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老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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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老君-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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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也应该留宿一晚啊,这天色已暗,他一个人又能行得了多远?不能留先师好友一宿,孔丘之罪啊。”孔丘真好骗,说什么是什么。

    “呃,这个,是急债,借债的快死了,又没有凭据留下,他不去怕会转成死债,不是你的过错。”杜营继续圆谎。

    孔丘沉默良久,突然对杜营深深施了一礼,恭声道:“丘有一问,请先生赐教。”

    看见孔丘突然行此大礼,杜营顿时暗叫不好,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这个孔老二肯定要刁难我了。

    杜营硬着头皮道:“丘何必多礼?只管道来。”

    孔丘再拜道:“那位走了的先师故友,是否盗跖?”

    轰隆一声,话一入耳,杜营如遭雷劈,差点没从榻上跌下去。

    这个孔老二太不肖了,没有他那个窝囊废师傅半点样子,这么快就猜到了,让我来坐火山。

    杜营强自镇定,勉强没有失态,淡淡的对孔丘道:“你为何会如此说?”

    孔丘抬起头,坚定的道:“因为先师的旧友能活到现在的寥寥无几,管仲孔丘已经见过了,此人也只能是盗跖了。”

    杜营差点没哭出来,展家兄弟挖出这么大的坑来联手坑自己,这个漏洞叫自己怎么填?算了不管了,实话实说。

    “没错,他就是盗跖。”杜营很光棍,让展家兄弟去死吧。

    “白天先生是否曾与盗跖交过手?”孔丘的眼神很严肃。

    “咦,你怎么知道?”杜营很好奇,这一点孔丘也能从他师父的岁数上推算?

    孔丘不说话,目光直盯盯的看着杜营胸口,杜营下意识的一捋胸口,摸到了自己的半截胡须呃明白了。

    “你那是什么眼神,你以为我输了吗?那个盗跖被我打得头骨爆碎时你是没看见而已”杜营只好自己找台阶下,把话题扯到一边去。

    孔丘沉默一会儿深深一躬身道:“孔丘无能,劳先生为丘遮护,虽然先生不言,但是此恩孔丘铭记于心,日后道门若有差遣,孔丘万死不辞。”

    孔丘说的很好,面面俱到,不失礼数,但是杜营却像大冬天被一盆冷水浇头一样寒彻心扉。

    是啊,现在他是君子一脉的正统传人了,不再是杜营戏收的傻徒弟悟空了。

    自己只是一厢情愿的想去保护他,却没想到在他眼里这只是自己对君子一脉的政治投资。

    应该大笑吗?道门在儒门的股份又增加了,以后更有发言权了啊。

    杜营你离自己称霸未来世界宗教界的梦想又近了一步啊,你该高兴啊。

    看着突然觉得很陌生的孔丘,杜营嘴唇微颤,不知道说什么好,孔丘的确成熟了,经过这次鲁国还宝的经历,连着多日研习周礼让孔丘得到了突破,懂得分清自己的身份,知道感谢人家的赐予,不再依恋于杜营身边时时求教,行事转而依赖自我思考。

    杜营知道错不在孔丘,在于杜营自己,是他自己一厢情愿的认为电视里孙悟空留恋菩提祖师,孔丘就应该永远依恋于自己,浑然没有想到孔丘已经是君子一脉这一代的掌门人,不可能再依附外人。

    “下去吧,我欲睡了。”摘下腰间葫芦,狠狠的灌了一口酒,杜营只感到心力交瘁,不想再和孔丘说一句话。

    孔丘起身施礼,躬身退出门外,把房门合上。

    油灯燃尽,杜营坐在没有光亮的房间中,木木的看着窗外的月光,不知道看了多久。

    离去吧,离去吧,这里不是我长留之地。

    说做就做,杜营拿定主意,打点包裹,也懒得开门,化作一道青烟飘出窗外,这是杜营昨天与盗跖大战后的一点心得,能把自己化身为云雾烟霞之类的虚无之物,避过一些强劲的物理打击。

