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不曾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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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不曾闲-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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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皆愕然哑口无言!
  耿雄谦转身,皱紧了眉头,锐眼眯了起来,有愤怒,还有更多的不敢置信。
  叶蔚湘苍白著丽颜,只能紧紧抱住他,生怕一松手他会消失一般,杏眼更是眨也不敢眨。
  最先开口的是追过来的计程车司机,嚷叫道∶“小姐,给钱呀!怎么跑掉了咧?!”
  “哦,哦,对不起!”叶蔚湘忙著要掏钱,却一时之间找不到钱包的放置处。
  “喏,五百够不够?”
  王正威塞了一张钞票过去,很快打发掉司机,与其他两人相同瞪著这突如其来的剧码,生怕漏了重头戏。
  其中,自是有人百味陈杂、难受不已,那人当然是一直对耿雄谦痴情不已的李秋雉。
  “你怎么来了?!”
  耿雄谦面孔严厉得足以让男人双腿打颤,不敢直视。
  “你不告而别!”她控诉。
  “该死!我叫你等我的,那就是告别了!”他吼。
  “我不要等,我要和你走!”她将脸埋入他怀中,不敢面对他的怒气,更不愿放开他,心中也为老天垂怜而感恩不已。老天呀!她赌胜了!遇到他了!那么她就没有退却的道理,她跟定他了!
  但耿雄谦根本当她疯了,将她搂著朝外头走去,一边叫著∶“明德,你陪她坐计程车回家,亲自看她进家门。”
  “呃┅┅老大┅┅”赵明德还未从傻眼中回神。那个大美人┅┅不就是展中的校花吗?怎么回事呀?
  叶蔚湘不肯走,抱住他低叫∶“我不回去!我不要!”
  他不肯低下头看她,怕在她乞求中心软。他要是带她走就是神智不清了,还不如掐死她比较快。
  “我不会带你走。如果分手可以让你死心,那我们就分手!”他几乎在恐吓她。
  “雄谦,你不要丢下我┅┅我可以吃苫,我什么都可以做的,你┅┅你不要这样┅┅”
  想忍住的眼泪终究关不住源头,一滴一滴地落在他手背上,也烫入他心中。
  妈的!他在心中暗咒,就是忍不住心软。
  “别又哭了!”他粗鲁地用袖子抹她脸,太过用力,把她脸抹得又红又痛。
  “让我跟你走。”
  “你还小!我从不拐小孩子出走!”
  “让我跟你走。”她声音中怒意渐浓。
  “你听不懂吗?我不会带你走!”
  “让我跟你——”
  “妈的!”他暴喝∶“我不要你了,成不成?滚回家去!”
  耿雄谦将她扯离自己的身躯,丢向王正威那边。
  “押她回家,别让她来烦我!”交代完后,他狠心转过身,笔直往月台站走去。
  她坐在地上,嘤嘤哭泣了起来,旅行袋抱在身前,泪水淌入其中,不让人看见他最讨厌她哭的。
  她以为老天恩赐了她,但是,事实告诉她的是,她心爱的男人觉得她太累赘,终于决定放弃她。
  月台是最好的分离地,他宣告了不要她的事实。
  他不要她,不要她┅┅她哭得心碎,几乎没法子呼吸,当然也就听不到沉重而不舍的叹息声,以及折回来的脚步声,直到她被用力地提了起来,抱入熟悉的怀中,才泪眼迷蒙地看到他无奈的面孔。他脸色很难看,但已添了抹不情愿的屈服。
  耿雄谦咒了自己意志不坚数百遍,但仍制止不了自己的心,而这令他不悦至极,所以出口的话凶恶无比,与擦拭她泪水的轻柔手劲完全不对。
  “你得发誓不再哭泣,否则我会随时把你休回台中。”
  她拼命点头,想要飞快掩去曾大量流泪的事实。
  “而且你也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我知道。”
  他用力搂住她,无法再恫吓她什么。这软弱的小女人毕生没什么坚持,但偶尔来上一次,便不容他人改变她心意。怪只怪他永远无法对她狠下心,不是吗?
