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弄人心- 第95部分

　　　　不过，在抬头看到对方的一刹那间，他就改变了看法。

　　　　这是一个真正需要帮助的人，如果自己不帮助他，简直就是一个人渣，根本就是社会的垃圾，没有站在大地的资格，失去了呼吸空气的权力。

　　　　是的。自己应该帮助他。

　　　　马尔斯怀着最大的怜悯之心，用教堂里挂着的圣子脸上救赎的笑容对着这个世界上最需要帮助的人出了最亲切的声音：“神啊。你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你需要钱吗？我可以给你。快点去找个温暖的旅馆渡过哈迪斯的夜晚吧。看到你在深夜里流浪连神也会不安的。哈迪斯的夜晚是飞车与饿狼的时间。除非是在城市中心的‘地上净土’，否则谁也不敢出来闲逛。”

　　　　许欢从马尔斯手中接过了一大叠的爱美丽钞票，对他回以微笑：“感谢你的资助。希望你有个好梦。”

　　　　夜晚的月光透过昏暗的哈迪斯城，照亮了许欢的前路，留下了迷惑的马尔斯。

　　　　“曾几何时，哈迪斯的左手也有了悲悯之心啊。”马尔斯感慨着，对自己的行为感到深深的困惑，却终究还是隐没在了黑暗之中。

　　　　哈迪斯城的黑暗，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用马尔斯慷慨解囊的钞票在附近一家旅馆开了一个房间，许欢躺在温暖的床单上静静地睡去。

　　　　如果是以前的许欢，他无论如何都不会用这种手段得到这笔钱。毕竟有着他这样的能力，要怎么获得一笔钱都是很容易的。不会随便在街上找一个人寻求资助的。

　　　　其实，当时街上根本没有人，马尔斯是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不过这个不是重点。

　　　　不过，在这段时间里，他的变化极大。以前他虽然随意，却有着自己的克制。现在他随意，却没有束缚。曾经从他眼底释放出来的恶魔，此刻已经跟他完全融合了。

　　　　还好，他终究是用自己的意识在行动的。对他来说，这就足够了。

　　　　哈迪斯城的早晨是整个哈迪斯城最奇特的时刻。永远被黑暗笼罩着的哈迪斯城瞬间被光芒包围融化，仿佛化为了光的一部分。虽然这种黑暗更多的是人心加上去的，但清晨的光芒就是如此无孔不入，连人心也不例外。

　　　　许欢被这种温暖的光弄得一阵不适应。他并不抗拒光明，但这种光明的侵略性未免太强了，似乎连他心底的存在都会被它抹去。

　　　　这就是哈迪斯城吗？似乎是一个不错的地方。

　　　　从旅馆出来，许欢毫无目的地在周围漫步着。他本来就没什么目的，只是单纯地想离开华夏，离开联邦而已。本来他跟马诗佳一开始的打算是制造身在联邦的假象，然后搬到宙斯城去的。不过，他现在并不想去宙斯城，所以只是在爱美丽国境内乱走。在路上的飞车党口中听到哈迪斯城的时候，他突然有了兴趣，就从东面一直走了过来。没想到意外得到了“死神”的名号。

　　　　清晨的光芒慢慢被哈迪斯城的黑暗驱散，整个城市重新变得昏暗。路上的人行人极少，倒是汽车和巴士络绎不绝，不时有飞车党在路边飙过。

　　　　对于这些飞车党，哈迪斯城的居民似乎都已经习以为常，不仅在晚上躲着他们，连白天看见了也当作没看见一样。这些疯狂的飞车党仿佛已经是哈迪斯城的一部分了。

　　　　不过，白天的飞车党显然比晚上少了很多，对居民的生活影响不大，却让许欢非常不爽。

　　　　许欢一直就对飞车党不太感冒，尤其是哈迪斯城附近的飞车党。这里的飞车党已经聚集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他们的势力非常庞大，连政府也不敢轻易招惹他们，以至于他们越来越嚣张跋扈。

