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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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华-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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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为强带了几号人,腰里还配了枪。我说等会也就去吓吓他们,可不许冲动了啊。李为强装逼,你以为我们是市井流氓啊?我说是是,你们都是人民的守护神,人民无比需要你们。

  李为强其实打小对警察就十分痛恨,不晓得怎么自己就成了一条子。他爸就是一老警察,以前老拿鞭子抽他。那年代的军人骨子里总有股正气,不像现在李为强他们这一群,贪坑漂赌哪一样都精。我常去找他爸下棋,老头子棋艺了得,我至今未胜一局。每次李为强往家里跑,老头子二话不说拿鞭子就抽他。你别看李为强人高马大,其实就一瘪货,都这么大岁数了被老头子一抽还到处喊妈。上次酒喝多了老头子泪流了一面,和我说怎么自己就养了这么一个儿子?我对不起人民啊!估计要让他手里有李为强犯事的证据,他立马亲手把自己儿子办了。

  我开辆大众在前面带路,李为强一群开了辆现代的警车在后面跟着,一眼瞅过去还以为护送的什么高级领导。一路上坑坑洼洼,李为强在后面直骂娘,说这都什么路,是人走的吗?我想说当年你丫不也是这样走的来着?不过李为强这斯十三岁那年就被他爸接到城里了,这路他还真走少了。

  十六岁,我考上高中。我没问我爸要自行车,我说也就那点路,我走过去就可以了。为了省钱,我走路都是光着脚丫卷着裤脚走的,怕磨坏鞋了。那时候我也不觉得累,不觉得脏,胸怀大志,咬牙切齿,发誓要考上大学,上完大学赚大钱,买他妈的一箱回力鞋。多年后,当我再次走在这条道上的时候,我开着小汽车,穿着登喜路,后面还跟了一帮带枪子的,嚣张浩荡的走在这条多年不变的泥泞路上。

  这条道我越走越陌生,越走越心凉,曾经的少年,他早已迷失了方向。那么多的十字路口,谁又能保证每一次都不会走错?

  我对跟在后面的李为强喊,到了。他一下车就吼,想不到这一身不长毛的地还有这么一别墅!我心想这是你老家你丫也是这混大的,什么一身不长毛的地方?我点了根烟说,怎么,够气派吧?李为强说,够气派!嘿嘿,哪贪官的?我笑笑说,我的。

  我让李为强把警笛鸣了,不一会儿村支书一家老小就从屋里踉踉跄跄的奔出来,说哎呀同志这是怎么了?我老张可是清白的老百姓,你你你们是不是找错地了?我过去握他的手,笑的都能把人吓哭了,张叔,你不认得我了?我是山子啊!

  他揉揉眼睛仔细看了看,手里直哆嗦,是是黄局长啊?

  我嘿嘿的笑,怎么,张叔,在里面住着还舒坦吧?我今儿带了几同志,专程来看你的。

  我考上大学的那一年,我爸四处找亲戚借钱。这张大嘴以前是个卖肉的,勉强也算是我一亲戚,我爸找他借的时候,他说,老黄啊,这钱我是有,但你看最近我在修房子,不如你父子来帮我干个把月的活,我给你们点工钱算是我资助你山子上大学?结果那年的暑假,我和我爸在他家干足了两个月的泥砖活。快开学的时候,我爸找他要工钱,他把家里的七八条狗放出来,咬的我爸成了半个瘸子。

  我问李为强,我张叔这行为算什么性质?李为强看了我一眼,装的特严肃,这是私占民宅,是要负刑事责任的!张大嘴吓的直哆嗦,大小腿一折,就跪在地上了。我过去把他扶起来,张叔你看你,老了吧?身骨子不硬朗了吧?我哪能叫他把你抓了呢!我对李为强挤挤眼,我说,这私下了结,让张叔赔个款什么的,也就没事了吧?

  李为强说,如果当事人不追究,这事可以了了。我说那得了,我不就是当事人嘛。张叔,咱别的不说,你啊,就当这个把月是住宾馆了。我这房子不比宾馆差吧?张大嘴一个劲的点头,不差,不差。我说,那得,我们爽快些,四十万!

