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法医小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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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嫁:法医小妾-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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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宸掸了掸衣衫,随口敷衍:“随便聊聊而已。”
姜梅抓了杯子在手,李煜宸立刻执起茶壶替她续上一杯香茶。
一口气喝下这杯茶,姜梅才算顺过气来,望了李煜宸一眼:“你们约好了的?”
李煜宸丢了她一个“才知道”的白痴眼神。
姜梅蹙眉,回了个“给我记住”的警告。
君墨染冷眼旁观,自他出现之后,这二人不论是眼神还是动作皆配合得十足默契,针插不入,水泼不进,有种奇异的和谐感。
看来自己不在王府这二天,的确有事发生。
奇怪的是,煜宸并未向自己提过半个字,这在以前是绝无仅有的。
“你复原得比想象中快。”君墨染拂开心中那抹被排斥的怪异感觉,淡淡地望着捏着酒杯浅笑的李煜宸。
“只要有酒,我就死不了~”李煜宸瞅着他,笑得花枝乱颤:“别藏了,我都闻到香气了,快拿出来解馋~”
君墨染从身后拎出一只酒坛,信手抛了过去:“淹死你算了。”
李煜宸手忙脚乱地抱住酒坛,忙不迭地拍开泥封,刹那间整座凉亭里酒香四溢,醉人心脾。
“呀,三十年陈酿秋白露!”李煜宸兴奋莫名,拽住君墨染的衣袖就把他往下拉:“墨染,你果然是我的知己!来来来,痛饮三百杯!”
不过一坛酒而已,至于高兴成这样?
君墨染不理他,转过头望向姜梅:“听说你又惹事了?”
这个女人,好象从嫁进王府那天开始,身边的麻烦就没有断过。
姜梅见他语带讥嘲,不禁暗暗生气,神色十分冷淡:“消息如此不灵通,不知王爷在战场上如何克敌致胜?”
他可真会装蒜,老夫人罚她入浣衣房,这事在府里闹得沸沸扬扬,怕是连府里的狗都知道了,他却始终不露面,现在跑来装无辜,谁信?
“我昨日宿在宫中。”君墨染不理她语气中的挑衅成份,依旧淡淡的。
这么说,他不是不信她,也不是不管她,他是真的不知情?
“是吗?”姜梅愣了一下。
不知为何,一直低落的情绪飞扬了起来。
“他没必要骗你~”李煜宸抱着酒坛离开亭子,侧坐在浮桥的栏杆上,如墨的青丝垂下来,掩住他大半张脸,看不清表情。
“住得惯吗?”君墨染再问。
“还好,”姜梅目光闪了闪,笑道:“不过,我有件事很好奇。”

                  隔墙有耳
 
“你说。”二个男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
“究竟这王府里,哪里才是最底层?”姜梅望着他,慢慢地笑:“何必一次一次地降这么麻烦?直接告诉我,我卷铺盖搬过去得了。”
呃,看来淡定只是表象,内心还是耿耿于怀的。
“如果你想,”君墨染迟疑了片刻,道:“今晚可以先搬回忘月苑,干娘那边,我再去跟她解释。”
姜梅是个聪明人,如何听不出他话中的勉强?别说她并不想回那个忘月苑,就算想回,也绝不会如此低声下气地回去。
“不必了,那里蛮好。”姜梅淡淡地摇了摇头:“只希望你管好你的女人,不要没事总来找碴,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什么叫管好你的女人?难道她一直认为她不是他的女人之一?
君墨染忍不住皱眉。
“哦?”李煜宸在一旁听了,忽地眼里冒出精光:“我倒想瞧瞧你被惹急了,会做什么事?”
这家伙明显唯恐天下不乱,姜梅懒得跟他歪缠:“不打扰你们二人说话,我走了。”
“这么快就走?”李煜宸诧异地道:“酒都没开始喝呢。”
“大少爷~”姜梅冷然斜觑着他:“你吃饱喝足了睡到日上三竿起,我那可还有一大堆等着洗熨的衣服呢!”
所以,想玩,找别人,恕不奉陪了。
“等等~”君墨染叫住她。
“还有事?”姜梅态度冷淡。
“不是说你有话对我说?”君墨染诧异地瞥了一眼李煜宸。
搞什么,她似乎完全不知情?
