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很快尹非凡就折回来了，二人将沐少涵送回家后，季祁风望着沐少涵的窗子拉上了灯后，才转过头来。
尹非凡朝司机师傅道：“霖丰路112号。”
车子开动后，季祁风望了他一眼，“老规矩？”
尹非凡并没直接回答他的话，只是不着调地问了句，“你就打算一直这么一声不吭？”
“什么？”他显然没有领会过来。
季祁风什么心思，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她这样迷糊的性子，你不点醒她，估计你一辈子都只是她的哥们，西街三少里的季少！”
“再等等吧！”他实在没有勇气去告白，她的一门心思都扑在了非凡的身上，若是没有必胜的把握，他是断然不会行事的。
小冰雹在车外头蹦跶得正欢，计程车也迅速地消失在了黑夜里。
所谓的老规矩，向来都是二人把小沐甩了以后，另起炉灶，继续喝酒。
偌大的客厅里，唯一的光源便是电视上一闪一闪的画面，映衬得两个大男人的脸上的光线亦是忽明忽暗。
尹非凡闷了一口酒进去，随手换了个足球频道，“我算是彻头彻尾地重新做人了，你干嘛就非得闹得像个龟孙子似的，没点出息！”
“我以为自己把感情藏得很好了，你怎么知道的？”喝了酒以后的季祁风，话也渐渐多了些。西街三少里面，就属他最闷，也难怪当初选的专业是法律，枯燥乏味。
“恋爱中的人，有第七感。”
本以为他能抓到自己一些破绽，却不料想他竟答了这么一出，季祁风喝了一口酒，涩涩的，“你让人家长期带薪休假算是怎么回事？”
“没事，我就不想让她太累！放松放松也好！正好把我们的事情给办了以后，她就在家坐着带孩子。”
尹非凡起身洗了把脸，脸颊已经染成了高原红，透过镜子，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脸红，或许是件好事，如此想着，他便勾了勾嘴角。
回到客厅后，季祁风又拉开了一罐递了过来，“干！祝你美梦成真。”
两个大男人借着酒精的作用，忽然各有所思，当然，只是单相思。
今年的冬天，才十二月中旬，雪已经下了好几场。苏瑾的肚子也六个月了，赶得上一个大西瓜了。
“你说你，这么大冷天的你跑出来散步！你是存心要让我儿子跟着你受冻不是？”杨棉棉戴着帽子，围着一条大大的围巾，扶着大肚子的苏瑾小心地在公园里走着。
自从《男人帮》火了以后，围巾也跟着大大的火了一把，以前总觉得围着它嫌麻烦的杨棉棉，现在才觉得这东西确实是不错。
苏瑾裹得更加严实，整个看起来和企鹅宝宝差不多，走起路来，看上去笨笨的。曾经和王偌夫抗议过，貌似抗议无效，她现下倒也不在乎这些了，谁没怀过孩子，是个女人都得走上这么一遭！
“我儿子说了，他想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是吧？哎哟……”
见她突然喊疼，杨棉棉慌忙问道：“怎么了？怎么了？走，上医院去！”
“哎呀！干嘛呢！我儿子刚刚不过是踹了下他妈咪的肚子，他这是在赞成他妈咪的意见呢！”她得意地扬起嘴，像是在献宝一样的，“你摸摸！看！他是不是在动？”
杨棉棉很认真地探过头去，手也贴在她的肚子上，结果什么都没听出来，站直了身子，得意道：“我儿子说他要睡觉了！”
苏瑾可没空和她争论这些，看着远处走过来的人影，笑嘻嘻地道：“你们家男三号来了！”
“胡说些什么呢？”杨棉棉瞪了她一眼。这向楠山也真是的，搬着跟自己住一个小区不说，还天天跟着她来王偌夫屋里串门子，脸皮……正常人压根跟他没法比！
“男三号！这里！”苏瑾扯着嗓子招手道，生怕他找不着地儿。
现下苏瑾一门心思拉红线当媒婆，等向楠山过来以后，抱怨道：“这姑娘成天跟我抢儿子，你给我好好劝劝！自己喜欢就自己生去！我说男三号，你就不能积极一点么？”
向楠山今天穿着一件灰色格子的羽绒服，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不得不说他今日的装扮的确比从前年轻了不少。
“通往成功的路，总是在施工中，哎！”
他故意仰天长叹。
“我说你是闲的慌啊！公司里边没你的事儿？成天晃悠！”
杨棉棉扶着苏瑾坐在了小区的亭子里边。这里都是经过王偌夫精心装饰了一番的，长廊上铺的是垫子，石桌上弄了块金色锦布包了一层，这石凳就更不用说了，自然也是包了几层，坐在上面既不凉又不硬，恰到好处。
至于向楠山，她也不是真就觉得他这人讨厌，只是整天屁股后面跟着个这么大只的跟屁虫，谁心里不添堵？
“我这是为了我人生的伟大目标而来，一切都是值得的！”