  当初他欠我和我爸四千三百零七块工钱,百倍奉还,除去零头,正好是四十万。

  张大嘴嘴巴张的真够大,半天不知道说话。我说,那我们把字据签了。他把手指咬破了,流的跟抹鸡脖子似的。我说你倒是摁啊,人家几个警察同志可没这耐心等啊。我看他摁的老泪纵横,贼他妈恶心。我拿着字据,突然有一主意。我说,张叔啊,你看这些同志大老远跑过来,你怎么也要招待一下吧?张大嘴抹了把泪,黄局长你看我们这穷山僻地的,哪找东西招待你们啊?我说不用找不用找,你们家那一窝土狗,不养十几年了吗?留着干嘛,就今天宰了吧!

  李为强他们一群吃的直叫爽,张大嘴一家就在旁边看着。张大嘴有个小儿子,一直躲在他爹后面瞅着我,让我很不自在。李为强说,怎么不见张平啊?张平是张大嘴的大儿子,是个傻子,张大嘴放狗咬我爸的第二天我和李为强把他推进粪坑,还扔了他两石头,估计他再傻也忘不了我们。我正吃的起劲,突然听到屋里有一女的在大喊,我和李为强面面相觐,张大嘴忙拦住我们,你们吃,屋里没事!屋里没事!李为强一把把他推开,滚你丫的!

  李为强一脚把门踹开,我一看里面,惊呼一句:刘老师! 。。

第十二章
张大嘴跪在地上,泪流满面。他那傻儿子一个劲的疯笑,李为强越是揍他他越是笑的开心。我说,得了,别打了,再打出人命了。其实我早看出来了,李为强一看到刘老师就两眼放光,这丫是揍给她看的。

  我们刚进来的时候,看到张平手在刘老师身上一顿瞎扯,我就猜到是什么事了。这张平今年也三十有五了,还是个光棍。这不能怪谁,谁叫他是一傻子呢?张大嘴想生米煮熟饭,谁料让我撞见了。张大傻子一边笑一边胡言乱语,我只是想跟她说说话,我只是想跟她说说话。李为强又来气了,一脚把他踹翻了。我看旁边的张大嘴目露凶光,毕竟是他儿子,哪能就这样看着让别人糟蹋?我忙把李为强拽到一边,他就一傻子,你来什么劲啊?我看他还不想罢手,我就说,你看人家刘老师都看着呢。这斯还真就不狠了。我也不想把事情再搞大,看刘老师也没什么事,我说,张叔,你赶紧的,收拾了东西走人。张大嘴走的时候眼里满是感激,我心想真是一贱人。走的时候张大嘴的小儿子扯着我的衣服问,叔叔,我可以把你们吃剩的狗骨头带走吗?我说干吗呢?他说我要把它们带回家。我愣了愣,看着他邋遢的脸上那双清澈无比的大眼睛,心里突然有阵莫名的隐痛。张大嘴忙把他扯开就是一巴掌,让你胡说!让你胡说!我说得了得了,把骨头收拾收拾,让他带回去吧。

  我妈见我回来,还带了一群人,又是杀鸡又是宰鸭。李为强一进门就像是回到自己家似的,大婶,什么好吃好喝的都拿出来!这斯以前跟我混一块,经常在我家蹭吃蹭喝。我妈见到他也高兴,李为强也是她半个儿子了。我说你丫这是你家还是我家啊?李为强嘿嘿一笑,这不都一样嘛。我爸不在,他到外面帮人家修电器去了。我心里面有些酸,我在外边花天酒地,灯红酒绿的,却留两老在这孤寂终年,我还真不是一孝子。我说,妈,让我来,你先歇着吧。她不让,她说,你赶紧把人家刘老师也叫过来。这算是我们村里的规矩,来个老师不容易,逢年过节加顿菜什么的,都要把老师叫上。

