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古代女人也信这个?
看看茫然看着自己的毓婷,她再次重复了刚才的问题:“毓婷啊,你觉得咱们爷长得好看不?”
见毓婷愣愣的坐在那里,绫儿上前去,把那鞋从她嘴里扯出来丢给缎儿,呵斥道:“少奶奶问你话呢,没长耳朵?”呸,少奶奶说得没错,好女子什么都能丢,骨气不能丢,就算是卑微的活下去,但能为自己做主的时候,就绝不能把自己交到别人手上。
做个妾,比丫鬟舒服到哪里了?不过是少做点活,多享受些吃喝罢了,为着这个,脸皮都不要了,还成了主母的眼中钉,哪怕被主母刁难,那也是理所应当,将来的孩子,连声“娘”也不能叫,只能叫姨娘。
“毓婷,你不会是想让我再问你第三遍吧?”安菁说着,忍不住叹了口气,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但也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这么教训一个女人。
特么的,她不爽啊,你丫敢碰我男人,你给我钱了吗!
毓婷终于回过神来,翻身跪倒在地砰砰磕头。
她只觉得自己完了,原本想着趁爷喝多了过去的,可那上夜的婆子恁地可恶。她半夜出来偏被那婆子撞见,只得捱到了天刚亮时,趁着那婆子犯困打盹儿的工夫。她才偷偷溜了过去。
爷也是男人,天底下没有不偷腥的猫儿,虽说少奶奶漂亮,可爷成天对着那一张脸,怎么也会腻了才是。碰上她这样送上门的,爷就算是没那心思,也就半推半就了。更何况。爷昨儿夜里是醉酒回来的,这会儿只怕还没酒醒呢。
看着爷的睡脸,她只觉得自己的心都醉了。
这般俊俏的男子。她不敢奢望做他的妻子,哪怕只是个妾侍,只是个通房丫鬟,她也心满意足了。等到将来。她若是能得了宠。生个一男半女的,地位自然就更稳固了,到那时才是真的翻了身呢。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爷睁开眼睛时,嘴角明明还有一丝笑意,却在看清她的脸的时候,眼神瞬间变得冰寒。随即就一脚将她踹开。
那一脚,爷半点留恋都没有。
如今被抓到少奶奶跟前。她是半点辩解的余地都没有,若是真的做了爷的人,她也还有退路,可如今她什么都不是,该怎么办?
少奶奶问她,爷好看不好看。
“回少奶奶的话……爷……好看……”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他好看。安菁向天翻了个白眼,就是因为太好看了,这才有人盯着不放。别说什么人最重要的是心灵美,她确信,如果姚瑄华长得五大三粗歪眉斜眼小儿麻痹手脚残疾,不论是七公主还是丁悦兰,不论是董雪还是齐媛,那是绝对不会动心的。就说她吧,喜欢上姚瑄华固然不仅仅是因为他帅,但喜欢他,绝对有他帅这个因素。
“好看是么,怪不得你看上他了。”安菁挑了挑眉,看了看手边的茶杯,一咬牙忍了——都已经砸了一个了,当买茶杯不花钱呢?深吸一口气,将不能砸被子的怒意转移到面前的女人身上,她恶狠狠的低吼道:“再好看,那也是我的男人!我许你看,许你想,什么时候许你睡了!”