    飘飞在庭院上空,杜营回望孔家宅院最后一眼,料想自己此生再也不会来此了。

    突然间,杜营愣住了,他看见一个人。

    孔丘正跪在院内,悄无声息的对着自己的厢房磕头,不知他这样已经进行了多久,偶尔孔丘抬起头来的间隙,杜营借着月光看到了这个铁汉满脸的泪水,在孔丘身后,是倚在门边用关切眼神看着自己夫君的孔家娘子。

    他知道的。

    就像孙悟空会留恋菩提祖师,孔丘同样也会留恋我。

    只是作为君子一脉这一代的掌门人,他必须斩断这一切牵绊。

    杜营笑了,盘踞于房顶的烟霞在空气中幻化成一张巨大的笑脸,随即飘散开来,缓缓从窗户进入屋内。

    金鸡初啼,厢房门栓一声轻响,跪在地上的孔丘顿时像一只中了箭的兔子一般飞速窜进自己房中,留下站在门口楞了的孔家娘子。

    轻咳一声,杜营整装走出房门,踏入晨曦微露的房外,朝后山走去。

    路过孔家娘子身边时轻声道:“冬日天寒,让他泡泡脚再睡吧,别冻坏了膝盖。”

    杜营说完,已然大袖飘飘,上山晨练去了。



………【第四十三章 齐国,盗跖来袭】………

    东海的日出首先照亮了齐国的江山。

    群山之巅,管仲巍然独立,随着群山的起伏而呼吸吐纳着。

    侍立在远处的晏婴满心崇拜的看着这个独立于绝顶,操纵齐国命运的人。

    晏婴知道,自己只是个身有残缺,终身无法上窥天道的庸才,所以当管仲决定收他为弟子之时他的感激之情可想而知。

    事实证明,晏婴的确不是那块材料,他只是对于政事颇有悟性,根本没有历代天机传人明辨万物,身与天随的潜能。

    问心有愧的晏婴当上齐国相国之后,不断以各种手段派探子到各国寻找天资卓越的少年,不择手段掳来献给管仲,只盼能为天机派寻找一个盖世传人,不至于失传,可惜直至今日,依然一无所获,那些掳掠来的天才少年,在被管仲否决后为了防止事情泄露,被晏婴杀掉埋于庄园外面。多年来已经堆成一个方圆十余丈,高达五丈的小山包了。

    可遇而不可求啊,晏婴暗中叹息道,只要那几千个徒有虚名的天才少年里面有一个真正的天才,那他后面的少年也就不会死了,他也就会成为晏婴最看重的小师弟了,可惜啊,算了,没有什么可惜的,几千个废物,死了就死了吧,三杰那样的人物我晏婴不是一样说杀便杀,他们算什么。

    今天管仲吐纳时格外不顺畅,仿佛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

    又试了几次,依旧是心神不宁,管仲摇了摇头,收功转身离开了崖顶。

    行了不到两步,管仲突然停下脚步,猛然回头看向西方。

    天边,一道赤红如血的霞光翻腾跳跃,越来越大,铺天盖地的向这个管仲所在的方向席卷而来。

    虽然看起来不大,但是管仲知道,那一抹红霞起码弥漫了数百里方圆。

    叹了口气,管仲知道,该来的还是会来。

    管仲的怪异举动被时刻关注着他的晏婴看见了,走上前来,也看见了天边那抹红霞。

    “那是什么?”晏婴骇然道。

    他生平从来没见过如此怪异的天象,只是看了一眼,就觉得浑身热血沸腾,充满了杀心,若不是强自按捺住,只怕会不顾情由的向管仲动手了,连忙转过头来,不敢再看。

    “蚩尤旗,兵主所至,万物肃杀。”管仲叹了一口气道。

    “恩师,此物只怕来意不善啊,请恩师暂且回避,婴愿意前去一探究竟。”晏婴主动请缨道。

    “不用了,我知道那是谁,一个老朋友罢了,不是您能打发走的。”管仲挥手阻止了晏婴。

    晏婴差点哭了出来,跟了管仲几十年,他还不知道,管仲是个极端的利益主义者,一生只讲利益,不讲交情,哪怕他服务了几十年的国君,只要对他的言语有一点质疑,他立刻假死脱身,看着旧日主公饿死宫中,尸体腐烂六十七天不得发丧,哪怕是跟他有几十年过命交情的鲍叔牙,他还不是说舍弃就舍弃了,一点犹豫都没有。

