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心战绝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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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心战绝艳-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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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接下来是想告诉我,你有法子帮我吗?”
  “这简单哪!”陆芸芸抿着唇直笑,身子朝他偎了过去,见他没发火,媚臂也就随之勾上他的颈。“您就夜夜来奴家这,让奴家伺候您。日子久了,那名姑娘见不着您的出现,总要起了嫉妒猜疑心,一人独守空闺时,也不免回想起您种种的好哪。”
  黑啸天眼眸一眯,却没推开身上的女人。芙蓉对他,确实过分有恃无恐!
  “大把银子洒下,你这种货色,我可以随意挑。”他冷言道。
  “大爷,您这话可伤人了!也不是每个女人都像我这么坦率直言的。”
  黑啸天以唇衔住女子用香唇送上的香酒,在女人的呢喃软语中闭上双眼……
  是啊!即连风尘女子都比芙蓉坦率万分啊!
  当树上滑下第一片落叶时,秋日将近的讯息已然捎来。
  白芙蓉弯身拾起落叶,暗暗纳闷着啸天哥哥为何又是多日未曾现身。
  他说过对她不放手的,不是吗?她重重咬住双唇,却疼到低呼出声。
  她郁郁寡欢地看着前方的绿竹屋,不意却瞧见绿竹屋上的百花封印一闪。
  师父来了!
  是绝艳的第三种解法成功了吗?白芙蓉急急忙忙地大跨步冲入屋里。
  屋内——没有师父!
  只有沙红罗与一名面貌姣好的男子。
  “你们怎么会让我师父送回来?”白芙蓉望着屋顶上那抹渐渐消失的花形,泄气地坐在椅上,无力地垂下双肩。
  师父该了解她不愿嫁给啸天哥哥的原因啊!为什么就为这事而与她反目呢?
  “白芙蓉,你不会连我回到女人国这件事都不知道吧?啧啧,你这等功力怎么和黑啸天比啊?肯定输惨了。”沙红罗嘲笑着她。
  “不劳你费心。”这些时间,她居然占卜不出任何迹象!
  白芙蓉的手指搁在身后,没让人发觉她的颤抖。难道黑啸天连她的占算法力都削夺了吗?
  “我觉得你师父怪怪的。”沙红罗没理会她的怪表情,直截了当地说道。
  “师父自小把我养大,何怪之有?怪的人是你。”白芙蓉镇定地扬着下颚,不敢去理会心中那乍升而起的慌乱。
  “你师父要真的那么关心你,为什么不进来看你?你少自欺叹人了。”
  沙红罗杏眼一挑,显然相当不以为然。
  “她只是在生我的气罢了。”
  “那才不是生气,她讨厌你。”
  沙红罗毫不掩饰的说法,让白芙蓉心中一恸!如果连一个外人都能看出师父对她的态度是诡异的,那么,她这些年的自欺欺人算什么?
  “师父不会讨厌我,她很疼我。”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无力地说道。能不能不要让她的天地再有任何变动了?她承受不起!
  “……一定是这样!她爱上黑啸天,而你为了怕伤害到你师父,所以不愿与黑啸天成亲。”沙红罗艳丽的脸孔眉飞色舞地揣测着。
  “我们……不是这样!”
  白芙蓉释怀地吐了一口气,沙红罗可笑的猜测反而让她安了心。
  她方才在胡思乱想什么?师父怎么有理由怨恨她呢?师父只是因为失去姨丈之后,性情总不免有些乖张罢了。
  “那你告诉我原因啊?”
  “你嫁给他了吗?”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说出原因的白芙蓉,只得将矛头指向沙红罗和楚朝歌。
  所幸,一阵七嘴八舌的争论,总算是让沙红罗不再追问她与她师父之事。
  待喧哗趋静,待三对佳偶都在情话喁喁间回了房,白芙蓉快步走出屋外——
  孤独一人站在苍茫的天地间,心情低落得想放声哭泣。
  多久没同人说过心事了呢?
  从前的心里事总向啸天哥哥说的……总是要失去之后,才懂得自己失去的点滴有多刻骨铭心啊!
