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窝暧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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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窝暧昧情-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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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云奇仍望着女孩离去方向发呆,许久之后,浣浣站在他身后的一座陡坡上,居高临下,把他的动静看得一清二楚。
  “盯着,别让人溜了。”她静静吩咐守在岗哨上的汉子,然后头也不回地跨上马走了。
  伤口没有继续恶化,再度敷上药后,自上山以来,霁莲第一次放松下来。
  “你这个恶棍,我不会让你死的。”她轻轻抚摸着小韬光洁古铜色的额头,不自觉地微笑,他仍处于闭目状态。霁莲的纤纤细指大胆地沿着额头轻柔而下,滑过他的挺直的鼻梁,他固执的下颚,还有那张老爱捉弄她的嘴。“虽然你有时真的蛮横不讲理,可是我知道,你一直是个好人。”
  在她心里,有某种蠢蠢不安的情愫正在滋生。霁莲回想起在福州见到他的日子,意识到自己的喃喃细语有多放荡,她满脸通红,急急地把手缩回,坐在床沿,垂下头发呆。
  小韬靠在床头,不知何时醒来,他眨着一双似笑非笑的大眼睛凝视她。
  霁莲若有所感地抬起视线,绽出欢喜的笑容。
  “你醒了。噢,谢天谢地!我吓死了,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伤口还会痛吗?”
  方才被她喃喃细语一赞,加上眼前这抹日夜牵挂的笑容,小韬的心防彻底瓦解。
  他心里下了决定,他非要她当他的女人不可。
  “你……你醒了,肚子饿吗?”
  他还是瞅着她,然后温柔地扬起嘴角,看得霁莲颊生晕。
  “唉――陈小韬,你不要这么看着我,我是个大夫,我没占你便宜,我有责任照……顾你。”她劈口解释了一大串,忽然感觉心很慌乱,急急去收拾地上拆下来的布条。
  “我躺了多久?”他的眼光还是没移开。
  “两天了。本来那位侯姑娘要过来照顾你的,后来我不放心,就留在这儿了。你……”
  “喔――”他收住笑。“我已经忘了怎么进山的,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除了……”
  “除了什么?”
  “那些年轻男人看我的表情拫奇怪,好像我是他们的敌人一样。后来是一个嗓门很大的老爹和那位侯姑娘,他们帮着我把你送到船上来,又叫了几个男子守在外头。”
  “……”
  “对不起,我不该在这时候让你烦心的,可是我忍不住想问,为什么他们要这样看着我?是不是……是不是他们认出了我是女人?”
  “看你样子很奇怪……”
  他习惯性的摸摸鼻子,低头想了想,忽然开始一阵莫名的笑,这一笑便无法停止。
  霁莲顿时寒下一张俏脸。她最讨厌的就是他这一点,早知道这样,她一定不会问了。这个陈小韬老拿她当傻瓜一样,不是板着脸,就是死不正经地气她!
  看她生气了,小韬才努力约束自己,收住笑。“告诉我,那个侯姑娘是不是老对着你瞧,还很深情款款的。”
  霁莲迷惑地想了想,回忆上山那天,卜老虎在众人前骂出来的话,她不满地横了小韬一眼,脸色再度发红。真是荒唐!要是把迷事说给他听,陈小韬一定又会拿这件事来笑她,她学乖了,不想再做呆子。
  “这两天我只注意到你的伤,没去管她。”
  “是吧?”说完小起便咬着嘴唇,忍耐着不咧开嘴。
  喔!老天!真的很难,碰到霁莲,他就是忍不住。
  “你认为小浣长得怎么样?”
  小浣,好亲热的叫法,听到那温柔如风的语气,霁莲想起好久以前,曾经有个男人握着自己的颈子,柔柔在喊她一声莲莲,她心里开始无端冒起怒烟。
  那侯姑娘这么关心他,肯定是喜欢他的。她干嘛这么鸡婆,打扰一对情侣的相聚?在小韬心目中,她不过是个假男人,还是早早下山去好了。
  “我去请外头的大爷送些吃的过来,如果你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见她,我亲自去收她来,此外,还有什么吩咐吗?”她赌气地说。
  他无法不注意,她忽然变得忿怒的脸,还有那酸味横溢的话,实在太有趣了。
  “喂――假男人,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小浣生得如何?”
