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老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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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老君-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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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衡这种东西只会是天道法则,大道没有法则可言,若是大道有法则的话,那就说明大道有迹可循,落了下乘。

    孔丘第一次明白了自己君子一脉永远也比不上道门的原因,这无关于天赋或者什么,完全是境界上的差距。

    不管是君子一脉也好,还是魔神派也好,都是在天道上下功夫,准确说是利用天道的一些规则来获取利益,所谓善恶正邪之分,更像人的两条腿,彼此争先之下达到共同进步的目的,是一种互相依存的关系。

    没有恶的话所谓的善根本无法得到证明,因为每个人都是至善的,所以善也就不存在了,你行善,必然要有个对象,对方如果也是至善之人,宁死不愿意接受别人的馈赠,你的善心怎么彰显?

    对方真的接受了,那就说明他损人利己,不是至善,由此又产生了新的恶。

    就如同一个物体的正反两面,不管你怎么削切它的反面,反面始终是存在的,不会减少一分一毫,等你真的完全把反面消除,这件物体也就不存在了,同样物体不存在当然正面也就没有了,难怪道门那么推崇圆形,因为圆形物体只有一个面,自然也不会有正反面之分。

    杜营一句话如同九天雷霆,劈在孔丘脑海之中,照亮了他平日里所学所思不及之处。

    孔丘浑然不顾地上还堆着干柴,一下跪在柴禾堆上,以头点地,重重的磕了九个响头。

    “今日得闻先生之言,丘如梦初醒,再无疑惑,丘虽不才,被先生逐出门下,蒙先生不弃,耳提命点,得闻天道,如此大恩,丘终身当以师事先生。”孔丘郑重道。

    杜营都有些羡慕起孔丘的天赋起来,的确是响鼓不用重锤,一句话就让他明白了自己以后的路,果然是个圣人胚子。

    “你明白了什么?”杜营还是有点不放心,想问问清楚。

    孔丘意气奋发,神采飞扬的说道:“天道有隙,顺逆有常,以平衡为道,孔丘当秉持己道以应天道。”

    “你自己的道是什么?”杜营穷追不舍。

    孔丘再施一礼,正色道:“中庸。”



………【第十九章 不速之客】………

    孔丘此刻终于明白了杜营所说的话,如果杜营真的在孔丘不明天道的情况下把所谓是非善恶相互依存的关系剖析给他听,只会让平生以正道为最高宗旨的孔丘道心崩塌,再也无法回复信心,终身追求的扬善除恶不过是一个虚幻的影子,一生为之努力的目标只是徒劳,只怕孔丘会就此停滞,终身再无寸进。

    只有在明了天道顺逆法则之后,孔丘才不会局限在简单的世俗是非之间而不能自拔。

    所有的是非善恶之分,只是通往天道的一条路,无数的先贤沉迷于路旁的风景迷失了自我,而忘了天道才是最终的目的。

    就像集天下人聚于黄河之岸,北人南下,南人北上,难道北人能指责南人走错了方向吗?

    天道昭昭,而人心有异,就像散布在天下各个地方的人,各自有各自的道要走,既不能替代,也不能模仿。

    孔丘明白了天道,不代表他就真正达到了,他还有一条长长的路要走,但是每时每刻他都会离天道更近一些,直到最终到达目的地。

    他的“中庸”就是他的指路明灯,使得他在追逐天道的过程中不会迷失。

    现在他的“中庸”之道还不完善,只是一个最初的概念,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将会日益完善,最终达至与天地并行之境。

    杜营陡然听见中庸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词汇,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果真是什么种子发什么芽,像孔丘这样的儒学读书种子,你就算把他关在道门里天天让他读道藏,他也一样会从中感悟出儒家思想出来,勉强不得。

    哈哈一笑,杜营把穿好的蛇肉递给孔丘,漫声道:“说得好,给,自己烤着吃,这是赏你的。”

