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牵起高阳的小手,高阳挣了挣,被谢紧紧握着,抬头觑了谢一眼,见她满脸的坚定淡然,便没有再动,还是低着头,也没说不愿意,就这么让谢牵着,晶莹柔嫩地小耳朵,粉红粉红地。
谢道:“第一次在宫里遇见你地时候,我还以为是哪个宫的小宫女,被人欺负了躲着哭鼻子,看到你地穿戴,才知道你身份不低,不是可怜的小宫女,而是个张牙舞爪,假装坚强的小公主。”
高阳一阵害羞,下意识的抬起头,想顶嘴,映入眼帘的,却是谢笑得温柔美丽的脸,眼睛里的神采,让她反驳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反而一股泪意涌了上来,动了动嘴唇,却没有说出任何话,又要低下头,下巴却被一只微凉柔润的手端住,制止了她低头的动作。
谢略带严肃,强势的道:“我说话的时候,习惯看着对方的眼睛,不要低头。”
高阳公主被她强行定住下巴,无法低头,只好迎着谢地目光。默默的听她说。谢这才淡淡一笑,赞了她一句“好孩子”。
谢道:“第二次在家里见到你,一下子打翻了我对你的第一印象,羞怯、安静、敏感、倔强,像头小马驹,可爱,活力四射,很耀眼,很吸引人。高阳。你喜欢我吗?”
谢直接的问话,让高阳公主一愣,脸孔火
起来,又想低头逃避,不过,谢不允许,手指坚定下巴。不准她避让。
谢诚恳的说道:“告诉我好吗?你的豫章姐姐曾想我教导你,但我拒绝了。”
高阳公主听说豫章公主的请求后,眼睛一亮,待听到谢拒绝,眼中滑过一丝失望,一丝难过,眼圈一红。又想哭了。
谢微微一叹,放开她地下巴,伸手把她搂入怀中。高阳公主的身量很高,发育的不错,和谢站一起,已经到了谢肩膀的高度。
谢和声叹道:“你这倔强的小丫头,心中想要什么,你不说。旁人怎么会知道呢?为人要主动,看到想要的,积极去争取才是,就这么闷声不吭气,等着旁人去猜,等着旁人来就你,那怎么行呢?想要的时候。就说出来。你不说。是没有人会知道地。
高阳公主被谢一抱,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小手再也控制不住的,紧紧抱着谢的背,哇哇大哭起来。
谢不忍心再说她,默默一叹,搂着她瘦弱的脊背,轻轻温柔的拍着,笨拙的哄着:“没事,没事,不哭,不哭。”
“……我说出来也得不到!”
哭了好久,埋在谢怀中舍不得离开,高阳闷声道。谢愣了一会儿之后才反应过来。不擅长开解人,哄高阳,让她费了不少心力,说出口却只有简单的没事和不哭,实在是让她忍不住地心生惭愧。
“你说什么?”
高阳抬起头,哭着,道:“我说出来,说我想要,也得不到想要的!宫里没有这种事,我只是一个没娘的弱势公主,从小被奶娘带大,我没有娘疼,被人欺负了也没人帮我出头!如果不是我偷听到父皇要去御花园,故意跑去御花园躲着哭,让父皇看到,说不定父皇早就忘记还有我这么一个孩子了!我不是好小孩儿,我是坏孩子!呜呜……”
谢忍不住一阵心酸,本以为李世民的后宫,在长孙皇后的统领下,应该是历代后宫中少有的清明和睦。但,在和睦的后宫,那也是后宫,阳光之下,都还有照射不到的阴暗,更何况是那样地高墙大院,幽幽深宫。谢心疼的抚摸着高阳公主哭泣的小脸儿,默默听着她诉说。
“我娘只是个婕妤,生下我不久就死了,我是奶娘带大的,整个宫里,只有她最疼我。我没被父皇发现之前,谁都能欺负我们,年节上,父皇、娘娘赏赐下来东西,我和奶娘根本拿不到全部,都是人家分剩下的,才能落到我们手上。娘娘统驭后宫,宽严相济,我是公主,没人敢动我,但我的奶娘,她被欺负得很惨,我身为公主,连最疼爱我的人都保护不了。”
“我偷跑去太极宫,偷听到父皇要去御花园,我故意跑去父皇必经地路上哭,让父皇发现我,才让那些人没敢再欺负我和奶娘!我是个坏孩子!呜呜……”
谢搂着她,柔声问:“你没见过你地母亲吗?”