“我?”姜梅挑起一边眉毛,见他望向李煜宸,也把探询的目光投过去。
李煜宸也是个机智百出的精怪,瞧了姜梅的神色,已知她暂时不愿意跟君墨染谈话,璀然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呵呵,其实是我嘴馋了,怎么,不行啊?”
“真的?”君墨染半信半疑。
“那我走了。”姜梅悄然吐出一口气,转身离开凉亭。
“煜宸,”这次君墨染并未拦她,只用探究的目光在他脸上扫了一圈:“你有事瞒我?”
李煜宸沉吟片刻,笑:“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关于江湄的?”君墨染再问。
“嗯。”李煜宸点头,见他望着自己期待下文,搔了搔头:“可是,我暂时不能告诉你。”
君墨染皱眉,心里已有些不是滋味,望向李煜宸的眼神里便有了几分揶揄和几分失望,更有一丝他自己也不知的隐隐约约的妒忌:“煜宸,我以为我们无话不谈。”
“不是我要瞒你,”李煜宸的表情也有一丝落寞:“只是我考虑再三,觉得还是让她亲口告诉你好些。”
姜梅的意思,是想借他的口来转达,可要不要原谅,要不要放她走,这都不是他能代墨染做的决定。
至今为止,他投了太多关注的目光在江湄身上。这在过去的二十几年中,是绝无仅有的,令他暗暗心惊的同时,又暗自警惕。
他不想把跟墨染在血雨腥风的战场上一路拼杀走过来,好不容易建立的兄弟感情,毁在一个女人的手里。
然,做出这样的决定,并不容易。话出口的那一瞬,感觉到他与江湄之间那道鸿沟越发深远,伤口开始隐隐作痛。
“哦?”君墨染被他挑起好奇心:“究竟是何事?”
李煜宸偏头想了想,道:“我只能告诉你,江秋寒远比你我二人想的更冷酷绝情,这很可能是一场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精心设计的局,连江湄都是他局中的一颗棋子。”
“哼,那咱们就捏着这颗棋子,顺藤摸瓜掀掉他的底!”君墨染黑眸一眯,迸出一点寒光。
就怕江秋寒老奸巨滑,到时丢车保帅,将江湄弃之不顾。
“唉~”李煜宸轻叹一声,饮了一大口酒,没再吭声。
夜色幽冥,湖光水色,荷香夹着蛙鸣,再有流萤在身边飞舞,姜梅一个人乘着月色往浣衣房而去,倒也并不寂寞。
月亮时隐时现,好在她常带着史酷比出来溜达,碧波亭这边几乎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
很快沿着碎石小路摸到了浣衣房外,推开侧门悄然闪了进去,反手拴上门栓。
忽听到院外有脚步声传过来——这么晚了,还有人在外面走?
姜梅一时好奇,贴在门缝处向外张望。
只见脚步声由远及近慢慢地过来,两个杂役打扮的中年男子高一脚低一脚地相携相扶地过来了。
那两个人在门边停下,其中一个稍高些的,就着门廊下的昏暗的灯光,从怀里摸了一把钱出来,数了一半塞到另一个人手里:“今天赢得真爽,明儿吃过晚饭,再到这里碰头,咱们还宰林富一刀去!”
“呀,”另一个人惊得忙捂住他的嘴巴:“好哥哥,你可别嚷,这要传出去,林富要知道咱们联手坑他的钱,还不得找咱们拼命?”