    还不待孔丘言谢,杜营就起身又冲进树林中去了。

    孔丘只好独自拿起蛇肉串开始烧烤。

    天空又开始飘飘扬扬下起雪来,看着落在地上的零星雪花,孔丘又想起柳下惠来。

    恩师知道我已明道,一定会很欣慰吧。

    或许,这洁白的雪就是恩师的祝贺。

    杜营冲进树林深处,直接朝一颗合抱粗的大树走去,树腰三尺左右有个树洞,杜营上前一把停住,在裤裆掏摸了一把后,对着树洞开始灌起水来,不得不说老子的身体素质相当强悍,一泡尿又急又劲,射了足足半分多钟,差点没把树洞给灌满了。

    哆嗦两下,杜营心满意足的转身离去,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道:“天色晚了,睡个好觉,天冷可别沾着水,着凉了。”

    在杜营走远之后,那个树洞之中,一条黑乎乎的影子彷佛没有形体一般,如一缕轻烟,一根面条似的从那个碗口大的树洞里飘了出来,落地化为人形。

    顾不得装神秘了,黑影连忙撕去身上腥臊的衣服,倒不是因为恶心,主要是在这寒冷的冬天,再等一会儿只怕身上的尿液就快结冰了,等到衣服和皮肤冻在一块再撕就晚了。

    黑影撕掉衣物后拿起武器赤条条的走了,这种情况下他根本没办法继续监视老聃一伙人,不穿衣服再待在这里只有冻死的份。

    漫天大雪的树林里,一道雪白的身影在雪花中飞奔,人与天地一色,一切是那么的和谐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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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营用手做斧伐倒一棵老树,点起一堆五尺大的火堆,熊熊篝火直冲天际,热气把靠近的雪花全部吹散,偶有来不及散开被融化落地的水珠,也是立马就被烘干了。

    被杜营砍倒的老树中空,里面有不少松鼠过冬所藏干果,便宜了杜营成为餐后点心。

    至于干果的原主人两只松鼠,已经变成正餐在杜营的肚子里和它的存粮会合了。

    吃饱睡暖,这荒郊野外也成了安乐窝,杜营把篝火挪开五尺,过的半小时后,睡在被火堆烤的干燥温暖的地面上,以手臂做枕头,沉沉睡去。

    孔丘则是小心照应篝火,还在思考着他自己的道。

    凛冽的北风丝毫没有影响到沉睡的杜营和思考的孔丘,一夜就这么静静的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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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营一夜好睡,舒服的坐起伸了个懒腰,结果一个不小心把拳头伸进旁边余烬未息的火堆中

    幸好杜营有一副作弊得来的好身体,手背只被炭火燎了一个大泡,而且好的非常快,十多分钟就消下去一半多,再等一会儿估计就全好了。

    可惜衣服没这么幸运,一个袖子彻底被点燃,烧成灰烬,杜营现在手肘一下肌肤尽露,瘦骨嶙峋的半只胳膊摆在外面,很是碍眼。

    孔丘道心已成,万事无碍,但是看见平时一派威严的老君变成了现在的怪模样,在一边也忍俊不禁,偏头偷笑起来。

    杜营也不想小题大做,把李耳哥哥喊来补衣服,只得装作看不见,径自又走进树林寻找早饭,顺便躲避尴尬。

    孔丘昨日的腿脚麻痹现已完全恢复,也走向另一边寻觅起野食来。

    杜营很幸运,转悠十几分钟后被他找到一个巨大的蜂窝,足足十几斤,抓起几把积雪堵住蜂窝口,杜营扛起蜂窝就打道回府了。

    在火堆边等了足足一个小时,孔丘才拖着沉重的步伐回来。

    原来孔丘也打算学杜营掏树洞找干果,结果不小心掏出一只冬眠的熊瞎子,仗着自己膀大腰圆,孔丘左手抓住黑熊脖领子按在地上,右手握拳一顿猛揍熊头,打得这只三百来斤的黑熊七窍流血方才罢手。