  饭桌上李为强那双贼眼一直瞅着刘老师不放。我也知趣,我说,刘老师你是我们这里唯一的老师,村里分你那房子你就别住了。反正我那房子也空着,平时你给孩子们上上课什么的住那也方便,改天你就搬进去吧。李为强一个劲的点头跟啄米似的,还好他不是一公鸡。李为强说,不如就今天搬吧,你看我们这么多人闲着也是闲着。刘老师忙说不用不用了,要是搬也不能麻烦你们,我没好多东西。我说那你是答应搬咯?在李局长面前可不能说瞎话啊。我故意把“李局长”这三字说响亮,看李为强笑的一脸灿烂,满嘴巴的唾沫子横飞,我李为强可不是吹的,在这一带谁不认识我谁不给我点面子?谁要再敢欺负小刘老师你我立马把他废了!说的自己跟一土匪似的。

  刘老师走后,我把房子钥匙往李为强身上一扔,李为强问我什么意思,我说你丫别装了,小心别乱来啊,否则让人告你一*。他把钥匙替回给我,叹了一口气,在我口袋里拿了根烟点了,贼他妈恶心的说,老黄,跟你说句心里话,我是真的喜欢她。

  高中我还跟李为强一个学校,不过他是他爸掏了钱送进去的,我是实实在在一分一分考上去的。高二的时候他看上了一女生,天天往人家桌子里塞零食塞早餐,就差没塞人民币。后来那女的找了我们班上一猥亵无比的男的,彻底打击了李为强的自尊心。我和李为强说是那女的没眼光,你这么肥一坨牛粪还怕没鲜花来*不成?他泪眼婆娑,装的特深情,凝望着我说:你不会懂的。

  李为强也就装逼,我想那女的要跟了她,迟早也要让他糟蹋了。他这人天生一副贱骨头,我算是看透了,活该他去当条子。大学他把一女的肚子搞大了,借了我两百块钱,随便找个地就把孩子打了。那女的后来据说不孕,嫁到一山咔啦,还来找李为强要过钱,那钱也是我帮他垫的。这次还好他没要这钥匙,要不这刘老师就该糟蹋了。不过我也真不懂,李为强这种人难道也有真感情?想他也就一时春心荡漾,这几天没叫小姐,让憋的。

  李为强局里有事,就先回去了。我难得回家一次,怎么说也要再住几天。我爸这几天也不出去了,就在家陪我下棋。老头子棋艺真的不怎么样,我要不故意让他,他还赢不了一两局。

  晚上许诺总会打来电话,自从她哥那事情之后,她对我反而更关心了。我不说心里面其实挺温暖的,但还是心存疙瘩,总觉得闹不好她什么时候又要害我。到这种地步了,不得不防。老局长那边闹的越来越紧张,下面一群就差没在局里干一群架了。上次弄死的那几个副局,明眼人都知道,肯定是内部有人下的手。这一猜疑,有人想到是我也不是没可能。这人一旦觉得自个有危险,肯定是什么事都能做出来,最干脆的就是找个地神不知鬼不觉的地把人给灭了。所以搞不好明儿我就来个暴死街头,让一车撞了或是一冰箱砸了都有可能,当然最好是在一床上让小姐拿两肉球给活活闷死。若是死不了送到医院,估计还得找个人给我把输气管拔了,拿条湿毛巾塞我嘴里往死里捂,怎么着也不能让我留口气。反正我也认了,谁都有那么一天,落得一清净,搞不好下去了还能找李名华喝上两杯。

  刚手机响了老半天,估计就是许诺打来的。我有步棋正在节骨眼上,所以没接。我正要给许诺打个电话,突然收到一条信息,是刘老师的。我愣了愣,打开一看,信息内容有点让我意外。想想李为强,我也犯不着帮他,谁让他自己不上?我把手里的烟狠狠抽一口,扔在地上踩灭了,妈的,爱谁谁!

  刘老师说,你过来好吗?我一个人在这里很怕。

第十三章
我跟叶灵以前经常闹别扭,也就一些小事,但她这人倔,爱不依不饶。我跟李为强一说,他也叹气,说哥们,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那地方在一山村,特偏僻,我说李为强我最近没得罪你吧?李为强说说什么呢?我说那你带我到这么一地,难道是打野鸡啊?李为强嘿嘿一笑,你先别急嘛。

