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窝暧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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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窝暧昧情-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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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是就是因为怕辜负了这分心意,他只是像个兄长般的疼她们、爱她们?
  这便是他所知、所欣赏的女人形象,但是浣浣和晓恩的个性拿到山下来,根本就属异类,而问题也就因此而生,晓恩就是为了逃婚才私自下山的,累得他在后头替她收拾烂摊子。唉――这种妹子,不说也罢!
  童年往事他从未对谁说起,那是深藏在他心头的痛,任何人若胆敢试图去挖掘这段秘密,他相信自己会打破卜家山寨十多年来“不烧、不杀、不坏闺女”的三大戒律之一。
  他讨厌挖掘,小韬的个性是宁可人家了解而不说,而不是不知好歹地想戳破一切。浣浣就不会这么讨人厌,她知道他隐藏的温柔,却从不光明正大地点出这令人尴尬的事实。他,陈小韬就跟卜老虎一样,在凶狠的脸孔下,其实都有副慈悲的菩萨心肠。
  他痛恨被一个陌生人轻易看出这点,并加以说明。老天为证!他真的非常非常痛恨,那令他无助不安!
  见鬼了,他会无助不安!他瞪着她,却骂不出话。
  这姓舒的女人眼瞎了吗?小韬抱着有些困盹的小荷,心里不甘愿地咕哝着;抱着这女娃儿至少可以能让他理智一点,看在小孩讨人喜欢的分上,他不会对舒霁莲失控地吼叫。
  “你……什么?把孩子还我。”
  “闭嘴!”小韬低低地喝了一声。
  怀中被他吵醒的小荷迷惑地朝小韬眨了眨眼,她慵懒地扬扬嘴,然后很自然地真起身子,把头搁在他的肩上,抿着嘴笑了。
  “贴……小……荷……睡……”她眯着眼,用力地打一个大呵欠,缓缓合上眼睛。
  小韬狂怒的表情忽然沉淀下来,望向女孩的脸温和又慈祥。
  霁莲动容地望着小韬游移在女儿背上的大手,是那般温柔而坚定,具有催眠有作用般的,小荷甜蜜地伏在他肩上沉睡了。
  “你……”她想说些什么,却觉得呼吸困难。老天爷,这一刻她只想哭,泪水含在眼眶里,她完全被这一幕父女天伦乐震撼住了!
  小荷早该有个爹的,她想起那场大火,想起淌在袖口上那片黑血斑斑,心酸的泪急速滑下,霁莲急忙转头拭去。
  再回头时,霁莲希望他把孩子交还,再怎么说,小荷跟他没半点关系。
  “嘘――”他将食指放在唇间,示意她别说话,然后迈开步伐,朝她家走去。
  霁莲不知如何是好,她只能在后面像个傻子跟着他走。
  把熟睡的小荷在床上安置好,小韬冷下脸,半句不吭,就像一阵风似的飞卷离开房间。霁莲什么话也没说,她料得这人不会轻易死心,她煎好了药,服侍了湘儿服药、吃饭、更衣、沐浴的忙完之后,有好一阵子,她无端出现了怅然若失的心情。守在小荷身边,霁莲望着孩子天真可人的睡颜,下意识地伸手去触摸自己的颈背,痴楞地闭上双眼;想着今天一早有只温暖粗厚的大手揉过这儿,还有让她心跳怦然大作的男性气息……这个陌生男人曾轻贴她贴得这么近哪――她不自觉地两颊晕红,仿若醉酒般醺醺然。
  自己在干什么?她倏然睁大双眼;那自小所受的礼教规范到哪去了?霁莲跳了起来,有如困兽般的在屋里来走去。她究竟发了什么疯?湘儿和小荷的事没解决,她这会儿居然在想那个粗鲁男子?
  不!她所看见的事实告诉她,那个“人”一只儿都不粗鲁,他抱走小荷,是为了减轻自已的负荷;他来找自己,是为了与晓恩的兄妹之情;他会凶自己,是因为自己看透了他!