　　　　无能为力的市民只能乖乖忍耐，可是现在的许欢没有忍耐的意思。

　　　　漫无目的的他突然给自己找了一件事做。于是，他做了一件让周围所有看见的人目瞪口呆的时候：伸手挡在一辆飞驰的摩托车面前。

　　　　在哈迪斯城，从来没有人胆敢挡在一辆启动之中的摩托车前面。因为那些飞车手一个个都是疯子，不会为了你的安全而停车，而是因为你的阻挠而恼怒，用更快的度从你身上碾过。

　　　　所有人等待着人体横飞血肉模糊的画面，却终究失望了。

　　　　那辆摩托车竟然停了下来！难道开车的是一个普通市民而不是一个飞车党？

　　　　可是他车上各种炫丽的标志是怎么回事？他拉风的风衣难道是摆设？他怪异的装饰难道是爱好？他诡异的纹身难道是画上去的？

　　　　顷刻，又有了更多的人表示惊讶，透过层层诡异的附加品，熟悉这一带的人终于认出了那个飞车手。

　　　　那是一个真真正正的飞车手，可怕的死亡信徒，疯子中的疯子，曾经用他那辆漂亮的摩托车在附近的七十二号大街用十二条人命划出一副修罗地狱图的飞车党小头目，小恶魔汤姆。

　　　　他竟然停下了自己狂奔中的摩托车。只因为一个黄种人挡在了他前面？

　　　　天啊。难道他们都眼花了？难道汤姆有着一个长得跟他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兄弟？小天使杰利？

　　　　“载我一程吧。”不理会旁观人的惊讶，许欢轻声说。

　　　　“好……”汤姆的声音充满了颤抖，以及一种诡异的兴奋。

　　　　这种兴奋连许欢也意想不到，不过，终究不是他所关心的事情。

　　　　“您想去哪里？”汤姆尽力控制自己的声音，却无法掩饰声音的颤抖已经自己内心的亢奋。

　　　　他全身的毛孔都微微张开，血液在血管里奔跑进入了一些平时不会进入的小管道，他的眼睛开始充血，他的身体开始冒汗，他的肾上腺激素飞快分泌，他整个人开始不停地颤抖。

　　　　一种无边的恐惧占据了他的心灵，如此可怕的感受令他的身体和灵魂都接受了一种几近死亡的洗礼，如此贴近死亡，仿佛随时会死亡，在生与死的边缘徘徊。

　　　　他清楚地知道，这种可怕而又美妙的感觉来自许欢身上，因为，此刻，有无数黑气从许欢身上蔓延出来，缠绕在他身上。所以他无法拒绝许欢的任何要求。

　　　　作为一个死亡的信徒，他是如此渴望着死亡，可是他又如此害怕着死亡。死亡了就无法感受到那种死亡降临的幸福，只有感受到死亡的气息才可以唤醒他最深层次的感受，只有死亡才能证明他自己活着啊。

　　　　“去你们的聚集地。”许欢并不具备读心的能力，所以不知道汤姆的具体所想，不过他还是可以感受到他的一些浅层意识的。

　　　　对方既然没有反抗自己的意思，他也没有必要一直使用能力控制他了。

　　　　于是，许欢收回了自己的能力。

　　　　汤姆看着自己身上的黑气慢慢消散，自己心中沉甸甸的死亡突然消去，感到一种深深的失落。

　　　　“先生，你可不可以不要收回它们？那实在是太美妙了。”

　　　　“你喜欢它们？”许欢终于对这件事情感兴趣了、

　　　　“当然。我当然喜欢它们。能够让我如此亲近死亡。这是我们最大的追求。”



………【第一百九十一章　飞车党的聚集地】………

　　　　“这是就是你们的集会地点？”

　　　　许欢从汤姆的摩托车上下来，看这眼前巨大的教堂。

　　　　这是一个破败的教堂，常年没有人打扫，看上去不像一个教堂，反而像是一个墓地。在教堂的入口处，无数十字墓碑密布，只留出了一条小道，极其荒凉。配上旁边几颗枯树上乌鸦的叫声，让人不由联想到恐怖片的场景。

　　　　“是的。”汤姆兴奋地依在自己的摩托车上，有些无力地说。

　　　　长期处于兴奋已经让他的体力急消耗，连站都有些站不稳了。

　　　　“多谢你了。好好休息吧。”许欢说着，身上黑气翻腾，在他头上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阴影，有如巨大的斗篷死神，把汤姆团团围住。