  绕过一段山路,就瞅见了一山庄。要不是我亲眼所见我还以为我到帝都了,还真是条条大道通帝都啊。李为强说帝都跟这差远了,这里的可都是高级货。我愣愣,我说,你载我回去吧,叶灵在家等着我呢。李为强说你像个男人好不?叶灵不正跟你闹脾气吗?你刚还说这次她要不主动示弱,你就夜夜*来着,怎么,没这胆了?我说我那就一说,你赶紧的,载我回去。李为强不说话,把烟灭了,说你认识电视台的那主持杨扬吗?我说你说那播天气预报的那个?李为强嘿嘿一笑,就是她,你下车,我带你去见她。

  一进去我才知道里面别有天地,二楼是一酒吧,有一女的在台上唱歌,穿一身酒红的连衣裙,举止优雅无比,唱的人直痒痒。李为强说,那唱歌的五千一晚。我说我没这意思,我就来看看你说那一主持在这不。李为强说,那你要等等,她一般这个时候不在,她要做节目呢。你在那吧台上等着,半小时后,她准出现。

  那主持叫杨扬,我对李为强说,我要是能把这么一个女的上了,我也无撼了,我这辈子也不打算再捻花惹草,招蜂引蝶的,我就跟叶灵过一辈子了。当时也就一玩笑,想不到这还真有那么一人,说什么也要来看看。

  我叫了三瓶啤酒,拿酒的那小姐那两胸部正好对着我,摇摇晃晃的,还隐约散发香气。我咽咽口水,把瓶嘴对着嘴巴就是一顿猛灌。我看看四周,李为强已经勾搭上一美女,看上去是一白领。估计是李为强说了一笑话,她正掩嘴轻笑,顾盼流转之间自有一番风味。我才注意到这个酒吧不像一般的酒吧,连放的音乐都贼他妈高雅。周围的女的清一色的美女,而且一眼瞧过去就知道不是*里叼根烟过来问帅哥要快活不一晚三百的坐台小姐。我算是想起来这是什么地方了,陈小明那斯老对我提起这地,他说这地特适合他,夜夜新鲜夜夜刺激,跟一后宫似的。这地有一十分响亮明了的名,每个来过这的人都知道,刚我进门的时候灯光太暗,没看清楚上面大大的招牌,现在记起来了,招牌上就四个大字:情只一夜。不就是一夜之情嘛,玩什么文字游戏啊?

  我看李为强那斯聊半天,一只手已经在刚那白领女腰际四处游走。但我的女主持人还没来,倒是刚拿酒那小姐一个劲的抛我媚眼。我看闲着也是闲着,放着眼前美色不吃不是男人所为,我就说你想听一笑话吗?

  小姐立马来了兴趣,我说笑话不能白讲啊,讲的好笑怎么也要有点表示吧?小姐浅浅一笑,表示明白我的意思。我把嘴里的烟摁烟灰缸里灭了,就说开了,以前有这么三人啊,有天他们在林子里瞎逛悠,估计是打野鸡什么的。结果碰到一群吃人的野人,为首的那个,我挤挤眼,指着不远处一个穿西装的,我说,那是你们什么人啊?小姐说,那是我们经理。我说,哈,那为首的就你们经理那模样的。小姐呵呵的笑了起来,我越来劲,我接着说,你们经理,哦不,那野人的头头,跟那三哥们说,你们几个谁谁谁,啊,今天被我逮着了,我今天心情好,先不吃你们。要是老子交代的事你们能完成,老子就放你们一马。那三人早吓的半死,听这么一说,立马点头答应。那野人头头说,其实也没什么事,就让你们三每人给我找一水果,但是有一条件,你们不许笑,谁要忍不住笑了你就自个*了往锅里跳吧。说到这里我停了停,又点了根烟,小姐忙问接着怎么了?我转开话题,我说这吧台是不是有一女的常来,还是一主持?那小姐撇撇嘴,原来你也是为这个来的啊。我说哪里啊,我就听一朋友说的。咱接着讲笑话,那三哥们想就这点事啊,那还不容易啊,二话不说就找去了。第一个很快找到了一串葡萄,兴高采烈的跑回来,你猜那野人头头怎么他了?小姐说放了他呗,不是说好的吗?我嘿嘿笑,哪那么容易啊,这些吃人的家伙可喜欢作弄人了,他让人把葡萄塞进他屁股去了!小姐捏鼻子表示恶心,那他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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