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男人大手一挥,一把推开她,几步走到了楚珠的身边,伸开双臂搂着她。
“怎么了?可是肚子痛了?快去找大夫过来!”蔡儒锦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让她坐到椅子上,语气有些急促地吩咐巧苒去找大夫。
楚珠不停地在喊痛,脸上还是极其难看的神色,不过心底的怒气却是稍微缓和了些。看着蔡儒锦方才对表姑娘的态度,也该明白现在谁在他的心目中才是最重要的。
“我如何痛的,你没瞧见么?表姑娘头一回来,就要来推我害我肚子里的孩儿!”楚珠不依不挠地说着,依然紧紧地捂住肚子,脸上露出不满的神色。
蔡儒锦是什么人,跟楚珠同床共枕了这么些日子,早就把她里里外外都摸得清清楚楚。此刻听见楚珠如此硬气地控诉,抬眼仔细打量了她片刻,见她面色也不是特别难看,提起的心也放下了不少。
“成,以后不让她近你身就得了!待会子我来处理!”蔡儒锦伸手亲自倒了杯热茶递过去,轻声安慰她。
楚珠一听他如此哄劝的声音,以为他只是为了糊弄她,当场就冷了脸。伸手接过他手中的茶盏,一口都不喝直接朝桌上一放,面色就冷了下来。
“相公,你是不是就想着你的晴表妹?”楚珠抬起头,语气尽量变得软下来。正如蔡儒锦了解她的性子,平日里她也留心蔡儒锦,知道此刻不能硬碰硬,否则就显得她无理取闹,更何况还有这个表姑娘在场。
蔡儒锦有些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抬手摸了摸她的前额,带着些许安抚的意味。
“别多想,肚子还痛么?”男人在她的面前半蹲下/身,下巴与她的膝盖持平,柔声问着。
楚珠轻哼了声,算是接受了他的安抚。正准备点头,忽然感到腿间有热流划过,整张脸色都有些不对劲了。她下意识地抓住男人的臂膀,轻咬着下唇,整张脸都变得苍白起来。
“表哥,表嫂没事儿吧?”偏生这个时候表姑娘又凑了上来,眼里带着几分探究的神色,上下打量着楚珠。
楚珠感到腿间的热流越发的多,但是肚子却不痛。她早就受过武婆子的指点,知道这是备产的前兆了。她眼睛一抬便瞧见表姑娘那张柔弱的脸,顿时心头暗恨。
“相公,我肚子好痛!”她眼睛一闭再睁开,整个眼眶已经红了。心里头跳得跟小鹿乱撞似的,早就听闻生孩子的女人,犹如从鬼门关走过一趟,她最怕痛了。即使现在不痛,也得哭,让蔡儒锦明白做女人的辛酸!
蔡儒锦一下子就慌了手脚,恰好外面大夫来了。蔡儒锦连忙把她打横抱了起来,放到床上。用帘幕遮挡起来,才让大夫进来。
大夫将手指搭在楚珠的脉搏上,诊断了片刻,便道:“少夫人这的确有预产的脉象,还是赶紧备好生产的东西,准备着吧!”
大夫的话音刚落,帘幕里头再次传来楚珠的哭闹声:“我不要生孩子,晴表妹都上门来找晦气了,蔡儒锦也不站在我这边,我才不要替他生孩子!生孩子好疼,我肚子好痛,我不要替他生孩子!”
楚珠扯着嗓子喊起来了,哭声连连,惊得大夫整个人都僵住了。蔡儒锦脸上露出几分焦急的神色,偏过头低声问向大夫:“可是有不妥之处?”
那个大夫年过半百,显然是经验老道了。但还是头一回遇到这种情况,他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蔡儒锦,低声道:“此刻还不到阵痛的时刻,少夫人,你确定很痛么?”
楚珠一听大夫这么说,喊得更加悲戚:“反正我不要生!”
蔡儒锦听她来来回回那么几句,让人把大夫请了出去。
“你们二位也请出去吧。我要抱珠儿去侧屋了!”他大手一挥,妙凝就走了过来,冲着秦姨娘和表姑娘行了一礼,带头领着她们出去。
屋里仅剩下他夫妻二人,还有几个贴身丫头,蔡儒锦一把掀开帘幕,伸出双臂就要去抱她。不想楚珠竟是挥舞着手臂不让他碰自己,嘴里面依然在喋喋不休地嘟哝着:“才不要替你生孩子,我被你表妹欺负,你也不管!”