“怕什么?”高个的杂役掰开他的手,声音却低了下来:“依我看,他的钱也来得不明不白,谁找谁拼命还不一定呢~”
“瞎说什么呢?回去睡了,养足精神,明儿个再好好赢他一把……”
声音渐行渐远,终于消失不见。
原来两个人商量着在赌桌上诈别人的钱财!姜梅淡然一笑,也懒得管这闲事,自回房睡去了。

                  蛛丝马迹(一)
 
艳阳高照,姜梅脱了鞋袜高挽裤脚,站在特制的圆形木盆中奋力踩踏着一床大红的锦被,如意在井旁摇着绞索,挥汗如雨地打着水。
朱正家的挑着一担热腾腾的开水过来,放下扁担擦了把额上的汗,望着姜梅笑道:“九夫人,辛苦了~”
听说她是江南首富的独养千金,这般苦只怕从娘胎里出来便从未吃过,真难为她能随遇而安。
“朱大婶~”姜梅弯腰捋了捋滑下膝盖的裤腿,喘着气笑道:“我现在可不是什么九夫人,还是叫名字吧。”
如意提了井水过来,闻言不禁翻了个白眼:“被贬到浣衣房来当丫头,还这么高兴的,小姐是千古第一人。”
“九夫人说笑了~”朱正家的陪着笑脸,忙搭着姜梅的手把她搀出木盆,袖子一挽,弯腰已捞起了锦被,也不用姜梅帮忙,搭在臂弯上三两下拧干了。
“哇,厉害~”姜梅眼瞧着那床锦缎被面在她的手里象条麻花般服服帖帖,不禁大为佩服。
她试过的,跟如意两个人合力都没办法拧得如此干爽。
“行了,九夫人你在一旁歇会,剩下的我来做吧。”朱正家的索性脱了鞋袜跨进了木盆。
姜梅也不跟她争,在椅子上坐了,捶着酸痛的肩膀同她闲聊:“朱大婶,那日四夫人的洗澡水是不是你送的?”
“是~”朱正家的立刻一脸警惕:“怎么,有谁在背后乱嚼舌根了?”
“没有~”姜梅忙摇手否认,温言解释道:“我想请你回忆一下,看那天送水的时候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发生?比如,中途遇到什么人,或是有事走开了一小会之类的。”
“小姐~”如意不悦地噘起了唇:“为了个死人,把自己害成这样,怎么还不死心,真以为自己是青天大老爷呢!朱婶,你可甭跟着她发疯!这事谁沾上都没个好!”
朱正家的歉然一笑,道:“九夫人真是侠义心肠,可惜那天和平常一样,没什么特别的事发生,对不起,帮不到你。”
姜梅倒也并不失望,笑了笑道:“没关系,我只是随口问问。”
骗鬼去吧!分明就是对这件事还没死心!
如意崩着俏脸,只一径的冷笑。
“奇怪,林富家的分明跟我一块出来,咋现在还没来?”朱正家的见气氛有些冷,忙岔开话题。
姜梅心中一动,似乎昨晚那两个人诈的正是林富的钱:“林富家的?她也是府里给各房里送热水的?”
“是,那天正好是我和她两个人帮四夫人送的水。”朱正家的点头承认。
“她男人是不是很喜欢赌钱?”姜梅再问。
“是啊,”朱正家的忍不住眼露同情之色:“她倒是个勤快老实的,可惜嫁错了个男人,林富别的都好,就是这赌怎么也戒不掉!”
“听说他最近手风不顺?”姜梅想到昨晚听到的那番对话,暗地里思忖着要不要婉转地提醒她一声,辛苦赚的钱,让人这么骗去,实在太冤枉。
“何止不顺?”朱正家的气愤填膺:“听说前阵子连女儿都被他押出去卖了,为这件事,林富家的差点哭瞎了眼睛!”
“什么?”姜梅吃了一惊。
这太过份了,都在一个府里做事,若是单纯弄几个小钱钱花花她还可睁只眼闭只眼,毕竟人在江湖走,哪有不挨刀?
既然走上赌这条路,就不怪别人耍阴招,但是把人逼上绝路弄到卖儿卖女的田地,那可不该!这事,说什么她都要管上一管!
“好在前天又赢了一大笔钱,这才把女儿重又赎回来,不过一来一回地折腾,多花了二十两纹银呢!”朱正家的话锋一转,带着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慨,连连摇头。
“哦?”姜梅蓦然心惊:“还有这种事?”
按昨晚听到的情况,可与她说的完全相反!
林富分明被人设局诈骗,赌桌上赢钱之说分明是有假。
如果他的钱来路正当,为何要编谎遮掩,联系佩琴的话,这番说词更是欲盖弥彰!
“可不是吗?”朱正家的正欲再说,林富家的已挑了热水匆匆进来,她忙住了嘴,讪讪地笑道:“来了?”
“嗯~”林富家的勾着头,默默地把水放下。
姜梅不着痕迹地打量。
只见她发鬓散乱,步履蹒跚,左足微微有些跛,不觉暗自纳罕。
“哎呀,你的脸怎么了?”朱正家的一声惊呼。
林富家的忙掩住脸,撇过头去,吱唔其词:“没,没什么~”
朱正家的不由分说,赤着足从木盆里跨出来,一把捉住她的肩,强迫她抬起头:“老天!瞧瞧你这脸,都快开染铺了!那没良心地又打你了?”