    管仲的朋友百年前都死绝了,现在来的这个绝对是个讨债的。

    这世上或许只有晏婴才会不计一切的站在管仲身边。

    明知道管仲的冷血无情,晏婴还是愿意为他而死,只因为晏婴忘不了自己少年流落街头与野狗争食失败后被管仲抱回家中的一幕,忘不了那个温暖的怀抱。

    晏婴很想第二次被管仲抱回家,哪怕抱着的是自己的尸体,他也愿意。

    “既然如此,就让婴为恩师分忧,先会会这位高人吧。”晏婴从腰间解下一根乌黑的软鞭,便欲下山。

    晏婴对管仲的模仿是全方位的,管仲优雅冷漠的气质被五短身材的晏婴模仿的滑稽可笑,是满朝大臣的话柄所在。

    可是晏婴却不在意,仍然模仿着管仲的一点一滴,他的冷漠,他的睿智,他的优雅,每一天晏婴都觉得自己离师傅又近了一步。

    手里的这根软鞭是晏婴倾齐国之力打造出五十艘可乘百人的大海船,集齐四千余精锐士卒,在东海中的一个荒岛上猎杀一条乌蛟,取其筋制成,也做成三丈长一条,浑然不管以自己的矮小体型能不能施展的开。

    “婴无需多言,此事不是你能插手的,盗跖魔功大成,披靡天下,正要拿我开刀做试金石,正是管某之幸,岂能让你抢了先。”管仲阻止道。

    “婴可在此观战,此等战事,对尔修为大有裨益,若我战死,他日若是有一个叫做王诩有事的去找你,可斟酌着帮一把,他是你师弟,是天机派下一任掌门,不要失了礼数,让我黄泉路上,为此事难堪。”管仲生性凉薄,就连自己的后事也托付的很轻松。

    知道事情无可挽回,晏婴只得点头应是,心里绝对没有因为恩师瞒着自己另外收了传人而感到沮丧,反而为天机派后继有人而高兴,管仲就是这样的人,并不是说他不信任你,而是他对再信任的人也保留着一份戒心,不该知道的绝不让你知道。

    “为师去了。”管仲说完,直接从百丈高崖飞身而下,身体如同一只傲视苍穹的雄鹰,两袖飞舞,盘旋悠游,以一个螺旋而下的轨迹往低处落去。

    站在崖下一块广袤的开阔地上,管仲看了看远方已经接近百里之内的蚩尤旗,火红的霞光照彻西方天宇,一时间把东方初升的朝阳也比了下去。

    管仲默默的从腰间解下赭鞭,也不见什么动作,头顶之上乌云密布,层层叠叠的堆积起来。

    闪电在天空中互相传递,如同一根根银锁链把云层串联起来,每穿过一道云层闪电就更显粗大一分,积蓄着每一团乌云的力量。

    下一刻,管仲奋力把鞭稍往天空挥去,仿佛能无限延长的鞭身直插云霄,化作贯通着天与地的桥梁。

    一道金光自云层中射出,沿着赤红色的鞭身蜿蜒而下,所过之处鞭身如同镀金一般闪闪发亮,最后进入管仲的身体之中。

    管仲身上的袍袖无风自动,翻飞鼓动起来,一双金色的眸子凝视着远方一路肆虐而来蚩尤旗。

    晏婴趴在崖顶看着这一切,对天道之威敬畏莫名,造化何其伟大,能衍生出老聃,恩师,盗跖这样的人物。

    生平能见此等人物,是晏婴之幸。

    弥漫六合的赤色云霞终于先一步与管仲头顶的遮天乌云对撞在一起,

    没有任何声音,数百里大地却齐齐一震,趴在崖顶的晏婴只觉得胸口发闷,差点就要喷出血来。

    红与黑的交锋之处,没有任何其它的颜色能够存在。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当朱砂与墨汁互染,谁将获胜?

