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情愿的新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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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情愿的新郎-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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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后,就到医院去,这么想后,她又折回办公大楼。
  “那个女人是做什么的?”
  毓慈才走近,她便听到两个女人交谈的听音,她下意识的放慢自己的脚步,仔细的聆听。
  “我也不知道,”秘书小姐的声音传来,“她只说是为了前董事长来的,我告诉董事长,董事长就说他不见。”
  听到这句话,有一刻她就像是以前一般,懦弱的想转身离去,但一想到在病榻的律朝庭,脚硬生生的打住。
  不管律爵想或不想,今天她见他见定了,她深吸了口气,坚定的走向秘书小姐,特意的加重自己的脚步,提醒她的到来。
  “小姐,你──”律爵的秘书愣愣的看着毓慈越过她,走向董事长办公室的大门。
  一个眨眼,秘书赶在毓慈开门前拦住她,“董事长不在。”
  “在或不在,等我看过再说。”原本并不想那么不礼貌,但现在看来,只有不讲理这条路才行得通,推了挡着自己去路的人一把,毓慈门也不敲的闯了进去。
  “我知道你不想见我,但我说完我想说的话就走。”律爵的头才一抬,毓慈便开口说道。
  “董事长。”秘书小姐跟在毓慈身后,迟疑的看着两人。
  “出去!”没有花精神去看惊慌的秘书,律听的目光紧盯着毓慈。
  他已经忘了有多久没有见到她,不应该说是忘,而该说是他从来不给自己有机会想起。因为他怕自己会克制不住的去找她,若他真的那么做,就如了律朝庭的意,而他这辈子最不愿意做的,就是去迎合律朝庭。
  秘书听到,连忙退了出去。
  “这三天是你要见我?”
  毓慈微点了点头。
  律爵仔细看着她,他可以猜得出来她的来意,但他不说,只是等着她自己开口。
  “去看爷爷。”毓慈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说明来意。
  律爵沉默不语。
  “为什么不说话?”看着律爵,毓慈缓缓的走向他。
  或许这一次,是这辈子她与他的最后一次交集,心中对他有许多失望,但她依然心存希望他能有所改变。在经过这段时光之后,她希望他心中的恨意能够稍稍的消退。
  “不要跟我提他。”律爵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道。
  毓慈默默的看着他,他还是没变,“我到底要怎么跟你说,你才会明白。”她感到心痛,“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你快乐了,但是,就算是敷衍也好、言不由衷也罢,你可不可以将你的快乐分一点给别人。”
  快乐?几乎克制不住自己的大笑出声,律爵看着毓慈的目光写着荒谬,他不会将自己这半年的生活称之为快乐。
  “因为你,很多人都很痛苦,但是若你能让……”
  “包括你吗?!”突然,律爵抬起头看着毓慈问。
  吃惊他会问出这个问题,咬着下唇,毓慈将目光移开。
  “怎么换你不说话?”彷彿是挑兴似的,律爵追问:“我让你痛苦吗?”
  毓慈缓缓的将目光收回,直视他的眼眸。
  “你是让我很痛苦。”她老实的承认,“我甚至希望我从来不认识你,知道了事实,你开心了吗?”