林富家的本已是满腹心酸,听到她问,当下掩住脸,哇地一声大哭了出来。
一瞥之间,姜梅已瞧见她鼻青脸肿,眼歪嘴斜,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
若不是亲眼所见,谁想得到老公打老婆会下这么狠的手?
“那个挨千刀的!”朱正家的气得够呛,一把拽住她:“走,这回再不能轻饶他,咱们到老夫人跟前告状去,不管不行了!”
 
                  蛛丝马迹(二)
 
“他再不好,总是孩子的爹~”林富家的哭着挣扎,说什么都不肯随朱正家的走:“钱不输也已经输了,一状告到老夫人跟前,也不过是把他打一顿再逐出王府,于事何补?!”
“那你就这样生受着?”朱正家的十分同情。
“这都是我的命~”林富家的抽抽答答,一脸愁容。
古代女子只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遇到暴力也不懂反抗,一味推到命运上,姜梅不禁大为感叹。
“这次又为了什么事挨打?”朱正家的恨铁不成钢。
林富家的泣不成声:“昨晚又输光了,逼着我拿钱,说是晚上要去翻本,我说没有,他便把我往死里揍~”
“他要多少?”姜梅忽地接口。
“啊?”林富家的抹了把泪,似乎这才发现姜梅的存在,猛吃了一惊,吱唔其词地把热水放下:“你们先忙着,我再去挑。”
“如意,去拿些银子来。”姜梅淡淡地吩咐,转头望向林富家的:“二十两可够了?”
“九夫人~”林富家的怔怔地看着姜梅,心中惊疑不定:“这,这如何使得?”
非亲非故的,她为什么突然对她示好?莫非,也是为那事来了?
“是啊,”朱正家的也是一呆,劝道:“她家那口子十赌九输,是个无底洞,你好心给她钱,说不定反是害了他。”
林富家的苦笑:“是,这二十两银子给了他,等于打了水漂。”
“不要紧,”姜梅温和一笑:“命总比钱重要。你先拿去,改天有时间我再亲自找他谈谈。”
“哎呀,九夫人真是菩萨心肠~”朱正家的已先拍掌惊叹:“若是你能劝得林富回头,那可真是救了林嫂的命了!”
林富家的心中忐忑,垂着头不敢与姜梅对视。
姜梅心中原只是猜测,见了她的模样,已有了八九分的把握,只差没能握住证据了。
如意心里不愿,面上却不好显露,进屋取了银子出来,重重地往林富家的手里一塞:“呶,拿去吧。我们小姐心善,见不得人可怜。可这天下可怜的人多了去了,若是见谁都给钱,就是金山银山也不经给……”
林嫂面上阵青阵红,待要推辞不受,这二十两银子又着实不是小数目,僵在当场,越发难堪。
“如意~”姜梅喝了一声,止住她的唠叨,望向她温言道:“你去做事吧。”
林嫂内心挣扎了一会,终究抵不过银子的诱惑,曲膝向姜梅行了一礼:“多谢九夫人赏赐。”
“是啊,”朱正家的瞧了眼红,掩住妒忌之情,笑道:“九夫人好意赏你,你就收了,以后有空过来帮她多洗几件衣裳便是。”
姜梅是那水晶做的心肝,一听便知她的意思,笑道:“如意,也拿二十两银子给朱婶吧。”
“哎哟,这可如何使得?”朱婶喜出望外,也不管如意的脸已黑如锅底,生恐姜梅反悔,接了钱便挑着空桶,飞也似地走了:“九夫人,这里的活都搁着吧,我们挑完水顺便都给你洗了!”
“如此,先多谢了。”姜梅微微一笑。
如意噘着唇恨恨地嘀咕:“四十两银子别说洗几件衣,买四个丫头都够了。吃这么大亏,还高兴得象个二傻子一样。”
姜梅也不理她,招手让在坪里晒太阳的史酷比过来,附耳低语:“去,跟着林嫂,看她都见些什么人,说些什么话,通通记住了,回来告诉我。”
林富家的挑着空桶出了浣衣房的门,往厨房走去,林富忽地自路旁蹿了出来,一把将她拽进了路旁的大树之后。
“喂,林富,你也别欺人太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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