    乌云与红霞如同两个有生命的巨兽一般厮打在一起,誓死要把对方撕个粉碎。

    一道道乌云中夹杂着一抹艳红,一团团红霞中裹夹着隐隐黑气。

    当最后一丝红霞彻底投入战场之中,大地上再也没有纯净的红或黑可言,弥漫整个战场的杂色云霞团把一切笼罩在未知之中。

    晏婴很着急,他知道盗跖来了,他知道恩师正在云团中苦战,可是他根本无法相助,就连靠近云团外层都不可能,那无时不刻不在互相撕扯的红黑云霞能立时把他撕成碎片,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

    应该说,他连看都看不到,只能像一个傻子一样的等待命运开宝,亮出那份让他或欢喜或绝望的结果。



………【第四十四章 来者不善的盗跖】………

    管仲从来就没有像今天这样狼狈过,那个不知道赶了多少里路走到这里的盗跖一看见他便显出魔神法身,手持大斧当头砍来,一句话都不说。

    自从和老聃恶战之后,管仲停滞了数十年的修为已然突破巅峰,可以在天道意志降临时保存一份神智,使得自身实力更进一步,大不同于先前,但是这个盗跖看上去却进步更大,如果说百年前的盗跖是一个视人命如同草芥的凶徒的话,现在这个盗跖则处处表现的像是一个誓要与天地同灭的魔神,那把银色大斧每一下挥砍都是那么一往无前,不留余地。

    老聃与天道意志之战是君子之战,老聃从来没有过分逼迫过天道意志,只是以实力让对方知难而退,或者说,那一战只是天道意志的单方面认真。

    这次却不是,天道意志感受到的是来自于另一个绝不逊色于它的力量所发出来的挑衅,正是它的衍生体--魔道。

    天道制定一切法则次序,魔道则破坏天道的法则次序,无时无刻不想取天道而代之。

    天道并不是完美的,所以在创世之初,它给自己创造了一个分身--魔道。

    魔道将收纳天道所排斥,淘汰,毁灭,抛弃的一切事物,借此来壮大自己。

    当魔道壮大到全面超越天道之时,将会打破天道所立种种法则,产生自己的全新法则次序。

    届时魔道将取天道代之,成为一个更强大的天道,而原来的天道将转为魔道休养生息,积蓄力量做新一轮的超越。

    换句话说天道与魔道就像俄罗斯总统与总理一样在搞轮换制,只是它们的每一次互换将代表着它们离完美又更进一步了。

    这种进化的时间不是一两个宇宙世代就能改变的。

    每一次天道与魔道的互换都要消耗掉至少四次宇宙毁灭的时间。

    而随着天道的日趋完美,这个时间只会越来越长,据推测以后可能会达到六次宇宙毁灭才能互换一次。

    当然,这也不是绝对,如果六个宇宙世代之后天道法则还是没有被魔道攻破,它将延长任期,再做六个宇宙世代的天道。

    双方不停的进化争夺,经历无数次的逆转翻覆,当某一刻它们的力量法则真正达到完美,无可攻破之时。天道与魔道将重新合而为一,转化为一个全新的大道。

    这个大道将被纳入集体,成为大道家族的一份子,当然它要先做一件事来得到大道家族的认可。

    那就是先要生出一个天道

    在道门古老的传说之中,不孕不育的大道是很不招家族待见的,不能写进族谱,不能埋进祖坟。

    话题有点扯远了。

    晏婴趴在崖顶迷茫的看着混成一团的红黑云霞,以及偶尔从中透出的金光和银芒。

    每当金光大作之时他就想高声欢呼,每当银芒透出时他就想捶胸顿足。

    全天下屈指可数的强者在临淄城外不足五百里处展开了生死决战,令人震惊的天象引来无数好奇者的目光,其中也有不少一时俊杰,但是无论是谁,最多也只能走到离云霞团五十里远就再也无法前进一步了,凝重的空气如同万斤巨石一般压在他们胸口,每一下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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