  “不要叫我假男人!”她眼中几乎喷出火花。“侯姑娘美如天仙,生得月眉桃眸,赛过西施貂蝉,你陈大爷真是艳福不浅。可以了吗?”她虽面无表情,说话却字字带刺。
  这会儿他真的忍不下去,开始笑得剧烈咳嗽。
  霁莲狠下心肠不去理,心里诅咒着:咳死最好!臭男人!她气急败坏地推开门就要出去。
  小韬紧闭嘴,两眼张得大大的,僵硬地拉直脸部肌肉以防止又失控扭曲,然后再度叫住了霁莲。
  “冒昧请问一下,刚刚你在说话的时候,敝人在下我是不是闻到了一丝酸味?”
  她霍然转身,喔――老天!她真的会被他气死!
  “陈小韬,你是我所见过的男人中,最不要脸的一个!”等她骂出来,已是满脸通红。
  小韬置若罔闻,从她的脸色里,他知道了他要的答案。
  “去叫浣浣借你几件衣服,把身上这套换掉!”
  这家伙真可恶!先把她当成傻子,这会儿又想命令她,霁莲忿怒地摇头。
  “哼!我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待她把门摔上,小韬再也笑不出来,他不禁想诅咒这个不知变通的顽固女人。也罢!就由她固执到底好了;麻烦!她要是不换下那身长袍,接下来的事情,才真的会叫麻烦!
  “洗心革面了?”小韬望望浣浣包得紧紧的胸口,抬抬下巴,打趣地说。
  “嗯哼!”浣浣歪嘴笑了笑,毫不避讳地坐上床沿,语气关怀地说:“伤口好多了吧?”
  “你看到啦!我是个聪明人,受重伤时还不忘带个好大夫回山。”
  “少往脸上贴金。”她纤纤细指点点他的额头,笑得有如春花初绽。“伤你的家伙还在山下,我要人给盯着了。那混蛋敢一路追上山来,不知死活,唉――人留给你了。”
  小韬眉头一扬,他微微一笑,身子忽朝前倾,弓着手肘勒住她的脖子,溺爱地揉乱她整齐的前发,柔声说道:“谢谢你啦!浣浣。”
  “唔――”
  对他难得流露出这种纯属兄妹相亲的姿态,浣浣并无尴尬之意。在卜山,也只有陈小韬才能让她解下心防,他就像个哥般的疼她、照顾她,浣浣顺势仰靠在他肩上,舒服地闭上眼睛。
  “不过……在你动手之前,得问过我才行。”她望着舱顶,一手探向怀中那枚金牌,收头滋味五味杂了陈。
  “可以。”不问为什么,小韬相信浣浣的为人,她会这么做必然有其深意。
  感谢他的体贴,浣浣仰脸对他娇媚一笑。“谢谢!二当家的你真好。”
  霁莲进来的时候正好撞见这幕,她连连后退,脸色迅速转红,心忖:这两人实在是……
  浣沅眼睛一亮,快速地挣脱还箍住自己的手臂,一跳下床,她不解地望着忽然笑得诡异莫名的小韬。
  “对不起……对不起……”
  霁莲慌得迭声说完,后背已撞上门板,她急忙拉开门要走。
  “纪公子!请等一等!”
  浣浣哪容他走?天哪――她的心跳得好急、好快,这男人真是斯文有礼,她就是喜欢纪连一点。
  霁莲发热着脸不敢看他们,她垂头对浣浣拱拱手:“侯姑娘。”
  “你别误会了,我和小韬没什么。”浣浣看见纪连尴尬的表情,她吓了一跳。
  这下完了,纪连一定会以为她和小韬……唉!唉!唉!乱七八糟!她可不能让心爱的人误会她不检点。浣浣回头,蠕动着嘴唇,无声地朝小韬示意,要他帮忙解释一下。
  霁莲根本听不进去,这侯姑娘也太随便了,男人和女人楼成那样还说没什么,真是……她低着头,心里骂的全是床上那个不流胚。
  “侯姑娘,是在下不对,在下失了礼数,应该先叩门的。”
  霁莲急得又要拉门,浣浣先她上步,整个身子贴在窄小的舱门边不肯离开,嘴里还叨叨地说:
  “纪公子,你真的误会了。我和二当家的常常这个样子,真的没有什么。这山寨子里大伙儿都知道……喂!二当家,你疯了吗?咱们被误解了,你还不帮着我对纪公子澄清一下,穷坐在那儿笑个什么劲?”