蔡儒锦不敢乱碰她,生怕伤着她,见她如此耍赖,最终怒极反笑。
“楚珠,赶紧给我听话,若是孩子出了什么差错怎么办?”男人的语气十分严厉,连名带姓这般叫她还是头一回。
楚珠不由得撇了撇嘴,她也是细细问过那些有经验的婆子,知道羊水破了还有一段时间才会生,所以才有恃无恐地这般耍性子。此刻见蔡儒锦这般冷了脸,她也不敢再撒泼,却依然一声不吭。
蔡儒锦伸手抱过她,见她埋着头也不搭理谁,再次被气笑了。
“你就为了一个莫须有的表妹,就不要替我生孩子了?”他小心翼翼地抱着她,迈过门槛往便屋走,声音再次变得柔和下来,似乎想要安抚她一般。
“莫须有,你还真能说!未出嫁前,这位晴表妹的大名就传到我闺房里头了。”楚珠轻轻抬起头,脸上露出几分不屑的神色。
只是她的话音刚落,整个人就忽然僵了一下,接着面色就变得苍白如纸。
蔡儒锦自然察觉到她的不妥,低下头仔细打量她,眉头紧紧蹙起,还不待他发问。楚珠的手已经死死地拽住了他的衣袖,脸上的神情万分痛苦:“相公,那些婆子骗我,好痛!我不要生好不好?明日再生行不行?”
她边说边抽着气,方才悠哉地撒泼耍赖根本就没了踪影,只余下不停地抽着冷气,拼命地喊疼。蔡儒锦不禁加快了脚步,嘴里不停地在轻声安抚着她,不过效果不大。
待把楚珠送进了侧屋,蔡儒锦被撵出来之后,不时有丫头端着热水进去。早有婆子拿着煮好的燕窝进去喂楚珠,楚珠听人说生孩子是件力气活,要多吃。即使疼得受不了,她也硬憋着自己喝下了两碗。蔡儒锦站在屋子外头,听着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哼唧声,脸上也露出了焦急的神色。
直到大半夜,屋里头才总算传来孩子的啼哭声。当接生婆擦着额角的汗水出来报喜时,整个人眼瞧着就要晕厥了。她接生了这么多小少爷、小贵女们,那些少夫人顶多是哭喊得难过了一些。偏生这位少夫人,只要有多余的力气,就哭喊着不要生孩子,多少年难得一遇!
“恭喜蔡大爷了,少夫人生了个大胖小子,母子平安!”接生婆勉强擦了擦额角的汗水,努力扯出一抹笑容低声恭贺道。
蔡儒锦脸上焦急的神色消失得干干净净,他大手一挥,立刻就有人上来领着接生婆下去请赏了。
他刚想迈着大步走进去,就听见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我承认拖延症犯了,这几天一直在般离职的事情,忧伤。
贵女恢复更新!