  若真确定自己即将死亡,那她其实可以自暴自弃,对他更绝裂一些的;只是偏生又多了那么一丝希望,即使想绝裂,也不敢太绝情。
  就这么不上不下地把自己悬在半空中,苦了自己,更害惨了他。
  空虚感从腹部升起,冉冉上升后在胸腔整个儿漫开来;心被空虚拥覆,闷得难受。她张大了嘴,无声往空中放声呐喊……
  啊!
  胸口的痛苦让她捉捂着胸口,在林间小径中狂奔起来,直到自己筋疲力竭、直到除了重喘之后再也无法去想任何事情、直到无力支撑的双腿让身子摔落到溪河之畔,她蜷曲在湖畔哭红了脸。没人理会她啊!
  “师父!”白芙蓉在心中默诵着呼唤师父的咒语。
  无声……无声……无声……一如过去几日,师父不曾给她任何回覆。
  这表示绝艳当真无法可解吗?所以师父不敢出面吗?谁能给她一个答案!
  白芙蓉使劲咬住自己的手臂,痛得直淌眼泪却不曾哭出声来。
  思念他的情绪来得那般急切,强烈得让她的心跳加剧。
  她知道现在不该做这样的傻事,她需要所有的功力,来准备挪形大法。
  可她想见他!想见他!想见他!
  白芙蓉恍惚地瞪着自己的指尖,任它自有意志般地拈起一记又一记的寻踪花印。
  她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聚精会神地找出他的身影。
  缓缓地,他的身影在她的脑海中浮现。他为何换了个平凡男子的模样呢?可那目中无人的姿态,确是他的特有神情!
  她对着他狂放妄笑的脸庞漾出依恋的笑意,他总说会让他笑的只有她!
  他现在也正想着她吗?
  才沁入心里的甜蜜,旋即被泼上一道热油,痛得她想挖烂自己的心!
  “爷今日来得可真晚!”一名身形妖娆的女子,摇曳生姿地自一串玉帘后走来。
  她的话显然让黑啸天开心,因为黑啸天一把搂过她的腰,二人笑着在长榻上纠缠成一团。
  “不要这样对我……”白芙蓉踉跄的脚步踩入一团泥泞间,身子重重地摔倒在地。
  “不要……”紧闭的双眼流出潸潸泪水,使劲捉住胸口衣衫想压住那挫骨剥皮的痛。
  她朝脑中的他伸出手,想挽回些什么。
  黑啸天在此时抬起头,深奥的眼眸与她相对。
  啸天哥哥知道她在窥探!白芙蓉揪着心,泪眼汪汪地等着他的回应——
  他举起手中酒杯,似笑非笑的眼盯紧了她。
  眼中红焰一闪,他望着她的眼,将唇贴上那女人的玉肤……
  白芙蓉心绪大乱地撤回窥探的手势,想张开眼脱离这场恶梦!
  但他不许!几句咒语便反制了她的术法,让这场恶梦持续地飘入她的脑海。
  她看见,他的唇印上了那女子的颈;她看见,他的手滑入女子暴露的衣着里。
  她看见,女子勾住他的颈子,眉眼甚是迷醉!
  “不要!”白芙蓉惊叫一声,手指掀起无数狂乱的封印想破解他的反制术。
  她不要看!他的唇只能吻她!
  幻像如她所愿地碎成片片。
  她猛然睁开眼,眼前不再有他与那名女子的身影;只是,她的长发竟硬生生地短少了一大截!
  “天啊!”白芙蓉半坐起身,将脸庞埋入屈起的双膝中。
  她把一切想得太天真了,以为他当真就要等着她一辈子吗?
  是她排拒他于千里之外,他从其他女人那找安慰是正常的……
  “不!可恶的黑啸天,你混蛋!”
  她朝着空中狂喊出声,惊落了几片夏末秋初的落叶,落叶飘落在她的肩上。
  她顾着哭泣,未曾察觉到树梢之上那抹诡紫之风,自然也未曾看到他释然的微笑。
  他求的,正是她这样心碎而泣的泪水!
  她欠他的!
  这三个月的秋季,冗长得让她想提前结束自己的生命!
  白芙蓉坐于内室,微红的眼眶还存余着几颗泪珠。
  突然之间,活着不再具有任何的意义——
  师父的不闻不问,让她心寒;而黑啸天的移情别恋,不再让她哭泣,心不是不疼了,心是死了啊!