被突如其来的怒吼吓了一跳,毓婷浑身一抖,呆了呆才说道:“老夫人……”她现在唯一能依仗的只有老夫人了,她是老夫人赏赐下来的,就算是少奶奶也不能轻易罚她。
“哟,这是找你靠山呢?”安菁冷笑了一声,从旁边碟子里头拈了块豌豆糕小口的吃着。
“不……毓婷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老夫人亲**代了,要你趁着主子睡觉的时候钻主子屋里摸主子?”郁闷,豌豆糕再好吃也有腻的时候啊,她好想吃巧克力。
这话毓婷可不敢接,虽说老夫人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可她也不能说是老夫人特地派她来勾引爷的啊。不然,岂不是造谣,说老夫人为老不尊,使唤丫鬟做这种不要脸的事情。
抿抿唇,她低下了头,今日算她倒霉,随少奶奶如何处置吧,只要她还留在这里,将来终究有机会的。爷现在成亲了四个多月,还新鲜着呢,等那新鲜劲儿一过,早晚有要纳妾的时候。
眯着眼看着下头沉默是金的毓婷,安菁一小块一小块的吃着豌豆糕,吃着吃着,她就把目光转向了同样站在一边看毓婷热闹的惜春。
这也是一只惦记着她男人的妞呢,不过,这一只比毓婷的脑容量稍微大了点,昨天晚上半点异动都没有。
“你先跪着,让我琢磨琢磨该怎么处置你。”吃了两块豌豆糕,安菁擦干净手指上的碎屑,懒懒的伸了个懒腰,同时对其他人道,“行了,该干嘛就干嘛去吧,反正人就在这里,不耽搁你们看热闹的。”
闻言,纵然是心里头各有念头,众人也是忍不住笑了,老实的转身散了。
唯独不敢动的是毓婷。
“少奶奶,别气坏了身子,跟这种女人生气,不值当。”看着下面跪着的毓婷,刘氏忍不住想要冷笑,没脑子的东西,真以为爬上床就成了?当爷糊涂呢,还是以为少奶奶真就是那么个不顶事儿没脾气的?她算是看出来了,虽说少奶奶平日里跟下人们不摆架子,可一旦发作起来,那可是不得了的,连两位表小姐都没能在少奶奶手里讨了好去,你一个毓婷算什么。
“没事儿。”安菁摆了摆手,仍旧歪着头琢磨该怎么安排毓婷。
留,她是绝对不会再留了,就算是姚瑄华对毓婷没意思,她也不想姚瑄华哪天一不小心被毓婷给占了便宜啊。不过,让人恶心的是毓婷到底是老夫人送来的丫鬟,如果没有实打实的借口,她也不好直接给赶出去啊。
琢磨了半天,她开口问道:“毓婷啊,你说怎么处置你才好呢?要不,我打个借口,说你偷东西,把你送回去,怎么样?”
听安菁这么说,毓婷一惊,猛地抬起了头看向安菁,张了几下嘴才说出话来:“我,我没有偷东西!”
“谁说没偷?”安菁白她一眼,“你偷我男人了。”
饶是早就习惯了安菁那能呛死人的说话方式,张氏还是忍不住闷声咳了几下,又看看人家美杏,她不禁心生感慨,自己还是太沉不住气了啊。
毓婷涨红了脸,拼命摇头道:“我没有偷东西,我没有偷东西……少奶奶,我是老夫人的人,你不能故意给我栽赃罪名……我没有偷……”
“你偷我男人,可你又说你没偷东西,照你这意思,我男人他不是个东西?”安菁撇了撇嘴,还搬出老夫人来吓我么,不好意思,要是怕的话,我早就该在你来的时候就让人给你铺床叠被,顺带把我男人丢你床上去。
“我没有……少奶奶……我没有偷,你不能这么栽赃我……这么多人都看着呢……”毓婷急了,少奶奶这是要不顾一切也要赶走她啊。
安菁嘟起了嘴,就算是以偷的借口把毓婷送走,可她一人的指证似乎是有些苍白呢。
“没偷?美杏,我的玉佩,还有几个扇坠儿,还有我买给你们少奶奶的一对金镯子,怎么都丢了呢?去她屋里翻翻,瞧瞧是不是在她箱子里呢。”
听见背后响起的声音,安菁忙回头看去。
只见姚瑄华手里拿着一块玉佩,几个扇坠儿,外加她的一对桌子,就这么大大方方的交到了美杏的手里。
在安菁身后站定,姚瑄华一只手很自然的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拉过那只手来摇了摇,安菁笑嘻嘻的问:“怎么不睡了?”
“睡够了。”姚瑄华答道,又不快的看了眼美杏,“让你去翻她的箱子呢。”
美杏回过神来,捧着那些个东西就直接去了毓婷房里。
毓婷急了,这不是当着众人的面陷害她么。也顾不上那人正是自己勾引的目标了,她瞪圆了眼睛说道:“爷,你这是陷害我!”