  这样的男人也会脆弱吗?那样雄伟高壮的体格下,难道藏的是没有任何防备的灵魂吗?她的心微妙地悸动起来,难解的思绪让她抱着双臂苦恼地叹了一声。
  新雨初停,午后难得露面的阳光照得天井一阵温暖,她心今一动,伸手卷上竹帘子,那个宽阔的背影就在眼前站得笔直。
  他站的姿态轻松,却隐含霸气,霁莲推开门,垂首小心地走到他面前。
  “既然……既然你要带我去四川,这一路上,我……我总……总不能不知道你的大名吧?”
  她勉强挤出笑容,脸上却一阵烧红。唉――一个女人竟主动问男人的名字,这……真是羞死人啦!
  “我还没说,你就知道要去四川?”小韬没回答她的问题,他冷冷地望着她,发热的太阳轻轻洒在那慌乱却无比温美的脸庞,那儿还有着两朵如栖霞山秋颜的枫醉,他转过头,再度勒令自己必须无邪地去面对这甜腻软言的笑容。
  “但……是你说要带我去见萧大哥的。”
  “萧大哥?”
  “呃……萧公子。”她急忙订正,不愿被瞧出端倪。
  “你怕什么?我对你要逃走的动机没有兴趣,只要你跟我走一趟,把误会解释清楚,对那呆子说徐府的命案不是咱们犯下的就可以了,至于其它……”他耸耸肩,没有再说下去。
  “逃走……我没有,你不要乱说!”她想到那夜在北京郊外都可瞧见的火光,心里大动,这男人看出了什么吗?她慌忙地否认,没注意自己的声音已近尖锐。
  那是个什么样的秘密?竟能让她在短短瞬间就濒临失控?小韬有些不忍,顺着她的话题接下:“我没别的意思,云忙你的吧!看看是否能请个人,替你照顾一阵子。”
  “我不放心,一个是我的孩子,一个是我的好姐妹,你教我怎么舍得下?”她心里比他考虑的还多,这儿虽住了一段日子,但她直觉就不太相信陌生人。
  去年六月,她出门到镇外,意外救了到福州洽商,却遭抢匪杀伤的徐至圭并不知道她的真实姓名。
  如果不是贪图那笔钱可以让湘儿和小荷过得更舒服,霁莲怎么也不愿意离开福州,到苏杭,才会发生这些麻烦事!
  她又想惹火他了,小韬摇头,这女人就像碧绿的玉石,虽美丽但也顽固不已。
  “我已经告诉过你该怎么做了,别太过分!”他眯眼翘首望着阳光冷言说道,然后开始盘算今晚出发后该走的路线。
  那冷硬的侧面有如镀上一层闪亮的金边,霁莲痛恨自己痴愣地看他的表情,这男人是只猪猡!他的良心比蚂蚁还小,她不该对这种恶霸抱有什么仁义道德的期望。
  或者真如他所说,这人的良心早被狗啃得一点儿都剩!
  她怒气冲冲,不顾后果地在天井里恨恨骂出声:“你可以在这儿站到天亮,甚至站到一狱结冰,或者等太阳打西边出来。我告诉你,除非湘儿病好,否则我绝不跟你走!”
  骂完,她憋着气,含着满眶的泪水进房去了。
  三大戒律,卜家三大戒律――不放火、不杀人、不坏闺女。
  小韬从头反覆地默念到尾,他扫过身处的这片阴冷窄湿的小天井,再度吸了一口令他胸腔涨得快爆炸的空气。
  要不是他从不欺负女人,他非烧掉这间鬼屋子不可!
  第三章
  这一等就是三天。
  小韬相信自己不是疯了,就是失去了知觉,因为他从不妥协的原则,竟被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打破了,真该死!即使是在很小的时候,他面对那个老持着棍子把他打得一身是伤的疯子继母,他也从不跑地哭泣讨饶。
  在卜山上,说话算话一直是他的保证,但眼前这个舒霁莲根本不当他是一回事,每回当他翻过墙去,她总抱着小荷,坐在湘儿的病榻前垂泪布阵以待。每每望见那种情形,他妈的!小韬开始诅咒,舒霁莲完全控死他了,她明知他永远不会做出伤害弱小的事。
  所以每次想逼她出门的决心,往往沦为替她们三人送菜送饭的愚行!