高阳公主哽咽着,点点头,一脸地憧憬、孺慕:“嗯,奶娘说,娘亲是个又美丽又温柔的女子。”
高阳公主忍不住又哭了起来,谢微微叹气,伸手帮她擦眼泪,正色道:“愿意听听我地看法吗?”
高阳哭着点头。谢道:“在我看来,你不是坏孩子,相反,是个好孩子。坚强、聪明,在你的环境中,这是生存的必备条件,是应该的,你保护了你的奶娘,保护了你自己,积极争取到了应该属于你的父爱,不是吗?”
高阳停了哭泣,怔怔看着谢,湿漉漉的眼睛,含着委屈、倔强的光芒,让谢有种爱不释手的感觉。摸摸她小脸儿,淡笑道:“你现在拥有的,不正是你积极争取来的吗?你说的对,争取了不一定得到,但不争取却肯定没有。你的环境,决定了你的生存条件。过去的,让它过去吧,重要的是将来,你要好好活着,幸福快乐的活着,陛下很疼你,你的豫章姐姐也很疼你,有很多人喜欢你,包括我,所以,我们都要好好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高阳点点头,小马驹似的眼睛,盯着谢,一脸孺慕。谢微微一笑,摸着她的头,柔声道:“坚强是好品质,不过,过刚易折,我们心中要有分寸,有时候,需要退一步,不能太激进,退后一步,也许,看得更清楚,太逼近了,也许会限制、模糊了视线。你懂吗?”
高阳似懂非懂,点头又摇头。谢笑笑,拍拍她背,道:“没关系,我们还有时间,慢慢来,我相信你会懂的。”
高阳眼睛一亮,道:“夫人愿意教我了吗?愿意做我宫里的女官了吗?”
谢摇头,看她一脸失望,解释道:“我并不是一个适合担任你宫里女官的人,我不喜欢去宫里,如果你愿意的话,欢迎你常来我们家,在卫府,大家更能轻松的交流,做一对知心的朋友,好吗?”
高阳一听,想了想,点头同意,道:“我不要夫人受委屈,确实不能让你去宫里,敏儿愿意听你的!”
“好孩子!敏儿是你的名字吗?”
“嗯,我叫李敏。”
“好,我记住了!我们回去吧?”
高阳公主点头,谢微微一笑,抱着她,在她额头上印下一记吻,高阳公主脸上还挂着泪痕,羞羞一笑,钻谢怀里,一副不好意思见人的模样,心口剧烈的怦怦跳着,惭愧着,怕谢听到。
娘,您看到了吗?
敏儿也有人疼了,像您一样温柔美丽的卫夫人,她说要对敏儿好,敏儿不再是没有娘的野孩子,再不是没娘疼的坏丫头了!
娘,是您让卫夫人来陪敏儿的吗?
娘,敏儿会幸福快乐的活着的!娘放心吧!
第五卷 生活像花儿一样 第十五章托儿
不负众望,牵着高阳公主回来,小萝莉似乎有些害嘴,低着头,不过,却不肯放开谢的手。谢笑着低声道:“我们过去坐吧。”
小萝莉很乖、很听话,甜甜的冲谢一笑,还真自个儿走过去坐下,向满脸微笑的豫章公主行礼:“六姐。”
豫章公主看看谢,又看看高阳,眼中闪过一丝明悟,满脸微笑瞬加化为惊喜,眼中含泪,伸手一把把高阳公主拉入怀中,喃喃念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高阳愣了愣,旋即眼圈一红,任由豫章公主抱着,脸上的笑容,甜甜的,带着淡淡的羞意,略带别扭,推了推豫章公主:“六姐,你抱的好紧!”
