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至后来,他本是受了重伤,已然颓废萎靡,当是了无了生意。
听曲洋这般说,东方不败冷哼了声:“我神教长老,岂可如你等这般懦弱!”
这当头,令狐冲惊呼一声:“当心!”想要阻挡,偏是慢了半拍。
原是那疼得满地打滚的费彬,忽然发难,直朝背对着自己的黄裳拍掌而去。在场其他五人,顿是又将心提到嗓子眼儿了,那曲非烟倒是机灵,忙拿起剑想着挡上一挡,却见那费彬保持着举手的姿态,猛然往后一摔,倒在了地上,身体扭曲,再无了气息。
令狐冲忙是上前查看,心下吃了一大惊:这费彬的眉间正中,有一个鲜红的血点,莫非……他惊愕地抬头,看到黄裳温笑地盯着费彬的尸体,双手皆负在身后,而那位“妇人”则是面色狰狞,抬在腹前的手指间隐现寒光。
曲洋看到这一变故,心神大骇,再看向东方不败时,眼神不免透着点惊然,只这场合下也不好再开口多说。
东方不败嫌恶地将目光自费彬的尸身挪开,再度看向曲洋二人,也无心再去追究,淡声道:“把笑傲江湖的曲谱交出来,今日且饶过你等一命。”说到底,曲洋也没做出危害神教的事情;而论起渎职,他这个教主,比之更甚。
救这曲洋一命,是因为毕竟他东方不败人就在此,断不会让自己教中的人,在自己眼前平白受了那些正派的侮辱。至于刘正风,东方不败斜睨了他一眼,对于这等落魄无能的前正派人,也提不起杀人的兴致。
曲洋与刘正风得了黄裳与东方不败的相救,答谢了一通果真是将曲谱授予了黄裳,遂在曲非烟、令狐冲与仪琳搀扶下,缓缓地下了山去;东方不败没有去管他们之后的打算,只吩咐了手下暗地里盯梢,其后便同黄裳回了逢源客栈。
对于东方不败轻易地放过曲洋与刘正风,黄裳其实有些许意外的。
“我知裳弟对他二人有几分赞赏。”东方不败沉默许久后,这般说道,算是解答了黄裳的疑惑,“何况,我杀了他们,可不是正好顺遂了那左冷禅的意!”
闻言,黄裳笑了笑:“说欣赏有些过,不过是有些感慨罢了。”话如此说,他确实觉得那二人当真这般死去,也着实可惜了点。这世间,纷纷攘攘,绝大多数人都沉湎于权势名利的争夺之中,只这二人既能顾全气节,又可全然不在意身份、立场的殊别,为一曲旋律,甘为知己、同生共死,倒委实值得人赞叹。
东方不败看他嗟叹的模样,心下有些不以为然,却不欲做争执,嘴上道:“裳弟,我们回黑木崖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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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12…02…22 17:27 只看该作者 24 #
第24章 二四、福地人如花
刘正风金盆洗手时突发的变故在江湖上闹得沸沸扬扬,传言道,魔头曲洋趁乱救走了刘正风,在逃亡的途中,还杀了好几个五岳派的弟子。如今藏匿了行踪,一时竟无人知晓他们的下落。这些传言,自然惹得不少正派人士义愤填膺。
莫管这纷扰的江湖恩怨,黄裳与东方不败换了马匹,踏上了回黑木崖的旅途。一路没作停歇,两人赶在日头转烈前,秘密抵达了日月神教,恰如同无人知晓东方不败数年前的离去,此时也没人知道他的再次回归。
只除了总管,杨莲亭。
骤然看到东方不败与黄裳落在自己跟前,杨莲亭吓得双腿一软,扑通就跪在了地上:“属下恭迎教主,教主……”
不等他喊出口号,东方不败不耐地挥手,道:“好了,起来吧!”遂冷淡地注视着这个当年曾让他有过一点念想的汉子,此时他却是心境平静,再无一丝起伏,“杨总管,这几年你在教中好是逍遥啊!”