  李秋雉递来一张车票,交入耿雄谦手中。不知何时她跑去买票,似乎料定他会带她走,没第二种作法似的。
  “火车快进站了。”她说著,故作坚强的眼中有著失落。败在这样美丽的女孩手中,也算光荣吧?
  “谢谢你。你们——你们都回去吧!”
  不肯离去的三个人终于走了,因为他们那个向来独来独往的老大,已不孤单了。
  他有了伴侣,旅途上哪还怕寂寞呢?自是不需要他们这些人当电灯泡杀风景了。
  火车进站,北上的夜车不见些许人迹。他搂著她上车,自始至终都不曾放开她,也没多说什么话。
  直到她因疲惫而渐渐沉睡,靠在他肩膀寻到舒适处入眠,他才低低在她耳边道∶“我会照顾你一辈子。我以命发誓。”
  即使未来的日子绝对不好过——
  第七章
  三年后——孟氏集团。一个集财势于一身、吒叱商场、纵横南北与海外的庞大企业体,虽与另两个大集团并列台湾三巨头,但实际上,孟家的团结与商场上运用的战略,是所有的企业体远远不及的而以孟氏端正清明的形象而言,天天跑来地下赌场小试身手,可就是匪夷所思了。真正的巨富根本瞧不上眼这种小规模的赌场,要是真的手痒,大可包专机前往赌城去豪赌,又可被伺候得身心愉快,不该来这里的。
  自从知道这个每晚必来、衣装革履的男子叫孟宇堂,是孟氏家族第三代的菁英之一后,他们每天便密切地盯著,并且不知该如何是好。告知了老大,只见老大脸色难看,什么话也不说,他们这些小喽棉自是不敢有所行动了。
  终于在今天,老大由办公室传来指令,要他请孟宇堂上去,他们才小心地移近那个坐在贵宾位、眼前摆满赢来筹码的孟宇堂,低声告知∶“孟先生,我们老大要见你。”
  孟宇堂俊美的面孔充满了得偿心愿的笑意,点了点头,起身时指向桌上的一大笔财富道∶“给你们俩吃红。这十来天,你们盯得很辛苦。”
  不理会两名小伙子的张口结舌,他被另一名大块头领向后头隐密的空间见他找了好久的“恩人”。
  耿雄谦由监视器上看到孟宇堂已过来,脸色的难看程度一直没有平缓下来。
  “你心情不好?”站在阴影处、甫自美国办完事情、也是耿雄谦手下头号大将的姜飞,正把玩著柳叶刀,不经意地发问。
  耿雄谦靠坐在大书桌上,突然看向行事历,又看了下手表,问一边的阿杰∶“小刘呢?”
  阿杰停下打电脑的手,回道∶“中午派他南下收账,三天后才会回来。有事吗?我以为他这三天有空档,所以派他下去。”
  耿雄谦摇头,没有说话。
  而门板被轻扣了两下,大块头的阿川已领孟宇堂进来。
  “老大,孟先生来了。”
  孟宇堂沉稳地走进来,白皙俊逸的面孔上满是笑意,精明的眼大致打量了小小办公室内的三人,皆是二十啷当年岁的小伙子;这个新组织的成员非但不多人,并且年纪轻得令人担心。
  “嘿!耿老弟,好久不见了。”他伸出热诚的手,不由分说地握住他右手晃了好几下。
  “你想做什么?”耿雄谦抽回手,回应以冷淡,问话更是直截了当。
  好吧!用公事公办的模式比较谈得下去,孟宇堂乾脆地说∶“事实上,我知道你什么生意都做,因此我想与你谈一桩互利的生意。”
  “没兴趣。”
  “没看过人迫不及待想把钱往外推的!”孟宇堂叫了出来。“这次我要拜托对付的人,正是你的死对头‘极天帮',如果你愿意接下来,对你是一举数得,你甚至连考虑也不考虑吗?”
