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用啊!”
“不需要。”他的声音并不大,却是极坚定的,她一时间微怔,脑子里萌生出了一种猜想,她觉得心跳快了不少,跟在他往外走,没再说一句话。
由于染止墨并没有穿病号服,出医院也就没什么困难,他拦下一辆出租车,报的是大学时两人同住的那处房子的地址,她的心跳愈发的急,紧张与不安交织而来,并不很快的车速,她坐到最后竟觉得有些晕车。
下了车向楼里走,染止墨走在前面,像是老朋友多年不见一样给她说着这里每一点细微的变化,他说:“流年,你知道吗,你养的那盆仙人掌后来竟然真的开花了,常常会看着那花觉得它和你还真是像,你待会儿也去看看吧!”说完,不等流年接话,又继续说道:“楼上那个原来很喜欢来家里玩的小女孩已经考完大学了,你以前老跟她说C大好,她还真的就考去C大了,之前还和我问起过你,还说让你带着她去参观校园,对了,老城区改建,这一片明年的大概就要拆迁了吧……”
没有针锋相对,没有刻意的伤害,从流年回来以后少有的情形,她跟在止墨的后面,一路走着,一路听着,只觉得自己眼窝子太浅,竟有些想要哭了。
他说家,他们曾经的家,那是再美好不过的词汇,可是现在不是了,可是明年就彻底不在了。
她曾经养了两年的仙人掌终于开花了,然而她却不在了,把浑身是刺的仙人掌养开花人不是她,是他。
走到了楼层,他拿出钥匙,开了门进去,她一直就跟在他身后,低着头,不肯让他看见她红了的眼眶。
从卧室的抽屉里拿出卷好的字,止墨将它带到了流年的面前,尽管流年事先有所猜测,然而真的看到这字好端端的在面前时仍忍不住吃了一惊,只听止墨一字一句地认真说道:“流年,有些东西,不只是你舍弃不了。”
第五章 流年,回到我身边
握成拳的手不由得攥的更紧,关节处发出轻微的“咯吱”声,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仿佛就快要将她灼伤,她向后退,想逃避,可是最终却伸出手去握住那卷轴,客套地说了声:“谢谢。 。”
她想要拿,他却不放手,而是能用力地抓紧了卷轴。她试了两下无果,最终质问般地抬起头看向他,却被他眼中的光华震慑住,他的唇微张,声音略带了一丝暗哑:“流年,回到我身边。”
这一句话完全出乎了流年的意料,几秒钟的呆滞后,她不敢再去看他的眼,将视线移向别处,她努力地做深呼吸,想要压制不断涌上来的酸意,可是眼泪还是不争气地落了下来,起初只是几滴,渐渐的连成串,只是一句话,她已经濒临崩溃。
抓着卷轴的手渐渐松开,她的身体缓缓地向下,想要蜷在一起,他却先一步圈住她,将她带进怀里,她抗拒,拼命挣扎,手脚都用了上,他却毫不格挡,任由她打。
落在他身上的拳头力量越来越小,频率也变得稀疏,她终还是不忍心的,却又不甘心,难平息,她想起自己一个人初到国外时的艰难,连着几个礼拜吃方便面,吃到快要吐出来,那个时候,她是那么的想他,想他做的菜,哪怕是原先她最不喜欢的豆芽都是那么的值得留恋,可是那个时候,他在哪里,为什么不出现在她身边对她说这句“回到我身边”?
那时好不容易找到工作,那些明星都是那么大牌那么难伺候,一个个趾高气昂,对她颐指气使,她常常会想起他,想起她的止墨,她在心里暗暗地想,她的止墨比他们都强多了,可是她的止墨不要她了。
发烧的时候却不敢请假,一个人强撑着,到处东奔西跑,多希望有一个人能在她好不容易爬回租住的地下室的时候听她把这一天受到的委屈全都诉说一遍,她幻想着他就在身边,幻想着他会心疼她,她低声地念叨,说着说着,自己忍不住就哭了,狭小的地下室里,没有他的身影。如果他在,他一定不会让她受这些委屈。
可是都过去了,都已经过去了,难过的、孤独的、悲惨的都已经过去了,她好不容易才等到它们肯放过她,她好不容易才适应了一个人生活,好不容易才终于肯面对不得不离开他的现实,回去?
“不可能了”,她的下巴轻轻地搁在止墨的肩上,在他的耳旁轻声说道:“早就不可能了,我一个人过的很好。”
哪怕看见你的时候会心里会难受,哪怕喝酒的时候会想起你生气的样子,哪怕得知你遇到麻烦会忍不住想要帮你,哪怕听说你生病心里会担心,哪怕只有自己一个人住在空荡荡的房子里,我一个人过的很好。
第五章 记得保护好自己
哪怕看见你的时候会心里会难受,哪怕喝酒的时候会想起你生气的样子,哪怕得知你遇到麻烦会忍不住想要帮你,哪怕听说你生病心里会担心,哪怕只有自己一个人住在空荡荡的房子里,我一个人过的很好。 。
她就在他的怀里,可却似是那么漫不经心、似是那么毫不在意地说:不可能了。
整颗心不由得蜷缩了一下,他更用力的抱住她,多想一辈子不放手,她离开的这么多年,他总是在想,如果七年前在机场他没有放开她,现在会怎么样,可最终,他不得不松开了手。
曾经,现在,终只能微微一笑,泛着无尽的苦意,“这样,也好。”
只能说也好,因为除此之外再无他法。他伸出手将她的碎发捋至耳后,牵起嘴角着说道:“那么,以后,照顾好自己!”