这话说得不明不白,惊得杨莲亭心头一颤,只当是东方不败知晓了他这几年的某些作为,一时又忍不住要下跪,脑筋则转得极快,便想着一些开释恭维的借词。
“东方,”黄裳忽地出声,“你先处理公事,我便四处走走,欣赏下你黑木崖的美景。”
东方不败立时被引去了注意力,也无心去搭理杨莲亭,忙对黄裳道:“我陪着你。”
黄裳微笑,瞥了一眼杨莲亭,遂垂下眼睑,轻声道:“你久出未归,今还是正事要紧,我一个人无事。”
东方不败听了,略微一想,便是颔首,心想着赶紧处理好教务,便能早点脱身陪这个人了,遂拿出黑木令,道:“裳弟,若你有何需要,尽管吩咐。这黑木令你拿着,见此令如见本座。”
黄裳欣然接过黑木令,随即离开了这里,临走时还似无意地瞟了眼跪在地上的杨莲亭。
黄裳这一住,便是整两个月了,他自是跟着东方不败同住进了当年杨莲亭修造好的隐秘后园。这期间,东方不败每日白天里忙得只能在用饭时,与黄裳匆匆见一面。
“裳弟,你……”这日,终得了歇憩,东方不败看着坐在庭院内看书的黄裳,有些迟疑地问,“你总一个人待在这后园,会不会觉得太寂寥了?”
黄裳放下书,笑着将人拉到自己怀里,让东方不败坐在自己腿上,遂开口道:“我喜静,这里正好。”何况,这后园只不过是冷清了点,也不比当年在天山时的死寂,“而且,你这里的藏书倒是有些意思。”
“你今日怎得得空了?”不想东方不败的心思纠缠于这个问题,黄裳故意岔开了话题,问道。
东方不败靠在黄裳的怀里,手指勾着这人的襟口,一下一下地拨弄着,回道:“以后我每天都会有空暇了。”
黄裳轻抚着对方的长发。回黑木崖后,东方不败便不太常做女子的扮装,虽还是一身红袍,却没再细心描眉涂粉,头发往往就随意地用发带扎起来。
“我没有杀了那个替身。”东方不败忽然说道。
“想必东方自有考虑了。”黄裳笑着应了。
东方不败沉默了良久,才幽幽地叹息:“我只是在想,留个假替身,也能为我挡下一些事。我只想能多陪在裳弟身边。”他的声音渐是低了。
俯首在这人额头吻了吻,黄裳遂是叹了声:“若留在此处让东方觉得难受,我便立刻带你走,永远也不必再回来。”自从上了黑木崖,东方不败不仅是忙得消瘦了一圈,心情也不如前些时候好了。
“倒没有难受,”东方不败轻笑一声,“只是这趟回来,愈发觉得,在福建时过的平常日子,才是真的让人安心。”而在日月神教,即便他是教主,也永远不可能放下警惕与防备的心。
“现在还没有合适的人能够继任教主,盈盈她……”顿了顿,东方不败道,“五岳派又是一心想要针对神教,正是内忧外患,我必得把这些事都处理好。”
黄裳颔首,温柔地说道:“东方便去做吧,不必担忧我,能陪在东方身边,一睹日月神教教主的风采,可是黄裳的幸事。”
被这人的戏言逗得笑开,东方不败往黄裳怀中更贴紧了几许,轻声道:“能得裳弟的欢心,也是我东方不败的幸事。”
黄裳一愣,随即大喜,低头狠狠地咬了下东方不败的唇:“夫人的嘴可真愈发地甜了。”
东方不败嗔了他一眼,心道,整日与这个厚颜无赖的书生待一起,他若不学得直接点,怕不就被这人逗耍得团团转。
两人又是亲热了好一会,后园内不得东方不败的允许是无人能进出的,便也是不必担心被人撞破了好事。二人交换着热吻,直把东方不败弄得身子发酥、气喘吁吁,黄裳也是气息不稳时,才生生地刹住了。
“今晚,”黄裳轻咬着东方不败的耳朵,暧昧地征询道,“可以吗?”