  极天帮?没错,近来他最大的对头就是那个中型帮派,平日以赌场为收入来源,并且擅于窃取各大企业体的商业机密贩售,并且加以勒索。不过他不相信这个帮派会不自量力地相中孟氏这个财大、势大的财团,只消孟氏动动手指,就够极天帮化为平地了。
  “少来这一套。姓孟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孟家与‘风烨组'的丁家交情深厚,真要对抗那些杂碎,还轮不到我们这个甫成立的小小’龙焰盟'。”
  这小子不简单,许多不为人知的内情居然也能知晓!孟宇堂双眼更是晶亮;他就知道这男孩不是池中物,不与他纠缠不清怎么行?他欣赏毙了这个少年仔!
  “我们孟家的确与风烨组有交情,但你不可能不知道十年前丁老大结婚后就渐渐淡出江湖了。事实上他早已收山,不再介入打杀之中,虽然组织仍存在,但已是正正当当的生意人,有名气是一回事,他不可能再入江湖了。”
  他以为他在哄三岁小鬼吗?耿雄谦嫌恶地瞪他,再度瞄到挂钟上的时间,忍不住咒了声,转身往外面走∶“你滚回去吧!我没空陪你瞎扯,也省省你无聊的报恩行为,龙焰盟的成败绝不靠任何财势的支持。”
  “老大,你要出去吗?我吩咐小五开车。”阿杰叫著。
  站在一边的姜飞也感到有些莫名其妙,道∶“有事吗?我一同去。”
  耿雄谦正要拒绝,不料孟宇堂早已搭住他的肩,在他耳边道∶“要去接你老婆是吧?而你绝大部分的手下都不知道他们的老大有老婆”
  得意的笑声替代了未出口的威胁,也惹来耿雄谦杀人的眼光。该死的!这家伙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但他要是让这件事成为他人威胁他的把柄,就该死了!
  “放心,我不会威胁你,只是——喔!”
  孟宇堂的腹部再度可怜兮兮地受到不明物体攻击,如果他没料错,正是一只铁拳。
  耿雄谦冷道∶“明天我会去找你。”
  随著巨大的关门声,耿雄谦已走得不见踪影。
  这小子,脾气还是这么性格,并且火爆!孟宇堂苦笑直起身。真不知道他那小妻子怎么忍受他的?!
  在耿雄谦的坚持下,叶蔚湘考上了大学,只为了让她有事可做,不要老是想著去工作赚钱;他说他的妻子是不许抛头露面的。
  一旦白天有事可做,他开始要求她结束晚上的学习,电脑、插花、读书会什么的,一一教他给中止了。最后还是她坚持之下,他才留了一门油画课让她每周上两天。
  他不要她出入龙蛇混杂的场所,也不忍心让她天天守在家中发呆。而她为了跟他所放弃的一切,他都希望能尽量地弥补她。这个不擅甜言蜜语的男子,用他独特的柔情待她,她的生命还有什么好遗憾的呢?
  等在教学大楼的大门口已好一晌,却不见负责接送她的小刘前来。可能又塞车了吧!她拨开长发到身后,凝视著右手中指上的白金戒指;那是她的婚戒。
  三年前北上,他们一无所有。在公证结婚的前一天,他们在路边的首饰摊以一千元买下了这一只男用的戒指,上头有龙形纹刻,宽度可以调整,他费了好大力气才在不使戒指变形的情况下,弄成小小的尺寸套在她手指上。
  后来他买得起有价值的首饰了,买来两只钻戒要换掉这只白金龙纹戒,但她却独钟这只不起眼、不值钱的婚戒,怎么也不肯拿下,耿雄谦只有任她了。
  他回家不大说外面的事,所以她顶多约略地知道他赚钱的方式是去替人讨债、打架、看场子,阻止一些人踢馆。回想最开始的日子,他身上永远有伤,有一次严重到肋骨断了七根,腿也被刺了好深的一刀,但他没有回家,只让小刘捎口信回来,说他去南部讨债,十天内不会回来。那时她一点也不相信,因为雄谦即使是南下收账讨债,也从不曾超过一天;他根本放心不下她,她一个人会怕黑,尤其独自在台北更怕孤单。
  他受了重伤才有可能不回来,所以她让小刘以为她相信了他的谎话,然后任自己每晚哭著入睡,担心得彻夜不成眠。
  在去年,他打垮了一个小帮派,跟著他的弟兄由一开始只有小刘,陆续来了许多人,一同接收了个赌场,成立了龙焰盟——第一分有固定收入的产业。
  然而耿雄谦的志向不止于此。他要壮大,不安于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尤其涉足黑道,即使有心过太平日也会有人不断来挑衅。
  只有比任何人都强,才不会有人敢来消灭——这是他的信念;而且他甯死也不当弱者,更不屈居人之下,看人脸色过活——这样的性格,注定他过不得太平日。
  当一个强者,要奋斗多少年才能实现?