  常常这个样子?霁莲听了更受不了。这真的太过分了!不管他们有多相亲相爱,也没必要这么昭告世人吧?她又不是没有眼睛看。死陈小韬!伤口才好一点点就这样下流无耻;侯姑娘真笨,这档事叫那种人解释,哼!只怕有辱她舒霁莲的清听。
  “侯姑娘,请你别说了,在下了解。”她冷冷地说。
  “不,你不了解啦!我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根本不知道,我和小韬……”
  “小浣,说这么多干嘛!人家纪公子不是都‘了然于心’了吗?”
  小韬慢吞吞地说完,仍是摸着鼻子,猛瞅着两个女人笑,一副如获至宝的欣喜模样,根本没有半点伤后的苍白虚弱,然后他看到霁莲手中篮子里的食物。
  “小浣,你也饿了吧?我看咱们就一道来吧!”他一脸的柔情,偏偏不看霁莲。
  这话钻进霁莲耳中,简直刺心无比,而且还语带双关,不知不觉她想起了方才进来时这一男一女搂靠的亲密姿态,加上那堆更形暧昧的解释。
  可恶!只怕陈小韬想吃的不是竹篮里的食物吧!想到这儿,霁莲不禁怒火中烧,至于情绪上为何会如此敏感愤怒,她早抛诸云霄之外。
  这下流男人的脚最好烂死、坏死,能瘸掉最好!活该他得到这种下场!原本霁莲打算等小韬用完餐就替他换药的,现在这么一搞,她抱定主意,想都别想!
  “纪公子,你真的明白吗?”听小韬这么说,浣浣松了口气,但还是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霁莲视而不见,鼓着腮帮子重重地点头。
  浣浣吁口气,柔媚地笑了。
  小韬则哈哈大笑,开始同情舒霁莲那纤细的脖子;但在笑完后,嘴上却也不再留情。
  “纪公子,你还愣在那儿做什么?把饭菜拿过来呀――”
  “纪公子,你怎么啦!看你脸色很差呢!”浣浣关心地走近她身前,才发现霁莲正死死地瞪着小韬,像要把对方生吞活剥地那种瞪法。“纪公子……”顺着霁莲的视线,浣浣把目标投向笑得更开怀的小韬身上。她完全傻住了,只能愣愣地用眼珠子在舱内两个男人之间投来转去。
  “二当家的……纪公子……”浣浣呐呐地喊了一声。
  “你们吃吧!我这个外人没兴趣打扰别人!”
  深呼吸了一口气之后,霁莲终有了动作,她快速抓住浣浣的手,把提篮从手中塞过去,一拂袖,便气呼呼地离开。
  “纪公子……”浣浣连连喊了他几声,却见纪连越走越快、越走越远。
  小韬再也忍不住,他捧着肚子,兀自笑到两颊发疼才停止。
  见到心爱的人气得俏脸发白,再看看好朋友破天荒地笑成那副德性,浣浣隐约觉得事情不对劲。可恶――两天下来,她跟纪连的谈话还构不着重心呢,怎不令人沮丧郁卒?
  “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有趣的事?”她闷声问道。
  “没有。”小韬努力说完,还加上一阵摇头兼傻笑。
  “可是你真是变得很奇怪,我好像从来没见过你笑得这副德性,像个笨蛋似的,该不会是那一箭毒未清吧?”想到那种可能,浣浣白了脸,气闷变成关心。
  小韬缍正经下来,柔声说道:“没有的事,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你别瞎操心!”
