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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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官-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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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同志就是不一样,思想高啊。连长问:“家里情况怎么样?”

  挺好的。李争:“谢谢连长。”

  早就说了私下里,你是班长,我是你手下的兵,怎么又该口了。

  还是这样的好,心里舒服。连长见曾经风云的班长被岁月夺走了青春应有的东西,留下的是一脸的真诚无畏、沧桑奉献,没有再坚持自己的观点。“你突然光临肯定有事,”连长肯定道。李争停了一下放下了手说:“我没有什么大的事情,还是先办你的事情吧。”

  看看,又和我争了是不是。班长的事情再小也是大事,说吧,什么事?连长对李争的了解像李争了解他一样清楚。

  连长,你还是叫我老李,再叫班长咱们什么事也不用谈。李争假装生气说。连长嘿嘿笑了:“就这事还值得你认真。”连长就说出了要找他的事情:和往年一样分兵、分班的问题,我想听听你的意见。李争知道连长的意思想让自己在合理搭配班排的问题上提供线索。“连长,你肯定已经有了自己的看法。”

  连长默认地点点头:“说真的,按照目前班里的建制情况和人力的编配,我没有看出有什么问题发生。”连长见李争并没有给自己实际性的建议有些不悦:“这不是你你作风。”他摇了摇头:“肯定不是。”李争直到今天才算明白自己的在长时间的军旅生涯中渐渐失去了一种“虎劲”,得到的是“绵羊劲”。

  我说的是真的!李争坚定地重复了自己的观点。“其实,任何事情的发展、变化、从量到质的飞跃都不可能追求一种表面上的速度。”连长点了点头:“我的事完了,你的事情呢?”李争知道他有这个爱好,早就想好了对词。

  我这次考核没有合格。李争说着把写好的检查递给了连长。他看了一会说:“写的不错完全可以当作范文用。”

  拿我开心是不是。

  没有想到你第一次写的检查会在我的手上。说完连长毫不留情撕碎,丢到了垃圾筐:“我们的李班长是不能写检查的,永远都不会。”连长见李争欲开口说话,用手制止了说:“别以为我不知道啊。”

  报告!

  进来。连长见是安逸笑道:“今天怎么了,连部什么时候变成了一班。”安逸见班长也在更加放心了:“ 连长我是来交检查的。”

  不用了,你的交给你们班长就成。 安逸完全没有想到连长会拒绝自己的主动,有些失落。“那没事我就走了,”安逸敬个礼退了出去。      

  教室里远远传出的嘹亮歌声将寒风拒绝在门外,它有些不服气,次次攻击着门窗,一拨叠起一拨,里面侃侃而谈,思维跳跃像疯子般的人物一样藐视寒冷。当坐在教室完全脱离体力运动时,安逸的心情是最高涨的,按照他的理论说,政治教育不但能暂时调理疲惫的身躯,而且又能学习新的知识,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呢?白建则是孑然不同,教育像病毒一样摧毁了他的免疫力。坐在凳子上不到十分钟,上眼皮就失去了重心摇摇欲坠,最终逃不过合上的命运。

  “白键!”指导员的叫声像紧急哨声一样。白建‘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心里不住发毛,想:这下又完了。“我刚才讲到哪了?”白建胡乱讲了一通:讲。。。。。。讲到政治?纪律?条令。。。。。。?说完开始四下寻找求助的对象。他看到的是一双双紧盯自己的眼神和那种无可奉告的神色。

  你坐累了,站着休息一会吧。指导员说话不温不火很受用。他个不高、很结实,给人一种脚踏实地的感觉,圆脸黑得有些发亮,稀疏的头发一看就知道是个有学问的人,又是连里唯一留出长发的人。白键为自己的猜测沾沾自喜,没想到还有下文。“你去站一会吧!”白建在门口站了一会,有些难受像一位落魄的乞讨者,每次都是这样且每次都想悔过自新,再也不会犯类似的错误,每次到关键时刻都忘得一干二净。站得久了,他就偷偷像蜗牛一样步步移到了门外。寒风终于等到了一个可以发泄的敌人把所有受阻的力量倾囊而出。白建不禁打了个寒噤,又偷偷地移到了教室,看来还是集体的温度高。他想:我是不是有些贱,根本就不配当这个所谓的士官,想到此他自己被自己的想法下了一跳。 。。