豫章公主顺势放开她,在她脑袋上揉了揉,含笑朝谢颔首致意。谢淡淡一笑,没有别的表示,把目光投向在一旁眼巴巴瞅着她的卫螭,眨眨眼,笑吟吟的看着他。
雨过天晴,闹别扭的高阳小萝莉,依偎在谢身边,就像被驯服的野马,活力四射,却又乖巧温驯,不过,这个特殊待遇,只给予谢,其他人,该鄙视的时候,毫不客气的鄙视,该打击的时候,毒舌萝莉的本色,只高不低,没有任何情面可讲,特别是对在座的两位一大一小的男士,绝对的趾高气扬,绝对的不留情面,搞得卫螭和李治俩人,不停的对望叹气。有点儿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待诸位皇家子女回去后,卫螭终于能舒口气了,可见他被毒舌萝莉高阳打击地有多惨,可怜,又不能和一个小孩儿一般见识,除了苦笑,还真是没话说了。
“哎,我很好奇。你怎么把那小丫头给收服的?丫简直就是只刺猬,又脆弱,又敏感,一感觉有人靠近就竖起全身刺,让人无法下嘴。”
谢歪头想了想,道:“大概是缘分吧,那孩子不抗拒我靠近。我也没做什么,就是对她柔软一些罢了。”
卫螭摇头叹笑:“还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谢很有点感想,道:“这年代的孩子,普遍早熟,特别是女孩子。心智成熟很早,在现代,像高阳这么大的女孩子,可还是什么事都不懂呢。”
“环境的影响吧,在现代,十多岁的孩子,除了那种家庭环境特别差的,谁不是被捧在手心里的宝贝疙瘩啊!比如我们家招弟。别看她一副胆儿小的样子,心里明白着呢。”
谢笑笑,不再说话,靠入卫螭怀中,安静入睡。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司农寺派人过来。请卫螭过去。玉米地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大白菜、番茄又要提上日程了。要卫螭过去协商一下。让谢在家好好呆着,卫螭出门上班去。
到了司农寺衙门,刘福贵扭扭捏捏的摸上来,拿出一叠纸,小心翼翼的道:“大人,能帮属下看看吗?这是我做的观察记录。”
卫螭微微一笑,很和气,接过他的稿纸,看了看,道:“格式什么的,都很标准,记录做的很详细、严谨,就是这个图,不能这么画,这样吧,等下次我带三位小殿下做地给你看看,你学习一下。”
“可以吗?”
刘福贵一脸受宠若惊,有些迟疑:“殿下们的东西,属下有资格看吗?”
卫螭失笑,很能理解。他家经常有公主、王子串儿门,他是习惯了,或是从来就没震惊过,人家刘福贵可没这样的待遇。
这种习惯可不能养成,太放松了,容易出纰漏。卫螭立即警醒,笑着道:“刘大人提醒的是,三位小殿下,脾性很好,我去求求看,或许能行。”
“如此有劳卫大人了。”俩人又说了几句才进去。
今年的大白菜种植,已经不再像去年般种子紧张了,基本上,每家都留了不少种子,司农寺的工作,就是别人需要的时候去指导一下,意思意思,走个过场,不用再像玉米般天天蹲在地里了。至于番茄,卫螭就给家里留了够用地种子,其余全部上交,司农寺要安排田地育种。
也就是说,今天到司农寺来,主要还是开会。还好,他家上司大人严九龄同志,不是喜欢啰嗦的人,简单、明了的安排好,讨论了一下工作细节,商定工作事项,就宣布散会了,这一次,大家的重点在番茄的育种上。
开完会,卫螭刚要下班回家,被秦威的贴身小厮秦右叫住:“四爷,大爷有事请您过去,吩咐小的在这里等您。”
“大哥在衙门?”