　　　　汤姆看着这个黑气缠绕着成的死神，不仅不害怕，反而兴奋地大叫起来，整个人一阵潮红，闭上了眼睛，倒在地上。

　　　　汤姆的叫声惊起了大片乌鸦，它们在空中飞扑在，在教堂周围绕了一圈，纷纷乱乱，天空似乎因此暗了下来。

　　　　许欢皱了皱眉头，对乌鸦们冷哼了一声，黑气在空中一绕，那些乌鸦纷纷安静，一只只落回枯树上，一声不吭。

　　　　这个破败的教堂突然间安静得怕人。

　　　　很快，这种安静就被打破了。教堂里面，几个穿得跟汤姆类似的飞车党已经跑了出来，看到了倒地不起的汤姆。

　　　　“你是谁？是不是老约翰那边的？”几个飞车党中好像头头的一个最新跑过来，对许欢说。

　　　　“你不需要知道。”许欢说着，从他身边走过，向教堂而去。

　　　　那个头头正要动手，却见一团黑气缠上了自己，一股可怕的感觉充斥整个心田。

　　　　那是……那是只有在急时才可以感受到的感觉啊。死亡如此接近。

　　　　可惜，他还来不及兴奋，过于可怕的死亡已经越过了警戒线，让他失去了意识。

　　　　其他几个飞车党见那个头头莫名倒地，还还不及反应，也看到了可怕的黑气。

　　　　他们比那个头头还不堪，只来得及交出两个字；“死神……”

　　　　“死神？也许我真的可以成为死神吧。”许欢说着，不在控制身上的力量，无尽黑气蜂拥而出，就算不是他攻击的对象也可以看到这股巨大的力量。

　　　　“怎么回事？老约翰这么大胆，敢来闹事？难道他不知道圣女……”在教堂里面的其他人听到外面不对劲，纷纷跑了出来，却被许欢的黑气一扫，一个个倒了下去。

　　　　许欢没有理会那些倒地不起的人，直接走进了教堂内部。

　　　　黑暗的教堂内部，一支支蜡烛点燃着，出晦暗的蓝光。这些蜡烛错落有致，相互交错，正好形成了爱美丽国传说中的六芒星阵，是自然力量的具现化。

　　　　当然，事实上，六芒星阵并没有展现过什么神奇的力量。只是有些人依然坚定不移地相信着它而已。

　　　　在这些蓝色蜡烛围成的六芒星阵中心，正是教堂的中心，那里原来的神坛已经不见了，只有一颗巨大的水晶球在那里。反射着蓝色蜡烛的光芒，水晶球呈现出一种缤纷缭乱的美感，每一道光中似乎都蕴含着无尽的信息，让人心醉沉迷。

　　　　在巨大水晶球旁边，一个金碧眼的爱美丽国女子正吟唱着神秘的咒语，在水晶球旁边跳着诡异的舞蹈。这水晶球的神奇反光之下，她的舞蹈似乎也拥有了神奇的力量，让人转不开眼睛，慢慢失去意思。

　　　　难怪教堂里面有这么多人，出去的只有那几个了。这个女子的舞蹈有着某种催眠的力量，让这些人如痴如醉，除非是意志坚定的人，否则，很难从这种状态下清醒过来啊。

　　　　“不过。这是单纯的催眠还是能力呢？”许欢想着，看向水晶球旁边的女子。

　　　　那是一个成熟的妩媚女子，容貌极美，身材尤为火辣，不过真正吸引人的是，她脸上的禁欲色彩。不同于一些职业女性专业得让人失去性趣的禁欲色彩，这种虔诚以至于神圣的禁欲色彩反而更加容易激男人的破坏欲，让他们的热血燃烧。

　　　　这个女子虽然不是许欢见过最漂亮的几个，却对某些邪恶之辈有着致命的诱惑。

　　　　本来，飞车党里面应该有很多邪恶之辈才是。不过，此刻他们都沉浸在一种迷醉的状态，对这个女子充满了崇敬。看来这个女子很不简单啊。难道她就是刚才某个飞车党提到的圣女？

　　　　圣女？是什么的圣女呢？

　　　　虽然所有人都沉醉在这个圣女的舞蹈之中，但许欢进入教堂之后，还是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因为他身上可怕的黑气。