东方不败一直忙于教务,黄裳见他更显消瘦,也是多有体谅,这两个月二人的情…事都少了许多。每夜温香软玉在怀,黄裳却少得发…泄,于他这样血气方刚的青年人,当真是得好一番忍耐。
被温热的吐息激得心头发颤,东方不败垂着眼,略点了点头,又似是怕黄裳没看到,便低哑着嗓子道:“……我现在不会那么忙碌了。”
听得这人可爱的回应,黄裳当真是恨不得立刻就……白日宣淫,非是君子所为。
收紧手臂,将人箍在怀里,黄裳为转移精神,便再接着先前的话语说道:“东方既是对神教并非无心,这回归来,你便且费心整治下,也免得惹得忠义之士寒了心。”
东方不败闻言,反问道:“裳弟指的是,杨莲亭这几年以我的名义,做的那些事?”
黄裳轻笑:“东方清楚就好。”他对日月神教的事情没兴趣,但既然东方不败有心做事,便是适当地给些提点。
“杨莲亭现时还有点用途,我且保他一命。”看在几年都没人发觉他行踪的份上,也念着杨莲亭始终没有对外说出自己好女装的知趣,东方不败对他倒也能有点容忍,再说这个人确实还有些用处,“至于忠义之士……”
他讽刺地笑了。在这追逐利益、苟营权势的江湖,勿论哪里,当真能有多少忠义之士?若非惧于他的手段,还有三尸脑神丹的控制,当真能有多少人甘心臣服于他东方不败?不过,这也便是江湖了。
即使真有有心之人,这几年间,杨莲亭以教主名义的所作所为怕是已经让不少人寒了心罢!
东方不败叹道:“论这神教中,真心实意待我的,约莫也就童大哥一人了。早年里,我承蒙了他诸多的照顾与提携,委实欠他好大的恩情。只待我登上了教主宝座后,便是他也与我疏远了。”
“这江湖,不就是你杀我、我踩你。”东方不败继续说,“甚么忠义之士,我原也没相信谁。只要是真心留在我手下办事的,若无过错,我自然不会让他们因些小人缘故而丧了命。”
黄裳静听着,不再发表意见。
东方不败仰头看他:“裳弟,你觉得这样可行?”
黄裳浅笑地给了他一个轻吻。
随即,再无人说话。东方不败也不做事,就窝在黄裳的怀里,看着黄裳翻着手中的书籍。
夏过秋来,秋日一换,便是人间飘雪季节。
黄裳在黑木崖住了半年,期间趁着东方不败忙碌的时机也下了几回山,对方并没问他都做了甚么。这日,他一回神教,踏着雪,就寻到后园。自曲桥回廊上走过,就看到假山后,水雾氤氲。
隐约听到水声。
黄裳略有意外……想那杨莲亭倒是有点本领,不仅找人修了这个巧妙的园子,还能将后山上的温泉引了下来。
念头飞转间,黄裳走到了假山石上,就见飘渺的水汽间,东方不败露出肩膀,散披的乌发暧昧地半掩着裸露的后背,他正一手撩着泉水,察觉到有人靠近,忽地转头朝黄裳露出一个开怀的笑容。
好一副活色生香美人浴的画卷!
真让人心猿意马。不过黄裳心中清楚,东方不败是对自己有些不满了……这段时间,他下山的次数略微多了,对方虽然一直忍着不问,想必是在等自己解释罢!想到此,他不由得勾着笑,靠着假山石,兀自欣赏着眼前的美景。
天色渐晚。
黄裳看着一旁琉璃灯燃起昏暗的光芒,映着翩翩飞舞的雪花,别有一种安逸宁静的美好。
天黑了。他想,该是时候……歇憩了。便是一个急掠,瞬间的功夫,黄裳就将池中的裸美人抱了出来,当脚尖复落在了假山石上时,怀里的人已经被严实地裹进了披风里。
“夫人,我们安寝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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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12…02…22 17:28 只看该作者 25 #
第25章 二五、怎敌醋碟翻
黄裳正把东方不败压在椅子间时,外头传来杨莲亭求见的声音。黄裳眼神微动了下,随即自若地将人放开,替东方不败理好了凌乱的衣服后,道:“我先出去。”
却被东方不败拉着了手,只听这人说:“裳弟,你无须回避。”
黄裳柔声道:“东方莫要多想,我只是……”
“你陪我。”东方不败直接地要求。
如此,黄裳自然没法拒绝了,便是坐到一旁,随意拿起一边的书摆弄了起来。东方不败满意地笑了,这才让杨莲亭进来,听得这个人汇报着教中大小事,他有些心不在焉,目光却直往黄裳飘去,随意地应付了几句后,就打发了杨莲亭离开。
“裳弟,”等人走后,东方不败终于确定了一件事,“当年你……”有些难以启齿,还有一点点的不安。
眼见东方不败神色晦涩,黄裳略有担心,便重新走至对方身边,俯身道:“怎了?”
