时候你还能当我是朋友。我在柜台那里留下了一份小礼物,希望你能够喜欢。”
看到这条信息,许欢第一个想到竟然不是银霜,而是他那副名叫疯子的画作。他是不是把它留给了自己呢?
怀抱着一份惋惜和一份期待,许欢出了房间,来到柜台出,领出了那份“小礼物”。
那是一个狭长的纸盒子,放一卷画刚好合适。
许欢虽然心里激动,却没有当场打开,而是回到房间才打开了它。
斑驳的色彩在阳光下显得凌乱不堪,许欢乍眼一看还以为是“疯子”,但仔细一看又看出了不同。
这幅画同样用各种颜色混杂来呈现人心的情绪,可是这种混杂中竟隐隐可见章程,乱中有序,自然和谐。所有的情绪仿佛一个整体,拼凑成为一个巨大的轮回。所有的颜色纠缠着,转动着,好似一个巨大的轮子,包罗一切。
在这幅画的背面,许欢看到了银霜留下的字样。
“智者to许欢”。
这幅画表现的正是一个智者,将自己的情绪完全控制,有效利用,形成一种神奇的力量,有如轮回,吞噬天地。
相对于“疯子”,这幅“智者”显然更适合许欢,甚至隐隐预示着许欢的能力。可是,许欢却完全没有得到理想画作的欣喜,反而感到一阵心悸。
“疯子”暗合他的内在,却没有触及他的本质,所以他喜欢它。可是,“智者”跟他太过于契合,几乎揭示了他的本质,反而让他感到害怕。有种秘密被看穿的恐惧。这种害怕并不是因为秘密本身,而在于被对方看穿这个行为。
每个人对不同的人事物都有不同的警戒范围。能力的秘密可以说是许欢最深的警戒范围。银霜虽然是他的朋友,却还没有到达这个警戒范围。现在许欢突然现,对方早就越过了这个警戒范围,而自己一直都没有现,这让他如何不惊惧。
不过,许欢毕竟心理素质人,很快就平复了心情,将这幅画收了起来。这幅仿佛揭示了他的本质的画令他不安,他不愿意被别人看到它,所以他要把它存封起来。
就在这时,许欢的房门被一脚踢开,吱呀地一声倒了下去。前几天才被雷倾南撞坏的房门又被他踢坏了。
雷倾南显然有备而来,一来就往许欢手里的画冲去,想要把它抢过来。
许欢自然不会让他如意,只见他脚下小碎步连动,转眼间就绕到雷倾南,一手拿着“智者”,一手摸着雷倾南的脑袋,口中说着:“小南弟弟,没想到你这么想我。一见面就热情拥抱。我弱不禁风的。要是给你扑倒撞伤了该怎么办啊?”
雷倾南被许欢一摸头,不自觉一顿,竟有些留恋地磨蹭着他的手。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从许欢手底挣脱,一把抓向许欢手里的画。
许欢脚下一动,正要闪开,却没想到脚边突然多了什么,绊到了他。他脚下一个不稳,竟倒向一边。雷倾南冒然冲上来,却是整个人压在许欢身上。
争执中,那副画从许欢手里飞了出去,落在门口。
许欢和雷倾南一起往门口看去,却看见雷倾东正站在门口,慢慢地把那副画拿了起来。
许欢心里一个咯噔,雷倾东已经打开了那幅画。
眼见已经来不及了,许欢也只能放弃阻止。
那幅画只是隐喻了他的能力,一般人是不会往那方面联想的。许欢只是因为突然有了一个秘密,想把它藏起来的自然反应而已。
“不过,好像有些事情不大对劲啊。”
………【第一百七十一章 龙型的白玉纸镇】………
“这个感觉是……”
许欢用胸口感受了一下雷倾南顶着自己的胸口,现了一片柔软。
雷倾南此刻也从震惊中惊醒过来,惊叫一声,从许欢身上爬起来,跑到雷倾东身旁,不敢冒头出来。
见雷倾南这样,许欢也故作不知,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看向那个绊倒自己的东西。
那是一块龙型的白玉纸镇,晶莹剔透,很是喜人。
不过,这绝对不是他屋子里的东西。
许欢把目光从白玉纸镇上移开,看向雷倾东。虽然雷倾东不像那种没事会带个纸镇在身上的人,却是最有嫌疑的。如果不是那块纸镇,他就看不到这幅“智者”了。
“这是哪位大师所画?实在是令人惊叹。”雷倾东终于从画上移开目光,看向许欢。
“这是我一位朋友画的。确实很棒。”许欢说着,看向雷倾东手里的画,意思非常明显。
“不知道我没有荣幸认识这位大师。我实在是很喜欢这幅画。”雷倾东用力抓着那副“智者”,认真地说。
许欢继续看着那副画,说:“可惜,他刚走了。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
“真是可惜。竟然跟这样的大师失之交臂。”雷倾东失望地看着“智者”,有些舍不得从它上面移开,“我真的非常喜欢这幅画。不知道你能否割爱。”
“实在很抱歉,朋友送的礼物不管好坏都应该好好珍藏。”许欢说着,向雷倾东走过去,抓向他手里的“智者”。
看雷倾东的样子,是不会主动把画还给他了。他不得不主动一点。
雷倾东脸上闪过一丝犹豫,还是把画还给了许欢。
“不好意思。我实在是太喜欢这幅画了。唐突之处,还望海涵。”雷倾东把画还给许欢之后,马上恢复了之前看似谦逊却含而不露的高高在上气质。
“看雷将军也是个喜欢艺术的人。这种事情怎么会唐突呢?倒是我没能让雷将军一尝所愿,却是我的过失了。”许欢也跟雷倾东客气起来了。
“叫什么雷将军。叫我倾东就好了。我这次是来请你看演唱会的。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雷倾东笑着说。
“看演唱会?”许欢皱了皱眉头。他们又不熟,两个大男人一起去看演唱会也太奇怪了吧。
“当然。”雷倾东停了一下,说,“马小姐也会过去。”
许欢奇怪地看了一眼雷倾东,不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竟然让自己未婚妻和情敌去看演唱会。难道想在演唱会上摊牌?