　　　　他毫不收敛的力量依旧肆虐着，那些被黑气扫到的人一个个倒下。一些意志稍微坚强的人还能感受到黑气中的死亡，笑着倒下去。那些意志薄弱的，一被黑气缠上就倒了下去，能感受都来不及。

　　　　如此可怕的力量之下，又怎么能不让这些飞车党注意呢？

　　　　连在水晶球旁边热舞的圣女也停了下来，一脸震惊地看着许欢。

　　　　“来自东方的死神，他来了……”

　　　　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教堂里顿时乱成一团，飞车党们纷纷后退，不少飞车党砸碎教堂本来就很破旧的玻璃从窗户往外跑。

　　　　来自东方的死神，这个新近崛起的名字，霎那有了可怕的魔力，让所有飞车党都闻风丧胆。如果他们没有听眼看到许欢的可怕力量，只是单纯听到他的外号，他们可能还不信邪地去找许欢试一试。可是现在看到他瞬间放倒一大片人，又怎么能让他们不心寒呢？

　　　　他们可是知道那些被许欢黑气放倒的人的下场的。

　　　　每一个遇到来自东方的死神都被死神判了死刑，从此成为活死人。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呢。

　　　　可是，他们逃走有用吗？那是没用的啊。他们逃跑的度又怎么可能比得上许欢身上黑气的度呢？

　　　　那些黑气不过是那些受到许欢力量的人看到的影像罢了。其实在他们看到黑气的时候，他们已经被许欢的力量控制了。除非他们的度比许欢的念头更快，霎那间跑出他的能力范围，否则，距离根本不是问题。

　　　　可是，在月龙湖事件中，许欢的力量再次蜕变，突飞猛进，他的力量范围非常之大，不是这些飞车党可以想象的。

　　　　不过几个呼吸，在场几百个飞车党已经倒了七七八八，只有十来个意志特别坚定的人依然在强撑着。

　　　　这几个意志特别坚定的人并不见得都是坚忍不拔之辈。可是大部分都是一些真正信奉死亡的狂信徒，疯狂地崇拜着死亡，所以，在看到许欢的力量的时候，不但没有逃跑，还迎上了可怕的黑气。

　　　　可怕的黑气，死亡的气息，让他们如此地接近死亡。

　　　　他们在强忍着，不输给死亡，同时也享受着死亡带给他们的快感。

　　　　看着眼前这几个因为亲近死亡而兴奋的人，许欢感到一种深深的震动。

　　　　在所有人都坚持活着的时候，竟然有人这样崇拜着死亡。朝拜死亡，却不想死亡，徘徊在生死之间，享受之中不死不活的状态。

　　　　这种他讨厌的状态。

　　　　在马诗佳在他怀里慢慢变冷的时候，他就深深地感受到了这种状态。那一刻，他几乎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可是，他最终还是坚强地活了下来。

　　　　他深爱着马诗佳，可是他不能为了马诗佳放弃自己。如果他放弃了自己，那他就不再是他。

　　　　许欢就不再是那个深爱着马诗佳的许欢了。

　　　　“如果沉浸在那种状态下，我会变成另一个人。一个疯子。”



………【第一百九十二章　圣女的名片】………

　　　　“可惜。我终究还是变了。”

　　　　许欢看着那些倒在地上的飞车党们。被他的能力强行给予了死亡的感觉，除非他们的意志能够强大到从死亡中回转，否则，他们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我想要变回了原来的自己。不过，不代表我会就这么放过你们。”

　　　　哈迪斯城的飞车党是哈迪斯城最强大的团伙，最臭名昭著的存在，因为他们，除了哈迪斯城中心，没有人感在夜晚出门，因为害怕遇到他们。飞车撞人、抢劫杀人、强暴掳人，对于这些飞车党来说，没有道德，没有法律，没有心灵，只有疯狂。

　　　　既然你们追求死亡，那我就赐予你们死亡。

　　　　并不是为了惩恶扬善，只是因为你们冒犯了我。因为我不高兴。

　　　　许欢一瞪眼，再度加强力量，黑色的气流有如大江之水，将整个教堂内部完全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