东方不败目光直接地盯着这青年的双眼,极低声地问:“其实那回,你都看见了吧?”回黑木崖这么久,东方不败怎可能没发觉,黄裳对杨莲亭有一丝很微妙的态度。
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了。
黄裳恍然,随即笑着道:“我是察觉到一些。”第一次来黑木崖时,他确实察觉到东方不败与杨莲亭的气氛不太对劲,只是他一向不会探究他人的私密,也知东方不败心气高傲,怕惹得了对方不愉快,便是装作甚么也不知道。
这一趟再看到杨莲亭,他自然不可避免地会想起那时东方不败的样子,也便,偶尔不能自控地有一些让他不太舒服的想法。
东方不败得了肯定的回答,原本忐忑的心情,反而彻底平静下来……与黄裳相处了这么久,他知对方甚深,自然明白自己过往的那点心思,倒不至于让他们现在的感情产生罅隙。
只是黄裳对杨莲亭的态度……东方不败忽地笑了:“所以你每回看到我与杨莲亭在一起都回避,是……在吃醋?”说到最后,他的眉梢眼眸里全是得意的笑。
黄裳神色自然地回:“哪里的话。我黄裳何至于为了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情烦恼,”老实说,他也是心气极高的,杨莲亭这等货色,他还真没有放在眼里。因这样的人吃味,着实是失了气度。
东方不败面色微变,随即笑意更深:“那裳弟你为何要避开他?”
黄裳难得口拙,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所谓回避,其一是他确实不想让东方不败在处理教务时分心于自己身上;其二……看到杨莲亭,他心里到底是有点不太令人舒适的异样。
将东方不败拉进怀里,黄裳坐稳椅间,淡淡地陈述道:“你我如今是情投意合,事实已成定局,但看到杨莲亭时,我时常会想,当年若非我恰巧赶到了,若非东方临时起意要下山,或许今日,拥抱你的人就不是我。”
见东方不败想要说话,他伸出指头轻点了下对方的嘴,笑道:“我不会庸人自扰,只是总遇到杨莲亭,偶尔不免会想到深处了。”
或许,真是太在乎了,所以明知道是假设,他看到杨莲亭时也难免不太舒适。可与那样的庸碌小人计较,也不是黄裳的作风。
东方不败沉默了少刻,道:“若杨莲亭真惹你厌烦,我这便杀了他。”
黄裳失笑:“那倒不必。”他还真不至于,与一个下人计较。嗯,不计较。
“我当年因练习葵花宝典,”东方不败低声说道,“外表、性子都变化得厉害,直等有一次,我那时的小妾……我看到她们一身彩衣,在花园里折花戏耍,笑闹一团,满园的鲜花都比不得她们娇娆靓丽。便是再无半点喜爱怜惜,起了邪火,竟将她们都杀了。”
黄裳知晓这人曾有过几个小妾,这却是头回听东方不败细说杀她们的经过。
“……才知,我很羡慕、也嫉妒女子。我无意间见到杨莲亭,只觉他为人圆滑,有些精明,恰巧神教少了个总管,那时他办了几件事,甚得我心,便是提拔了他。再往后,我不满足于躲在屋里,穿着女装只能给自己看,后来被杨莲亭看到了。我见他没有嫌恶,当时也就留了他一命。”
黄裳吻了吻他的嘴,轻道:“我知晓你的心思,不必解释这番。”
东方不败便没再继续说。
两人安静地拥了一会儿,东方不败忽地又开了口,问:“裳弟,当真没有吃味?”
话题又转到这个问题上