许欢想着,又看向躲在一旁的雷倾南。如果他没有感觉错的话,他应该是……
“恭敬不如从命。”许欢不知道对方的打算,只好以不变应万变,先答应下来。到时候去不去还是两说。
“这个给你。明天下午的演唱会。不见不散。”雷倾东递了一张演唱会的票给许欢。
许欢接过票,看到了上面“梦幻吟游诗人”的字样。看来他跟夜声寒很有缘分呢。
这边,雷倾东已经拉着雷倾南离开了许欢的房间,许欢看着那扇再次阵亡的房门,叹了一口气。
摇摇头,许欢走到阳台上,看着下面游泳池里诱人的风光,从手机里找出了一个电话。
自从在羊城得到这个电话以来,许欢一直都没有打过呢。
“马老师,很久没听到你的声音了。真是令人怀念啊。”
“你还好意思说。你来了龙城这么久,难道都没有想过我吗?”马诗家自在地调侃着,听不出任何拘谨。
“要不是怕你家里‘那个人’,我怎么可能忍得住呢?”许欢嘿嘿一笑,说。
“最近长进不少。变油条了。看来要好好管教一下你了。”马诗佳随口威胁着,却没什么气势。
“这个……其实是因为电话看不到人才这样的。我还是很乖的。”许欢求饶道。
“快说吧。有什么事?‘那个人’也是很麻烦的。”马诗佳虽然说得轻松,但其实对“那个人”还是很忌惮的。
“雷倾东请我明天看演唱会,这是怎么回事?”许欢问。
“哦。他真的去请你了。看来真是不简单啊。”马诗佳冷笑一声,说,“没关系。我试试他而已。你赴约就可以了。”
“那就明天见了。小心‘那个人’。”
许欢说完,挂上电话,在房间里走了走,又看到了那块龙型的白玉纸镇。它的主人似乎已经不打算认领它了。
许欢想着,把它从地上拿了起来,拿在手中观赏。
许欢并不会赏玉,不过,纯粹出于个人意见,他认为这块白玉实在是太透了,有点像水晶玻璃之类的,反而不像是一块玉。不过这条龙倒是雕得很生动,活灵活现的。
“你手上那个是什么?怎么看着眼熟?”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空荡荡的门口传来。
许欢抬头看去,正见方克己一脸笑意地靠着没门板的门框看着自己。
“有人乱丢垃圾。我正看看可不可以资源回收呢。”许欢晃晃手里的纸镇说。
“我看一下。”方克己看了看许欢手里的纸镇,从他手里抢了过来,拿到眼底下仔细观察起来。
“怎么?是不是什么宝物?”许欢见方克己看得这么仔细,开玩笑说。
“这个不是裴将军家的纸镇吗?怎么会在这里?”方克己惊讶地说。
许欢脸色一变,冷声说:“是雷倾东丢在这里的。”
“原来是他。他确实可以拿到这种东西。不过他怎么会把它丢在这里呢?”方克己看着这个纸镇,疑惑地说着,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色彩。
“也许他认为这个跟裴将军的情况有关。”许欢声音依旧冰冷。如果是这样,雷倾东就太过分了。
“这种事情可不要乱说。”方克己跟许欢打了个眼色,把纸镇放到一边,“经过多方查证,裴将军的情况完全是自身因素,不涉及任何外人。现在他已经被找到了。事情也告一段落了。你最好不要再提这件事了。”
“也就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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