第三章
第三章   八一杠

  勃勃生机、春意盎然。

  白色精灵在进行最后的缠绵悱恻,双双看不到的眼神洞穿万物游无穷。寂寞之后的迸发驱走了默然*的冬天。安逸没有想到以为很理性的他到头来还是逃不过典型的唯心主义——固执、乖戾。

  入伍期的训练如逝去的冬季给这个偏僻的营区带来了新生的力量。新的面孔、新的喜悦。老兵在“新”中找到了当年的影子幼稚、畏惧。他们都在寻找“对象”,寻找合胃口、顺眼的,孜孜不倦。终于有人可以叫我班长了,白建自语道。安逸回头说:“你是不是找到了自尊。”白建说:“那是。”安逸看到那些陌生的眼神和自己当年的眼神相差无二,除了敬畏还是敬畏,他们都想得到一种家庭的保护和温暖。这和他们在新兵时的谣言有关:下班后有你们受的,老兵收拾你们这些新兵蛋子。看着、看着,安逸内心深处涌出了一股强烈的怜悯和爱意,是兄长般的。

  掌声送走了一批又迎来了一批。

  送走的是难以割舍的深情,迎来的是无法舍弃的亲情。经过三个月的寒冷锤炼和汗水烘烤,他们简单地完成了从老百姓到军人的转变。连长一个一个地念着分到班的新兵姓名,领走的都是一脸的笑容。         “该不会剩下的那个是我们班的吧,个子还不到,纯粹一个小白脸。”白建生气说。

  你可不能太主观了,脸白说明人家保养的好,程文武说。

  班副,你该不会真的看上他了吧?

  不是我看上了他,而是连长看上了我们班,程文武说。李争也没有想到连长所谓的好兵竟是这个样子的,顿时明白了:是反话。“新兵怎么样,要看你们以后的成绩,现在下结论有些太早了。”安逸也赞同班长的看法说:“就是,说不定还是个宝呢。”后来,安逸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新兵还真的是个宝,同时,他要是知道这个兵惹那么多麻烦,打死也不会说这句话。

  反正我们班就一个新兵,我们不下地狱谁下地狱,你们说是不是。程文武说着走过去帮忙提包,其他人一看,怎么?上吧,那样显得咱们也很热情。

  韩雨在中间孤单地站着有些失落,原以为可以脱掉“新兵蛋子”这顶帽子,没想到自己所到的单位,人人的肩上都是银光闪闪,双枪托着五角星而且那拐一个比一个宽。四周射的目光让他觉得他是站在高处的奴隶,被人标价拍卖。我们要不要?白建自语的时候,程文武已经提起倒包袱向班里走去。近了、更近了,安逸算是看清楚了:虽不是白建说的细皮嫩肉,确实挺白的,唯一受用的是他那眼神里的精神样—一种很强的穿透力。

  要吧!不要怕,不就是人生悲哀的基调吗?无所谓。安逸在白建耳旁说。

  乌鸦嘴!白建推开安逸说:“我可告诉你,这个地方邪门的很,说什么就来什么,很灵验的。”

  韩雨是在晚上向班长们介绍自己的。

  韩雨!

  到!

  过来!

