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凤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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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凤旗-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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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哥儿信步行至两个女婢尸体所在,摇摇头说道:“这女人虽有弃暗投明之心,但手段却是恶毒得很。”

黄十峰道:“形态上亲若姊姊,终日在一起形影相见,但彼此之间,却不肯以真正面目相见,想想看这是何等的境遇?何等的可怕?那也是难怪她们彼此之间,互不信任了。”

容哥儿道:“话虽如此,但她活生生把二婢逼得反刀自绝,想起来,实是够残酷了。”

黄十峰道:“她自幼在恐怖、残忍的环境之中长大,养成了对任何人都不相信的性格,此等大事,自然不愿留给二婢口实了。”

容哥儿取下蒙面黑纱,微微一笑,不再说话。

这时,各方埋伏的丐帮弟子,都齐齐云集在荒祠正堂前面的空地之上。

容哥儿目光一转,约略的估计了一下,不下二十余人,肃然而立,鸦雀无声。

第十三回回首不堪南柯梦

黄十峰举手一招,两个丐帮弟子行了进来,低声说道:“把那两位姑娘的尸体,埋葬起来。”

两个丐帮弟子应了一声,抱起尸体而去。

黄十峰目光转动,扫掠了云集在院中的丐帮弟子一眼,道:“撤回分舵,未得我令,不许任何人擅离分舵一步。”

二十余个丐帮子弟,齐齐应了一声,眨眼间走得踪影不见。

黄十峰回顾了容哥儿一眼,道:“咱们也该走了。”

容哥儿低声道:“明晚之约,帮主可已成竹在胸?”

黄十峰点点头道:“咱们不能全部信任那杨九妹,必得别作一番部署。”

容哥儿道:“在下亦是此意。”

行到荒洞门外,赵天霄、王子方等,早已集齐相候。

黄十峰道:“雨花台。”

群豪施展开轻身飞行术,直返雨花台。

黄十峰招来守护雨花台的丐帮弟子,道:“我等去后,可有夜行人来过此地?”

那名丐帮弟子,背了两只白袋,欠身应道:“有一个身份不明,轻功甚佳的夜行人来过,但经弟子喝了一声之后,那人就掉头而去。”

黄十峰不再多问,挥手说道:“此地已没有你们的事了,撤除埋伏,直回分舵,待我之命。”

那白袋弟子应了一声,带了九名守护雨花台的弟子,急急而去。

黄十峰环顾了群豪,道:“一直隐身在幕后,制造江湖仇恨、分裂的魔头无极老人,此刻羽翼已丰,即将正式露面,至于他用的什么方式,目下还很难说,这使区区联想到两件事,敝帮的失药,和王冠的失缥……”

赵天雷接道:“王兄失去了镖,已然查明为万上门所幼,似是于此事无关。”

黄十峰道:“太巧了,万上门同时劫取了王兄的暗镖和敝帮的药物,如非他们急需此两物,那就是别有用心了。”

长长吁一口气接道:“万上门,昔年从未听人说过,无极老人之名,今宵我才听到,立足江湖,讲究扬名立万,但两人却同样的隐身幕后,操纵大局,其间实叫人大费疑猜。”

红杏突然接口说道:“万上门金道长,和我家姑娘很熟,如若她能清醒,定可知道万上门中之秘。”

黄十峰点点头道:“如若你们姑娘能够清醒,又何止了解这一点难题。”

容哥儿道:“二姑娘的生死,似乎是决定在那杨九妹的身上了,但愿她言而有信,不要失约才好。”

黄十峰突然说道:“容兄,如若你全力出手,可否挡得住那杨九妹?”

容哥儿略一沉吟,道:“我不知那杨九妹是否用出了全力,如以她昨宵身手而言,我要阻拦她,并非难事。”

黄十峰点点头,道:“那很好,容兄的快剑,实乃区区所见当世高手,极少有的如此快速剑法。”

容哥儿道:“帮主过奖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不过,在下有一点苦衷,还得帮主原谅。”

黄十峰道:“什么事?”