  毓慈看到律爵眼底一闪而过的苦处,她并没有因此而得到丝毫的快感,若在以往,看他如此,她肯定会不吝于给予他安慰。但今天情況已经变了,不再是以前的模样了。
  在他心目中,她从来不是一个他所想要的妻子,纵使给他安慰,她想也不能真的令他安慰。
  他会自己找到方式去安慰自己,就算是自欺欺人也好,他依然可以过得很好。
  律爵将手搁在书桌上,有一剎那间想用力一捶桌面,但他克制住,他不想自己回到冲动的年少时代。
  “就算是我求你好吗?”走到律爵的身旁,毓慈的手略显迟疑的碰着律爵的肩膀,她感到手掌传来熟悉的感觉,忍不住露出期盼的表情,“我知道从我离开律家那一天开始,我就跟你毫无瓜葛,但我真的不希望你后悔。”
  律爵没有看她,只是垂下眼脸,露出沉思的表情。
  “爷爷当年或许真的做错了事,但他內心的折磨不会比你少。你失去了你唯一的父亲,他失去唯一的儿子。他只剩下你,但你却从没接受过他,他比任何人都难受。”
  “这是他应得的。”律爵有些冷血的回答。
  “你──”听到他这么回答,毓慈不晓得还能说什么。
  这半年来,风、林、火都劝过他,但律爵都不听,她又为什么可以独独例外呢?说穿了,她什么也不是。她是他不情不愿下所娶的女人,根本就不算是什么妻子。
  “跟你比起来,爷爷比较幸福,”她将手缓缓的从他的后背上滑下,“他有亲人,他有你这个孙子,而你什么都没有,因为你不承认这个唯一的亲人,所以你什么都没有,你只有这里……”手一挥环绕着两人的气派装潢,毓慈一针见血的问道:“你现在做的跟你爷爷当年为了这里,而不要你父亲有什么两样?还不是自私的为了自己的欲望,什么都不在乎。”
  “我不一样。”不愿承认毓慈口中的话,律爵突然站起身,目光如炬的看她,“我不是。”
  “你不是吗?”毓慈的口气在不知不觉中激昂了起来。
  “不是。”看着毓慈清澄的目光,律爵感到一阵心乱,他绕过她,走向一大片的落地窗。
  “不是?!我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毓慈不放过他,硬是站到他的面前,挡住他看着窗外的视线,“你告诉我。”
  律爵的喉结动了一下,但他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她。
  “你到底要错到什么时候?”毓慈忍不住双手握拳,捶打着他的胸膛无数下,律爵就是这样一动也不动的任她发洩,“这世界不是时常给人承认错误的机会,你知道吗?”
  知道又如何?目光看向远方,这间办公室最吸引他的地方是因为站在窗前,可以看到台北的街景。
  最后,毓慈停下自己的动作,霎时感到疲累。经过这半年,她依然没有学乖,她还是在他的面前出糗。
  她为什么要来?只为了想见他一面,证明了自己依然爱他,而他依然不在乎她。这算什么?她想要歇斯底里的大笑出声……算是嘲弄自己的愚笨。但她什么也没做,只是抬起手,一抹湿润的眼角,深吸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去。
  “这世上当然不是时常给人承认错误的机会,”律爵伸出手,拉住正要离开的毓慈,低下头看着她低喃道:“你要回到我的身边吗?”
  毓慈闻言,仔细的梭巡他的脸,发现律爵是认真的。在这个时候,提出这种要求……
  “你若回到我身边,”律爵继续说道:“我就去医院看他。”
  对整个情況感到荒谬,毓慈再也忍不住的讽刺大笑出声。
  律爵看着她,眼底闪着不容忽视的疑惑,他握住她的手,轻摇了摇她,“你冷静点。”
  “我很冷静,”止住了自己的笑声,毓慈感到心中充斥的空洞,“我不可能回到你身边,”她轻声的给予拒绝,“我已经害怕,不敢再拿自己的一生冒险。不一定哪天你又一时兴起,发现你不要一个跛子当你老婆,到那个时候,我可能会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人若笨一次,可以说是不小心。但若笨两次,那真的叫作自作自受,不值得同情。”
  她不着痕跡的抽回被律爵握住的手,“我一向很知足,但你知道吗?认识了你之后,我好恨,好恨为什么我有这么一双脚,我对我自己的存在产生怀疑,你让我没有自信,我努力好多年建立的自信被你毀了,我什么都没有了,所以你趁着这个机会跟我离婚是对的,很对、很对。”