“是的。”
“嗯,走吧。”
九寺地衙门,都建在一块儿,很近。卫螭刚来那会儿,打着联络同僚的借口,去参加过。话说,远远没有后世的那么豪华,很普通的清水衙门,和他家司农寺差不多,都是朴素主义风格。
鸿胪寺,主外宾之事,相当于后世现代的外交部,设正卿一名,少卿一名,丞、主薄各一。在大唐,就是个清水衙门,卫螭去了才知道正卿居然就是他家大哥秦威,话说,他还真没打听过他家大哥的官职,只知道是在鸿胪寺上班,原来,人家是外交部长啊。
如果在现代,秦府肯定是YY小说中那种了不得的大家族,大儿外交部做部长,二儿子秦猛在兵部,义子卫螭在农业部做副部长,老爸秦叔宝是开国功臣,国公地位置,怎么也应该算个候补委员,多彪悍地家族背景。可惜,这是古代,这是大唐。YY,只能是YY,憾。
“小弟见过大哥。”
卫螭进去。见不止秦威在,连忙行礼。秦威温和地笑道:“四郎不用多礼。是刘少卿托愚兄出面请你,你和刘大人也是认识的,你们自己说吧。”
鸿胪寺少卿刘玄意,他家老爹是开国元勋刘政会,去年卫螭还没穿越来就挂了,卫螭第一次来鸿胪
地时候,刘玄意还略带遗憾的表示,如果卫螭能早几或许,他家老父的命就能救回来。
刘玄意道:“有劳卫大人跑一趟,在下也是受人所托,无奈之下,只得出面约请卫大人。”
“哦,不知是何人托请刘大人,约卫某来。不知有何事?”
卫螭恍然,平日与刘玄意的关系,只是维持一般的泛泛之交,并没有什么交集,难怪他会请秦威出面了。
刘玄意道:“卫大人府上附近,最近是否常有新罗男子出没?”
“是啊!是有一个新罗人,像块狗皮膏药似的。赶都赶不走。第一次求见的时候,我一司农寺少卿,又不是鸿胪寺地官员,外宾的事情,怎么也找不到我头上才对,真是莫名其妙,我让人挡了回去。谁知那人鬼鬼樂樂的,一直呆在我庄子上不走。好说歹说都不听,有一天我有事赶着出门,他突然冲出来,惊了我的马,如果不是我家大虎、二虎机警,我可能受伤了,气愤不过。让人打了他一顿。怎么?刘大人。丫告到你们这儿来了?难道引起外交事件了?”
刘玄意一阵苦笑。道:“这倒没有,那人不过是个小小的仆人。又对卫大人失礼在先,不妨事。在下是受那人的主人所托,请卫大人到好再来酒楼赴宴。”
说着,递出一个烫金的请帖,卫螭接在手里,也没打开,而是晃了晃请帖,问道:“刘大人,这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这么大面子,能请动刘大人出面帮他递帖子。”
刘玄意苦笑,道:“这人说来卫大人或许听过,是国子监地新罗留学生,叫弓裔俊贤,是新罗国王的王子。因出身高贵,得以入国子监国子学就读,与在下曾有过一年同窗之谊。因其心慕卫大人的医术,故派人上门求见卫大人,被拒之后,又请在下出面,望卫大人看在在下的面上,去见他一见。”
丫还真是揭不掉的狗皮膏药,连刘玄意都搬出来了。卫螭不好驳刘玄意的面子,只好答应道:“行,既然是刘大人出面,在下到时自会去赴宴。”
问明了时间、地点,卫螭告辞,顺便把秦威也给拽走了。卫螭道:“大哥,留学生也能进国子学吗?”
秦威想起卫螭的穿越小白身份,不由一笑,耐心给他解释。
国子监是唐朝地最高学府,分为东西两监,分别设在洛阳和长安。国子监下设六学馆:国子学、太学、四门学、律学、书学、算学。其中律、书、算三学馆是培养专才,相关的专业知识是学习的重点。国子学、太学、四门学主要学习儒家经典,是培养通才的。
留学生一般进入太学学习,因为上述六学馆的入学资格不同。第一等的国子学,入国子学者须是唐朝三品以上显贵的子孙,“外藩”学生非皇子王孙不得入;太学为第二等,入太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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