容哥儿道:“在下离家之时,家母曾经告诫于我,除了王老前辈之外不得以真正面目示人,但在下有时却又忍耐不住,取下蒙面黑纱。”

黄十峰微微一笑,道:“容兄以后,不要中人激将法,就行了。”

容哥儿道:“在下还有一点不情之求。”

黄十峰道:“容兄尽管清说。”

容哥儿道:“在下奉慈母命而来,旨在为王英雄追回失镖,想不到竟然牵人江湖恩怨中,帮主如不要在下置身事外,此事过后,还’望相助在下夺回失镖。”

黄十峰道:“好!就此一言为定。”语声微顿,又道:“如若区区料断不错,万上门劫镖和劫药两件事,绝非巧合。”说话之间,瞥见一个紫脸少年闯了进来。

大厅外站有两个丐帮弟子,正待出手拦住,王子方已迎了上去,道:“谭兄弟,出了事吗?”来人正是谭家奇。

谭家奇一抱拳,黯然说道:“那镖主人失踪了。”

王子方道:“失踪了,他不是伤得很重吗?”

谭家奇道:“伤得很重,昨夜初更时分,他忽然清醒过来,吃了一杯茶后,又睡了过去,今晨就失踪不见。”

黄十峰道:“是死了,还是不见了?”

谭家奇道:“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王子方道:“可曾在附近找过。”

谭家奇道:“遍寻客栈前后,不见踪影。”

赵天霄道:“这就有些奇怪了。”

黄十峰突然轻轻叹息一声,道:“那人受伤之后,你们可曾仔细看过他,确是那投保的客人吗?”

王子方道:“他伤势甚重晕迷不醒,只见衣着形貌大致不错,未曾详细看过。”

黄十峰道:“不用找了。”目光转到王子方的脸上,接道:“那遗失暗镖之中,究竟是什么物件?王镖头,可曾过目吗?”

王子方道:“在下未曾看过,不过,据说是一些玉器、书画。”

黄十峰道:“事有轻重缓急,咱们眼下最为重要之事,是要先救二姑娘,王兄暂时不要再想那失镖的事。”

王子方道:“这个,在下知道。”

黄十峰目光环扫群豪一眼,缓缓说道:“眼下二姑娘的伤势更形态化,如再拖上三五日,不知要变成何等模样?但目下能救助二姑娘,只有那三公主一点希望。”语声顿了顿,不闻有人接口,又接道:“但咱们也不能太过信任她,因此,区区之意,先把二姑娘送往一处隐秘的安全所在,由王镖头和赵堡主,加上我巧帮中选出的五名高手,保护她的安全,区区和容兄,在荒词之中,等候那三公主。”

王子方突然回头对红杏说道:“翠莲姑娘的伤势如何?”

红杏道:“定然是那假冒张神医的人弄了手脚,翠莲姊姊身上的剑伤,虽然好了甚多,但人却和姑娘一般的昏迷不醒。”

黄十峰道:“区区已经计划把二姑娘和翠莲一并运去。”

王子方道:“帮主可曾决定把她们运往何处?”

黄十峰道:“此刻这长安城遍布强敌眼线,对方的人手之众,眼线之多,似是尤在我丐帮之上,在下已安排两个去处,由我丐帮弟子率领,请诸位立刻动身如何?”

举手一招,守在门口的一个丐帮弟子,立时跑了出去,片刻之后,重又回来,道:

“车马已然停在雨花台外。”

黄十峰道:“好!诸位可以出发了。”

群豪抬起了二姑娘和翠莲,行出雨花台,果已有三辆篷车,停在门外等候。

容哥儿低声对岑大虎道:“虎儿,你要紧随王总镖头,听他之命行事。”

岑大虎道:“咱家一步也不离王总镖头就是。”

黄十峰道:“诸位最好一齐上车,也可稍避人的耳目。”

群豪依言登车,三辆篷车,立时风驰电掣而去。

这时,雨花台中只余下黄十峰、容哥儿,和一个身背蓝袋的弟子。

黄十峰道:“此刻咱们是寸阴如金,借此时刻,好好休息一阵吧。”言罢,当先盘膝而坐。

容哥儿想到晚上或将有一场恶战,也盘膝坐了下去,运气调息。

那身背蓝袋的丐帮弟子,轻轻带上了两扇木门,跃上屋面,替两人护法。

一日匆匆,转眼间又是黄昏时分。

黄十峰、容哥儿经过了大半日时光坐息,精神十分饱满,黄十峰为人稳重,容哥儿绝口不谈身世来历,黄十峰也不多问。

黄十峰拉开紧闭的木门,笑道:“他们一日时间未找来雨花台,倒是大出意料之外。”