  他不会让自己输了这盘棋,败给一个女人?绝不!他有信心坚持到底,胜负要到最后一刻才能见分晓。
  小韬磨着牙,偌大的身躯在红瓦屋檐下屈膝而坐,隔着一棵垂藤参天大树,他冷峭地盯住结门那一角小小的院落。
  一阵悉悉嗦嗦的声音震醒他的思绪,小韬转向树梢间,探子小字正拨开树叶伸出头。
  “二当家,有状况!”说完小安身手敏捷地跳至屋檐上。
  小韬懒洋洋地望了手下一眼,回过头,看见舒霁莲抱着一盆衣服走到院子。
  “说下去。”他皱起眉头,这女人今早换上了男人的长袍,令他有些恼火。
  “昨晚听兄弟说,镇上来了两名面生的汉子,苏州口音,不像商人,身上带着家伙。”
  “然后。”把话收进耳朵的同时,他也看见舒霁莲抖开一件小孩的内衣,晾上竹竿。
  小荷那女娃儿八成又尿床了,那种可能让他在心底微笑。
  “兄弟昨晚摸进客栈,将那两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不跟咱们同路,来收拾东西的。”看见舒霁莲衣服全晾好,拎着空木桶回房去,小韬缍回过神,冷漠地看着手下。
  “灭口吗?”他摸摸鼻子,脸色越想越沉。
  “看样子是。”
  “再查,我等你消息。”
  “属下这就去办。”小安跳离了屋顶,钻进树叶堆里去了。
  上天保佑那两个笨蛋,他们最刀不是来找舒霁莲,要不然……等等!其实这有什么关系?小韬突然心情大好,就让他们来吧!说不定他既可以藉着打一架来好好浇息被舒霁莲点燃的怒火;再者,也可以顺便利用这两个笨蛋摇醒那颗冥顽不灵的脑袋。
  他一阵兴奋地摩拳擦掌,天知道,他这回有多么期待黑夜的到来!
  不出小韬所料,那两个人真的是来杀人灭口的。
  舒霁莲不知是倒了什么楣,大概犯上天狼星或者是白虎星吧?
  三个月前她亲眼看见灭家仇人贺龙震之子贺斐意在徐至圭的府邸杀了一个妓女,她吓跑了,以为自己躲起来就没有事,哪里知道,她在现场掉了一块腰间常系着的玉块,上面明明刻着“纪连”两字。
  所以,不管她告不告官,心狠手辣的贺斐意当然不会放过她。
  这件事他并不出面,只是私下交代管家派了两名杀手,想轻而易举地解决掉这个书生。
  入夜后,霁莲仍如往常一般,小心翼翼地扛着笨重的扫帚,在屋内各处巡视一番,才准备要进房间。
  前院传来一声轻微的声音,像是有人踢翻了她亲手所植的茉莉花。霁莲的颈后寒毛突然没理由地根根竖直。
  是猫吗?她却没听到任何叫声,而且那盆泥土很沉,一只野猫绝对推不倒。
  是那个“人”吗?不!她马上否认这个答案,他不会趁夜摸黑进来的,那不像他的作风。
  那么……她全身起鸡皮疙瘩,想到屋里还睡着一大一小,霁莲咬牙忍受着正啃噬心头,无名恐惧,她快速走出门外,将房门正门掩上。
  一只手掌无息地覆住她,她还来不及尖叫,即被属于男人强而有力的臂膀狠狠地拽离门口。
  一片黑暗中,她睁大双眼,又看见两名鬼鬼崇崇,在天井里探头探脑的黑影。
  不知哪飞来一只猫头鹰,停在墙外一棵梧桐上,咕咕地怪叫起来,把那两个黑影吓了一跳,搞清楚后开始诅咒出声。
  霁莲发觉自己被迫靠在一个男人的怀中看着这一切,她该害怕的,但在与此同时,她却感觉到奇异而陌生的骚动,就在她的胸口,还有她的小腹,扑鼻而来的是全然干净清楚的男性气息,有清新为淡淡青草香,覆住她半脸的大手布满了粗茧和厚皮。
  她一阵脸红心跳,慌得无法再思考,开始猛力挣扎。
  小韬只怕他的手会因为磨擦而不小心刮伤她粉粉生嫩的脸颊。
  在他指端的女人温度和惊喘是那样的炽热,他扣住另一只不住朝后要挥打的小手,小韬几乎让她手臂上肌肤的滑腻给折服。
  上天为证,他从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过一个活色生香的女人。