“陷害?”姚瑄华挑了挑眉,视线在院中众人身上扫了一圈,语气平淡的问道,“我的东西被偷了,你你们知道是怎么回事么?”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大家都不傻,爷都做得这么明白了,当然是毓婷偷了爷的东西藏起来了。
呸,成天搔首弄姿的,勾引爷不成,这下知道厉害了吧。
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指责自己手脚不干净,偷拿了爷的东西,毓婷急得骂道:“你们昧着良心讲话,也不怕天打雷劈!”
那半夜就撞见毓婷偷摸出屋的赵婆子嗤笑一声:“总比那不要脸勾引男人的贱人强。”
另一个王婆子则是撇撇嘴道:“爬主子床倒是不昧良心呢。”
那边,美杏拖着毓婷平日里放东西的小箱子出来了,先狠狠瞪了一眼毓婷,随后才对姚瑄华说道:“爷,你前些日子丢的东西,都在这里头呢。”
“很好,我这就去回复老夫人,咱们这院儿太小,容不下毓婷姑娘了。”姚瑄华森冷一笑,看也不看毓婷一眼,抬脚就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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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9 妻不好休,妾好赶
毓婷被送回去了,连带着她那些东西,虽说她哭哭啼啼的拼命喊冤,可是——
“我陷害你?我一个主子,平白无故陷害你做什么?毓婷姑娘,做错了事情就不要再妄图狡辩。”
这是姚瑄华当着老夫人的面说的。
是啊,人家一个主子,有必要用那么低级的手段陷害你么?如果是主母看你不顺眼,耍这么一招把你赶走,那倒是有可能的,可现在是爷自个儿出面,亲自抓到你的罪行,亲自给你定罪,这可就赖不到别人身上了。
毓婷哭得趴倒在老夫人脚下,翻来覆去的讲那些东西都是姚瑄华让人放到她箱子里去的,可惹来的却是老夫人的一脚。
“瞧你那样儿,犯了错还死不悔改,丢不丢人!”老夫人是气得牙根都痒痒了,看也不看毓婷,直接唤人道,“来人,把这不争气的丫头带出去,收拾收拾她的东西,看看府上还有没有该成亲的小子,趁早嫁出去了事儿!”
姚瑄华一躬到底,起身后笑道:“老夫人英明,孙儿这就不打搅老夫人的清静了,她把我那院里弄得一团乱,我这还要回去……”
老夫人打断了他的话,沉着脸道:“不急,你那媳妇是做什么的,她都不知道安排人收拾?”
她不管毓婷到底是真犯了错,还是因为别的什么缘故被姚瑄华给赶出来,她只知道这个姑娘并不得姚瑄华的心。
男人,不就是这样么。只要喜欢哪个女子,那女子犯什么错,他也会视而不见的。
不知老夫人叫住自己究竟有何事。姚瑄华静立在那里,等老夫人开口。
看着这个孙子,老夫人不由得心生感慨,几个成年孙子里头,就数这个长得最好,人也稳重,可惜却娶了那么个媳妇。叹了口气。她冲姚瑄华招手道:“瑄华啊,你来。”让姚瑄华挨着自己坐下,她开口道。“我知道,娶安家的小姐,委屈你了。”
姚瑄华眉头微挑,摇头笑道:“老夫人多想了。我不委屈。”
“那么个女子。哪能不委屈!我知道,你这孩子向来孝顺,是怕长辈们操心,再有多大的委屈都只藏在自己心里罢了。”说着,老夫人不禁长叹一声,“若不是她,只怕你与那七公主……”
“老夫人慎言。”姚瑄华忙打断老夫人的话,低声道。“七公主已经和亲南疆了。”若是圣上真有意遂了七公主的心,只怕他早已尚主。哪还会等到后来与安菁歪打正着。
“我还能不知道?”老夫人不快的皱了皱眉,冷哼道,“我是说,若是没安菁挡着,你自然就……”