  “你在胡扯什么?”律爵难以置信的听着毓慈的话,他从来不嫌弃她的腿,那天的那番话,只是故意说给律朝庭听的罢了。
  彷彿没听到律爵的话,毓慈迳自说道:“我不会拿自己跟你去看爷爷这件事交换,若你要去看他,你应该是真心诚意的去,若你不是,你只会伤他更深。他已经很老了,再也不能忍受来自他唯一亲人的伤害。”
  “你──”律爵没想到得到的会是拒绝,他立刻将自己原本打算解释的话给拋在脑后。
  “我不会再跟你提出这个要求。”律爵出声警告:“我只说一次,以后,我不会再要你回到我的身边。”
  “我并不惊讶。”毓慈强迫自己洒脱的开口:“我惊讶的只是你竟然会对我提出要我回来的要求,想贖罪吗?在这个时候,隔了半年,打从我踏出律家的那一刻起,我便打定了主意这辈子不会有机会再见到你,今天要不是爷爷,我根本不会来,我们也不会再见面。”
  若换个情況、换个时空,或许两人故事的结局会不同。
  若他没有被恨意给蒙蔽,她真的会愿意点头回到他的身边,但她知道不管她再多说些什么,他还是不会听进脑海里。
  “我走了!”将手从他身上放下,虽然打一开始她就很清楚自己这次来可能也是无功而返,但她总得来试试,或许这是给自己,也是给律爵一次机会。
  心底深处,她只是想再来看他一眼。或许有一天,她会遗憾自己没有点头答应回到律爵身边,也或许有一天,她会很庆幸这个时候自己没有答应。
  她不知道,现在她的心已经因为再见到他,而不再平静。花了半年,她学会了不再流泪,但今天之后,她可能得在花更多的半年去学会这个。
  这次,该是真的断了!轻轻将门给合上,毓慈心想。
  第九章
  恍惚心神,毓慈也忘了自己怎么到医院,只知道回过神时,就见到辛凯文、刑于军站在面前。
  “你们怎么来了?”强迫自己的语气轻快,毓慈问道。
  “山呢?”辛凯文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目光迳自梭巡着毓慈的身后,直截了当的开口。
  “在公司吧!”毓慈也不是很肯定。
  皱起眉头,辛凯文的绿眸显得更加的深邃,“你应该有去找他吧?”他不很确定的问。
  “刚见过他。”怕他们之间的谈话会被休息中的律朝庭听到,毓慈缓缓的走向远离病房的角落。两人也很能理解的跟在她的身后。
  “我真的不了解他了。”辛凯文低喃:“用尽一切的方法还是没法子改变他的想法。”他不用开口也知道毓慈去找律爵肯定是无功而返的。
  “我没有告诉爷爷我去找他,”毓慈对辛凯文的话不予任何的反应,只是淡淡的表示道:“我想,不用我要求,你们也应该知道,我去找律爵这件事不要让爷爷知道吧!”
  辛凯文和刑于军两人有志一同的点了点头。
  看到两人的回答,她安心的露出一个笑容。
  “我去看看爷爷,”毓慈说道:“今天我得赶夜车回彰化。”
  “你要回去了?!”辛凯文有点吃惊的看着毓慈的背影说道。
  毓慈微微的点点头,“我请的代炉老师只帮我代炉一个星期,我想,不好再多麻烦人家。至于爷爷──”转过身,看着辛凯文和始终不发一言的刑于军,“请你们帮忙照顾,律爵……”闭上嘴,对于他,她已经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
  原本有点麻木的感觉蓦然消失,察觉到蓦然夺眶而出的泪水,她连忙转过身掩饰,但她的情绪失控已经被站在她面前的两人给看在眼底。
  “对不起!”低着头,毓慈尽力的以最快的速度离去。
  “如果我去把山给打一顿,你会不会反对?”辛凯文搭着刑于军的肩膀,口气轻快的问道。
  看了辛凯文一眼,刑于军看到他眼底所浮现的严肃,“我举双手赞成,但你还是不要做傻事。”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有几斤几两重我们彼此清楚得很,山只要一根手指头就可以把你给打扁了。”说得很老实,但辛凯文心里听得很不舒服。
  刑于军将辛凯文搭在他肩上的手给甩开,他想,最近他可能得花点精神去找风──杨頤关了。
  看着刑于军离去的身影,辛凯文忍不住摇头叹息。律爵啊律爵,你真的是个呆子。辛凯文忍不住在心中发出一连串的不平。他已经做尽他所能想到的事,而律爵──依然故我。
  这种人似乎活该一辈子活在悔恨之中,不是吗?