眼泪又不争气地掉出来,她不敢眨眼也不敢说话,可是他微凉的指却轻轻地抚上她的眼,不动声色地戳破她的伪装,许久,他叹了一口气说道:“流年,答应我,无论你发现什么,都不要把它交出去,更不要试图拿它做任何交易!”
流年不由一惊,他是那么的锐利,她几乎要怀疑他是不是知道了她要回这幅字的原因,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怔怔的看着他。
“还有,流年,这一段时间……”他像是想要告诉她些什么,却又不能说清,只是道:“记得保护好自己。”
她心里一颤,不知为何,竟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他看着心疼,俯身吻去她脸上的泪,咸咸的、涩涩的,她终于忍不住低声地哭了出来,他亦已无法忍受,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辗转、吮吻,他的舌在她口中攻城掠地,那样的疯狂,她觉得自己就快要窒息,他却适时地度给她空气,她的力气像是被人抽尽,意、乱、情、迷,她禁不住伸出手去揽住了他的腰。
她只是被他诱惑了,好像在梦中,她还可以离他这么近,在她一伸手就能够到的距离。
“咚”的一声,卷轴落地。
不过是片刻的失神,天地已经变了方向,她被他打横抱起,他就伏在她的耳畔,轻声道:“流年,我想要你。”
有泪珠跌落,她知道她应该拒绝,可却像是失了声音,说不出一个字。他抱着她走进卧室,将她轻轻地放在床上,将她脸上的泪一一吻去,那般的小心翼翼,如同对待一件稀世的珍宝。
呼吸都变得炙热,他伸手解开她衣服的扣子,一颗一颗,他吻着她,大掌已探入她的里衣,触碰到了她光滑的肌肤,他的手上带了些许凉意,激的她不由得缩了一下,他却已径直撩开了她衣服。
*
我在想现在来个电话什么的止墨会不会想跟我拼了?
第五章 如果还有再见
她没有推拒,眼眶里不断地有液体滑出,她的内心有着片刻的迟疑和挣扎,却还是微微地仰起头回应了他的吻。 。
寒夜、故地,青丝散乱,他的进入让她觉得有些许的痛,却远抵不上心中那份绝望带来的窒息感,眼泪似乎没有停止过,她抱着的和抱着她的人是那么的真实,真实到她觉得就好像是在梦里。
她轻声地唤:“止墨……”一次又一次,明明已经绝望,却还能感觉的失望。窗外是漆黑的天际,连星星都无,她的心也仿佛坠入了这无边的黑暗中,再也不想醒来。
脑子里仿佛已经空了,她什么都不愿再去想,这一刻就是永远,就是天长地久。
不知道纠缠了多久,她才终于昏昏沉沉地睡去,意识模糊之时她似乎听到他在她耳旁说:“流年,我爱你,永远。”
她微微笑了一下,好像是这样回答他的:“止墨,我不恨你,永远。”
这一觉睡的格外的踏实,想念了许久的怀抱让她舍不得离开。潜意识里抗拒着清醒,醒来就意味着不得不分开,哪怕是一直睡下去呢,她宁愿溺死在这样的温暖中!
可是终归还是醒了,像是被人从悬崖上推了下去的感觉,心里似乎空了一块,她一下子就睁开了眼,入目,是白色的天花板,伸手,身边的人已经不在,余温还未来得及散尽。
她裹着被子爬起来,习惯性地拿起床头柜上的杯子喝一口水,可是还没有咽下就忽然想起昨天晚上她和染止墨都是临时过来的,这里又怎么会有接好水的杯子?
心像是被谁揉捏了一下,她放下杯子,不经意的一个偏头就看到了柜子上面放着的东西——苏轼的那幅字,上面放着一张纸条写着:再见,流年。
刚劲有力的字,就像他的人一样,是她逃脱不了的梦靥。这是别离,他和她说“再见”,也许是再也不见,她突然记起昨天下午的时候他在医院没有分成的那个梨,记起昨天晚上他欲言又止的那句话,不安的感觉再次袭来,她想做些什么去阻止它的蔓延,却无力阻止。用被子更紧地包住自己,她抱住双腿,整个人蜷在一起,低低地哭了出来。
离开的时候,流年从口袋里拿出了止墨让伊落落转交的那块表放在了床头柜上,她在止墨的那句话下面写道:止墨,如果还有再见。
鞋柜上有备用钥匙,流年出了屋子,想要再向里面多看一眼,最终却一狠心,用力将房门关了上。
好像有幕帘徐徐地放下,隔开了台前和幕后,这就是散场,今后无论如何,也不过各自天涯,再无关联。
终只是离开,就好像从没有来过一样。
*
亲们别误会,没结局,别和我拼了,汗!
