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絮藏金玉 酥油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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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絮藏金玉 酥油饼-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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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恩方丈开口道:“不知施主准备如何解决这桩事?”
  冯古道手指在扶手上轻轻一敲,“那依三位掌门之意呢?”
  严晨愣了下,刚想说他不是掌门,转念一想就明白第三位掌门不是他,而是一直赖在袁傲策身上的纪无敌。
  凌云道长道:“自然是要给那几位掌门一个交代。”
  冯古道颔首道:“应该的。”
  慈恩方丈道:“江湖难得风平浪静,若是能顺利化解此事,那是再好不过的。”
  冯古道笑道:“一定一定。”
  严晨几乎要喷笑出来。这就是武林执牛耳的两大前辈,一个两个都只会打马虎眼,一到正题就忙不迭地错开。
  冯古道看向纪无敌,“纪门主以为呢?”
  纪门主撇了撇嘴角道:“我觉得那几位掌门应该多花点心思在练武上面。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支持他们亲力亲为,在有生之年将老暗尊打个屁滚尿流。”
  “咳咳。”袁傲策警告地瞪了他一眼。
  纪无敌从善如流地改口道:“落花流水。”
  花匠在一旁咕哝道:“老暗尊明明只是去印证武学嘛。”
  ……
  严晨连笑都笑不出来了。
  敢情被他们一唱一合地一转,老暗尊半点错都没有,全赖白道几个掌门学艺不精?
  凌云道长和慈恩方丈似乎也感到这样的说法有些欺人太甚,对望了一眼。凌云道长开口道:“依贫道之见,不如定个日子,由几位掌门和魔教开诚布公地说清楚。”
  慈恩方丈点头道:“正该如此。”
  严晨似乎有些意外,心中猛然冒出一个念头,脸上不免露出笑容来,“只怕魔教到时候不来赴约。”
  冯古道盯了他好半晌,突然道:“这位是……”
  ……
  严晨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凌云道长道:“这位是青城严晨严大侠。”
  冯古道致歉道:“是我孤陋寡闻,青城一脉从来只知谢一定谢掌门和程澄城程少侠。”
  严晨的脸又青白转紫红。
  凌云道长打圆场道:“既然如此,我们不如就以三日为限,三日正午,在三味楼……”
  严晨截断道:“若是城中不免打扰城中百姓安宁,倒不如去郊外。我看五里亭不错,风景不俗,清幽雅致。”
  凌云道长望着冯古道。
  冯古道嘴角微微扬起,“还是严大侠考虑得周详。”
  严晨怕夜长梦多,他反悔,连忙起身道:“素闻明尊一言九鼎,想必不会让我们失望,那我这就回去告诉几位掌门,也好让他们安心。”
  冯古道缓缓地站起身,抱拳道:“严大侠请。”
  严晨前脚刚出门,就听冯古道在他身后道:“还请凌云道长、慈恩方丈和纪门主赏脸留下来吃一顿便饭。”
  虽然是背着身,但严晨依然感到面上一阵热辣。
  幸好凌云道长和慈恩方丈都婉言谢绝,与他一道出门。
  纪无敌又缠着袁傲策腻味了几句,才跟着走。
  于是书房此时剩下的,全是魔教中人。
  冯古道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面色发白。
  “明尊?”花匠等人惊呼。
  冯古道摆了摆手。
  袁傲策竖起耳朵,须臾摇头道:“他们走远了。”
  冯古道轻轻地碰了下腰上被羵虬伤到的伤口,苦笑道:“下次取药这种事,我一定不和几位长老抢。”
  莫琚看着心疼得要命,“伤得这么重?”
  袁傲策道:“赶路太急。”
  花匠道:“可是我明明听说他们一路上还打打闹闹来着。”
  冯古道笑容越发苦,“现今魔教强敌林立,若是再让他们发现弱点,后果不堪设想。”
  莫琚见他每说一句话,脸就疼得发抽,叹气道:“难为明尊适才还一直硬撑着。”
  冯古道道:“原本还好。就是凌云他们进来时,一站一坐的时候,碰到了伤口。”
  端木回春道:“不知可否让属下看看伤口?”