但闻衣袂飘风,那丐帮弟子由屋面跃下,接道:“弟子一直留心着四下景物,未见过可疑人物。”

黄十峰道:“好!你去绘我们取些酒饭。”

那丐帮弟子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大约有半个时辰工夫,那丐帮弟子提着酒饭,匆匆赶到。

容哥儿早觉腹中饥饿,伸手取过一块大饼,正待食用,却被黄十峰一把夺下。

容哥儿顿生惊觉,抬头望了那丐帮弟子二眼。

只见他双眼发直,呆呆地站着不动,分明是穴道受了奇伤。

容哥儿道:“他受了伤!”

黄十峰道:“又是那种奇妙伤害神经手法!唉!看将起来他们早知道我黄某人在此了,他们知道跟在我身侧之人,不宜鱼目混珠,只好出手点伤了他,然后在酒饭之中下毒,咱们稍一不慎,食了酒饭,就上了他们的当。”

容哥儿看看天色,低声说道:“此刻距咱们相约那杨九妹的时刻,还有一段时间,何不将计就计,看看他们耍些什么花招?”

黄十峰略一沉吟,道:“这办法很大胆。”

容哥儿道:“不人虎穴,焉得虎子。不知帮主意下如何?”

黄十峰提起酒饭,悄然出厅,倒人花木丛中,装出吃残一般,低声说道:“容兄弟,如果瞧出情形,咱们可以中途下手,不可误了相约时刻。”

容哥儿:“咱们至多等到二更过后……”

只听砰然一声,那站在门口的丐帮弟子,突然倒摔在地上。

黄十峰一皱眉说道:“咱们也倒下去吧!”

容哥儿望了那残肴剩酒一眼,低声说道:“如若来人细心一些,就可拆穿咱们的计谋了。”果然,两人倒下去不过片刻工夫,突然一阵步履之声,传了过来。

容哥儿微启一目望去,只见一个身披白袋的丐帮弟子,鬼鬼祟祟走了进去,不禁心头一震,暗道:“好啊!原来他们混人了丐帮弟子之中,那就无怪我们查不出了。”

黄十峰心中受到的震动,更是千百倍于容哥儿,细看那白袋弟子,竟是长安分舵中人,心中暗道:“看来长安分舵,早已为人设法混入了,今日如能生擒此人,或可逼出一些内情……”心中念头转动,那人已然行到了黄十峰和容哥儿的身侧。

只见他伏下身低声叫了两声帮主。

黄十峰为人是何等沉重,任那弟子呼叫,动也未动一下。

那白袋弟子不闻黄十峰相应,突然举手一拍,道:“两个人都中了毒,你们可以进来了。”但闻步履声响,又有一个人走了进来。

容哥儿微启目光一瞧,只见来人身披蓝色袋子,竟然也是丐帮中人,不禁心头大震,暗道:“看起来,丐帮早被人混人,整个丐帮弟子,众达数千人,不知混人了多少奸细。”

只听那身背蓝袋的丐帮弟子,说道:“你可仔细瞧过了吗?他们当真中了毒?”

那身背白袋弟子应道:“看过了。”

那蓝袋弟子为人十分阴沉细心,望了黄十峰和容哥儿一眼,道:“你去点了他们的穴道!”