186楚珠番外(四)
熟悉的女声在身后响起,时隔了将近一年没见面;再次听到这道声音;竟觉得有些恍惚。蔡儒锦冷笑了一下;眉头紧紧蹙起。他回过头;不期然看到一张楚楚可怜的脸;表姑娘手里仍然紧紧地攥着玉佩;头轻轻低着;眼睑下垂盯着绣鞋的鞋尖;显得有几分局促和柔弱。
蔡儒锦一转身就能看到她的头顶;还有些许洁白的额头。若是以前;他一定喜欢这个方位;晴表妹将自己的柔弱全部展现在他的面前,但是现如今待看透那些世俗女子,外加有楚珠那个不做作的反衬,越发显得表姑娘这种举动矫情。
表姑娘一直低着头,心里有点紧张,原先蔡儒锦就对她有好感,身为女孩子,她还是能察觉的。不过此刻迟迟没有动静,不由得让她感到不安。正忐忑的时候,忽然感到男人的气息凑了过来,心底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蔡儒锦直接从她的掌心里夺过了玉佩,拿在手指间把玩。表姑娘慢慢地抬起头,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这块玉佩上是我的姓,你的名。曾经我想过,以我之姓冠你之名,可惜我爹一丁点的黄金,就把你家一家收买了。”蔡儒锦轻叹了一口气,似乎很惋惜的模样,只是脸上却毫无惆怅之意。
表姑娘愣愣地看着他,听了他这番话,脸色一下子变得通红。在外面,表姑娘一直十分注意自己的形象,特别是生于商贾之家的姑娘,对于自己谦卑的身份更加在意,最怕旁人闲话她牵扯上银子的事儿,若是有人说她满身铜臭味,会比杀了她还难过!偏生现在面对她十分在乎的表哥,却被这样直白地揭发了那些事情。
“不是这样的,表哥你听我说。那些都是我爹私底下拿的,我不知道。况且姑父当时说的是给我当嫁妆,我以为”她再次半低着头,脸上露出惊慌而失望的神色,转而又猛地抬起头,露出几分坚定的神情。
“表哥,你要相信我,我绝对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也不是目光短浅之辈!我真的——”表姑娘似乎说的动情了,不由得前进了几步,抬起手想要去拉他的衣袖。
蔡儒锦后退了两步,脸上露出几分不屑的神情。轻轻挥了挥手,似乎赶走什么灰尘一般。
“你以为什么呢?我爹是你姑父,代表蔡家为你添妆也无可厚非,总之不是让你进蔡家的门。还有我现在恰好就喜欢见钱眼开之辈,我们蔡家什么都不多,就银子最多。所以注定你这位自命清高的表姑娘进不来!这块玉佩,现在瞧来还真是白费了我的心思,原来我蔡儒锦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他边说边自嘲地笑开了,那种毫不掩饰的嘲讽声,犹如一把利剑刺进表姑娘的耳朵,顺着血液插进她的心里。
“表哥!”她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已经红了眼眶,满脸悲痛的神色。不顾蔡儒锦阴郁的面色,固执地往前迈着步伐,似乎想要抓住他一般。
蔡儒锦没有再说话,自始至终都阴冷地看着她。忽然举起左手,猛地一捏,掌心里那块曾经他苦苦寻来的玉佩,就这么地裂开了。待他张开手心的时候,乳白色的玉佩已经碎成一片片,勉强看出原来的形状,只是上面的字体却再也拼凑不出来了。
表姑娘下意识地就要伸手去抓,男人的手一扬,那些乳白色的玉佩碎片便都飞了出去,消散在夜空之中,有几片落到了地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是谁放表姑娘进来的?这么晚了还不送她回府,是要作死么?”蔡儒锦冷声说了几句,挥手招来一个小丫头。
“送表姑娘出府去,让爹安排人!”男人的面色已然变得难看起来,他轻轻眯起眼,下意识地扫了一眼院门外,眉头再次蹙紧。
表姑娘显然有些发愣,满心欢喜地来,只为了在楚珠有身孕最丑的时候,露出自己这张美美的脸蛋,想要唤回蔡儒锦曾经的情感。没想到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并且彻底让蔡儒锦冷了心厌恶了她。
最后她是被拖出了院子的,整个人都变得僵硬,明明想要保存着自己的尊严愤然离去的,只是到了此刻,却是一步都迈不出。
蔡儒锦不再回头,大步走进了侧屋。楚珠正平躺在床上,屋子里已经收拾干净了,丝毫没有血腥味。