  是!韩雨听到班长的叫自己急忙站起来跑了过去。李争说完拉出一个凳子:“坐吧。”韩雨没有动,在没有了解眼前这个班长之前,他不敢听从这样的话,老老实实是最好的选择。“坐吧,在班里面没有太多的规矩可言。”

  没事、班长,我站着。李争见他那坚持的眼神和自己新兵一样:如临大敌。韩雨诚惶诚恐地望着李争,拐拐又多又粗,任何人看到就知道这个人当兵的时间绝对像‘女儿红’般醇厚、绵甜。“我的样子是不是很吓人。”李争见韩雨望着自己就问道。韩雨的样子有些让人不可琢磨,明明是含着笑容说起话来却是生硬的:“不是班长,我还是站着好。”李争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他知道无论怎么样他都不敢坐。李争没有任何的花样,取出纸和笔放在桌子上,让韩雨把他的基本情况写下来,说,这样便于管理和生活。韩雨对这个并不是很陌生,还是摆脱不了心中的别扭:感觉像似罪犯坦白问题一样,就差七大姑、八大姨了。他觉得自己在军营唯一的选择就是听话,让干啥就干啥没有商量的余地。韩雨写的很快。李争看完后问他有没有女朋友。

  没有。韩雨回答的很干脆,不带任何的泥水。李争一下子忘了下一步该问些什么说:“没事了,你忙去吧。”

  是不是又下圣旨了,白建远远的就看到顺子走来。顺子没有理他,径自走到李争旁边,然后又跟着李争出去了。

  完了,上面现在找班长肯定有事情发生,否则他们不会三更半夜的叫人。白建以最快的速度说。

  你怎么动不动就大惊小怪的,好象这个世界由你主宰一样,杞人忧天。安逸最不习惯白建这种先知态度。程文武来到桌子旁见韩雨在拿着他写好的“坦白”犹豫不定。“写完了,让我看看。”

  废话用对了地方就成了经典。

  结婚没有?程文武问。

  没有。

  有没有女朋友?

  有。

  程文武顿了顿说:“也是,现在的小伙子谁没有,落后的只是我们这些人,能说说吗?”

  班长这是我的隐私,我不想告诉你们。韩雨始终坚持一种自己内在的秉性。程文武一听,好家伙!来了个懂法律的,在这种地方讲起了隐私。这倒是激起了程文武很久不曾出现的战斗:好,你的隐私将会被剥的*。安逸和白建太了解这个一起生活过两年多的班副啦,只听语气就明白这个新兵将会面临更大的波浪。他稍微顺了顺气靠在椅子上说:“目前班里基本上就我们几个人。你也看到了,义务兵就你一个,物稀以为贵吗。你是文化人这方面肯定比我知道的多,其余都是职业的、拿工资的。所以呢,有些事情我相信你已经知道,而且我相信你的新兵班长是个人才,而不是个木柴更不是个蠢材。安逸你给他解释解释什么叫隐私。”程文武说。

  安逸本不想说话,更不想在一个新兵面前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所谓的隐私就是秘密,只有一个人知道的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件,保密工作要做好,万一泄露出去就不是隐私,而是“桃色新闻”了。”程文武说:“事先我看过你的档案,水平还蛮高的,但—是—比起他们两个还差了一大截。人各有所长,谦虚点、多干事、少说话。我是班里的副班长,也就是管理你们生活的。生活吗?吃、喝、拉、撒、睡占了人生的3/4,对吧!”

  你们给他收拾的床铺怎么样了?程文武见两个人钻进了被窝问道。

  请领导视察。两个人同时回答道。

  还过得去,你们先认识一下吧,简单些不能太复杂。

  安逸,安逸伸手示意说。

  白建,白建坐起来敬了个礼说。他又毫无顾忌问:“谁把你整过来的?”