瞧瞧，说得多高尚。
杨棉棉鼓掌道：“只要目标在，面包皆可抛！”
“李大爷，张大妈，我又来了！”
向楠山朝着周遭的几位晨练的老人招呼道。
小亭子里头，因着他这么一叫囔，热闹了许多。不得不说他嘴上工夫了得，整得像抹了蜜一样，若非要说这大楼里不认识他，估计揪出来的都是些从来不出门的宅男宅女。
“姑娘，我观察了他好几天，这小伙挺不错的！天天都跟在你屁股后面转，靠谱！”
张奶奶将杨棉棉拉到了一边，瞅了一眼向楠山，小声道。
这事再怎么解释，也只会越描越黑，虽是无奈，杨棉棉依旧想要垂死挣扎一番，“大妈，他是我表弟，跟着我来照顾咱妹子的！”
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落到了他的耳朵里，表弟？嘴角一抽搐，便对大爷笑道：“陪大爷下棋好啊！但是，我下棋很不内行啊……大爷，您可得手下留情啊！”
向楠山忽而贴近李大爷的耳朵，小声道：“大爷，您可是得让我输也输得有面子，不然……我正追着那姑娘呢！”
李大爷哈哈大笑，拍着他的背，“行！行！让你有面子！”
“要不要大爷传授你几招？”
“后生洗耳恭听！”
“多好的小伙！姑娘，你可是要好好珍惜啊！”
李大爷此话一出，众人一阵哄笑。
“我看大家是误会了！他是我表弟！呵呵……表弟！”
“有这么勤快的表弟？姑娘，大爷真心给你提个建议，这小伙靠谱！”
看着围观的人都纷纷站在他那一边，再看着他一脸的无辜样，杨棉棉忽而就明白了，怪不得平日里给人家献殷勤，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啊！她倘若再多说一个字，搞不好真的会落个孤立无援的下场！这年头，找男友千万别找金融的，什么都计算得一清二楚。
见她微垂着头，众人只当她是姑娘家害羞了，各归各位。热闹的亭子里，就剩了他们三人。
“行啊！向楠山！看不出来啊！”她拿起了桌子上热乎乎的小笼包，一口塞进了嘴里，她倒是要看看他怎么解释。
他双手一摊，“大爷让我在这陪着你们，都不让我去下棋了，我也没法子。”
苏瑾坐在那里，端着一杯豆浆，一边吸着一边……看戏。
“行！你继续说！我听着！”
杨棉棉倒是要看看他向楠山，是不是真能掰出一朵花来。
闻着话里的隐隐的火苗，向楠山决定转移话题，“我一个人说话多没意思，小苏儿，你说呢？”
苏瑾只是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咬了一口包子，“我还是觉得这包子好吃。”
“男三，你想做什么？正儿八经的工作你不做，成天围着两个女人转悠，还真不嫌丢人？”杨棉棉将围巾裹了裹，试图让那呼呼的凉风不要吹进来。
被她这么说，向楠山显然不在意，“先成家，后立业，我妈经常这么教育我。”
还真是个听话的孩子，她低头闷笑。
“以前我不明白这道理，那是因为我没遇到能让我懂这道理的人，如今遇到了，那自然是得围着她转悠了呗！”
见过人表白的，没见过有人拿着自己老母表白的，苏瑾使劲憋着笑，省得乱了这场子。
毛爷爷说过，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所以杨棉棉压根就没指望苏瑾会帮腔，瞪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假装诧异道：“向男三，你不会连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都不懂吧？”
“杨棉棉小姐，我想你是误会了。我想追求的是你！”向楠山难得的一本正经。
“呸！你这没出息的，非得把我搁台面上了，才说出来。”苏瑾笑道。狗逼急了也会跳墙，虽然这个比喻打得或许不恰当。
以前向楠山也只是嘴上说说，今天倒是头一次把这事正儿八经地说出来，她曾想象过被人告白的场景，但绝不是像今日这般，在亭子里，嘴里还塞着包子，听人家深情款款的告白。不过，既然连一口塞两个包子的状况都能让他看见的话，那杨棉棉就是对这个人，压根就没感觉，纯粹一哥们。
“棉棉，我还咩咩呢！改日帮你找个咩咩过来，配合一下你男三号的气场！”
告白正式宣告失败，不过向楠山也不是什么玻璃心，稍稍有一瞬间的失落后，又来了精神，“那就等着棉棉小姐帮我带个女三号过来吧，虽然都是配角，好歹也能凑对！”
☆、第十章 再次合作。
“臭丫头，电话怎么接这么慢？快过春节了，什么时候回来？”
电话那头的杨妈妈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
“过两天就回了！”
杨棉棉对着电话含糊道。