那白袋弟子微微一笑,大步行近容哥儿,举手一指点向容哥儿左肩的中府穴。

容哥儿暗里运气,未作挣动。

原来,他心中早有准备,如是那白袋弟子下手点的要害大穴,势难不理,那就跃起身来,出手还击,如是自己能够暗中运气冲解之穴,那就不作挣扎。

只见那白袋弟子转向黄十峰,一伸手点了他臂上中泉穴。

大约是黄十峰也有着容哥儿一般思想,竟然也没有挣动,任他点中穴道。

那蓝袋弟子一直留心观察黄十峰的举动,眼看两人穴道被点,仍是未作挣动,不禁微微一笑,低声对那白袋弟子说道:“非是在下不肯信任你兄弟;实因那黄十峰为人沉着狡猾,很难上当。”

容哥儿穴道虽然被点,但神志清明,心中暗道:“好啊!那黄帮主听到帮中弟子,这样骂他,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只听那白袋弟子说道:“在下奉到密令,只负责把他们毒倒,以后的事,该由你们负责。”

那蓝袋弟子道:“这个自然不敢再劳驾了。”说完话,举手一拍,又有两个身背自袋弟子进来。这两人手中,各拿着一个很厚的麻布袋子。

容哥儿半侧身子而卧,借衣拦遮,可以启动一目瞧去,室中人物变化,始终都未逃过他的监视_

只听当先手拿麻袋的弟子说道:“这小子,不知是何等人物,怎么会得黄十峰如此器重,和他行坐不离。”说话之内,张开麻袋,把容哥儿装了进去。

另一个执麻袋的弟子,也把黄十峰装人袋内。

容哥儿感觉到被人扛在肩上,向前行去。

那麻袋厚密,无法看到外面景物,只觉被人扛着走约半里之遥,被放在一面软垫上面。,耳际间,响起据辎轮声,显然是身在车中。

容哥儿已无法再忍耐下去,暗中运气,冲开左肩穴道,暗中运劲,一指穿过麻袋,向外望去,只觉四周篷布密垂、除了那装着黄十峰的麻袋之外,车中再无别人,立时运气冲开袋门,探出头来,施展传音之术,叫道:“帮主好吗?”

黄十峰也施展传音之术,道:“我很好。”

容哥儿道:“此刻咱们要如何办呢?”

黄十峰道:“此刻时光还早,容兄弟如是希望冒险,咱们就让他们带入巢穴瞧瞧,如是不喜冒险,此刻就可以下手了。”谈话间,那奔行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容哥儿急快的缩人袋内,露出一目,向外望去。

垂帘起处,深入一个头来,打量了一阵,说道:“两个人都还好好的躺在袋中,可以进去了。”说完之后,那探入的一颗脑袋,突然又缩了回去。

容哥儿心中暗忖道:“糟糕,我把袋口冲开,捆扎袋口的索绳已断,势必要被他们发觉,怎生想个法子,把袋口扎住才是。”

忖思之间,马车又向前驰去,但很快又停了下来。

只听车外传过来一个女子声音,道:“送来的什么人?”

一个男子声音应道:“丐帮的帮生。”

那女子道:“好啊!如若真是丐帮帮主,这一件功劳,可算不小,定然要受到很厚的赏赐。”

那男子笑道:“黄金、珠宝,皆非我所好。”

那女子声音接道:“可以请求我家姑娘传你几招武功。”

那男子长叹一声,道:“我投身至此,岂只是为了想学几招武功吗?”

女子声音道:“那你是为什么?”

男子声音道:“为了你啊!我要请求二公主把你赏赐于我。”

两人这一番对答之言,只听得黄十峰感慨万千,暗道:“女色误人!”

车帘起处,一道强烈的灯光,射人车中。

容哥儿心中暗急道:“他们若发现袋口已开,必然要动疑心,岂不是坏了大事。”

只听一个女子道:“二公主已然在厅上等候,解开麻袋,把他们带上厅去。”

只听有人高应一声,刀光一闪,挑去了黄十峰袋口绳子。

容哥儿心中一动,暗中伸手,捏紧袋口。

那人粗心大意,回刀一挑容哥儿的袋口,容哥儿及时一松,袋口自张。

两个大汉,跳上车来,退下麻袋,一人一个抱起黄十峰和容哥儿,直向大厅中行去。

那黄十峰久历江湖,经过无数的凶险风浪,是以十分沉得住气!容哥儿却不停的微启两目偷看,只见那大汉把自己扛人了一座大厅之中。

这座厅中的烛火,并不十分明亮,只点着两支红色的细烛。

两个大汉,似是对厅中之人,有着很深的畏惧,行人厅中之后,举动十分小心,缓缓把人放在地上,悄悄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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