  冯古道舒出口气道:“我等你这句话等得头发都白了。”
  其他人被清出房间。
  端木回春仔细检视伤口,有些化脓。显然是因为一路奔波辛苦,没有好好休养,又要装出一副活蹦乱跳的样子,以至于伤口恶化。
  幸好用的药材极好,所以并不严重。
  “明尊好好休息便可。”端木回春替他重新包扎好。
  冯古道叹息道:“就怕有人不消停。”
  他猜对了,的确有人不消停,而且还不止一个。
  严晨回去之后,将书房里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让受损的几个门派个个义愤填膺。
  严晨道:“目前的局势,辉煌门明显和魔教沆瀣一气,武当少林只想做和事老。”
  其他人不由担忧道:“那可如何是好?”
  要知道,当今白道就属这三大门派实力最雄厚,最具威望。若是他们袖手旁观,己方实力一定大打折扣。
  严晨冷笑道:“他们越想袖手旁观,我越要让他们下水,你们放心。我有办法。”
  



作弊有理(一)

  三日转眼即逝。
  开封知府得知他们将地点设在城外五里亭,喜不自胜,立刻着人无偿提供桌椅杯壶,瓜果零嘴,布置会场,以免他们临时变卦,杀个回马枪又来城里闹事。
  知府的如意算盘是打得叮当响,可苦了城里的木匠。
  原先那些江湖白道以为要自带板凳,于是疯狂下订,还不许不接。木匠都是良民,哪里敢和他们较劲,于是连订金都没敢要就连夜赶工。现在知府大人慷慨解囊,这些木凳自然成了滞销物。有良心的还会跑来说一声不要了,顺手丢几个铜板当补偿;没良心的别说铜板,连脚底板都看不到。
  一时之间,开封凳贱。
  午时将至。
  白道各大派早将位置坐得密密麻麻。有几个小门派掌门来得晚,找不着座,正带着弟子团团转。
  但无论位置怎么紧紧巴巴,凌云道长等人白道大派前的位置却是一直空着的。
  有个二愣子找位置找昏了头,指着空位冒出一句,“那不有地儿么?”
  站在他旁边,同样找位置找得大汗淋漓的同门顺手给他了一个爆栗子,“那是魔教坐的。笨蛋!”
  “其实我并不介意让出来的。”
  冯古道、袁傲策及几位长老与清风同路行来。
  原本还乱糟糟的会场顿时静了。有位置的赶紧坐好,没位置的赶紧站好。
  总之,当冯古道等人出现的时候,五里亭前的景象完全可以用肃穆来形容。
  “明尊果然守信守时。”凌云道长起身相迎。
  慈恩方丈也跟着站起来。
  其他掌门虽然不情愿,却也不敢跟这两位摆谱,只好一一站起。
  冯古道笑眯眯地一一见礼,神情从容,好似多年老友。
  嵩山掌门孙玉良道:“上次见明尊,明尊脸上还戴着面具。我还以为明尊脸上有疾,不想本人竟是如此的年轻。只是不知何事让明尊不再遮遮掩掩,敢如此抛头露面了呢?”
  “他有心上人了,孙掌门,你没戏了。”纪无敌斜坐在椅子上,懒洋洋道。
  原本一大群人站着,他一个人坐着是不显眼的,但是这一开口,所有人的目光便引了过来。这次跟他一同出席的只有钟宇。钟宇从来不管他那些离经叛道的举止。反正在他眼里,纪无敌做什么都不顺眼。既然做什么都不顺眼,那么自然是他做什么都懒得管。
  孙玉良本来对纪无敌就没好感。尤其是他和袁傲策那段乱七八糟不清不楚的关系更是让他不齿。所以当下就沉下脸,发作道:“纪门主,你口无遮拦也要有个分寸!”
  “都没遮拦了,哪里还会有分寸?”纪无敌无辜道。
  孙玉良瞪着他,俨然是长辈训斥晚辈的口吻,“令尊是付出无数心血才将建立起辉煌门,乃至有现在这样的声望和地位。你作为他的儿子,难道不应该爱惜羽毛,谨言慎行,不使他一腔心血付诸东流吗?”