  韩雨听了有些不解,忙避开了白建的眼神。“他问你是怎样来这个单位的。”安逸说。韩雨说:“一个当官的,让我上车我就上了,结果就来到这。”

  家哪的?白建问。“江苏的,”程文武抢先回答说。

  你老乡啊,鱼米之乡——富裕、大地方来的。白建啧啧道。

  他在家学过拳击,程文武说。

  那感情好啊,希望你的技术会给你带来好的运气。

  第三章  八一杠(2)

  在一座四层的楼房中,一群白衣般素美热情的天使,比起男兵来相对开放、活泼些。黑夜里的路灯和楼房内的照明灯辉煌相映,窗口处不时闪现出迷人的身影,亦真亦幻。田雅见分给自己的新兵是一位娃娃样特别的高兴:“你还不到成年人吧。”

  你怎么知道的!班长。含笑一脸吃惊的样子让人觉得自己犯了什么错误呢。

  猜的。  

  含笑、人如名,让人一见倾心。尤其是当她需要帮忙时,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忍心拒绝她的任何要求。她见班长忙了很长时间,天真的脸上翘起了悔意,有些内疚,可又不知该如何插手。

  班长、还是我来吧!含笑说 :“你下班了还帮我忙这些,我都有些气我自己了。”田雅回头笑了笑,没有说话。张洁从外面回来了。含笑见进来的是士官忙说:“班长好。”张洁见是班里新分来的兵,心里挺高兴的,说:“不用和我客气。”

  你忙完了。田雅问道。

  完了。张洁说完像失去了重心一样倒在床上说:“没有想到今天会有那么多的病人。”

  这才是个开头,过几天的病号会更多。田雅说。她知道往年都是这个样子,新兵的训练虽然有些苦,但不是真正的训练,强度也不够大,往往新兵都是在关怀中变成军人的。结果,下班后强度的加大以及专业的训练导致病号的增多。张洁说:“今年就给了一个?”

  这一个也是上面特批的,本来我们班就没有新兵。田雅说。张洁抱怨说:“这不把我们两个累死不可。”

  待会你是不是还要加班?田雅望着张洁问。

  加,病号多。

  一会你去吃饭,我替你值班。田雅一看就知道这个工作狂又没去吃饭。

  你把饭留好了?张洁知道自己的问题有些幼稚。

  没有 ,不过今天我让外面的人送了两份饭。田雅已经整完了含笑的东西,让含笑睡在她的下铺。张洁说:“今生我要是男人就好了,只要你个,我就拥有了一切。”田雅笑起来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诱人忘物。

  够酸了啊!不过你今生怕是没有机会了,咱是有主的人了。田雅说着加了衣服,替张洁值班。临出门时,她回头说:“哦,对了,上面让她先跟我一段时间学习护理,然后就交给你了。”张洁点点头说:“遵命!”

  含笑第一次来到这个陌生的环境有些拘谨,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虽然当兵前她对军营的生活熟悉到了不能再熟悉的地步,可真正到了自己面临环境的时候像个瞎子,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不知道。张洁看出了她的局促,说:“没事,你就当是你的家一样,到了这里我们都是自己人。”含笑听了想笑心想:能和家一样吗,在怎么把它当成家,它也不是我的家啊。

  家是哪的?

  A市的。

  挺近的。张洁说:“我最烦这一套了,像干啥似的,可又不得不问,你别介意。”含笑说:“没事,班长,我知道。”含笑从包里掏出一只黑白相加的熊猫,说:“班长,这个好看吗?”

  张洁被她那天真的样子逗乐了:“挺好看的。”

  班长,你知道吗?它经历了不少的波折,在前几月里屡遭没收,都被我用泪水换回来的,没有它在身旁我睡不着。含笑认真说的时候有些伤感。

  在这你可以放心,没人会收的。

  在班里不要喊我班长,听着怪别扭的。张洁说:“刚才那个二期才我们的班长,她是从地方招收的,水平特棒,你要好好的跟她学。”含笑有些奇怪,她竟然老老实实地回答,知道了。

  我看我们的年纪都差不多,以后私下里不要喊班长,喊名字就行,那样听着顺耳、舒服。但是,在外面还是喊班长的好,毕竟规矩还是不能忘的。张洁说:“你要是困了就睡吧,我们这很少点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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