  不再询问师父关于绝艳的解法,就当自己正行屍走肉地过着生命中最后的一段时光。只是,那颗以为已经痛死的心,总会不定期地抽搐悲哀的跳动声!提醒她她还活着。
  唯一还挂记于心的,就是把她们四人送回原来的国度,这是她亏欠她们的!
  而且,她不要输给他!拼了命也要让他对她的功力刮目相看!
  他会记得她吧?他会记住一个和他依存了十多年的女人吧?
  还是,他压根儿就把她抛在脑后了?
  而不男不女的她,又能强求什么?
  这样的结局是最好的!
  每天每天,她用这些安慰不了自己的话来安慰自己,因为她再也找不到任何能让心里平静的方式。每天每天,她都在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然则,学会忽略,并不代表她学会了遗忘。
  白芙蓉陡地起身冲到屋侧,陡地将脸埋入洗脸铜盆的冰水之中。
  “啊——”
  张开口,让凝冻的水流一古脑儿地灌入她的鼻腔、口中,尖锐的呛痛感,辛辣得让她陡地从水中抬起头,靠着铜盆猛咳出声。
  溺死原来是这么痛苦的事!
  会死吗?不!
  任凭她在水里难受到死去活来,她还是不会死——师父说过她是不死之身。
  但,活着,真的好苦!
  她抱着自己发抖的双臂对着窗口发楞,数数日子,秋枫儿也该回来了。
  秋去冬来,这纷纷扰扰的一年要结束了啊!她的十八岁即将到来,她的日夜晨昏是掐指可数的……
  “回来了——”
  屋外异常喧哗的人声,引起她的注意。她举起衣袖拭净了脸上水珠,不给自己任何思考的时间,一路快步走出房间、走过厅堂。
  “白芙蓉呢?”
  “我在这。”白芙蓉一跨出绿竹屋,便瞧见了一个陌生男子护在秋枫儿的身旁。
  男子叫作莫腾,称不上好看——五宫太粗犷、甚至是带些阴沉的,那气势甚至是有些骇人的。可他与秋枫儿对望的神情,她是懂的。
  “现今鼎都已经收齐,明天就可以施法栘形了。各位的恩情,我会记在心头的。”白芙蓉听见自己强自镇定的声音说道。
  该有结局了!一切该结束了!
  “在你施法之前,我有件事要请你帮忙。请你破解莫腾身上召魔的命格。”秋枫儿声音中的愁,让白芙蓉揪痛了下。
  爱与愁,总是分不了家的。
  白芙蓉拧着眉,心中反覆揣思着——若她施行了移形法,至少要休养一个月才有法子让莫腾摆脱他的极阴命格。
  但她豁出去了,术法尽失又何妨,她都是要死的人了!她深吸一口气,朗声说道:
  “待我明天将你们全都栘形回去,再休息数日之后……”
  “离虫小技何须待至它日,我马上就帮莫腾改命格!”
  黑啸天来了!
  一股怒气直奔上心头,她飞快地拈出一道封界,抗拒着他的接近!
  他休想用他碰过别的女人的手来碰她!
  “还没学乖吗?我的芙蓉。”
  黑啸天双眼一眯,毫不费力地便将她身上那层碍眼的结界击成碎片。
  长臂一伸,她纤柔的身子无处可逃地被他锁在怀里。
  “谁要你来这里多事!”他也是这样抱着那名女子的吗?每一次呼吸都扯动了心,痛哪!
  “我只是希望有情人别再看着对方受苦,如此也不成吗?”黑啸天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溢满猜疑的脸庞。
  “你才不会那么好心。”她不看他,不看!
  “我可以立刻解去他身上的极阴命格,不过我要你现在就对她们四人施行移形之法。”他的唇边漾出一道邪美的笑容,欣赏着她为他而心碎的模样。
  她闹别扭的生气模样,美得不可思议!他要真实地拥她入怀,一天也不等!
  白芙蓉瞪着黑啸天的狂佞自大,却没法拒绝他的交换说,因为秋枫儿那双忧心的双眼不再无情少绪,识得了情爱,是喜还是忧?