  听到他再三保证,浣浣点点头,却立刻变了脸,她睹气似的推了小韬一把。
  “没事那你干嘛这么笑?我可是注意到了,你笑得越厉害,纪公子的脸色就越难看。说!是不是你欺负人家了?”话到后头,浣浣的语气变得非常严厉。
  “我……欺负一个男人?”小韬又发疯似的大笑起来,他咧着嘴巴,笑得没法同时说话,见浣浣脸色变得恐怖,他急忙把手一阵乱摇。“丫头,别把罪名乱往人身上扣,我不是那种人,你扣帽子别扣得太离谱了。”
  她狐疑地横了他一眼,把饭菜都添好递给他,看他狼吞虎咽地低头吃东西,浣浣才坐上小椅,静静啜了一口纪连送来已泡开的茶水。她缓下脸色,笑吟吟地说:“没有呢――最最好,纪连可是我侯浣浣未来的夫婿,只要我在卜山一天,谁都不许欺负他。”
  随着她尾音结束,一口饭自小韬嘴里喷出。他扔下碗筷,差点没被口中那块还在嚼动的肉给噎死,然后他猛然伏在床头,没命地一阵剧烈大咳。
  “喂――你没事吧?真是的,都老大不小了,还这么不小心……”
  浣浣吓得放不茶杯,忙去拍抚他的背心,之后看清楚了陈小韬的反应,她倏然住口,开始一阵横眉竖眼,猛瞪着小韬几乎快把脸咧成两半的笑容。
  “可以解释一下你正在做的动作吗?”她僵直牵动了一下嘴角,却毫无笑意。
  “咳……没……什……么,我是认为……那……那个纪连长得俊,加上……上你又生得美,配起来……咳……正好……正好一对儿。”他努力说完这句话之后,终于按捺不下,毫无顾忌地捧着肚子爆出笑,不把床板捶得呼呼响。
  “你也这样认为吗?”浣浣眉头一梭,喜孜孜地笑起来。“我就知道,当我第一眼见到纪公子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完了。”她陶醉地叹了口气。
  “当然,浣浣,只要你不介意纪连还有个三岁的孩子。”小韬再次忍住笑,一脸“诚恳”地拍拍她的肩头。
  “孩……子?他有孩子?他成亲了?有如青天霹雳般,浣浣娇艳的笑容瞬间垮下。
  “你还笑!陈小韬,你好没有良心,居然抢个有妇之夫上山来,我侯浣浣虽无才无德,但也不甘心沦落当他人的妾!”她开始吸鼻子,泪汪汪地控拆。
  “她老公……呃……纪连的老婆去世很久了,你听我讲完再哭好不好!小浣!”他懊恼地说。
  原本快溢出的眼泪迅速消失无踪,浣浣破涕而笑,放松地吁了口气。
  “早说嘛!人家可是真的很在乎纪先生,我这两天想着想着,我和他会在卜山相遇,就不是一个‘缘’字嘛?当然,要谢谢你这位大媒人……”
  “是!是!是!这真是天赐的良缘!你和纪连兄弟是地上绝无仅有的一双。”他忙不迭地吃吃笑着应和,才去拾起饭菜。
  “你认识他多久了?”
  “……”小韬耸耸肩,把心思放在食物上。
  “你知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他大啖着食物,来不及说话。
  “你想他会不会喜欢我?”
  “小浣――”小韬拉长声音,要不是亲眼看见,真令他难以相信,眼前足智多谋、娇媚动人的卜山之花也会有这么白痴愚蠢的时候?这舒霁莲扮起男人果然是害人不浅!
  “说嘛――小韬,恩恩那口子是她自儿个碰上、找上的,难道我就不能帮自己拣个好老公吗?”她嘟着嘴,很不高兴。
  “丫头,这山寨子里等你点头下嫁的未婚男人少说也有四、五十个,你难道都不考虑?”
  她激烈地摇头,脸上全是壮士断腕的决心。
  “人家不要嘛!我侯浣浣要嫁的话,早八百年前就嫁了,还用得耗上这么久?你别逃避问题,那纪连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对浣浣的锲而不舍,小韬不若往常有耐心,他开始觉得麻烦。
  “她啊!唉――小浣,算了,你做不来的。”
  浣浣皱起眉头,对小韬的否决非常不以为然。“我怎么做不来?只要我有心,我不相信有什么可以难得倒我的。你说,我一定做得到!”
  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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