姚瑄华再次打断了老夫人的话:“当今圣上并无此打算,老夫人,你想多了。若是圣上当初有这打算,只怕那赐婚的旨意早就下来了,岂会一直拖着。”
又是这话,老夫人格外的不痛快,当初跟安府定下亲事时,她略抱怨了几句,老侯爷就拿这话堵她,怎么瑄华年纪轻轻的,也跟老侯爷似的糊涂。沉吟了片刻,她忽然说道:“你如今这样,倒叫人怪可怜的。那安家的丫头是个什么东西,咱们心里都清楚,要是这辈子就这么过去,实在是苦了你。”
“孙儿不苦,老夫人多虑了,娘子她虽然天真单纯了些,”说出“天真单纯”这四个字,姚瑄华忽然庆幸今天一早天就放晴了,不再雷雨交加,“可人却是体贴的,孙儿受伤时,多亏她日夜照顾。”
“她照顾?还不是丫鬟照顾的,她懂什么?”老夫人撇撇嘴,安家从小宠到大的,哪会照顾人,“罢了,不说她。瑄华,我有意为你娶一房良妻,你若有什么心思,就先告知我。”
闻言,姚瑄华心里一惊,忙摇头道:“老夫人,无故休妻,停妻再娶可都是罪名,你可不要乱来。”
“谁说让你休了她了,也没说是再娶啊。”自得的笑了笑,老夫人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休妻,自然是不能休的,莫说安菁没有半点过错,就算是有一点半点的小错,想休了她也没那么容易,安府头一个就会跳出来闹事。停妻再娶,当然也不可能,安府肯定不会坐视不理。老夫人的意思是,寻一个品行良好的良家姑娘,为姚瑄华纳一个良妾。
这良妾与买来的妾,以及通房丫鬟生子后抬成的妾不同,她可以是普通小官宦人家的女儿或庶女,也可以是普通人家出身的女儿,虽然不像正妻那样可以立下婚书,但也要在官府里登记妾书的。这种正儿八经娶进门来的妾,地位自然不是那些贱妾能够相提并论的,虽说在正妻面前仍要伏低做小,但在别处地位又高了一等。
那杨婉,就是这么个良妾,当然,她似乎没享受到任何良妾应该享受的待遇就是了。
听完老夫人的打算后,姚瑄华浓眉紧皱,半晌才开口道:“多谢老夫人关爱,可孙儿并无纳妾打算。”
不过,老夫人却是想得岔了,一挥手道:“你是不是担心安府那头不好应付?你放心,一切有我呢,你不用顾虑他们。你只消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既然进了侯府,那就是姚家的人了,安府就算再如何不依,还能闹翻了天去?
“老夫人!”姚瑄华加重了音量,站起身来说道,“孙儿对目前的妻子并无任何不满,何必纳妾?”
“你看你,恼什么,你还要为着你媳妇跟我顶嘴不是?”老夫人也不痛快了,拍了拍手边的小桌,瞪着姚瑄华道,“怎么,你媳妇不把我放在眼里,现在连你也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孙儿并无此意。”别说老夫人恼,姚瑄华现在心里也凭空生出一股脑意。
他一想到今早的事情,想到毓婷竟然敢伸手触碰自己,甚至还将手伸到了那里,他就无法克制自己打心底里涌出来的恶心来。若不是老夫人看那灾星不顺眼,非要一而再的送丫鬟来,岂会有这种风波。他原本以为将毓婷送回来,老夫人该明白自己是什么意思了,没想到老夫人偏还变本加厉了。
不由得,他又想起了父亲的星云姨娘。
那也是老夫人的丫鬟,说是特地赏给父亲的。
不,不仅仅是父亲,二房三房里头,哪个又没有老夫人赏下去的丫鬟?
儿孙们已经长大成人成家立业了,老夫人却还是要牢牢的掌控着他们,不允许有半点违逆自己的地方。
姚瑄华忽然想起了自己成亲后,父亲从任上写来的信。
信上有一句话——
你可知,为何钱氏,万氏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