  白芙蓉站在原地看着一切如黑啸天所预期的发展——他的红瞳冒出逼人的红焰,他手中几近透明的紫色轻烟钻入莫腾的体肤里,以法力吞噬那些占据莫腾全身的恶鬼。事情在他的操控之下,显得那么势在必得。
  她怀疑黑啸天没有做不到的事!他太出色不凡!白芙蓉的唇边扬起一道得意的轻笑,有些开心自己是他生命中唯一不如他意的女子!
  她凝视着他俊美的侧脸,心中默念了多少回的“再见”,竟无声地轻吐出双唇。
  黑啸天在此时蓦然回头捕住她的视线,她来不及闪躲的迷蒙泪眼,于是尽收入他的眼中。
  他朝她跨近一步,红瞳中毫不掩饰的占有欲让她心痛。
  白芙蓉近乎狼狈地转身划出一道法术方圈,盘腿静坐于其中后,便将四座古鼎和四女依其体性分置于东西南北四面方位。
  不敢再想他现在的目光有多炽人,那让她心痛。
  她现在端坐在这一年来与她生死与共的四个女子之间,挪移之法只许成功!
  黑啸天鹰隼的视线锁紧她的一举一动,等待着她即将面临的失败。
  她或者有能力能在过去一年之间救回楚冰和范青青,她却无法知道,早在许久之前,她的失败就已经注定。
  东西怎么来,她就得原封不动地送回去——是他给她的挑战。
  然则楚冰与杜云鹏的鲜血曾在取鼎的过程中相融过,楚冰早已失去幽都之人的体质;而范青青的肚里已孕育了魏无仪的孩子,又如何能以原本姿态再回列姑射山?
  芙蓉的挪形之法,水远不可能成功。幸运如楚冰、范青青和沙红罗,都已在特殊机缘下找回了她们的一丝灵魄,回国与否都无关紧要。即将要死亡的是——
  “秋儿!”
  莫腾嘶哑的声音让白芙蓉惊跳起身,少了一丝灵魄的秋枫儿在挪移失败之后,成为一具毫无生气的屍体。
  黑啸天冷静地伫在前方,一瞬不瞬地看着白芙蓉。
  “怎么可能会这样……”白芙蓉面如死白地看着被莫腾紧拥在怀里的秋枫儿。
  白芙蓉失神地瞪着自己颤抖的双手,瞪着那几座法力已被她耗尽的古鼎,粉藕色的身子一软,整个儿倒在泥土地上。
  怎么可能!她的法力配合上古鼎,是万无一失的!
  她听见黑啸天冷酷的声音解释着她失败的来龙去脉,可她的双眼仍是无法从秋枫儿脸上栘开。
  “……秋枫儿原就少了一丝灵魄,现今又回不了华胥国,魂魄而今正往死亡幽都飘去。这命,你如何赔?”黑啸天走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落魄至极的她。
  “把她还给我!”
  莫腾椎心刺骨的哭喊,让白芙蓉汗颜地低下头,一任泪水夺眶而出。
  她的无能夺去了秋枫儿的命啊!
  “啊!”
  莫腾的哭喊一声声地捅刺入她心中,白芙蓉看着眼前黯紫色的绸衫,仰头看入一双自信满满的红瞳——
  他有法子救秋枫儿!而他在等着她求他!
  “救她!”她急切地说道,心力交瘁之下,她只敢期求秋枫儿活着。
  黑啸天扫过她紧攀着他衣衫的双手,并不费神掩饰脸上的自满。
  “我为什么要救她?”他问。
  “——为了我。”她说出她唯一能想出的理由。
  “秋枫儿若醒来,你便是我的人。”他的长臂向下勾起她的腰身,迅地将她搂入怀里。
  白芙蓉点头,无力地任由他将她抱到树下,观看着他的施法过程——
  四面八方的风开始随着黑啸天的指尖起舞,将他的周身包围成一道红色巨焰。
  红色巨焰飞射入他的头顶大穴,而他修长的十指神玄地牵引出十道红色细风。十道红色细风如蚕吐丝似的飞裹上秋枫儿的身子。
  当秋枫儿的身子完全被红色细风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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