    这只熊被孔丘背在背上一路走来,不知压垮多少落枝残木,所以步伐沉重,显得动静格外大。

    杜营眼前一亮,这是天赐我蜂蜜烤熊掌啊,连忙接过黑熊,调理起来。

    杜营取下黑熊的脚掌去,用积雪使劲搓揉干净,再去毛清洗一次,涂上蜂蜜架上火堆烧烤。

    片刻功夫从熊掌内渗出的油脂和外面的蜂蜜会成一团,再也无法分辨,一股无法形容的香甜味直扑两人鼻孔。

    虽然离烤熟尚早得很,但是芬芳的蜜糖香已经勾起了两人的食欲。

    杜营让孔丘把剩下的蜂窝打开,取出蜂蛹裹上蜜糖一起烧烤,至于被杜营用积雪冻死的成年蜂,虽然也是好菜,但是已经不如杜营法眼。

    两人正在火堆边埋头苦干大快朵颐之时,树后闪出一道人影,一个黑衣人双手持一块巴掌大薄木板,缓步行道两人身边,恭敬的献到杜营面前,这才缓缓说道:“主人请老聃先生和孔丘先生前去一叙。”

    纵使是玩世不恭的如杜营着,看着那块刻着“管仲拜上”的名帖,也不禁一时愣住,停了下来。



………【第二十章 管仲管夷吾】………

    三人走了快三个小时才走出森林,由此可见昨天杜营和孔丘逃的多么深入,离树林外不到五里的地方有一家庄园,领路人带领两人径直进入,护院家丁没有做一点阻拦。

    三个人连续穿过几进院门,这才走到一个地处庄园最中心的房间,这间房间从外表看上去就和周围其它房间不一样,比周围房间高大了近一半,鹤立鸡群一样突出和显眼。

    房间内早已有两个人恭候多时了,一个五短身材的杜营认识,就是那个晏婴。

    晏婴人中英豪,虽然身量不高,但是气场却是不差,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不凡气度,但是跟他身边上首那人比起来,无疑逊色很多。

    这是一个身著锦袍的老者,身高近乎八尺,两道白眉如刀剑般斜插直入鬓角,眼神并不凌厉,但是在他的注视之下有一种比杀机更可怕的感觉,仿佛他在对于所看见的任何事物都在评估价格,任何人在他眼里都被标上了明码实价一般,和街上卖的肉并无二至。

    一张面孔有如刀削斧剁一般,棱角分明,一看就知道是一个有大决心大毅力的人。

    杜营和孔丘一看见他就明白了,这人肯定是管仲。

    由于源自炎帝神农一脉,孔丘或者对管仲还是有几分好感的,毕竟总不能把柳下惠的失败归咎于管仲太强吧?

    看着这个让柳下惠一辈子无所作为的男人,一种对强者的服从感油然而生。

    杜营却是对于管仲警惕万分,或者说在见面前杜营对管仲还是很钦佩的,但是一见到管仲之后杜营浑身寒毛都炸起来了,仔细留神着管仲的一举一动,不敢松懈。

    管仲的样子太让杜营熟悉了,冷血的纯功利主义者,这种人简直是二十一世纪中的强者典范,无数电视电影里不断演绎着这个模板的各种衍生体,如果说电视电影里那些只是衍生体的话,管仲就是原生体,后世所有冷血野心家加在一起都没有眼前这个家伙气场来的大。

    管仲淡淡的看了孔丘一眼,缓缓说道:“看来展禽运起不错,居然找到你这样百世难寻的最佳传人,真不知是撞了什么大运了。”

    孔丘还未回话,一旁的齐国丞相晏婴连忙伏地拜道:“弟子五残之体,不能得窥天道,蒙恩师不弃,收入门下,耳提命点,方才小有所成,既然恩师示下,明日起晏婴必当派人大索天下,为恩师寻得一位美质良才,绝对不会逊于孔丘。”

    顿了一顿,晏婴又道:“或者恩师直接把孔丘”

    管仲摇摇头道:“无用,孔丘不合我派心性,强自掳来也是无益,还会引得老朋友耻笑,还是给展禽兄留下一脉香火吧。”

    看见两个人完全不顾当事人在场,公然讨论掳掠人口之事,当事人孔丘不禁有些愕然,杜营倒是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

    杜营知道后世这种冷血功利主义者也几乎无敌于天下,能与他们抗衡的也只有君子一脉的分支伪君子一脉了。

    管仲接着道:“想我天机传人的资质,岂是你那手下区区探子能打探出来的?我数十年之间也就寻了你这半个传人,已算难能可贵,这种事情要讲机缘,不是你穷搜天下就能达成的。”

    晏婴点头应是,退了下去。

    管仲转而把目光盯住杜营仔细看了看,皱眉道:“老聃何在?”