  然而,她总是被排除在外的。三年来,他的弟兄由一人增为十五人,可是却只有忠心的小刘知道她的存在,因为雄谦承担不起她露面的后果,尤其他的敌人多得不胜枚举,随著他愈成气候、地盘愈大,想要他消失的人也就会更多了;这是权力消长必经的过程。
  叶蔚湘著眉头,有些疲累。难道真如雄谦所言,白天与晚上都上课对她身体而言根本吃不消?她一向不是这么虚弱的,这┅┅当然不能让雄谦知道。
  “蔚湘!”
  一辆银灰的轿车停在她身前,耿雄谦在车中叫她,并开了一边的车门。
  “雄谦?”她讶然且欣喜地上车,才关好车门,便被他搂近吻了下。
  “怎不加件衣服?脸都是凉的。”
  “我不冷,现在才秋天呢!”
  虽是这么说,他仍替她扣好薄外套上的扣子,也将车内的冷气调小。
  “你今天怎么有空来?”
  “小刘出差去了。”他口气平淡,关心的话只能用这种方式表达。
  她低笑,看著手表上指著八点半,问道∶“吃饭了吗?”
  “你还没吃?”他眉毛拧成凶恶状,对她的问话很能“举一反三”。
  唉,她是担心他老是三餐不正常呀!
  “我六点时吃了些面,现在又有点饿了。我们去夜吃铁板烧好不好?”难得他来接她;三年来他们夫妇不曾有过几次出游的时光,唯一相处的地方是家中,能一同看看走走,是多么不容易。而且,他一定还没吃,只要说她饿了,他一定会依她。
  “天冷了,别去夜吃,找间餐馆吃吧,省得东西不乾净让你又胃痛。”他独裁地否决掉她的提议,并且说著∶“三餐最好吃一些扎实的东西,别随便吃几口面作数。”
  待小刘从南部回来,他得吩咐小刘务必注意这一点。
  “好的。可是我想逛夜市。”她柔声央求。
  他看了她一眼,最后点头∶“吃饱再去。”他们夫妻确实很少有一同出门的机会,难得她如此要求,他的心如何硬得起来?
  将车子停在夜入口旁,牵著她手走入附近的餐厅中,由窗口位置正好可以看到马路对面灯火通明的热闹景象。
  她偎在他怀中,由著他点来两客烩饭,珍惜著他们少许且珍贵的共处时光。
  “我们好久没有逛夜了。”
  “没什么好看的。”他忍住抽烟的念头,不想让她吸到烟呛的空气,凑下面孔,轻轻摩挲她长及腰的秀发;三年来她不曾剪过,因为他万般喜爱,所以不让她剪。
  “是的,没什么好看,我只是想与你在一起。”她低柔地轻喃,抬头对他微笑,美丽得不可方物。
  既是足以倾人国城的美丽容貌,就不会被忽略,餐厅内的人不时投来注目的眼光,即使她被安置在卡座的内侧、丈夫的怀中,而她的丈夫看来又如此凶恶,但不怕死的仍大有人在。
  她没发现,因为一心一意于丈夫身上,但耿雄谦早发现了,脸色一直好不起来,以宽肩挡去外人注视的同时,更恨不得将那些色狼揍得一辈子看不见。
  烩饭送来了,她替他加了胡椒与两茶匙辣沙茶;他向来喜爱辛辣的食物。弄好了,她轻道∶“可以吃了。”
  将他的饭端放他眼前,看著自己也有好大一盘,她舀了一口吃著。饭很可口,但她决计是吃不完。她向来羡慕他两、三大口吃得盘底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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