  纪无敌笑眯眯道:“看来孙掌门自认为比我更适合当我爹的儿子啊。”
  此言一出,莫说是孙玉良和其他与他交好的掌门,连一向好脾气的慈恩方丈都有些看不过眼道:“阿弥陀佛。纪门主,请慎言。”
  纪无敌认真道:“我的肾虽然好,却还没有到能用肾发言的地步。”
  孙玉良还想说什么,却被坐在他旁边的雪山派掌门方秋水轻轻拉了下衣袖,然后朝冯古道的方向使了个眼色。
  孙玉良这次冷哼着坐下。
  趁白道内讧的这会儿工夫,冯古道等人已经各自落座。
  凌云道长发现自己在武林中最大的作用既不是作为武当掌门,统领武当,也不是作为魔教长老,暗助魔教,而是在武林大会这样的场合调节气氛。他无奈地暗叹了口气,脸上挂起笑容道:“不知经过三天的考虑,明尊可曾想好如何交代此事?”
  受损的白道各派掌门闻言都不由朝严晨看去。眼中那闪烁的光芒分明是赞同之前严晨对凌云道长所下的评语——的确是个和事佬,而且还是个明显偏向魔教的和事佬。不然这种事情为何先问加害人?明明应该问被害者才对。
  冯古道含笑道:“与其让我开个低价,让你们来抬,倒不如你们开个高价,由我来压。”
  严晨刷地站起来,面露怒容道:“什么低价高价?难道在你眼中竟然是来谈生意的吗?”
  “谈生意要的是诚意,道歉要的也是诚意,虽是两件事,却也有异曲同工之妙。”冯古道故作不解道,“我们带着满满的诚意而来,有何不妥?”
  严晨冷哼道:“强词夺理。”
  袁傲策眼中冷光一闪,“你的剑呢?”
  气氛骤冷。
  许多白道人士蠢蠢欲动。
  袁傲策这句话对他们来说,无疑是挑衅!
  虽然江湖传言袁傲策武功深不可测,可是他们这次一共只来了五个人。所谓双拳难敌四手,他们不信他们那么多人而打不过他们五个!
  凌云道长不得不又出来打圆场道:“袁先生稍安勿躁,严大侠并非此意。”
  他这句话又惹得白道其他人心生不满。‘袁先生’这个称谓显然是极客气的,而且比起‘严大侠’更显亲近。
  袁傲策淡淡道:“我只是问他剑在何处,是不是放在家里忘记拿而已。”
  站在严晨身后的一个青城弟子突然托剑而出,高声道:“我师父的剑在此,并非落在家中。”
  “……笨蛋!”严晨一把将他推了回去。
  纪无敌道:“阿策,等我们年老体弱、卧病在床的时候也要找个这样好记性的徒弟。”
  袁傲策道:“八十年之后再考虑。”
  ……
  年老体弱?卧病在床?八十年之后再考虑?
  严晨气得身体直发抖,血气翻涌,话不经脑子就脱口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开价了!”
  冯古道眼睛在凌云道长在内的几位大派掌门脸上一扫,见他们都露出吃惊的表情后,才微笑道:“这位是……”
  严晨刚才话一出口,就有几分懊悔。毕竟在座太多人的地位资历在他之上。他这样说,分明是将他们剔除在外,私下与那些受损门派结成同盟。但是冯古道接下来的话将他的懊恼激成了恼怒。
  头一回冯古道不认识他还情有可原,毕竟他甚少在江湖走动。但如今这样众目睽睽之下再问,分明有藐视之意。
  他一字一顿道:“青城,严晨。”
  冯古道讶异道:“老暗尊去过青城山?”
  严晨似乎早知他有此一问,冷笑道:“没去过。只是看不惯恃强凌弱,打抱不平而已。”
  江湖最重义气。
  严晨现在摆明是替其他几个受损门派出头,他们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一个个都站起来高声附和。
  纪无敌皱眉道:“阿策,你们的老暗尊很多吗?比整个门派的人还多?这样很不好,太恃强凌弱了!”