    全场气氛一紧,除管仲外其它诸人彷佛感觉到自己心脏被人狠狠抓住一般,连每一下呼吸都是那么困难,费力之极。

    杜营知道这个比柳下惠还牛叉十倍的家伙不是自己现在能应付的,立马让出身体,给早就召唤过来的老聃让位。

    “老朽在此,夷吾兄有何见教?”淡淡几句话,气场一出,一旁的孔丘和晏婴彷佛都放下心头一块大石一般,浑身轻松自在起来,两人对视一眼,很有默契的退到门口,避开了正在大厅内气场对撞的两位牛人,做好了一看势头不对,立马跑出门外的决定。

    管仲此刻才第一次从大厅中心的座椅上站了起来,神色严肃的看着大气磅礴的老聃,本来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神中透出一丝狂热。

    管仲少年得拜名师,系承天机派法统,勇猛精进,三十年得尽全功,只身入鲁国挑战君子一脉,轻取柳下惠,夺其道心以养己,修为日深,自以为无敌于天下,结果与寻上门来的魔神派展雄大战五日,展雄可比他哥哥展禽天分高太多了,性子与魔神派也是极为相和,若不是心中有隙,只怕管仲最后未必能将其击退。

    也因为那次大战,使得管仲在辅佐公子纠的大业中一败涂地,战后虚弱的他奋力开弓射当时还是小白的齐桓公,居然连腰带上的锁头都射不穿,以至于功败垂成,被小白上位。

    后来虽然被师弟鲍叔牙举荐给了齐桓公,但是公子纠之死一直是他心魔所在,直到齐桓公老了不再听他的进谏,管仲干脆假死以脱身,坐看齐桓公饿死宫中,这才去掉心中阴影,成为天机派继炎帝,伊尹,姜太公之外,第四个把道心修至与天相应之境的人。

    此时的管仲自觉的若无黄帝蚩尤出世,普天之下再无抗手,师门所传秘术已经修到尽头,再也进无可进,为了超越先贤,独自来到天机派密关所在地,希望能从历代先贤所留记录中找到继续提升之路。

    谁知在历代祖师心得记录中,却始终穿插着一个凌驾于三派之上的神秘传承。

    道门。

    在历代天机派祖师的言行记录中,总是或多或少的对这个门派有着莫名的妒恨。

    炎帝时有风后,大尧时有许由,还有个叫彭铿的更不得了,贯穿夏商周三代,强如伊尹,姜尚两位祖师一样被他死死的压制。

    其实也不算压制,应该说彭铿根本就没把天下之人放在眼里,没想过去压制任何人。

    但是他那偶尔穿梭在历史长河中的身影无疑是给了同时代那些不可一世的帝王将相泼了一盆冷水。

    所有的功名利禄在彭铿那悠长的寿命面前变得不值一提。

    还好,彭铿已经很久没有露面了,或许是成仙了,或者说,他终于死了,反正已经不再是障碍,眼前这个老聃就是道门这一代的传人了。

    他还年轻,只有七十多岁,应该还没有掌握大道的真谛,这是多么好的机会啊。

    打败了老聃,就是打败了道门,我管仲就能超越伊尹姜尚,成为和炎帝并列的人物了。

    熊熊战意在管仲眼中燃烧,这是打败道门最好的机会。

    打败那个不把天机派放在眼里的道门,管仲现在明白了历代祖师的憎恨之心,比起君子派魔神派的敌视,道门的无视才是最可恶的。



………【第二十一章 管仲战老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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