“几张票？”见女儿跟自己打哈哈，杨妈妈直接把话端明了说。
“一……”
“嗯……？”
杨妈妈的尾音拖得老长，带着浓重的警告意味。
“两……两张。”
杨棉棉硬着头皮答了话以后，恨不能扇自己一嘴巴子，二什么二？这会还真2了！
男朋友……男朋友。人家天上能掉下个林妹妹，为嘛轮到自己这里，影子都没个晃荡的？随手翻开电话簿，看看有谁能够搭救一下。
男三号？她森森地恶寒了一把，若是把向楠山带回去，估计那个瘟神她这辈子都休想再摆脱，还是另寻良策的好！看着屏幕上某个熟悉的名字，她双眸一眯，得！就这货了！
第一次合作的时候，她就顺手查过他的底细，一个并无背景孤身在F公司的打工仔，工资水平并不是很高。看他的样子似乎缺钱，不过开口的数字也不大，嗯，人品还是挺有保障的，不会借机海捞一把。再者他长相比较安全，做父母的看着也安心。而且二人毕竟接触过，演起戏来，只要对对台词，回家肯定是能糊弄过去的。
因为尹非凡恰巧就在她小区周边，二人相约在离杨棉棉小区不远的咖啡屋见面，环境不错。
杨棉棉端起热咖啡，用勺子搅拌了一下，望着坐在自己面前依旧显得腼腆的尹非凡，笑道：“尹先生，我想我约你的目的，你应该知道了吧？”
尹非凡正喝着咖啡，听闻她这么一说，险些呛到，一张白皙的脸瞬间憋得通红。终于体会到了冒牌货的沧桑，不过没关系，他有信心假的也能成为真的。
“我……让你害怕了？”
看着眼前的纯情大男生，整得她像个不良腐女专门诱拐未成年似的，自信心严重受到打击！
“不……杨小姐误会了！咳咳咳！”
尹非凡其实不想演得这么逼真的，只是他确实是呛到了。
“别急，慢慢说。”
看他一脸的窘样，杨棉棉忍不住安慰道。尹非凡看起来太嫩，嫩得杨棉棉都觉得自己太不厚道，有一恍惚竟是对他……有些下不了手。不过，眼下上哪去拉个成熟的男人陪自己回家过年？她双手托腮打量着尹非凡，五官算是端正，个头也算是挺拔高挑，若是再换身行头，应该能蒙混过去，毕竟人靠衣装马靠鞍嘛！
“我……需要付现！”
尹非凡结结巴巴道，头差点就埋到桌子底下了。谎话说得怎么就这么憋屈呢头大！
这么急？她微微蹙眉，他家里莫不是出了什么状况？人家的私事，她也不好再过打听，毕竟主顾一场，他现下又经济窘迫，便宽慰道：“没问题。价格还是随你开！”
“大概要租多久？”
他抬头道，语气中夹着一份欣喜。
杨棉棉心下盘算着，怎么着也得在家呆到正月十五，往年都是如此，今年若是例外的话，那贼精的老妈难免不会怀疑，略一沉思，开口道：“大概十六天吧！”
“原价吧！”
“春节不涨价？”她好心地提醒道。毕竟春节大家都在家团圆，他却要出门赚外快，挺不容易的！
“你……你挣钱也不容易。而且一天五百……够了！”
这年头像他这么逮着一只肥羊不杀的，怕是不多见了。不过，尹非凡要宰的可不是几个子儿那么简单。
杨棉棉从银行里提了一万出来，尹非凡死活不接受，红着脸只拿了他应得的八千。
这男人……靠谱！有操守的男人都是好男人。
二人约好了大年三十一起坐火车去杨棉棉家后，尹非凡正准备离开，她却一把拉住他，
“跟我来一趟。”
进了一家高级商场以后，尹非凡将头埋得很低，杨棉棉以为他是不好意思，便也没放在心上。
挑了几件深色款式的服装后，杨棉棉便让他去更衣室试试。
“不……不好吧！”他低着头，推脱道。
“大男人支支吾吾个什么劲儿？快去！”这男人若是不扮得成熟点，老妈非得拉着她紧巴巴地问，上哪儿找的这么嫩的牛郎？这话说出来就太伤男人的自尊心了。
“这……”
见他的样子着实难为情，杨棉棉才探过身子小声道：“就你这样去我们家，我妈得打折了我的腿！快去换上，记住……这也在你的职责范围内！”
尹非凡这才拿着衣服进了试衣间，杨棉棉坐在了外头，思忖着，才一个多月不见，这货怎么又打回原形了？得教导，继续教导……不然他这窘样一露馅，老妈真得把她扫地出门！
向楠山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尹非凡正好从更衣室出来，184的个头，再衬上今年的最新主打款，不管是从色相还是面相看来，这货还是有升值的余地。杨棉棉满意地点点头，一面将卡递给收银员后，一面忙着掏着手机，“刚刚那几件，全给我包了！”
“咩咩在干嘛呢？”向楠山坐在办公室里，将腿往桌上一搁，对着电话悠闲地道。
“你往天上看看！”
杨棉棉微笑着签完字，对着话筒道。
向楠山仰头往上看，除了天花板上的一盏吊灯，他什么都没看见。
“看见什么了吗？”
“什么都没看到。”
向楠山老实的回答，他记得杨棉棉是从来都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