楚珠的身边放着一个用纱布包起的襁褓,此刻她正偏着头看向襁褓里的孩子。蔡儒锦站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儿,似乎不想上前来打断这难得的温馨时刻。
“怎么不过来?快来看看儿子,长得像你可丑了!”楚珠也发现他的身影,不由得冲着他招手,脸上露出平和而恬淡的笑意。
蔡儒锦的嘴角划过一抹无奈的笑容,大跨步走到了床边,慢慢地坐了下来。凑近孩子细瞧,脸上皱巴巴的,也瞧不出什么美美的样子。
“哥儿摆满月酒的时候,也一定要把我家那群姐妹灌醉了。否则上回我受的磋磨就白搭了!”楚珠不能起身,却是伸出手将纱被向下按了按,让小娃娃的脸蛋露出来。
楚珠一直对于那次好姐儿的满月酒喝多了,耿耿于怀。虽然几家少夫人回去,都少不得要和夫君过招。但是唯有她面对蔡儒锦的时候,是完全处于弱势的。蔡儒锦平时宠她,楚珠也明白,所以才敢这般撒泼,反正整个蔡府的未来都是他们夫妇二人的。但是一旦蔡儒锦生气了,她又处于理亏的一方,那就完全没有招架之地。
蔡儒锦不由得瞥了她一眼,当日楚珠喝得醉醺醺的回府时,他虽然冷着脸,但还是留了脸面给她。便让下人都下去了,关起门来只余他扶起二人,其实他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只是把楚珠的外衣和中衣都扒了,唯有里衣还在,然后抬起手对准她的屁股狠狠地打下去而已。
这种屈辱的方式,让楚珠铭记终身,并且再也不敢多喝酒了。
“得了吧,当晚喝醉了的少夫人,哪一个回去之后没上演好戏!那段日子,街头巷尾尽传这些趣闻了,茶摊上说书的一个月没换什么新鲜的内容,尽说这些,依然每日爆满!我真怀疑,你那个唯一清醒的长姐,一定就是开茶馆的!”蔡儒锦难得地一连串说了这么长的话,并且顺利地将心中对楚惜宁那晚上灌醉自己娘子的不满,完全地抒发出来。
楚珠见他过了这么久,依然对这件事如此介怀,不由得伸长了手臂似乎想要去安抚他。蔡儒锦将她的柔荑轻轻攥住,脸上的神色才缓和了些。
“得,我家宁姐姐什么时候都爱扮成个仙子,那就是观音娘娘转世,任谁都挑不出毛病来。偏生她自己闺女摆满月酒那日错算了,一下子把情绪弄得高涨了,然后她的一世英名就毁了。那日我去卫国公府的时候,恰好二姐夫和三姐夫都在,也不知是谁提起那晚醉酒的事儿,那两人难得勾肩搭背废话了半晌,要声讨宁姐姐!”楚珠轻轻地笑出声,把这事儿当成个笑话说给蔡儒锦听。
蔡儒锦也跟着笑开了,俊朗的面容一下子变得亲和,像是要化开谁的心一般。他仔细地打量着楚珠,眼睛在她饱满的额头上、明亮的眼眸上、挺翘的鼻子上辗转,最终停在她的红唇上。心底忽然一软,他那冲动的小妻子也懂得收敛脾气了。生孩子之前还直嚷嚷着不要生,现在却只字不提引起她不开心的根源了。
他慢慢倾下/身,楚珠看着男人渐渐遮挡住了光线,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嘴唇上传来一阵柔软的触感。她微微惊诧了一下,蔡儒锦瞧见她因为惊讶而突然瞪大的眼眸,顿时觉得有趣,恶趣味般的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她的嘴唇。
待楚珠回神的时候,蔡儒锦已经坐直了后背,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脸上还是那种恶劣的笑容。她的脸色渐渐变红,却是硬撑着不低下头去,依然瞪大了眼睛瞧他,透着一股子不认输的劲儿。
蔡儒锦终究还是没忍住,轻轻地笑出了声,慢慢地抬起手蒙住她的眼眸。
“别这么看着我,即使你相公如今在外已经练就了坐怀不乱,但是面对自家躺在床上的娇妻,还是随时会化身为禽兽的!现在我要是兴奋了,面对这样的你,就真的是禽兽了!”蔡儒锦半是开玩笑地说着,话语里慢慢地都是调戏。
男人的身子再次低了下来,嘴唇轻轻靠近她的耳畔,并且故意压低了声音,充满了黯哑与蛊惑。更是恶劣地将说话时吐出的热气,喷在她敏感的耳后,惹来楚珠不停地往回缩着身子。
嬉闹了片刻,即使精神如楚珠,也有些累了。就顺着男人温暖的掌心遮在眼睛上,楚珠感到一阵心安,便顺着心意慢慢地睡了。
临睡前,似乎蔡儒锦又在耳边说着什么。
“等哥儿办完了满月酒,我们去温泉庄子上好好耍几日。自从你有了身孕,基本上都关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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