第五章 终于明白他的担心
请了半天的假,流年回到家,找来锯费力地将卷轴锯了开,这一次,她竟然真的猜对了,这卷轴里果然有东西,她放下锯,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拿出那些卷在一起了的纸,一打纸,每一张上面都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流年辨认了一下,发现这竟然是个账本!
将另一个卷轴锯开,里面同样是记满账的纸,一张张地翻看,她看到了许多熟悉的名字,还有一个个很大的数字,其中包括邵启仁,下面的数字是:190、320、187、278、579,单位是万。 。
在这一瞬间,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止墨和邵启仁都那么在意父亲留下的东西,为什么邵启仁再三嘱咐她找到什么东西一定要交给他,原来是这样。
流年清楚的知道自己手中的东西足以让本市半个领导班子重换一批,攸关身家性命的东西,没有人会等闲视之,她想起止墨对她说的那句“无论你找到什么都不要把它交出去,更不要拿它做任何交易”,还有那句“这段时间……要保护好自己”,她只觉得像是坠入了一个无底的寒窟。
当初到底是为什么,父亲宁愿将所有的骂名都背负在自己的身上也没有把这账本交出去?又是为什么,止墨和她说的是不要把它交出去,而不是把它交给他?
流年觉得心都要跳出来,太多的问题需要一个答案,她拿着纸的手不由更加用力了几分,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先将它收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种预感,这东西不久以后一定会被用上的。
下午去了报社,陈姐的脸色不太好,流年却还不得不火上浇一勺油,对陈姐说她没有办法完成采访染止墨的任务。
虽然这任务的确困难了些,但陈姐的原则一贯是只看结果不管原因,流年此次出尔反尔是怎么也说不过去的,她自知理亏,低了头老老实实地认错。
陈姐听到她的话,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有失望的神情流露,却只是冷冷地说道:“你出去吧。”
随后的几天,陈姐再没有单独找过流年,就算有任务也是让别人带给她的,比起这样,流年更希望陈姐骂她一顿,至少内心的愧疚不会像现在这样与日俱增。
她其实很害怕别人信任她,因为她害怕最后让别人失望,就像现在,然后,眼睁睁的看着曾经的那份信任消失,相比之下,她宁愿从来没有过。
上下班的时候偶尔会看到陈姐,她的脸色不太好,同事议论说陈姐最近比原来还容易发火,主编办公室都快成了地狱的代名词,被冷落了的流年又似乎是被特别照顾而幸免遇难的对象。
有时能从电视里看到染止墨,不久前本市市委书记因涉嫌参与到洗黑钱一案中而被双规,染止墨作为案件调查的主要负责人和新任市委书记的竞选者,即使生病在医院却也难免忙的厉害。
第六章 怎么会这样?
有时能从电视里看到染止墨,不久前本市市委书记因涉嫌参与到洗黑钱一案中而被双规,染止墨作为案件调查的主要负责人和新任市委书记的竞选者,即使生病在医院却也难免忙的厉害。 。每当看见电视上出现那张熟悉的面孔,流年原本调着台的手就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动作,她一直注视着电视,过了很久才忽然回过神来,然而好象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继续调着台。
她看着他,像是在看另一个世界的人,可她却常常沉浸在那个世界,不能自拔。
大约是过了半个月,星期一的早上,流年照常去报社上班,不经意地一瞥,竟看到来上班的陈姐脸上带了一份笑容!
流年的心不明原因地开始发慌,整个一天心都没能安定下来,眼皮一直在跳,流年感觉到莫名地恐惧。
这一天过的小心翼翼,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临近下班,流年收拾东西正准备回家,老白却忽然一路小跑进了报社,口中喊着:“拿到了拿到了!”
他大口地喘着气,周围的人不由奇怪地问道:“什么?”
“市委副书记涉嫌贪污案的最新情况!”
流年的脑子里“嘭”地一下炸了开,一日的反常终于找到了缘由,然而她还是强装出镇定的样子,心里安慰自己道:不会是他的,市委副书记不是还有一个人吗?叫什么吴……吴什么来着?
流年正努力回忆着那人的名字,只听社里其他人问道:“是那个姓吴的吗?”
老白摆了摆手说:“不是,是染止墨!”
三个字,如同雷轰一般,流年当场呆在了原地。
怎么会……怎么可能……染止墨怎么会和贪污这两个字挂上钩?
不敢相信的不只是流年,社里自有对这位形象与能力俱佳的市委副书记心存爱慕的女子,难以置信地说道:“怎么可能?”
老白不以为意的说道:“你怎么知道不可能,你见过他几回啊,知人知面还不知心呢!”
那女子还想要反驳些什么,可是却有什么都没说出,只是不甘地咬住了下唇。
的确,知人知面不知心,就算流年从小和他一起长大,也毕竟有七年的时间是空白,谁又能说的准他是不是变了呢?
然而就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