  袁傲策没答话,只是嘴角不屑地一笑。
  严晨和纪无敌交手多了,开始学会充耳不闻。“明尊想出尔反尔?”
  冯古道这次目光明显在孙玉良、方秋水等几位大派掌门脸上逗留了很久,久到严晨心越来越虚时,才含笑道:“既然青城派严大侠是代表整个白道武林仗义直言,那我只好洗耳恭听。”
  严晨明知他在挑拨离间,也只能硬着头皮道:“无论白道黑道都是江湖同道,江湖事江湖了,我们就以武定输赢。”
  冯古道不置可否道:“输如何?赢如何?”
  严晨沉声道:“若是你们输了。便由老暗尊从开封东门三跪九叩到三味楼,向诸位掌门道歉!”
  其实这个条件和昨天讨论的结果大有出入。按各掌门原先的意思,只是让老暗尊在三味楼里敬茶认错而已。严晨这样说,分明是将冯古道、袁傲策和纪无敌刚才明嘲暗讽的账一并算上了。
  掌门们不由面面相觑。
  冯古道面不改色道:“只是如此?”
  “当然不止。”严晨现在是往死里抬条件,“各大派遭袭之后,声誉一落千丈。魔教必须赔偿。”
  “多少?”
  “每派一万两。”
  四周一片倒吸一口凉气声。
  冯古道微微一笑,“还有呢?”
  “魔教老暗尊之所以敢如此横行无忌,乃是仗着魔教势力。为了制止类似事情发生,魔教必须将所有分舵撤出中原!”
  原本不满的其他白道门派听到这个条件,都镇静下来。
  不提前面两个条件,后面这个条件却是实打实对每个白道门派都有利的。
  冯古道眼睛微微眯起,似笑非笑道:“好说。”
  



作弊有理(二)

  严晨眼睛一亮,嘴角抑制不住地往上扬,“明尊如此说,是答应了?”
  冯古道不置可否道:“不知道……若是你们输了又如何?”
  严晨顿住。虽然说昨夜讨论的结果一致说他们绝不可能输,但是话到嘴边到底有几分犹豫。因为谁把话说出去,谁就是担担子的人。这年头好话应验别人未必真心感谢你,坏话成真别人却绝对往死里恨你。
  他的停顿不由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上了身。
  纪无敌笑眯眯道:“不怕不怕,大胆地说。反正你脸皮厚,到时候倒地撒泼打滚赖账就是了。”
  严晨在青城山算是谢一定、程澄城之外的第三号人物。而且论辈分,程澄城还要叫他一声师叔,走到哪里都是一大群人诚惶诚恐的。到了这里,身份矮了一截不说,还接二连三被人冷嘲热讽,这让他原本易怒的性子更加暴躁得不行,当下理智又飞了,“纪无敌,你究竟是站在哪一边的?”
  纪无敌翘着二郎腿,“我这不是坐着么?”
  “你一心为魔教说话,究竟意欲何为?”严晨发难。
  方秋水、孙玉良等人心里暗叫一声傻子。
  纪无敌偏向魔教是明摆着的,但是这话现在还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纪无敌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你不搭理他,他还不怎么样,你搭理了他,他一犯浑,直接拖着整个辉煌门加入魔教都有可能。
  纪无敌倒是没像他们想得那样犯浑,只是轻描淡写道:“我只是看不惯有的人说别人如何如何的时候趾高气扬,说自己该如何如何的就畏首畏尾……而已。”
  冯古道迎风拍马道:“纪门主不但明察秋毫,洞若观火,而且仗义执言,见义勇为。”
  纪无敌道:“我有时候还会拾金不昧。”
  冯古道讶异道:“什么时候?”
  纪无敌朝他一仰下巴道:“你丢个金子试试看便知。”
  “我倒是信得过纪门主,不过有的人嘛……”冯古道看向严晨。
  严晨气得发抖,理智原本飞啊飞的还没有飞远,这些好,直接冲到九霄云外去了。他怒道:“若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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