  看她这么慌乱,小韬低下在她耳边呵着气,轻轻吐着:“嘘――”
  一知道是谁抱住她,霁莲马上安静下来。
  没事了,真的没事了,她安慰自己,谁知浑身竟开始软弱无力,虽然稳住心跳,却只能瘫在他怀里。
  不为什么,她直觉相信这男人会保护她!霁莲努力吸气,却忍不住泪汪汪。
  他放下手,小心地扣住她,除了手臂和肩膀,他避免自己接触到某些敏感部位;可是……小韬咬着牙把自己身子移开些,却在心里低低咆哮着自己腰下的急速变化。
  直到那两道黑影移近门前,步上台阶,他急忙收住淫乱的念头,把霁莲拉到身后,然后暴躁地盯着正要拉开门的男人。
  “我如果是你,就不会去打开那扇门。”他那低沉的声量并不比细语高上多少,担语气中的冷酷却令人寒气陡生。
  这是三天前才抱着小荷微笑以对的男人吗?他看起来杀气重重。霁莲被骇得退了一步,却立刻又被拉回他身边。
  那两道影子快速地退到阶下,抽出刀子相向。
  “没我的命令别出来。”他走出屋角,替霁莲拉开门,快速地把她推进去。
  她不敢看,光听到外头一阵乒乒乓乓吵翻天的声音,就够她吓坏了。小荷!霁莲想到女儿,急急往房间里奔去,布帘掀开时,她再次被眼前的景象给吓住――
  有人多点了一根蜡烛,使房里看来更明亮舒适。在床边,小荷伏在一名精壮削瘦的男子怀中睡得正香;大病初愈的湘儿则脸泛桃花,猛低着头朝床里望去。
  “你是谁?”怕吵醒女儿,她小心轻声移近。
  “嘘!”那男子示意霁莲噤声,一脸兴味地盯着门外跳高跃低的三道人影。
  断断续续地,外头传出一些哀号,接下来是重物坠地的落地声沉沉响起。
  霁莲皱皱眉,抱着小荷的男子转过头,映着烛光对她咧嘴露出一口白牙。
  “结束了。”他说。
  湘儿红着脸抬起头,有些不明所以。“什么结束了?”
  “想除掉了你们的坏蛋。”他很是轻松地笑着对湘儿说:“二当家都收拾干净了。喔!对了,我叫小安,姑娘可以直接叫我的名。”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湘儿,这人什么时候进房间的?你又怎么会在这儿?”霁莲寒着一张脸,她越来越迷糊,也越来越生气。“在你们眼底,到底还有没有王法?”
  “王法?哼!王法在这种糟糟乱世里,一斤能卖得几文钱?”小安撇下脸,还她一脸轻蔑,接着又加了一句:“王法比狗屎还贱。抱歉!我是个粗人,粗人到底不像你们闺阁出身的说话斯文秀气,就连丫头也像仙女似的。”他说完又缓下脸,笑吟吟地望着湘儿。
  听到这种比阿庚还多带点真心的“赞美”话,向来令牙俐齿的湘儿脸更红了。
  “我不……不知道,刚才我听到声音……很害怕,想叫小……呃……叫相公,可是……这位小安要我别出声,然后……然后就把我抱到这儿来和小荷一起。小……相公,你没事吧?”
  湘儿有些结巴,显然这个微笑着小安的男子把她的少女芳心全搞乱了。
  “你为什么不叫她舒姑娘呢?这样顺口多了?”小安看着湘儿,一抹温柔出现在眼中。
  湘儿吓白了脸。“我……我……小安大爷,你不会跟别人说……说去吧?我们是不得已的。”
  “湘儿,我没事。别跟外人说这么多。小安大爷,外头那个你刚叫他什么?二当家的,他到底叫什么名字?还有,什么除掉我们的坏蛋?请解释。”
  霁莲并不介意这人识破她的女儿身,想也不用想,一定是那个叫二当家的大嘴巴说的。也现在只想弄清楚,究竟门外的两个人是否早发觉她们主仆并未死于那场大火。
  “他……呃……他就在后头,舒姑娘,你就让他亲自跟你解释吧!我把湘儿姑娘送回房里,我怕吵了小荷。”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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