  一整天,毓慈的心一直是低落的。
  “身体不舒服吗?”坐在她对面的刘晓雯第一个发现她的不对劲,关心的问道。
  “没有。”摇摇头,收拾起自己的心神,毓慈说道。
  双手无意识的收拾着桌面,毓慈准备下班,心思突然又飘得老远
  律朝庭死了!自从在几天前接到辛凯文的电话,她的心神就一直处于慌乱的阶段。
  当她知道时,脑海中霎时一片空白,什么也不能想,什么也不能做,辛凯文打来的电话是在凌晨,她浑浑噩噩的坐到天大白,意识到还要上炉,才匆匆忙忙的赶来学校。
  接下来几天,几乎是固定模式。白天她忙碌的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太多的事,她成功了,但一到夜晚,她的学生放学了,她的时间立刻空了下来,脑海立刻被这事给充满。
  律朝庭死了,律爵又如何?她若真的想要活得快乐,似乎真的得打从心底忘了律家的一切,但试过了一次又一次,她还是失败。
  “孔老师,你的电话。”教务主任的声音响起。
  毓慈连忙收回自己的心神,走到教务主任的位子前,接起电话。
  “我在你学校的门口,”她才接起电话,电话彼端传来的声音令她震惊的睁大了双眼。“现在就出来。”
  毓慈的手差点拿不住话筒,律爵?!在她学校门口?!
  “你在听吗?”
  “在。”毓慈连忙回答,她将电话一挂,以她所能的最快速度跑到校门口,果然看到律爵的大房车。
  她一出现,车子立刻缓缓的开到她面前停下。
  毓慈下意识退了一步,车门在她面前开启。
  “上车。”律爵微低下身子,看着站在车旁的毓慈说道。
  愣愣的,毓慈上了车,坐在律爵的身旁。她一坐定,律爵便拿起电话,要司机开车。
  “怎么来了?”毓慈问道。
  “爷爷过几天出殯。”律爵侧着头,毓慈看到了他脸上的疲累。
  忍不住的,她伸出手,安慰似的覆住他的手,她早看出了律爵心里绝没有口中所言的那么恨律朝庭,毕竟血浓于水的亲情,以他如此重情重义的个性,他不可能看得洒脱。
  律爵伸出手,突然一把搂着她。
  毓慈被他的举动惊讶的愣了一下,不过她没有拒绝的被他楼着,一言不发,纵使是察觉到颈项所传来的涼意时,她也没有说话。
  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或许他的脆弱只能在她的面前展露吧。
  “我有去过医院。”好一阵子,律爵略微哽咽的声音传来。
  意识到他的话,毓慈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真的?”她微微推开他,看着他轻声问道。
  律爵点点头,“我有看到他最后一面。到最后,我发现我根本没有想像中那么恨他,他只是一个要求完美的父亲罢了。”
  毓慈隔着水气的目光直视他的双眼,“我很高兴听到这个。”
  两人沉默的对望了好一会儿,最后毓慈把自己的目光移开,看了看四周,“我租的房子就在前面。”指着前面一家药房,“我住在二楼,房东是个药剂师,他跟他太太人都很好。”
  “跟我回台北。”
  被律爵的话吓得愣了一下,最后毓慈点点头,“可以!不过,你要先让我联络代炉老师。”
  “好!”律爵的心,因听到毓慈的话而霎时感到飞扬,这对他而言是纯然陌生的情绪。
  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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